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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大明1617-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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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瀚喃喃道:“懂了……”

    “在下任敬……”

    “在下赵世文……”

    “在下赵世武……”

    赵世文和赵世武是兄弟二人,均是山西人,却在延绥镇当夜不收,家小在大同这边,这一次算是能回家就近谋事,两兄弟都膀大腰圆,神情剽悍,张瀚对他们也十分满意。

    “在下李从业,见过东主。”

    李从业也是蓟镇过来的,嘴里一口南音,看王长富的脸色,对李从业也是亲厚有加,张瀚心中明白,这大约是王长富的旧识,他着意看了一眼,李从业身量适中,走动时脚步轻捷,眼神锐利,脸部线条明显是南人,他没有细问,只是照例勉励了几句。

    “在下愿为东主效力!”

    三十来人,一晃儿功夫也就接见完了,张瀚的表现也是叫这些夜不收们初步的接受。

    各人都是老于沙场的好手,张瀚的气息并没有刻意展露出来,但从话语,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透着强悍的自信和掌控力,而各人也听说过,东主打放火铳是个好手,亲手格毙多人,在见着张瀚之前,各人都不大相信,毕竟东主太过年轻,此时见了面了,夜不收们倒也是信实了此前的话,没有这气息的人,装也装不象,有这气息的人,纵是不刻意显露,到底还是能感受得着。

    王长富道:“就是王朵儿和赵家兄弟,李从业任敬这几人跟着东主。”

    张瀚点点头,向着众人道:“大家各有原因,离了边军到我这里,此前已经给过安家银子,今日初会,我这东主也不能太小气,每人再给五两银子,挑出来随我出外办事的加倍,各人在此好生操练,我知道各人都有本事在身,但我每月给各位三两月俸,每家按丁口给粮食,衣服鞋子,也不是叫大伙在这里每日闲晃的,有事出去办事,没事就接受王都头的管束,不服管束的也好,退了安家银子,海阔天空任你去得,到我这里,就守我这里的规矩,军中有斩刑,我这里没有斩刑,但规矩其实是比军中还严,各人听清了么?”

    朵儿又上前一步,昂道:“咱知道银子多拿就得有多拿的道理,东主放心,咱们受得管束,家小也搬取了来,忠心也是没有二话,既跟了东主,就是指东打东,指西打西。”

    这王朵儿虽是鞑官,到底归附二百来年,说汉话已经与汉人无异,不过这些鞑官出身的也多半还会蒙古话,加上武艺过人,骑射俱佳,倒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张瀚心中也是有些感慨,这样的人才,边军不得用,叫自己一个月三两银给请了来,而且对方明显感激至诚,在到新平堡之前,这些人是自己也吃不饱,更不论家小,现在的境遇比起在边军时天差地远,忠心什么的,确实也是不在话下。

    其余众人当然也是依样学样,有不少人肚里也是暗骂,朵儿这厮看着粗直,其实心思动的真他娘的快。

    张瀚此时也有些疲惫,但还是得振作精神继续忙碌,他和众人说了几句后折向自己的公事房,李玉景还在那边等着他。

    这一弄连晚餐也是在房间里吃的,常氏差人来叫了张瀚几次,见他实在忙的不可开交,也就算了。

    一直快到起更时分才把各处的细帐给看完,有一些需要批复的张瀚顺手批了下去,对李遇春等在外的重要人物,张瀚分别写了几封信,交代了未来几个月大致的方针策略。

    这一走估计最少最快三个月,甚至可能一来一返要半年时间,张瀚在信中都是写明了,自己此行要很久时间,为了未来大计,此行也是非走不可。

    主店他交给周逢吉,收粮是李遇春,老蔡是骡马行和兼管工匠,李玉景管帐目,杨士明管银库,还有几个管其余的各库,除了帐目是没办法外,张瀚也不大愿意叫人知道自己的全部家底是多少,哪怕是自己的部下。

    王长富也不走,镖行的日常事务由他和梁宏管着,梁宏主要是管镖行,同时协调各处的关系,定期由梁宏负责召开会议,由周逢吉来主持,各人遇事可以商量着办,决断不了的急事,张瀚叫他们请李慎明帮着参谋,如果还是决断不了,就由这些掌柜级别的投票决定。

    梁兴跟着一起走,张瀚对这个部下有心要提拔重用,历练是最好的帮助,杨秋原本也想带着,可这边很多隐密的勾当都是杨秋在做,镖行里的见不得光的人和事,也是杨秋掌总,把杨秋带着,张瀚担心后院起火,只得叫他留下看家。

    “东主,最后还有件事……”

    张瀚起身要走,李玉景赶紧也起身,脸上露出一脸为难之色。

    张瀚道:“怎了?”

