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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节

大明1617-第6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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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川听到崩崩的弓箭声时,已经有好几个铳骑兵中箭了。

    这种重箭在近距离完全可以破甲,他看到一个铳骑兵腹部中箭,虽然有胸甲保护,重箭还是破甲而入,深深切入腹内,那个铳骑兵捂住腹部,但肠子还是流了出来,在骇人的惨叫声中,这个铳骑兵栽倒在地上,惨叫声很快变成了呼喊,似乎是在叫喊他的母亲。

    李少川眼中流下泪水,他和半个中队的伙伴操着马刀冲向那些步射的白甲,在前冲时他看到一个白甲看向了自己,对方的眼神似乎毫无生气,两眼一片漠然,看到李少川时就象是在看一个死人,在举起步弓时这个白甲已经将箭搭好,然后直接拉弦扣射,重箭带着呼啸声便是飞了过来,一切生的太快,李少川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低头,然后他感觉头部“砰”的一声,他在瞬间几乎就失去了一切意识,身体下意识的使出了两臂抱紧马头的动作,在很短的时间内李少川恢复了神志,他庆幸重箭只是射中了头盔顶部,将头盔打飞,余震都使得他短时间内失去了意识,如果是重箭射中头部,就算有铁盔保护他也是死定了。

    数十步内,女真人的重箭威力太大了!

    战马继续前行,李少川和伙伴们继续向那些步射的白甲冲过去,时间已经不够这些白甲再射一轮,他们出嚎叫,手中的挑刀和虎牙枪竖起来,但几个人对骑队的抵抗十分微弱,他们顾此失彼,无法防御从身边左右方向冲过的骑兵,很快有两个白甲被砍翻在地,李少川瞄准了一个目标,对方正在防御另一个铳骑兵的攻击,他将手平伸,手中马刀横握,在不知道多少次的训练之后,李少川也知道如何保持安全范围又能攻击到对方,当他横刀冲过又感觉到手腕一震之后,迅回腕收力,等他回头时,一颗头颅飞向半空,鲜血抛洒在碧绿的草地上,洒成了一长溜的血色痕迹。

    李少川是战兵出身,铳骑兵还是概念时他就是骑兵队伍中的一员,后来在官校毕业却被军法司挑中了,成了军法官队伍中的一员,不过按和裕升的习惯,哪怕是军令司书官,平时是在军中管理公文档案的,在战时也要在做战部队中占据一个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和裕升的军中没有文职人员,李少川等军官也是有自己的职司,战时亦领军而战,但他这是第一次刀斩人头,在回望而看的这一刻,几乎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这时两方的最高指挥均开始提调大队迎向自己游走狗斗的骑兵队伍,两个大队的铳骑兵重新装填集结完毕,大队的后金部队也完成了转向,开始向战场后侧机动。

    在游走激斗的战场上,双方都是一样在流血,而仍然听不到撤军的命令。

    双方都在硬顶,希望能顶到对方坚持不住,而两边都出乎意料之外的强韧。

    一个大个子的铳骑兵摇摇晃晃的行走着,他腿部插了一支重箭,整条腿已经废了,他手中拿着马刀在挥舞着,一个白甲冷静的策马到这个大个子身后,在他的后腰的腰眼处用虎牙枪狠狠戳刺了进去。

    大个子铳骑兵轰然倒下,然后挣扎着想爬起来,最终只完成了跪姿,最后他两手合什,跪在地上颂起佛经来,念了几声之后,他身后的碧草被鲜血染红,最终这个铳骑兵两手合在一处,趴伏着死在了草原上。

    一个白甲被手铳打中了腹部,肚肠流了一地,他自知必死,但强撑着站在原地,两手握着步弓,勉力拉开,右手拇指扳指勾弦,用尽力气把弓拉满,心中默祷:“祖先神灵在上,我今日必死,叫我射中一个尼堪大官,助我射穿他的重甲,将其射杀,这样虽死而无憾!”

