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挑战赛-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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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来看望诸位大人和将军，二则是为王达大师他们而来。敢问李大人，王达大师他们现在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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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03…12。召巧匠尽传冶铁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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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虚告知，王达他们正在鄂州的作坊内，带着十几个工匠，只肯临时帮帮忙，不肯加入。因有事要处置，因而招手叫来一个小吏，让他引着李天俊去见王达。
去年六七月间，李天俊曾追随复出的岳飞将军到过鄂州，但当时一路纵马飞驰，未做丝毫停留。直到今日，才终于有机会来到岳家军的大本营细细观瞧。
鄂州就是现在的武昌，它与南边岳州并称长江的要害所在，乃是控制长江上流的兵家必争之地。绍兴四年，也就是公元1134年，岳飞收复了伪齐占据的襄汉六郡，为朝廷立了大功。宋高宗同意了时任宰相赵鼎的奏请，把岳将军封为武昌郡开国子，紧接着又封为候，并把岳家军的大本营定在了鄂州，因此岳飞历史上也被称为岳鄂王。
鄂州的东边有座大山，名大冶山。这大冶山是个难得的露天矿，盛产铜和铁。公元229年，三国的霸主之一孙权，就开始命人在山中采取铜铁，铸造刀剑。岳飞占据此处后，也是征调了大批民夫士卒在这里采矿炼铁。更难的是，大冶这个地方还产煤，实在是个发展钢铁工业的风水宝地。
鄂州的器院分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庞大的冶炼工厂，另一边则是由各种作院组成的器所。李天俊请小吏先带自己去参观冶炼厂，到底是官方的大厂，每个炉子都足有好几人高。机械化程度也不错，都是引了江中水流来推动风箱鼓风，一炉铁水炼出，产量不是曹成那个小小的铁匠铺能比拟的。
曹成之前炼钢时，采用的是锻钢法，即通过反复捶打，析出生铁中的碳，从而得到百炼钢。这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而且铁块燃烧到何种程度再开始锻打，锻打到什么状态算是炼制成功，这些微妙之处都得经过多年的实际操作才能掌握，因此对铁匠师傅的功底要求很高，产量非常有限。
鄂州官家的冶炼厂采用的是“炒钢法”，即反复在铁水中搅拌，让空气中的氧气氧化碳，从而降低碳含量，得到钢。相比而言，搅拌的时间、速率等更容易作出详细的规定，对工匠水平的要求相对较低，而冶炼的效率则相对高了很多。小作坊难以用“炒钢法”方法，不说别的，没有水车这种复杂的机械装置，单是炒钢法所需的持续地鼓风，就是人力难以完成的。当然了，这种方法仍然无法跟后世的“焦炭炼钢”技术相提并论。
随后，众人又来到了器所。此处与健康府的御前军器局类似，也是分为弩作、机弩作等多个作坊，最终在弩作见到了王达。
王达见李天俊过来，心中非常高兴。李天俊正准备跟他客气一下，他却直接说道：“文大人，制作研究上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还请文大人解惑。”
李天俊摸了把脸，只好把问候的话吃回肚子里，回道：“王大师，咱们边走边说吧。”
“大人，做成单发袖里箭后，我和几个好友日日思索如何制成多发的袖里箭，明明发射机理差不多，却始终制不成，大人可知是什么回事？”
李天俊笑了笑：“很简单。多发袖里箭需要多根弹簧放在筒中，弹簧一多，每根弹簧的钢丝必然变细，一旦它变细了，就没法提供足够的弹力。说到底，弹力不足，而这又是由弹簧钢这种材料的问题。”
“大人早就预知多放袖里箭的问题了？可有办法解决？”
