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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大明1617-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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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赈济不力,百姓走投无路之下,终于演化成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万历加派辽饷,绝对是一招臭棋,后人有不少网络历史爱好者,为反而反,反感东林党之余就肯定阉党,反对清朝就无底线的肯定万历,其实万历控制朝政确有一手,但在治国上连守成之君也算不上。

    邸抄看一遍,一篇大文章几乎就瞬间掠过了张瀚心头。

    万历加饷,开启明朝覆亡之门,当然若是万历不死,凭他对朝局的掌握,不会出现严重的内耗,辽事虽有小挫,最终还是会往解决的正道上走,可惜张瀚记得,万历就在这两年就会离世,在明朝和整个中国最关键的点上,这位掌握大明近半个世纪的皇帝死了……死的还真不是时候啊……

    “这么看来,天成卫士绅和粮商的反扑,就是因为提前知道了朝局动向,加饷之事,肯定早就有传言,现在才终于成定论了。”

    “朝中无人,消息得来还是慢啊,估计这里必定有人直通中枢,连郑国昌这个层面还不知道消息时,这里就有人知道此事,并且提前做了准备。”

    “与我和裕升争粮,要紧的就是知道日后粮价必定大涨特涨,倒不是为了那两钱银子的差价,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日后做准备。”

    “一旦加饷,就是地价下跌而粮价节节攀升,不仅是大同,包括山西,宣府,大同,陕西,都是如此。”

    “未来的灾害会越来越严重,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应该没几年了吧……”

    西北的农民起义就是萌芽于天启年间,最终在崇祯年间成为洪水猛兽般的存在。

    张瀚看看蒋义和蒋奎,笑道:“走,随我去城外的庄上去看看。”

    “是,少东。”

    两个护卫当然没有意义,护卫着张瀚出门,牵出马匹,一路往城外而去。

 第四十八章 加征

    “黄榜每亩加二分银。”

    张瀚往城外去的时候,马人府邸中的议论也是刚刚开始。

    看着众人,马人道:“我山西通省应缴纳的夏粮是二百八十万石,看着是不多,与苏州一府相同,然则苏州的额子从来交不齐,我山西这里积欠却是很少,应着要供给边军,国初时咱们山西就很少欠粮,百年之下,地方官也遵循旧习,想如苏州那样积欠,绝无可能。”

    蒋彦宏跟着道:“苏州那里官田多,看着税额重,其实是把田租都算在内,咱们这里夏税是夏税,百姓还得算上田租,这负担原本就重,加上田亩远不及江南,这一下加饷上来,每亩田光是夏税就得多交二分银子,这还只是黄榜,底下还有白榜,诸位,这粮价看来是要大涨特涨了。”

    “咱们山西田亩不过四千万亩,只及河南的零头,田赋却比河南相差不多,这也定的太多了些。”

    “白榜犹重,借驿传,供给边军军粮的名议,定然大肆加派。”

    “这些好处,却落不到咱们头上,多是将门和大官绅才能摸得着,咱们这些人,支应有份,好处全无,叫人怎么能服气。”

    “百姓看着咱们风光,其实也真是有苦自己知。”

    “若是粮价再赚不到银子,咱们只能卖田。”

    “就算粮价赚着了,难道老兄还要多留田亩不成?大官绅不缴田税,马老爷有举人身份,丁税折入也是有限,咱们的地田税丁税却不能少,田越多,赋税越重,这下还得加上加饷折银,可真是承担不起了。”

    “这可真是条鞭法的好处,嘿嘿,说着不尽啊。”

    在座的人,怨气真是不少,而且多半是往条鞭法上靠。

    公允来说,条鞭法是张居正用大魄力推广,原本唐的两税法就是把身丁税纳入地赋之中,这是减轻人民负担的办法,有田者纳税,后来宋时除了两税的基础上,到大明百姓又得服劳役,到万历年间,又将杂七杂八的差役杂费摊入田亩税中,这就是条鞭法,除了将本色,也就是粮食转折为银,使朝廷财政收入增加外,就是把杂役纳入田税之中,以试着减轻百姓的负担。