    李玉景道:“这个月预计要增加三成到五成的纯收入,咱们给大同和阳和那边报的帐,怎么办?”

    张瀚想了想,说道:“莫以小失大,眼下咱们还需借力的地方多,咱开辟了这么多新店和新路线,伙计人手明显增加,报过去的帐还是那样,人家会怎么想?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每月增加多少,你从其中拿出三成,给这两家分别算上。”

    这三成最少也是一两千银子,这还是“小财”?李玉景先是有些不以为然,接着倒也是释然。张瀚若不是有这样的胸怀和手笔,恐怕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

    “还有太原和赖参将这里,还有另外几处,照例的贽敬之外,这阵子每月逐渐多加一些,度不可过,每月加一成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太原是张全昌,另外几处就是东路和西路等驻守参将和游击将军等,还有地方上有一些实权的掌印指挥,有的是按三节送礼,也有的是每月都有,按重要性和关系亲疏远近,李玉景手里就有一张单子,记录的十分清楚。

    张瀚这时捏了捏眉,感觉十分的疲惫,从灵丘到新平堡奔波了几天,回到堡里就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他微微苦笑,还好自己这年纪和身体,换个人还真不一定顶的住。

    “东主出来了?”

    蒋奎站在院门口正打呵欠,已经起更,在这时代多半人早就睡了,就算张瀚也是习惯了早睡早起,和后世声色犬马夜夜笙歌完全不同,看到张瀚出来,蒋奎赶紧迎了过来。

    “不牵马了。”张瀚看看远方的天际,群星闪烁,月亮又大又圆,似乎比往日离地球接近了很多,隐约似乎都能看到环形山,明日就是中秋,这阵子天又晴好,月色光亮,几乎可以如白昼一般视物无碍,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吹拂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叫他感觉十分舒服,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他摆摆手,叫蒋奎不要牵马,借着月色清光,他在半夜的街道上慢慢走着。街道寂寂无声,也没有灯光照亮,还好星光月色足够明亮,能够叫他很轻松的找着回家的路。

    这个时候,人的思绪很是散,张瀚也想起了后世的种种,但没有几步路,念头就是又转了回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有与自己相关的这些人们,这里已经在张瀚的心灵中占据了更重要的位置,曾经的一切已经渐渐淡忘,在大明和自己掌握的这一切,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家里的大门关上了,角门那里挂着灯笼,门也是半掩,张瀚几人的脚步传来时,角门推开,一个小厮睡眼惺松的看过来,见是张瀚,精神便是一振,先向后说了句话,接着赶紧提灯笼迎了出来。

    接着是张春出来,张瀚见了他,笑骂道:“你现在每日要管的事情也很多,这么晚不睡等着我,还以为是以前呢?”

    张春呐呐的道:“东主你不在家也罢了,在家的话我早早睡了,总感觉心里不得劲。”

    这一趟出外,张春也是强烈要求跟着一起,但张瀚考虑到内宅和外头要有个能居中联络的人,张春虽小,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但段时间历练的还好,不论读书还是办事见人说话已经有了章法,年轻不怕,就怕蠢的不可调教,那就完了,张春还好没有叫他失望。

    “好了,你们莫在跟进来了。”

    张瀚进了内宅门,他摆摆手叫蒋奎等人莫要再跟进来。

    府外有几个小院已经是杨秋买下来,有人在那边轮值护卫,府里就没有必要弄的剑拔弩张的,张瀚害怕常氏等人紧张。

    他在外头做的事,多半都是瞒着常氏,特别是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更是万万不能吐露一字给内宅的人知道。

    就算内宅有人知道一些,也是严禁在常氏面前吐露一字,这些事都交代张春去办,想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袭

