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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节

大明1617-第5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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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骑兵下意识的想驰远一些,不过骑队人太多,太过拥挤,不少人都被迫成为第一批次冲到近前的人。

    在此时,轰隆隆的炮声响了起来。

    在阵后的蒙古贵族群人,城头的大明文武官员们,他们见到了自己一生中永难忘怀的景像。

    二十四门火炮发出震天动地般的怒吼,在这一刻人们几乎是以为天地发怒,天降雷霆!明军的火炮,炮身小,装药少,火药质量差,炮身气闭差,身管技术一般都是十分粗糙。和裕升的火炮铸造的十分精良,是火器铸造局的工匠们精益求精的铸造出来的精品,远非明军那些小型火器可比,相比于和裕升的这些大炮,榆林城头的那些所谓的大炮,不过是一些口径稍大的大型火枪而已。

    炮声有若雷霆,火光迸溅,白色的烟雾升起,整个战场仿佛都被笼罩了。

    飞速旋转的炮弹直直的落入密集的北虏群中,犁出了一条条血路!

    如果是土默特部,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他们已经在去年就见识了和裕升的火炮威力,不会用这么密集的骑队往前冲。

    当炮弹落下之后,套部骑队的景像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每颗炮弹都是在骑队中完全消耗光了所有的动能,人和马都好象是纸片一样,被最为暴烈的力量给撕成粉碎。

    鲜血和骨骼一起粉碎,抛洒,内脏,脑浆,人体和马身上一切可以撕开喷洒的东西都喷溅了出来。

    每颗炮弹都收获了十几二十条人命或是马的生命。

    到处是人的惊呼和惨叫,马的嘶叫和悲鸣。

    人的性命,马的生命,在这一刻成了完全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自然的产物在人类的文明造物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在工业进步的产物之下,人成了最为脆弱的东西。

    在所有蒙古贵族和大明文武官员眼前,和裕升的商团军第二团向他们完全的演示了一次什么是文明和工业的力量。

    骑队已经受惊,而吼叫着的方阵如怪兽般前行着,第二轮的火炮打击又迅速到来。

    紧接着是第三轮。

    受过严格训练的炮兵几乎是不间歇的打放着火炮,炮弹不停的倾泻在骑队之中。

    大量的骑兵开始不受约束的跑散,没有人在眼睁睁看着战马被当胸当成一堆碎肉,或是看到伙伴的脑袋被整个砸扁之后还能镇定如常。

    战马和骑士一起乱跑着,骑队已经呈完全的混乱状态,只有逼近方阵的骑队没有受到饱和轰击,他们在方阵前漫无目地的奔跑,只有少数人下意识的抽出弓箭来射击,当然这毫无用处,相隔还有二三百步远,弓箭在一半距离之外就落在了地上。

    阵后响起号角声,可能是火落赤等台吉感觉情形不妙,吹响了加快进兵的号角。

    然而骑兵们更乱了,过半在阵后的骑兵开始拔马加速,然而有一些已经冲进百步之内,大半骑兵横着跑,他们挡住了后来者的通道,少半的直接切进了大方阵的两翼,在那里他们直奔向东,开始侧面向着方阵方向射箭。

    整个战场,犹如一大片混乱的蚁群,有往后跑的,有停不住马在阵前侧向横跑的,也有在两翼往东跑的,从城头往看下,就好象是灰色和黑色的蚁群犬牙交错,混乱不堪。

 第七百七十六 战兵

    火炮已经连续打放了六轮以上,每轮都能带来近百人的死伤,中间的骑兵阵地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地面上到处是坑洞和掀开的草皮,还有大量的死伤者,人和马都有。

    骑兵们已经十分混乱,相当多的人昏了头,只能跟着前行的人继续往方阵内跑过去。

    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尖锐的铜号声。

    深入方阵和外围的骑兵们还在昏头涨脑的跑着,马匹也很乱,这些马儿还是头一回经历这样声势的炮击。

    在阵后,蒙古台吉们悚然而惊,他们不知道对面的明军又要做什么,连续而猛烈的炮击已经使他们胆战心惊了。

    城头的文武官员和守兵们则是看到了一副完全的奇景。

    下午的阳光还是炽热异常,天空蔚蓝,万里无云,绿色的草皮和黄色的沙地交界处是大量的灰袍军人,他们身上的银甲和铁甲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刀枪如林,斜举向天,当骑兵迫近开始射箭时,前排的刀牌手们高高举起盾牌或是插牌,将箭矢挡在自己身前。

