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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三国圈-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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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娃把热水盆放在脸盆架上,摘下当门的鞭梢,把地上的“得喽”朝兜里一揣,支开门放膝下撒欢的猎狐犬出去,随口朝屋内喊了嗓子。

    “麦麦的,揣着馍馍。”里屋回了声。

    狗娃答应一声,却没去揣馍,绕开院里的鸡屎,开了院门,脚步轻松的朝外走。

    身后,跟着条大眼短耳的小瘦狗,猎狐犬的名字叫“牛牛”。

    “大爷”是爹的兄,过了津门喊“掰掰”,青徐喊大爷,逢长辈自动叫高一辈,喊侄子小二的爹,都喊“小二他爷”。

    实际喊的是平辈。

    狗娃的“大爷”不是亲爹,是组户的时候认的亲。

    盟里的孤寡福利政策,十三岁以下的孤儿,愿收养的户赏头驴,女童恩赏更高,田马一匹,但要户双亲俱在且无儿女,才能领养。

    若民里抚养,则驴马加赏在里,属于里的公共财产。

    狗娃就是被领养的娃,为了骗盟里的驴,虚岁十五的他被乡亲们怂恿,暗报十三,为民里多弄回来了一头拉磨的驴。

    青徐民风尚算淳朴,没打马的主意。

    “银银喂么,么喂银银。”

    狗娃欢快的走在一栋栋一模一样的民居前小路上,看着墙上石灰标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顺嘴就念了出来。

    时下的他,也是个文化人了,认识五百常用简字,在家讲青徐方言,出门顺口就是幽州话,老雕与老鹰,转换自如。

    里内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看着标语,念叨“养娃不读虚,不如养头驹”,卖核桃标个“核头一毛一斤”的人都有,他的方言实在不算什么。

    狗娃甚至没啥愁苦,或许是年岁小的缘故,是一路腾云驾雾的从徐州东海国,辗转三州半,折腾到的幽州右北平。

    逃难前,他家就死绝了,怎么死的他不愿想,记起来的就是一路随乡亲们逃难。

    一路被黄巾裹挟,被挑丁,被打散,被县城乡兵驱赶,再到削矛挑旗,冒充义军朝北赶。

    路上换了几次队伍,狗娃都记不清了,反正流民,黄巾,贼兵,义军,他都干过,被迫的,一路浑浑噩噩。

    到看见挑着红旗的骑士,要他们自动去最近的收容点集中时,才知道已到了涿郡,到了幽州,到了有戍田种的边地。

    可惜,田没种成,天天修路。

    好在有了饱饭吃,还发不要钱的新衣。

    之后,他就被同出青徐的乡亲们“领养”了,丁多挑肥地,挑到了右北平。

    乡亲们实诚,被能开多少荒地,就送多少地的美好前景激励了,直接选了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都不愿待的贫瘠滨海区,台风盐碱,亩无石产,瀛洲来的徐州乡亲们,倒是不惧。准备有机会就干老本行,赶海。

    好在有盟里支援的钱粮,有在地豪强薛氏,帮他们建里的“义务”,乡亲们安定下来还是很快的。

    不是帮薛氏挖沟渠,兴水利,竖翻车,就是与薛氏的奴仆佃户一起,盖房犁地,摞猪圈,挖泗上民里的沟渠,伐木,裁板,刨花,组翻车。

    忙忙碌碌,没个农闲的时候,大冬天的都家家户户领了一堆纸盒,线团。糊纸盒的糊纸盒,织毛衣的织毛衣,从早到晚,手上就没个闲下来的时候,累的头蒙眼花。

    一没注意就是一年,一晃神才发现,累是累点,饥荒已不在了。

    饥寒而死的恐惧,兵荒马乱的惶恐,隐隐还在,却日益消散了。

    对白面酒肉,钱糖细布的追求,却越来越高涨了。

    特别是乐亭划归新设的“唐山”之后,非但乡亲们喜气洋洋,连在地的豪强薛氏,都乐的敲锣打鼓。

    “唐山”是盟内直辖市,这样的城市只有三座,燕歌,津门,唐山。

    唐山离乐亭尚远,可狗娃身在乐亭境的泗上民里,都能感受到唐山设立后的变化。

    民里编的筐都不少卖。

    平常的筐都是闲了编些,统购点拿加工料的时候,顺手卖了。

    竹篾筐,柳条筐,一人一天能编两三个,一个筐能卖两毛,净赚两毛。

    篾条,柳条不要钱。

    可时下不同了,编筐时刻不停都不够,一个挂篮都涨到三毛五了,有多少就被薛家的架子车拉走多少,仿佛有个饕餮巨兽在不停的吞筐一般。

    狗娃也编筐,但不编大筐,只编一个半巴掌的小筐,但不卖筐。

    他的筐是逮蛤蟆的,他卖的是蛤蟆。

    雪蛤,统购点不限量收购的品种之一,用于军用防冻油膏,药用雪蛤油制取。

    “牛牛,轮到你听我的了。”

