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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大明1617-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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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张武昌转身就走,又是威风凛凛的上马,不一会就带着部下走的踪影不见,只留下在场的几千人呆呆征征的看着指挥大人留下的一抹烟尘呆。

    “听说了没有?”李遇春看着眼前众人,突然大吼道:“能不能收,和老子无关,现在能收了,你们这些狗日的给我排好队,等着上称称粮!”

    众人齐声欢呼,刚刚叫骂的主力摇身一变开始拍起李遇春的马屁来,那种熟悉的讨好的笑容又浮现在这些人的脸上,李遇春理也不理,他在人群对面已经看到笑呵呵过来的张瀚。

    “东主……”

    李遇春喉头涌动,两眼酸涩,他感觉惭愧,一把年纪的人,居然有要哭的感觉。

    “这阵子,委屈二柜你了……”

    张瀚拍拍李遇春的胳膊,上位者的姿态尽显无余,在场的人也毫无奇怪的感觉,半年多前,张瀚初到店里时,可是三个掌柜眼里的半大小子,这半年多时间过来,时势倒转,分店的掌柜钱能文就是当初店里的大伙计,算是亲眼见证了和裕升的内在变化,这一刻也是泪流满面,颇有一点见证历史的感觉。

    “东主不必多说,”李遇春道:“刚刚那指挥使想必是东主请来的,还是赶紧过去一趟,这些当官的不好怠慢。”

    “嗯,这里就交给二柜了。”

    那些卖粮的已经涌过来,排成长龙等着上称之后拿银子,各人都是喜动颜色,因为有镖师押阵,秩序也是十分良好,不象别的地方容易乱成一团麻。

    张瀚心中甚是满意,李遇春和他带出来的分店掌柜经验丰富,设定的收粮地点和建好的商号都很合适,他的和裕升储备了不少可以用的商业上的人才,这一点犹为重要,不然的话就算他有不错的想法和实力,手下无人也是抓瞎,这些人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十年八年的栽培是用不得,忠心和能力都要兼具才行,另外就是要监督,监督的事他目前是靠着李玉景设立的帐房队伍,还比较薄弱,好在现在结构较为单一,还算管的过来。

    下一步是扩大识字班的规模,特别是未成年的那些,人数要多起来,识字的同时还可以到柜上帮忙,就象是小伙计一样,这样几年之后,又有一批可用的大伙计,十年之后,掌柜的人数又扩大多倍,这才是良性循环。

    指挥衙门就在卫城城南,偏西一些,比起赖同心的参将府来,卫城守备府邸规格要稍小一些,但内里的内容比参将府要豪华很多……张武昌这掌印指挥和守备没有办法世袭,但他的天成卫指挥使一职却是可以世袭的,有榆林张家的力挺,估计守备不一定,掌印也多半能世袭,这府邸当然不是参将驻所那样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是铁打的衙门铁打的官,既然是世袭要住,装修上也是极尽奢华,最少张瀚穿过照壁时特意看了四周一眼,壁画精雕细作,月洞墙常涮常新,各式树木和花从开的正艳,沿途小道时不时的摆放一堆异石,显示出主人不俗的情趣志向……就是摆的有些多,过于堆砌,由此也能看出,张指挥是细大不捐,兼收并蓄的主。

    进了门,张瀚照例跪下行礼,张武昌坐在客厅正中,大咧咧受了他一礼,虚抬下手,说道:“你这小东主倒也不差,俺那大哥托人捎话过来,说你在他的事上出力不小,麻总兵也关照你,你一个白身,此前也不是什么大商家,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了得。”

    张瀚躬躬身,笑道:“总赖麻总兵和郑副使关照。”

    张瀚昨晚收到消息,阳和兵备道吴友贤已经上奏自请致仕,他年纪大了,近来身体不好,这一天是迟早的事,估计朝廷也不会挽留,其实万历中期之后皇帝疏于政务,不仅很多衙门不补官,诏旨不下,就连辞官的奏疏皇帝也懒得理,若是品阶低的官员和职位内阁和各部可以自主,象兵备道这种职位却是紧要职位,非皇帝亲自下旨不得黜落和升补,吴友贤固然是请辞了,也不知道那龙目是否过目,也是否会下诏有司尽快升补。

    若是以前,三五年不给你下诏允你辞官的事也是有的,大明的官员也是潇洒,皇帝不准老子自己走就是,官印往正堂一放,再见走人,若在洪武年间这是剥皮有份的罪,嘉靖也饶不了你,万历皇爷手里,尽由得你,想走随意,走了后也不补官,衙门就空在那儿,急的中枢跳脚,皇帝也只是不理。

    据张瀚得到的内幕消息,吴友贤病的不轻,生怕自己会死在客乡,已经打定主意,一个月内不见回文他就直接走人,郑国昌这个副使肯定直接署事……对张瀚来说,这是个很利好的消息。

 第五十四 私刑

    “嗯,听说你同郑副使是叔侄?”