    少量的箭矢飘向火铳手和长枪手的阵列,铳手们低下头,任凭劲力不大的箭矢落在自己的头盔上或是身上,箭矢在铁质的头盔和锁甲上掠过,擦出火星,并没有给这些士兵带来什么真正的伤害。

    就在这时,铜号声响了起来。

    凄厉高亢的铜号声比起号角和鼓声要尖锐的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接着城头上的赵九德和麻承恩等人眼前看到了无数红色的火光,每处火光就象是绽放着的红色小花,先是几十朵红花绽放,然后是百朵,数百朵,一瞬之间,部署在方阵四角和侧边以前正面的火铳手们都在数息开火了。

    因为敌骑太过迫近,第一轮打放就是如暴风掠过了骑队,数百名北虏被火铳打落在地,或是被击中战马摔倒在地。

    在第一队后退的时候,第二队上前打放,又是一般的情形,人们只能看到火光迸发,烟雾升腾,然后是爆豆般的火铳打放的声响。

    一支火铳在空旷的原野打放时都会有巨大的回响,何况现在是千百支火铳在不停的施放着弹药。

    不管是城头的文武官员和边兵将士,或是榆林城里上城的民壮,或是远远在阵后的蒙古兵和贵族们,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声响都被盖了下去,他们只能听到持续不断的火铳打击的声音,然后看到前阵的骑兵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在铳击声中被扫落下马!

    好象是有一只巨手拂过了骑队,也象是秋日里萧瑟的秋景中常见的景像……一阵强风掠过,无数落叶齐涮涮的落下,不同的就是人并非落叶,伴随着骑士们摔落时就是无数的惨嚎声和重物坠地的声响,加上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马的嘶鸣声,几乎在一瞬之间,战场就变成了凄惨的修罗场,鲜血迸溅,惨嚎连连,人和马在地上翻滚,有人哭喊着求饶或是呼救,然后这一点人的声响,迅速又被炮轰声和铳击声给淹没了。

    赵九德脸色惨白,忍不住趴在城垛上道:“某实未曾想过,以铳击之威,竟至如此!”

    所有的明军将领也是一样的观感,城中就有明军的火器部队,城头就有操、弄佛郎机的炮队,然而从上到下,没有几个人将火铳手看在眼里,炮队还有震慑敌军,杀伤敌骑的作用,炮手们好歹还算技术兵种,火铳手在明军文武大员的眼里是和长枪手差不多的概念……纯粹的消耗品,战阵之上送死的炮灰。

    明军的火铳,打放速度慢,射程近,威力小,火铳质量差,铳手从不训练,每当敌骑迫近危机降临的时候火铳手就随意打放,结果当敌人真正进入射程时,那些笨蛋又在手忙脚乱的装填,结果就是凭白被人切豆腐一样劈砍开阵列,在他们逃亡时还会冲乱自己一方的阵形,总之是百无一用,也就是聊胜于无。

    而眼前的火铳手们完全涮新了所有人的认知,原来火铳还能这样用!

    “他们的战兵动了!”

    这时有人叫了一声,张九德和陈洪范等人又盯着城外看。

    张献忠等边军将士也没有人约束了,所有人都趴在城头看向战场。

    “你们总说一直跑,没捞着大仗打。他娘的,小黑河口一役,咱们是没捞着,今日抓着机会,给老子死战到底!”

    如果是白音在此,就能看到手持铁棒大声呼喊的就是那个杀掉老牧民的战兵军官,从这人的服饰来看是一个连级副指挥,能指挥一个中队或更多的跳荡战兵,在别的部队最少也是个大队副指挥。

    说话的军官名叫张建通,他红着眼叫道:“大丈夫从军就该想到有今日,纵死了马革裹尸,也好过老死床榻!”

    “杀虏!”

    更多的战兵怒吼起来。

    “杀个痛快吧!”张建通浑身都在颤抖,每个细胞都在呼喊着,他天生喜欢杀戮,喜欢冒险,在加入和裕升之前他是一个异类,人们不能理解的异类。其实人们不太明白,有的人天生就喜欢杀戮,就是为杀戮而生。

    在看到好多个骑兵仓惶奔来时,张建通兴奋的胡须都竖了起来,他的头发如果露在头盔之外,想必也是冲天而起。

    张建通手持大棒,并没有持盾牌,在他的带领下,战兵分成一个个小队,向北虏的骑队迎杀过去。

    “叮叮当当……”瞬间有好几支骑枪刺在张建通的胸甲前端,但也只是稍微迟滞了一下他的行动,枪尖可能穿破胸甲,但内里还有一层锁甲和绵甲,加上劲力不大,张建通连刺痛也没有感觉到。

    在一声怒吼之后,张建通一棒砸在一个骑兵身下的战马头上,所有人都听到“通”的一声巨响!