    狗娃看到路前抬起一爪,朝他挥来挥去的小猎狗,生气的甩了下鞭梢,“你已胖的大不如前了,知道不?狐都抓不住,时下咱俩的斯帕姆,全靠我逮蛤蟆。”

    “汪。”

    小猎狐犬伸出长舌舔了下脸,放下小爪,尾巴一摇一摇。

    “你说,我该不该收俩弟子,把我逮蛤蟆的编筐手艺,传出去?”

    狗娃背着小手,腆胸迭肚的朝前趟着走,一脸的骄傲,“雪蛤的收购价越来越高了,现在一个蛤蟆顶去年仨,我准备收三妞跟六娃为弟子,你有啥看法?”

    “汪汪”小猎狐犬又是舌头一卷鼻子,大眼睛眨眨,小尾巴乱甩。

    “好吧,我同意你的看法。”

    狗娃老神在在的一点头,“若他俩帮我做作业,我就收下他俩。”

    一人一狗渐渐走到一片水洼野草遍布的荒地,狗娃才倾身在记忆中的地方,在盖着的一把把草叶下,拽出一个个小藤篓。

    扁三角形,镂空的蛐蛐笼子一样,一拳大的开口,底部一个略大的肚。

    蛤蟆筐是两层,里面还有一层倒圆锥形的下开口喇叭,蛤蟆撑身朝下钻的时候,身体会把喇叭撑大,可一掉进筐底,面对头上的一个小口,就再也钻不出来了。

    运气好,放一溜二十来个蛤蟆筐,一夜过后,第二天能逮四五十个蛤蟆。

    可统购点只收雪蛤,癞蛤蟆,不收大爷喝酒爱吃的青蛙。

    狗娃觉得乡亲们说的对,盟里的狗官全是傻笔,统购点居然收癞蛤蟆,收购价还越来越高,真是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北盟要的是癞蛤蟆的蟾酥,蟾衣,以为狗官爱吃癞蛤蟆。

    爱吃他就逮呗,谁还跟钱过不去,用钱买黄桃罐头,斯帕姆,不比癞蛤蟆好吃?

    更令他高兴的是,自从统购点开始收癞蛤蟆,下乡的贩子也跟着收起了癞蛤蟆,去年秋到现在,雪蛤与癞蛤蟆的收购价翻了三倍。

    逮蛤蟆这事,有钱途。

    狗娃淳朴,不明白更有前途的是“逮信息”。

    北盟的《进出口清单》一变更,一将蟾酥,蟾衣等明确列定为“只许进口,严禁出口”的二甲类管制物资,对信息敏感的人就立刻从中捋出了商机。

    待探明《清单》变更是由于“药典”更新,将蟾酥,蟾衣等列为解毒,强心,麻醉药成分,且供应状态为“紧缺中”时,立刻就知道“钱景”近在眼前。

    胆大心野的直奔外州,本小力弱的就在当地下乡收购,与粮站收购生猪一样,一旦竞争对手出现,统购点除了提高收购价格,别无他法。

    是信息与竞争惠泽了狗娃,即便他既不知信息,也不知竞争,只想安静的逮蛤蟆。

    知足者常乐,心急火燎的收蛤蟆,开心快乐的逮蛤蟆,谁更傻?

    蛤蟆!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五二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全本小说网,。)

    燕歌武汉,窑区东口营。

    郑凯到家的时候,爷爷郑成正把看房的人送出来。

    看房的人他认识,同营郭家,买郑家的现房,是为了把老家的人接过来。

    见郭伯身后跟着里保,郑凯就知道房怕是已经卖出去了。

    把郭家人与里保送走,一家人回到了院子。

    院子空荡了不少,用不上的东西不是卖就是送予了左邻右舍,该收拾的细软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屋你不要,契一签予你娶妻的房,可真没了。”

    一家之主的郑成,回到主屋,安坐正对当门的两椅夹茶几的左椅位,茶几后的墙上还挂着张不伦不类的猛虎下山图,泛黄的长绢画,看起来挺有意境。

    单手托起漆几上茶盏打盖喝茶的郑成,红光满面,一脸惬意,布纽扣横襟马褂,黑色的歌轮布被室外的光一打,褶皱间条纹隐现绸光。

    手端青瓷茶玉盏,脚蹬人字步云履,左额伤处还贴着副膏药,一副地主派头,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搬砖的家伙。

    只是里保一送走,郑成就把褂子脱了,灰布短衫重新上肩,恢复了平常的打扮。

    里长跟他有仇,他不想让里长小看。

    “我住宿舍,空房留着干嘛。”

    郑凯拿着个木杯,到里屋侧角掀开翁上的蒲盖,用瓢舀了满满一杯,边喝边掀帘又走了出来,“二奶奶不留家,跟着折腾?”