    张武昌眼睛转了几转,开始打听起消息来。

    张全昌一走,榆林张家在大同的势力大减,若是郑国昌果然补了兵备,正印官和副使权力大有不同,想到这里,张武昌脸上也是挤了三分笑容出来。

    “小人确实蒲州张家出身,叔祖父曾任知县,郑副使是小人叔祖父点中的秀才……”

    “原来如此。”

    张武昌道:“既然是这般关系,日后和裕升在我卫城的分店,自然由我一手关照,张少东主你但请放心。”

    “大人这般说,小人有如何不放心的?”张瀚起身笑道:“小人打算起个会,叫天成卫粮食购销商会,大人何妨入个干股,年尾分红时,自有银子可拿。”

    张武昌不愧是将门,毫不客气的道:“这个自然,只是不知道有多少?”

    张瀚道:“总有过千两。”

    这一下张武昌大喜,也是起身道:“日后这商会的事,便是我的事!”

    ……

    银库里新腾了一间屋子,张瀚带着张春就在东屋等着,时交六月,天已经热起来,天黑之后,银库这里只管入不准出,当然也有例外,就是张瀚亲自在这里时。

    外围的围墙在四月时开始加高加厚,现在银库方圆近三亩地,外围的围墙远远高出普通的院墙,四角又加了几座箭楼,有镖师日夜在上看守,墙体很厚,比普通围墙厚出一倍有余,全部是青砖砌成,内里进来从院子到各个仓库都是抹了砖用来防火,花草树木一律没有,进来的人感觉空荡荡的,而且一双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忍不住就叫人后背凉,每次到银库这边,那些脚夫都是急匆匆的,收拾完了就赶紧走人。

    倒是隔壁粮仓那边,屋子更多,占地更大,每日都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很,说笑声嬉闹声,下粮包时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自五月过后,各地每日都能收过万石粮,粮食大半都送到新平堡这里验收入库,整个北街往南的居民区已经被和裕升买下过近千间屋子,堡中房价也因此节节攀升,惹的不少打算买房的外来商人,怨声载道。

    在高墙之下,靠着北墙那边临近城墙,四周箭楼之下,修着三排屋子,每排五间,间隔较远,屋子全部和仓库一样用条石为基,青砖到顶,也没有开窗,和银库间还隔着一道墙,有一道小门可以隔开,往外没有再开门,这里是镖师们的住处和厨房所在。

    中间一排,已经被杨秋征用,他和他的部下就住在中间这排,杨秋挑的人多是性格阴冷心思细密的人,住中间这排别的镖师都不大敢过来,这几日每天都听闻打人的声响,更是叫人不敢接近。

    阴森森的灯火之下,杨秋手上和脸上均溅着鲜血,甚至还有些碎肉沾在身上,刘德全和另外两个镖师均是被捆的十分结实,另外那两人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半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刘德全倒是十分硬气,身上被鞭子抽的没一处好地方,却只是咬着牙不言语。

    杨秋几人均是打的累了,看着刘德全眼神中的愤怒和不屑他便是十分恼恨。

    从天成卫回来的半道上,杨秋便是将刘德全几人的不妥之处向张瀚回禀,回到堡中后,张瀚令杨秋暗中盯梢,果然现刘德全与范家分号的李明达暗中有联络,每日傍晚借着喝酒的借口偷偷溜到范家分号,在前两日,张瀚下令将人暗中拿下,直接套上布袋,送到这隐秘、处来审问。

    这当然是擅动私刑,不过上有总兵和兵备副使,赖同心也拿银子喂饱了的,加上地点足够隐秘,不愁叫外人听了恶梦,自是想怎样就怎样,杨秋一伙把自己折磨人的想象力充份挥了一次,结果楞是没有打服这刘德全。