    从实际操作来说,清廉的地方官能忠实于条鞭法的,朝廷收入增加,百姓负担也减轻。但在大多数地方,就是田税照收,并且较以前来的更重,还得加一层卖粮交税被克扣的麻烦,然后差役还得照旧,就是黄榜之外,还有白榜,而且白榜负担,十倍于黄榜。

    后人总说明朝的赋税很轻,事实也是如此,地税不重,商税更轻,但地方的杂费剥削,却是十倍几十倍于正税,地方官绅将门包括亲藩,这些有势力的蠹虫拼命敲骨吸髓的压榨百姓,连这些中小地主都在不停的抱怨着,万历到崇祯年间,不少北方的中小地主也是破产,好在工商向来游离于明朝的体系之外,马人等人,只能期翼于商业运作来减轻黄白榜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

    “此番粮价争斗之事,还有张指挥使在后,我马家也有一位朝官在京中支持,我等务必要一争到底。”马人举杯向众人致意,他有举人身份,但田亩过多,压力也很大,他身后也是整个天成卫马氏家族,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说一句退缩的话。

    “小人等见过东家。”

    村庄头里,蒋义拉着马站着一座小木桥边上,脸上满是笑容,他侧身让在一边,才一丈宽不到的村道正中策马而来的,当然就是张瀚。

    这座村庄叫李庄,顾名可思义,这里头的居民多半都是李姓人家,可能会有少数杂姓,户数想来也不会多。

    按官府黄册所记,这里的居民只有一百三十一户,丁口为三百二十五丁,但实际人数就是户数在三百多户,丁数大约有七百出头,全部人数是近三千人。

    按当时来说,这些人口可以聚集成一个小镇,但这李庄地处天成卫和镇虏卫两卫交界,地界偏东,又于大梁山脉余脉,具体蔚州往天成蔚的官道很远,离京师往偏关的大型官道就更远了,倒是距离锁住大梁山的桦门堡近,这里地处偏僻,村道越行越窄,两轮马车走着都是困难,也就只能走走骡马和独轮小车,这般地界,村落人多,四周田亩也多,却是怎么也没形成集镇了。

    领头跪着的就是庄上的管事李祥符,曾经读过几日书,头顶方巾,蓝布直缀,脚着一双布鞋,方脸,大酒糟鼻,两眼昏沉沉的,隔着不少步嘴里还喷着酒气。

    李祥符身后还有几人,多半都是当日太爷在时就雇下来看装庄子的,这庄子每年可以收不到三千石的田租,当日买时花了近五千银子,张家的地产,多半就在这里。

    张瀚看过田契,这里的庄子是田骨田皮均在一处,不象别的庄子,田骨田皮多半分开,有时候田主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地到底是谁在种着,田皮按规矩还可以转租,几把手倒过,田主认不得自己佃户也是常有的事,走在地里,哪一块地是自己的,或是租给别人了,又或是倒了几把手了的,田主自己也摸不清楚,时间久了,传上几代,有那佃户取个巧,托衙门里偷偷办张田契,将地弄成自己的,也是有的。当然这样的事需得有些根脚关系,不是那种老实头佃农能干成的。

    其余还有些鱼获,鸡、草、牛、羊,这一类的产业,也有张家的收益在内,每年均需上缴一部份,买的时候,租头,价银,戥银,成色、鸡、草、酒水,画字,讲的清清楚楚,常氏同张瀚讲过,老太爷当年,买下这庄子之后,高兴的好几夜没睡好,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这种心情,张瀚现在也是能理解,中国这样的农耕民族,对土地的渴望是烙在骨子里的,况且土地可以传家,而所谓的工商兴起,资本萌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苏州一带,拥有几千人规模的纺织厂是有,但商人赚了钱还是用来买地,要么就是如晋商一样,在家里挖地窖将银子储藏起来,资本没有办法再扩大,因为没有商会,商人没有政治话语权,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一群群的肥羊能影响到国家政治,并且进行资本扩张?那真是笑话。

    “各位请起,我还年幼,不好受这般大礼。”