李天俊不想他再花费精力，所以神情严肃地说：“王大师，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现在解决不了！”见他有些沮丧，又接着开口劝解：“不过我有个建议，为什么不想着做个大个的、与袖里箭似的东西，用来发射石头、火弹等物。”
“类似机弩所做的投石车？”
“对，但比投石车灵便，一两个士卒就可以随身带着跑。需要时放在地上就能发射，射程只要超过普通的弓箭就可以，主要用于遭遇战。”
“这倒是个办法，我下面就来试试。第二件，前期发给我们的弹簧钢已经越来越少了，顺昌府那又断了货，这如何是好？”
“没关系，这次我过来，就是要把一些生产工艺移到此处的。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试着自行生产了。”
王达听了非常高兴，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李若虚划拨的分店区域。此处离鄂州作坊不过一炷香，分店旁也引了河渠，便于取水和使用水力。店内有一些工匠正在修理器械或聊天讨论，见王达带了李天俊过来，连忙都起身拜见。
前后看过后，李天俊非常满意。他请王达把愿意加入的众工匠都召了来，又取出价值一百贯的钱物交给王达，把他正式任命为此处的主事，众人的职位和薪酬，均由王达负责。
处理分店事务时，李若虚已经处理完手头的公事赶了过来。两人进了内室，李若虚问道：“文大人，这分店的位置可还满意？”
“李大人太感谢了！您真是帮我选了个好地方，再没有比更合适的了。”
李若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说道：“那就好。既然我帮你找了这么好的地方，文大人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李天俊来时已经跟曹成讲好了，所以当下说道：“李大人，我也不藏私，这次我准备把顺昌铁匠曹的绝学——炼钢术献给岳将军。此术颇为神奇，可直接从铁矿到钢水，无需反复锻打，也不需要反复炒拌，每日产量至少提高一倍以上！”
李若虚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份大礼，当下有些愣神，半响后上前抓住李天俊的左手：“文大人，此话当真吗？此法果有神效？”
李天俊用右手抹了抹嘴，故意打趣道：“这个应该有吧，反正曹成那实验了大半年，都是这么干的。”
李若虚这才缓过神来，知道李天俊虽然嘴上开玩笑，心里定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也打趣道：“可是文大人又从哪本古书中读来的？”
“这个，却不是我家的藏书，而是源自曹家祖传的冶铁经，经文中有一篇精华，名曰‘焦炭炼钢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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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03…13。得新艺鄂州建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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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虚拉着李天俊细细商量了一番，这种冶炼的工艺乃是重要机密，既要尽快用于各处的生产，又要尽可能避免过早泄露。李若虚拍板决定，生产分为两部，一部在更远处的石炭厂，在那建一个焦炭坊，派专人炼制炼焦炭，但不参与后续冶炼钢铁的任何事宜；另一部在现有冶炼厂旁建新厂，重新构建焦炭炼钢所需的新炉，专设加料部，根据指示负责搭配各种物料，最后由另外一组把握火候进行实际生产。
为了保密，李天俊的这分店自身不必炼钢了，回头把每月所需的焦炭和钢锭数额报上去，都将由鄂州方面供给。
李天俊本来对这种保密措施没有太大兴趣，原因很简单，等从鄂州建好厂开始算，哪怕金国立刻偷学了去，离自己离开这个时空也不过一年多时间了，根本起不了作用。不过李若虚执意如此，也只好认同了。
随后，李天俊这边只找了王达，李若虚则从铁监那调来了两位非常可靠的大工匠，听李天俊讲解工艺。顺便还带兵把这分铺给围了，禁止一切闲杂人等出入，做足了安全和保密工作。
李天俊花了一个上午，把如何用石炭炼制焦炭，如何用焦炭、铁矿石、石灰石、木炭等炼制钢水的工艺细细说了一遍。又言明，各处的铁矿石纯度不同，铁矿石、石灰石、木炭的比例通常还需要细细调整。