    半夜已经有些露水,张瀚踩着湿滑的石板路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常氏住最里头的后园,张瀚住第二进的主屋,边上东屋是他的书房,西屋是见人的客厅,厢房摆放着府中的杂物一类的物品,这条路张瀚走了多次,再熟悉不过。

    “东主,东主……”

    自己房间的灯却是亮着,昏黄的灯光下有曼妙的身影映在窗子上,那人似乎是在想着心事,偏着头,也可能是在看书,或是照镜子,仅从灯光看过去,身姿曼妙,曲线动人,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诱人的美感。

    张春在后小声叫着,张瀚看到自己屋中窗前的情形就是一呆,这时才醒过神来,扭头道:“怎么我房里有人?”

    张春道:“东主你此前都在灵丘,屋中反正无人住,书房住了大舅爷,宁小姐住主屋,西屋住了威少爷,厢房里都住着他们带来的下人哩……”

    “怪不得……”张瀚这才想起来自己出了个乌龙,他现在的居所是常氏边上的厢屋,今日早些时候是常氏亲口同他说过了,这事自己忙的一团乌糟,居然是忘的干干净净。

    他看张春脸色有些诡异,显是不大相信自己已经忘光了,心里没准有什么龌龊不干净的想法,张瀚轻轻一跺脚,说道:“不早些说!”

    “谁在外面?”

    他刚转身要走,里头传来常宁的惊叫声,张瀚一阵心虚,刚想出声解释,但见几条黑影自左右厢房和夹道的中间地方冲了出来。

    张瀚大吃一惊,张春已经在一旁惊叫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声音高亢,立刻就有人被惊醒了,但那几个黑影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还是直接冲向张瀚的卧房……张瀚几乎立刻就断定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他的卧房,他又刚回新平堡,可能谋刺的人没有想到,张瀚回来的这么晚,而且没有住在自己的房中。

    “你去拿火铳!”张瀚简捷的吩咐一句,叫张春去拿收在院里隐秘地方的火铳,张春和梁兴是一起学习打放火铳的,装填和使用都没有问题,这时候光是叫没有用,张春的声手也不足去肉搏,不如叫他去拿火铳装填,可能还能派上用场。

    张瀚算算时间,估计等蒋奎等人赶进来已经不来及,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往屋子那边冲去。

    这时他看清刺客有三人,一人站在窗子下,另两人已经在撞门,看到张瀚过来,站在窗下的那个赶紧迎上来,挥刀就砍。

    张瀚这阵子习武的时间很多,在灵丘除了有事情时,闲暇的时间比在新平堡要多的多,他每天早起先按王长富教的办法站桩,然后用自己知道的办法锻炼体能,接着再不停的挥刀,有时候也会和蒋奎或是蒋义两兄弟对练,他原本就是自幼习武的底子……当时的晋商子弟,自幼学武的很多,因为要出门跑生意,走南闯北,意外很多,土匪杆子多若牛毛,有些地方的农民,白天种地,晚上拿把刀就是劫匪,出门的商人就算带着镖师,自己能练上几手也是好的,最不济也是强身健体,张瀚的功底打的还算扎实,这几个月的练习也使他进步极多,看到那人拿刀劈砍过来,张瀚脚步移动,让开来势,也是一刀还砍过去。

    他这一刀比对方还要快些,又是攻其肩部要害,那人不敢再攻,赶紧挥刀一架,两刀相错,一阵叫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声传扬开来,刀身上都是荡出一长溜的火星。

    张瀚没有留手,提刀又劈砍过去,连续几刀,刀刀都是用力猛挥,那人架着两刀,感觉吃力,开始急步后退,连续退了五六步后,才又横过刀来,把架式重新摆好。

    这时张瀚才有闲暇看那边,两个汉子已经撞开房门要冲进去,叫张瀚感觉庆幸的就是常宁见机的快,早就吹熄了灯,此时房间中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人影,更不可能知道人在哪里。

    情况危急,张瀚顾不得被刚刚那人追斩,疾步冲向房门前。

    两个黑衣蒙脸的汉子已经冲到房里,张瀚进房时,借着月色微光,看到他们正站在原地征,常宁穿着一身顺滑的丝质亵衣站在东墙的墙角,很冷静的看向这边,见到张瀚冲进来,常宁的眼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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