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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黑水尸棺-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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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片刻之后,师父才叹了口气:“唉,我也希望事情是你说的这样。可师兄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这种事他不站出来说个清楚,谁也弄不明白。”

    一边说着,师父端起之前冯师兄递给他的水,抿了一小口。

    这时候冯师兄有说话了:“赵宗典的行踪,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我师父放下水杯,有些疑惑地看着冯师兄。

    冯师兄顿了一顿,又说道:“我也是前段日子听包师弟说,今年的大市,九封山的人也会参加。师叔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去问问九曲十八弯的那只老鬼呢?”

    我师父这才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可又似乎变得有些担忧,喃喃地说:“连他也来了?看来今年的大市,麻烦得很哪!”

    之后冯师兄又问我师父,乱份上那年需不要需要找人盯一下。毕竟罗有方已经知道了墓穴的入口,如果不加防范的话,谁也不知道他还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我师父摆了摆手,说:“大市临近,罗有方的事先放一放吧。至于乱坟山那边的事,我已经嘱咐过老陈了,有他看着,罗有方翻不了天。对了有义,今年的大市,你也是要去的吧?”

    冯师兄点了点头:“肯定要去的。只不过手头还有两个案子没处理完,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去。”

    就听我师父说道:“今年的大市不同以往,我要早走两天,回去作作准备。你走的时候,带着有道他们两个一起上路。”

    对于师父的请求,冯师兄是不可能拒绝的。

    其实听闻师父不和我们一路,我和梁厚载心里还有点窃喜,至少在这一路上,不会有人时不时地考校我们的功课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师父在当天早上就去了地级市,搭着最早的一班列车急匆匆赶回了四川。

    我和梁厚载在警局里吃过早饭,冯师兄才开着车,送我们回家。

    我坐在副驾驶上,心里还在担心罗有方的事,冯师兄停下车来等红灯的时候,大概是见我脸色不太好,就问了我一句:“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

    我有些担忧地问冯师兄:“师兄,罗有方很厉害吗?”

    这时候绿灯亮了,冯师兄一边换了车档,一边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担心罗有方的隐匿术?呵呵,没必要的。他的那套术法,只有在阴气很重的地方才能奏奇效,平时基本上没什么用。说起来,赵宗典那一支,所有的术法大多都是靠阴气来催动,可阴气这东西,毕竟是一种外力,比不上柴师叔教你的那些东西精纯。”

    我有些不解:“我师伯的传承和师父不一样吗?”

    冯师兄点了点头,对我说:“你们守正这一脉,在传承上分阴阳两支,柴师叔属于阳支,赵宗典是阴支。简单点说,阳支的传承大多是镇尸除尸,阴支则是炼尸养尸。你们这两支的传承,在根上就不一样。”

    我又问冯师兄:“那,我师父和师伯谁更厉害?”

    冯师兄还是笑着说道:“这种事说不好的。你和柴师叔这一支,所有术法的催动,靠的是常年修行得来的念力,修行的时间越长、道行越精纯,术法的威力就越大。可阴支则是靠借力,这一支的术法大多是速成,但论威力,受环境的影响很大。包括阴支传下来的那些法器,大多也是靠借外力来催动的,除了招魂幡。”

    说到这,冯师兄顿了顿,又接着对我说:“其实张小攀这个案子,我觉得和赵宗典应该没有直接关系。对于罗有方这个徒弟,他应该并不信任,甚至可以说是提防了。你入行的时候赵宗典之所以要将艮字幡送给你,我想,他大概是要你守住那支幡,避免它落在罗有方手里,不过这都是我的推测,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只有赵宗典自己能说清楚。”

    “罗有方不是我师伯的徒弟吗?我师伯如果不想把招魂幡交给他,难道他还能抢?”我有些不解地问冯师兄。

    我以为,师徒之间的关系,全都应该像我和我师父这样。

    冯师兄摇头:“尽管罗有方是赵宗典的弟子,但没人承认他是寄魂庄的人,恐怕连赵宗典自己都不会承认。所以你也不能用看待寄魂庄门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以赵宗典的性子,在有俊师弟死后,应该不会再收弟子了。而且之前我和师叔调查过罗有方这个人,他很神秘,几乎查不到关于他的资料,只知道他前两年他在内地冒充港商,又在香港冒充陆商,骗了不少钱。按理来说,他骗来的那些钱,早就够他吃一辈子了,可他还是一直在诈骗,也不知道他弄这么多钱想干什么。不管他想干什么吧,总归是心术不正,像这样的弟子,赵宗典原本是决计不会收的。他和罗有方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不是师徒这么简单。”

    这时候梁厚载在后面问了一句:“抓不到他吗?”

    冯师兄显得有些无奈:“已经发了通缉令,包括很多道门的同行也在找他,可就只抓不住他。其实这才是最让我不理解的地方,罗有方就算本事再大,按说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也很难逃掉的,所以我一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在他背后,好像还有一些人在接应他。”

    警局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冯师兄说话的这段时间,车已经开进了家属院的大门。

    其实我本来还想打听一下张有俊的事,可这时候我看见我爸妈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候,就感觉心里突然紧了一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一开车门,我妈就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很紧张地问我:“怎着了这是,怎么还进局子里去了?咋回事啊?”

    我妈说话的时候,一双眼还是红红的,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如果说实话,我怕我妈会生气,可看她现在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再骗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1章 翡翠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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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我冯师兄在旁边说:“是这样,昨天晚上碰到一个案子,需要有道他们两个配合我调查一下。也怪我,当时也是看天太晚了,就没好意思叫醒你们。”

    我妈还有些惊讶地看着冯师兄:“他师兄,你夜里哄夯(昨天晚上)来过家里啊?咋也不说一声呢?”