    “我身体硬朗着呢,留家干嘛。”

    二娘端了盘蜜枣,放在郑凯身旁的矮桌,递了个湿毛巾给大孙子,“擦擦。”

    “诶。”

    郑凯答应一声,把水杯放下,接下毛巾擦起了脸,粮站离家小五里,一路颠儿回来,尘霜浮面。

    留下的是二叔一家,离小妹所在小学不远的新街口,开了家煤站。

    洗好的煤从南水过来,到煤站再添胶泥等基料打煤,与红砖一样,用手提杠杆模子,压成蜂窝煤,再由送煤工推着架子车,沿街给各家送,背煤到户。

    标准蜂窝煤,直径四寸,重五斤整,十六眼,三分一块,千块30块,到煤站自提千块28元,管送的千块30元,背煤工送一千块煤,能挣2块钱。

    一户要煤,最少都是百八十块,有院子的更是一要就是一架子车。背煤又脏又累又辛苦,可与郑成家刚来时,天天灰头土脸的搬砖一样,钱可不少挣。

    做饭烧火,冬天暖炕,摞个煤火台,烧饭的同时就有热水,水管一拧就有了,找管工跑个水管,脑袋上架个蓬蓬头,淋浴一冲方便死了。

    除了冬天得去澡堂泡,在家洗淋浴的越来越多了。

    标准蜂窝煤用火钳子一夹就行了,不用像是烧灶扔柴引火,又吹又捅,弄的灰头土脸。

    有条件用蜂窝煤的人家渐多,二叔的煤站生意就越好,东口营搬砖事业更蓬勃了,非但送砖还送煤,更有不少人改行了,专为人送煤搬煤。

    只是爷爷已经不满于搬砖事业了。

    真是老当益壮啊,青州乡下奔六的耆老,谁不是饴儿弄孙?自家爷可好,受燕歌反动思潮影响不小,整天活蹦乱跳。

    “爷,咱家这点底子,够么。”

    郑凯看着红光满脸,又胖又壮的自家爷,心中还是挺佩服的,只是对自家攒下来的这点薄财,经不经得起折腾,没有信心,“咱可别让赵窑主坑了。”

    “赵大腰子能坑咱个啥?”

    郑成一挥巴掌,“都是逃难来的,他家底子能比咱厚多少?都是掏苦力的,都是一穷二白过来的,他赵家时下能比咱家底子厚,就是赵大腰子比你爷有魄力,认事准,会借力生利。

    当初一起挖泥打泥,为窑上送泥,咱是一户挖一户送。赵大腰子是拢了一帮逃难的苦哈哈,学人建筑队,立了送泥队,一起挖泥一起送泥。

    咱攒了一辆推车钱的时候,赵家队都用上架子车了,咱的车不用的时候闲置,人家的架子车始终就在路上跑,一月就能跑坏十几辆。

    咱为人搬砖的时候,赵大腰子的底子就够开窑了。一起逃难来的,刚来时都是啥也没有,咋半年不到咱就成了给赵大腰子的窑口搬砖的了?就是咱干事不如人家,得学,得知道差在哪,得把差的补上。

    可赵大腰子只是比咱一家子强,在窑区开窑的场主堆里,就又啥也不是了,争不过人家。他与咱是一波来的,来的晚,变的慢,连劳改营放出来的劳改犯都干不过。

    他那点拉班组队的本事,劳改营里出来的全会。一个个搬砖队里的杂役,大杂役,大小中队长的管的比赵家班严,比他松松垮垮的送泥队强的多。他就是送泥搬砖的价争不过人家,才一咬牙开窑的嘛,劳改营不教这个。

    他就是老埋怨来的晚了,没赶上好时候,窑区几百口窑,能人太多,争的太厉害,利越来越薄。

    他就是感觉争不过嘛,大窑场都在吞并小窑口了,越拉差距越大,迟早被生吞活剥。这才要拉咱一起,去唐山再开新天地嘛。

    那就是初开的又一个燕歌,当初津门开埠,他犹豫了一下,没舍得丢下燕歌的安定局面再闯新路。就像咱半年前,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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