    战马惨嘶着倒在地上,北虏骑兵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压在马身上,马的体重加上惯性砸断了这人的大腿,这个北虏躺在地上惨叫起来。

    “死!”张建通目光血红,身上散发着无边的暴戾之气,怒吼之后,铁棒顺势一砸,那个还在呼叫的北虏骑兵脑袋如西瓜一般的被砸碎。

    “结圆阵!”张建通还不忘指挥,令战兵们组成了一个个小圆阵,小型的圆阵彼此相连,又组成了一个大型圆阵。

    所有的跳荡战兵轮流上阵,他们身披五十多斤的铁甲,全身负重超过七十斤,然而每个人都是身手矫健,杀人的动作干脆利落。

    张建通的铁棒不停挥舞,他象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每棒砸过去都是将人砸飞或是将战马砸死,在他的率领下,战兵们很快清出了很大的空地,地上到处是死人和死马,很多北虏骑兵开始绕道跑。

    在跑动时骑兵又向这边射箭,他们对这些战兵又是害怕又是仇视,箭矢不断的射过来,北虏的箭准头很好,不停的有战兵中箭,板甲或是扎甲上不停的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间或也会有人发出叫喊声,总会有箭矢找到合适的空隙,伤害到重甲之内的武士。

    在战兵指挥们的带动下,整条阵线的数百战兵开始用小三才阵继续向前,压迫大量的骑兵在阵列中四处乱窜,在正面,更多的骑兵被迫分散了,从原本的大正面变成了一小支一小支的混乱骑队。

    从空中看,东西南北,到处都有胡乱奔跑的骑兵,到处都是乱哄哄的。

    骑兵人数还是太多,反击的战兵很快都感觉自己被包围了。到处都是穿着黑灰色袄子的北虏,只是他们并没有戴红缨大帽,而是戴着普通的牧民帽或是戴着铁盔,到处都有骑兵来来回回的奔跑着,他们不停的射箭,用长枪刺向这些步兵目标,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的响起,象是一曲世间粗犷又残酷的音乐。

    战兵们不断还击,他们出手就必定伤人,这是训练时定下的铁律,战兵的负重太重,要扼制敌兵在第一时间对枪阵或火铳手阵列的冲击,他们必须坚定的反击,给敌人严重的杀伤,他们的动作追求最高效的杀人方式,不论是对步兵还是骑兵,都必须做到冷酷而高效。

    每个战兵都象是一只铁铸的猛兽,他们不断向前,用直刀,长刀,长枪,铁戟,用铁棒抡砸,每次出手,都会有北虏从马上被劈斩或是戳刺而下,血雨挥洒,地上的尸体很快一层摞了一层,大量的过万人的骑兵不断的在战场上奔跑着,也不断的有骑兵被杀死,几乎每个战兵出手就是刺中骑兵的身体,锋锐的长刀划破人的身体,开出巨大的伤口,血肉绽开,鲜血立刻就抛洒出来,被砍中的人心中还有希望,一边叫着一边试图逃走,然后他们就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从马上栽落下来。

    最有效的办法是戳刺,战兵中也有不少用长戟和长枪戳刺的,每个小队的战兵前排用盾牌挡住冲击,后排不断的用长戟和长枪戳刺,骑兵一至,或是刺马,或是刺人,每个战兵都十分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们和手中的兵器融为一体的时候就是毫无破绽的杀戮机器。

 第七百七十七章 枪阵

    “啊……”一个牧民被刺中颈部,枪尖从他的喉咙刺到后颈,他眼瞪出来,伸手想拔,但当刺中他的战兵将长枪一拔的时候,这个牧民象一袋土豆般的栽倒在地上。

    “砰!”一个战兵十分残暴的将一匹战马的头颅砸成了稀烂,骑在马上的骑士在落马之后,被三四支长枪瞬间刺成了筛子,鲜血立刻染红了大地。

    手中持着单手和盾牌的则是不断的下蹲,挥斩马腿。

    在这时,枪阵也动了!

    由于火铳手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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