    “狗日的杨秋,张瀚给你服什么迷汗药了?”嘴里的抹布一拉出来,刘德全的气势就如山崩海啸一般:“人家范东主才是家大业大,你看和裕升现在风光,外头多少人等着要张瀚的命,你狗日的迟早也必定是横死街头。”

    杨秋抹了一把刘德全喷出来的唾沫,脸上居然还是挂着笑,刘德全看到他的笑容,也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杨秋淡淡的道:“东主将来怎样就不劳你老刘操心了,你这层面的也不知道东主背后的靠山有多硬,范家再能也不过就是这样,关系还未必有咱东主硬气。再者说东主对下头何等大方,范家那边对店里的人怎样你当我不知道?现在用着你了,自然许给你多少好处,哪一天用不着你了,你就是床底的夜壶,赶紧就塞起来……你狗日的说不说,不说的话,底下还有很多好活等着你。”

    刘德全眼球一转,说道:“先松我绑,我说就是。”

    “好,你和范家的人接触,谁先找的谁,具体要做什么,到底对和裕升和东主有什么阴谋?”

    “是范家的人先找的我……”

    “老刘你真是不知死的鬼啊……”

    杨秋看到刘德全左眼球先动,眼珠向上,叹了口气,说道:“到这时候还要编瞎话,这是你逼我的,不能怪我不讲情面。”

    最简单的辨别真话还是假话,有很多细微之处,张瀚没具体学过,可看过那部著名的美剧,学到了一些皮毛,最直接和可以确定的多半人都是右脑是记忆区,左脑是思维创造区,如果回忆事实,多半是右眼眼神先动,如果是左眼先动,说明就是在编谎话。

    当然这个也可能出现误差,不过可能性极小,最少在张瀚教给杨秋之后,杨秋拿不少人试过,多半都是准确的。

    就算有几个不准的,那也不好意思了,谁手底下没有几条冤魂呢……

    杨秋摇头一叹,脸上还露出怜悯之色,刘德全也是变的紧张起来,待他看到杨秋手中拿出一柄锋锐雪亮的小刀时,脸上居然还露出不屑之色。

    要说怕死之心人皆有知,但刘德全是滚刀肉似的人物,喇虎中向来不缺这种人,哪怕刀子上身,也绝不能皱眉,刘德全右手和左右都缺了手指,这是当年和人家“玩签”时自己斩下来的,两帮喇虎争地盘,不一定大打出手,各自派出有字号的人物,上来抽签,抽中了,自己便是剁手指,稍有退缩害怕的,从此就不要在这行当里做人了,赶紧种地去。

    玩过“签”的人,岂会怕这么一柄小刀?

    “老刘我知道你不怕刀子。”杨秋一脸肃穆的道:“这事儿是东主吩咐的,你可别怨我。”

    冰冷的刀锋一直向下,又过来两人剥了刘德全的裤子,裤裆里的那、话儿立刻暴露出来,刘德全感觉不妙,厉声道:“杨秋你狗日的要做什么?”

    杨秋淡淡的道:“东主说你是个惫懒人物,一般的法子不一定治的住你,咱这里就一句话,你老实说了,给你个痛快,你再不说,先割了你下面的这玩意,然后再一刀一刀碎割了你,外间已经在小火炖着参汤,用来给你吊命,不割你三天三夜不算完事……老刘你想想,切了那玩意,你就残缺不全,到地底下都是被人瞧不起,人家给你什么天大的好处,值当的么……”

    感觉到自己下身已经搁上了刀子,刘德全精神终于崩溃了,大哭着招供起来。

    这是照着天成卫那边的方子抓药,张瀚觉还蛮准的。

    这年头的太监要么是打仗俘虏的异族童子,要么就是在京畿附近的贫家出身,出了京畿那几个固定的地方,就再没有人愿意进宫,就算做到太监,始终是身有残缺,下葬时还要将割下来的那玩意和身子葬在一起,不然的话,心都不安。

    在天成卫张瀚拿这事吓唬马人,果然一唬就灵,现在又拿来唬刘德全,效果也是极好。

    将刘德全安置好后,杨秋就是兴冲冲的来寻张瀚。

    在接近东屋时,杨秋脸上已经满是镇静,轻轻敲门后,里间传来张瀚的声音,令他进去。

    听张瀚的声音时,镇静从容,杨秋心里暗自服气。

    他跟定张瀚,其实也不光是和刘德全说的那些,其实杨秋也是散漫惯了的,不大愿受拘束,在和裕升招募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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