几位大工匠听了将信将疑。材料都是现成的，他们立刻动手搭了小炉子，先是各自炼制了一次焦炭，转天来又根据工艺炼制钢水，中间失败了几炉，第三天终于各炉陆续有钢水流出。鄂州一工匠主动把钢水引到模具中，冷去后，当当打了几下，一脸诧异地说道：“果然是钢！”
王达和另外一个工匠有所怀疑，也纷纷上手尝试，试过后全都惊诧万分。李天俊立刻让他们记下各种物料的配比和冶炼的相关事宜，以后的鄂州的炼钢很可能就得由这二位来具体操控了。
接下来李天俊介绍，并让三人亲自操作，学习用软锰矿提炼锰的技术。并且直接阐明，根据经验，在钢水中加入少量锰，可以让钢制品更加耐磨，抗压。只是合适的比例，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才能成。另外，这个效果就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可以回去后自行验证。
这个时候，众人对李天俊带来的新工艺已经心悦诚服了。其中一个大工匠不住地感叹：“要是照这个方法炼制，炼得快，钢材质量还好，给我军每一个士卒都换上钢制装备也不是难事啊！”
王达虽有准备，此时也被惊得合不拢嘴。随来的白安时等，原本只是听说过李天俊的事迹，却从没实际见过，这两天看这个文弱的年轻人，随便说了一些，就让这些工匠惊为天人，当下也是佩服不已。
李若虚已经得了消息，再次赶了过来，见手下两大工匠已经初步掌握了工艺，心中也非常高兴。他当下宣布调一人去石炭厂创办焦炭厂，另一人则回到冶铁厂准备新厂事宜，众人必须严守秘密，否则军法从事！
临行前，那两位工匠恭恭敬敬地对李天俊施了一礼，说道：“这几日，跟文大人学到了很多前所未见的奇术，小人们着实佩服。真羡慕王达师傅可以继续跟随大人。大人，对于新厂还有什么建议吗？”
李天俊见他们问得恳切，想了下说道：“现有的水车，水流在下方，靠着流动的力量推动。最好把水车放到有落差处，水流从上方流动，顺势而下，力量可增加数倍。”
三位工匠听了，也不多话，而是立刻找来了一个小水车，然后在分店现有的渠道里挖了个坑，把水车放进去，看水车的转动。果然，用水流冲击水车上部后，水车的力量大了很多。李若虚见了也啧啧称奇，说道：“万没有没想到文大人还精通木工。”
［这哪里是什么铁匠和木工的问题，这是物理知识，这样不仅借用了水流的流力，还借助了重力，岂是之前那种方式能比拟的？］心里这样想着，李天俊却客气地说道：“古书看来的。”
“我先去安排着新厂，回头再来找文大人说话。”说完李若虚带着人走了，分店门口却留下了一队士卒，命令他们听从李天俊和王达的安排，保卫分店的安全。
送走众人，李天俊叫王达随他进屋。进屋关上门，王达立刻说道：“文大人和曹成老弟这两年居然研究出了这么神奇的炼钢术，小人真是佩服，同时也甚是羡慕曹老弟。”
李天俊笑着说：“王达大师，这样就把你吓着了？我可是还有个私货呢，弹簧钢的冶炼方法我可没告诉他们。”
王达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说道：“居然不是用刚才的方法生产出来的？”
“自然不是。弹簧钢的生产方法说破了其实很简单，只是一般人想破了脑袋怕也想不到，炼制时只需要把……”李天俊靠近王达，把在普通钢锭中同时加入磨细的硅石粉和锰粉的事情说了一番。
“只需要再增加些硅石粉，就能让钢的性质大为改观？”王达吃了一惊。
“是啊，世间万物就是如此奇妙，加一点，少一点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不过我提醒你，最好用普通的钢锭，物料也需要反复配比，这个工作得需要你反复炼制实验，才能得到最佳比例。”
王达听了，立刻应承下来，当即表示要尽快进行尝试，同时，让其他工匠放弃多发袖里箭的研制工作，把人力集中起来，用现有的资源，用弹簧做个新式投石车出来。
同样的，李天俊也授予他全权，让他挑选一两人出来，学习相关的工艺。毕竟万事靠在王达自己身上，也忙不过来。
“大人，这新物件是不是起个名字？”
“这样啊，叫步兵砲如何？”
“嗯，言简意赅，小人赞同！这就让他们研制步兵砲”
“王大师别着急，”李天俊拉长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还有一件秘事，需要王大师亲自操持！”
王达立刻一拱手：“敢不为大人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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