    满洲人此时质朴无华,祝祷之后,这个白甲也没有想别的,他们的家人都是尚武成风,儿子能走路就开始学习骑射,这个白甲三十来岁,他的几个儿子都已经能射杀猎物养活自己,家中尚有七八个汉人包衣,他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身后之事,他将全部的精气神用来调整自己的射姿和力气,在眼前有一个明显的汉人将领,虽然胸甲骑兵们装束差不多,但将领还是十分的好辨识,为了叫士兵认得将领,战场上易于指挥,此时也是要付出代价。

    那个将领又策马向前了一些,正在大声呼喝指挥,几个塘马和护卫簇拥在将领身边,令旗不断挥舞,也有塘马不停的跑出去传令指挥,这个白甲闷哼一声,重箭离弦飞出,正好射中那个将领的胸口。

    白甲遗憾的吐了口气,他原本想射面门,但腹部的巨痛还是影响了他的精准度。

    他慢慢跪下,最终趴伏在了地上。

    被射中的正是王敬忠,这个老边军经验很丰富,在感觉到不对的时候歪了歪身体,想避开这支袭来的箭矢,但还是晚了,距离太近,箭矢射穿了厚实的板甲,切开了他的衣袍和皮肤,然后深入到胸口数寸,鲜血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

    “不要暴露我受伤的事。”王敬忠眼前黑,他强忍着巨痛对身边人吩咐道:“着第一营的营长暂代指挥。”

    王敬忠说完便昏迷了,几个护兵流着泪将他往阵后送,大队副指挥刘景荣已经战死,只能由第一营的营长暂代指挥。

    战况异常激烈,朵儿眼看着对面军阵又迫近过来,游骑也越来越多,已经不止眼前这些白甲,他下令几个中队出击,挡住左右侧更多的包过来的女真游骑。

    很多军官都面露紧张之色,虽然第二次装填完成,但人们对女真人的强弓印象太过深刻,在同等距离下,骑铳的威力远远不及重箭,轻箭是没有什么威胁,但步弓射出重箭对板甲的威胁都很大,而且铳骑兵也只有胸甲,有一些人有护胫或是铁网裙,有一些就只穿着军袍,重箭射中下肢的威力也很大,能轻松射断骨骼,很多人面门中箭,直接就死了,也有人被射中喉咙,刘景荣便是其中之一。

    在重箭袭击下,有效杀伤六十步以内的骑铳很无力,要以很大的伤亡才射死后金的披甲兵,这还是铳骑兵深披胸甲的情况下,如果他们只穿绵甲或是无甲,那死伤简直不可想象。

    也怪不得蒙古人对上后金时简直不堪一击,他们软弱的骑弓根本不是后金步弓的对手,而他们的甲胄又十分稀少。

    在这时又传来王敬忠重伤的消息,四周都是一片轰然。

    战况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军官的自信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现在是什么时候?”朵儿没有顾及即将到来的后金主力,而是询问起了时间。

    一个参谋军官随身带着座钟,他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已经过了申时,快五点半了。”

    “无妨了。”朵儿略有些难堪的道:“再有两刻左右就天黑了,这仗没法打了。吹号,令我军慢慢后退收拢,敌军也会是这样处理的。”

    夜战是没有办法打的,先没有那么多照明的火把,就算有火把也不可能举火而战,如果在黑暗中混乱而战,难辨敌我,只能是胡乱挥刀,弓箭和火铳都失去了用处,而如果掌握不好距离,弓箭的用处杀伤就很难及得上火铳,夜战的话,女真人吃亏很大。

    果然,铜号吹响之后,女真那边也吹响了喇叭,双方的将士开始在游斗中逐渐脱离对方,最终拉开了距离。

 第九百零七章 战损

    “好一场恶战,好一股强势的明军!”

    岳托第一次遭遇这般恶战,有过当日浑河血战的感觉,好在他这一次算是指挥若定,反应相当准确精当,并没有吃太大的亏,所以言谈之时,忍不住的兴奋。

    博尔晋率部归来,侍立一旁,他胸口中了一铳,幸好是被手铳所击中,而且距离稍远,未曾破甲深处,只把他铁甲的甲叶打坏了几片,听到岳托的话,博尔晋当下便是轻轻摇头。

    硕托道:“死伤可曾点验过?”

    一个梅勒额真道:“已经点验了这边的死伤,刚刚在北边还有一些遗尸未曾搬取回来,还没有完全点算完。”

    硕托有些不耐烦的道:“就现在的说说看吧。”

    “我军战死有二百一十余人,连同第一阵在内就是此数,重伤和轻松约摸有一百人不到的样子。”

    “嗯”

    岳托和硕托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对上如此强敌,死伤三百来人,实在不能说是很严重的折损。

    但萨哈廉说道:“其中有多少白甲?”