    冯师兄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其实回想一下,就连冯师兄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半真半假的。

    在我们寄魂庄,说谎是要犯忌讳的,虽然门规中涉及“口业”的条例不多,可无论哪个寄魂庄的门徒,不到万不得已,通常也是极少说谎的。

    这时我爸也凑了过来,朝我冯师兄递过去一条烟,嘴上说着:“又给你添麻烦了。”

    冯师兄连忙摆手:“没啥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有道,这案子还真破不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完,冯师兄就把我和梁厚载赶下了车,马不停蹄地走了。

    一直到冯师兄的车出了家属院的院门,我妈才转头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爸手里那条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爸和我妈老夫老妻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当然明白我妈为什么叹气。

    还不就是嫌他没眼力劲,没把烟送出去呗。

    可我爸真的不会送礼,也不会说太多客气的话,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过了一会,我爸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妈说:“要不,我给他送局里去?”

    我妈白了我爸一眼,说了声:“算了吧。”就朝着胡同里走。

    立秋之后,清晨的空气里就透出了一丝凉意,我爸脱下身上的薄外套,给我妈披在身上。

    自从那场破财风波过去以后,我感觉我爸对我妈就越来越知道爱护了。

    后来我也曾和我爸聊起当年破财的那场风波,说起当时的事,我爸总是很感慨,说我妈这些年了,从来没再提过那时候的事情,就连他做出那些事的时候,我妈也没想过要离婚,还变卖了嫁妆,就想给他把欠下债补上。要是换一个人,可能早就跟他离了。

    我爸说:“两个人在一块,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不对你妈好,还想对谁好啊?”

    有时候想想,虽然因为罗有方的缘故,我爸断了一条财路,可他也因为那次的事,越来越心疼我妈了,说起来,也算是有得有失吧。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和和睦睦,有什么东西能比一家人的感情更重要?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和梁厚载又上了将近一周的课,可我心里总挂念着鬼市,老师讲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梁厚载也好不到哪去,有次上物理课的时候,他还被罚站了大半节课。起因是我们物理老师走到梁厚载桌前的时候,发现梁厚载目光呆滞,他桌子上的课本还是数学的课本。

    当时我老师对梁厚载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给笑岔气了:“梁厚载,你是从数学课一直发呆到现在吗?”

    那天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物理课是最后一节。

    直到还差两天就到鬼节的时候,冯师兄才来到我们学校,先是帮我们请了假,又问我们班主任要了一份教学进度表。

    我和梁厚载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才由冯师兄带着来到省城,赶当天晚上最后一班飞机飞往四川。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得不行,梁厚载刚开始也和我一样兴奋,可当飞机起飞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对劲了。

    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结果梁厚载很恐惧地看了一眼窗外,问我:“你说,飞机会不会掉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弄得我也有点紧张,不过没过多久我就没事了,可梁厚载却一直提心吊胆的。

    冯师兄就让他睡一觉,说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到了。

    可梁厚载刚睡着没多久,突然“嗷——”地一声惨叫,弄得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

    梁厚载说,他梦到飞机坠毁了。他说话的时候,仙儿就乐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知道,梁厚载做的那个梦,肯定又是仙儿搞的鬼。

    直到下飞机的时候,梁厚载还是一脸惨白,走路都要我扶着。

    那一次坐飞机的经历,在梁厚载心里留下了很大一片阴影,以至于时至今日,他也几乎从来不坐飞机,还好从06年以后就有了动车,要不然的话,我真的不愿意和他一起出远门。

    一个连邪尸都不怕的人,竟然害怕坐飞机,的确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下了飞机,依然是庄师兄来接的我们,冯师兄和庄师兄轮着开车,当天下午就到了寄魂庄外的那个小镇。

    寄魂庄开的那家旅店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订满了,庄师兄就带着我们找了附近一家小旅馆,暂时安顿了下来。

    这次出门的时候,我妈特地给了我一点钱,我心里还挂着那间游戏厅,晚上草草吃了点东西,就拉着梁厚载跑到路口去看。

    结果那家游戏厅已经没了,原来开店的那个店面,也变成了一家买烟草杂货的小卖铺。弄得我心里空落落的。

    7月15,中元节这天,天还没亮我和梁厚载就被庄师兄叫醒,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就由庄师兄开车带着,离开了小镇。

    我本来还以为鬼市和寄魂庄离得很近,或者鬼市就在寄魂庄里举行。

    可庄师兄这一路走下来,却是朝着寄魂庄相反的方向走,从清晨到中午,庄师兄的车一直走在盘山路上。

    上一次我进入这样的深山时,正好是冬季,万物凋零,那些巨大的山体带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很有力的沧桑,如今的山林里却带着大片的生机,好像连这些山体也变得柔软起来,可在这样柔软将大片山脉藏在其中时,又是另外一种让人心悸的神秘。

    庄师兄最终把车停在了位于山林深处的一个小型庄园门前,我下了车,才看到庄外的门梁上挂着一个很小的招牌,上面写着:翡翠山庄。

    那个招牌真的很小,就是两个巴掌这么大的一块木板,可写在上面的文字看起来却异常有力,一笔一划,都像是刀劈斧凿的一样。

    冯师兄走到我身边,指着那个牌子对我说:“这个饭庄也是咱们寄魂庄的产业,只不过平时没什么客人,只有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客人才源源不断地来。”

    庄师兄朝园子里观望了一会,才反过头来对我们说:“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咱们别在这吃饭了,直接去鬼市吧。”

    之后,庄师兄和冯师兄就带着我和梁厚载,绕过饭庄的正门,踏上了一条很隐蔽的小路。

    直到饭庄渐渐消失在林海尽头的时候,庄师兄才对我说:“今年的大市非比寻常,三教九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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