    “回贝子的话,”梅勒额真咽口唾沫,说道:“此前百余人多是普通马甲,后来战死的一百一十余人,其中有八十余人,皆是白甲。”

    “什么?”

    岳托大为震惊,甚至很难接受。

    萨哈廉点头道:“我军以白甲与敌缠斗,战死八十余名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博尔晋这时道:“我的白甲也战死了五人,披甲也死了二十多人。”

    岳托神色变得异常凝重,看向对面明军的时候也就不再复有那种轻松的欣赏的态度了,相反是有明显的慎重和敌意。

    萨哈廉突然道:“我在想,敌骑若是手持威力更强的火铳,我们今日便麻烦更大了。”

    岳托心中烦恼,听了萨哈廉的话更是不悦,他摆了摆手,示意萨哈廉不要再说。

    八十多白甲是严重的实力损失,如果是八十多普通的甲兵或是旗丁,那很普通寻常,但白甲在一个三百丁的牛录里最多也就十几二十人,有一些二百丁不到的小牛录,可能也就是三五个白甲,每个白甲都是珍贵的财富,两红旗五十一个牛录,实力比两白旗要强的多,和两蓝旗牛录数只差一个,和两黄旗年录数相差较多,精锐战士也比两黄旗少的多,整个两红旗的白甲数也不到五百人,整个八旗的白甲也只有两千多不到三千人,上一次十三山之战损失了大量白甲,导致努儿哈赤暴怒,这一次又是损失了相当多的白甲,岳托心中甚是烦恼。

    “我等尽早回师吧。”岳托不乐的抓着自己短硬的唇须,说道:“今日之事,需得早些禀报给大汗知道。”

    “我估计是和裕升的人。”萨哈廉今日有些反常,不过说话还是很有条理,他道:“他们的甲胄和那日在十三山上遇到的重甲步兵很象,都是前后两截铁甲,厚实坚实,比我们的白甲所穿的铁甲还要坚实很多。这种甲一旦破损无法修补,想必十分昂贵,有数千骑兵能装备这样的铁甲,除了和裕升这种富可敌国的商家,哪个大明军镇能具装的起?”

    硕托骇然道:“若是这样,我们与他们一直贸易,岂不是资助贼兵来打我们?”

    岳托的神色变得异常阴沉,他是八旗后起之秀中的高层,能参与很多密事,他知道自己的阿玛代善对与汉人贸易之事十分反对,已经提请对和裕升的贸易进行限制了,另外代善提议在明年大规模的对汉人进行减丁,否则的话以辽东辽中辽南各地尚且无法供养数万八旗,有那几百万汉人何用,不能转化为实力,简直就是负累,不如大规模的减丁,来减少大金国的负担。

    对这个策略,岳托说不上来是谁对谁错,他和皇太极说话时,那个八叔对所谓的断绝贸易和减丁之事都十分反对,不过从现在看来,岳托感觉还是自己的父亲的办法很对,如果再这样贸易下去,和裕升还不知道会壮大成什么模样。

    此时此刻,岳托已经深刻的感受到此前在蒙古人中传说的传言是真的,和裕升在草原上拥有极为强大的武力,他们已经征服了蒙古右翼,并且将触角伸到左翼这边来了。

    天黑之后,铳骑兵团距离战场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扎下营来。

    将士们都十分疲惫,但中军还是吹响摆开喇叭,各部摆开扎营,用长矛深插在草地里当拒马,安排各部轮值守夜女真人趁夜来袭的可能性不大,距离也足够远了,但所有人都感觉不能放心,尽可能的做出更强的戒备防御。

    朵儿顾不得休息,他派了两个中队打着火把去战场收捡尸体和尽可能的救治重伤将士,不过耽搁了一下午,如果是轻伤者早就回归大队了,重伤者耽搁到此时,救治回性命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军医的帐篷里一片叫唤声,再坚强的男子在这种时候也会叫唤,能强忍疼痛的都非常人所能及。

    朵儿去帐篷里看过将士,然后站在王敬忠的前,久久不语。

    军医已经将陷在肉中的铁箭头钳出,这是标准的扁平的重箭箭头,威力极大,不过军医说这种箭头还算好,如果是那种三角锐头的反而是没救了。

    王敬忠肋骨断了好几根,人也在烧,几个军医一致的意思就是看能不能熬过今晚,能熬过去,活下来的希望还能大。

    朵儿忍住要哭出来的冲动,沉着脸转身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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