    佃户跪拜田主,田主一不高兴拿鞭子抽,拿下去打板子,这都是常有的事。当然田主性格太不好的,佃户也会转佃,张瀚深知其理,说话颇有风度,也很亲和,没有普通人家少年子弟的那种高傲姿态,丝毫没有少年田主盛气凌人的感觉。

    李祥符眼皮稍微一抬,短短一瞬也是有精明外露的感觉,见张瀚还是笑吟吟的,李祥符领着众人起身,低了头说道:“原说过一阵收了粮就去堡里拜见东家,上回见面可有两三年了,东家的身量已经长的比常人还高些,当年太爷和大爷若是见了,心里定是极欢喜的。”

    张瀚这才记起,自己少年时果然是见过这老李的,只是当时他是个标准书呆子,且又年幼,草草见了一礼转身就走,恐怕当时这李祥符心里定是瞧他不起。

    张瀚笑道:“少年时还不懂事,慢待老李了。”

    其实他现在也还是少年,只是身上有了一些上位气息,叫人不知不觉间就敬畏或是重视,和郑国昌打交道,还有麻承恩,总兵和四品文官俱都重视张瀚,固然有银子开道,但张瀚本人的气质十分出众,也是重要原因。

    李祥符连称不敢,接着就让张瀚等人往庄子里去。

    过了破烂的木桥就是村口,一条土路蜿蜒向前,道路高低不平,显是雨天被小车压坏了道路,也无人出钱出力平整,村口两侧种了些竹子,五月份的天最适合竹子生长,初春长出来的竹笋已经窜的半人高,修竹茂密,遮蔽两边,中间的道路就颇有一点曲径幽深的感觉出来。

    张瀚道:“这竹林不错。”

    李祥符终于笑了笑,说道:“这是太爷当年叫种下的,说是看着雅致,小人们也觉得不错,这些年绵延成片,确实颇有一些意思。”

    出了竹林,眼前就豁然开朗,大片的茅草屋子绵延成片,大约有五六排,每排几十间屋子,相隔都只有几十步,每家门前都有石碾子碾出来的场院,不少人家都在晒着刚收下来的麦子,一股稻草味道十分浓郁,扑鼻而来。

    村口还有两个亭子,都已经破败不堪,歪歪倒倒的不成模样,几个躬了腰的老人带着一群刚会走路的孩子在亭子边上玩,张瀚扫眼过去,那些老人赶紧将腰躬的更深,脸上都是满带着惶恐,小孩子们也吓的缩在一起,畏畏缩缩的看着张瀚。

 第四十九章 敲打

    张瀚等人的模样装束,实在和普通的村人差的太远,虽然张瀚不喜锦衣华服,但衣袍还是用的宁绸,裁剪得体,腰间还挂着玉佩饰物,头上一顶凉帽遮阳,若是那些公子哥儿出行,少不得还在腰间佩剑,手中还拿着折扇,张瀚自觉自己武艺平常,火铳是一定带的,靴页子里还藏着一柄精钢打制的锋锐匕,宝剑折扇一律没有,就算这样,他的装束打扮在这里也是十分出众,乡下人难得一见。

    瞧着那些小子均是光着身子,五月的天虽是太阳有些晒人,还远未到可以不穿衣服的地步,且脚上也是无鞋,个个黑瘦黑瘦的,在地上滚的泥猴子一般,张瀚心中明白,只怕自己家的这庄子的庄户们,日子也过的十分紧巴。

    当下他没有出声,仍是继续前行,到得村庄里头时,不少庄户停了手中活计,听说是田主东家来了,不少人跑到路边跪下行礼,张瀚脸上带笑,吩咐他们赶紧起来。

    村中九成的房屋均是用泥和草筑成,这种房子最怕雪压,雨水若多了也不成,会有塌倒的危险,一般的草房,每年均需要修葺一番,加固和换上新草,这两年雨水很少,张瀚扫视过去时,见各家的草房均是十分陈旧,看来这几年均是没有翻新过。

    村子正中有一座祠堂,是少数的青砖砌成的砖瓦结构的房屋,另外便是李祥符所居的院落,正中也是三间瓦房。

    李祥符让着张瀚进了院子,浑家奉上茶来,张瀚喝了一口,这是村中的山泉水泡的,茶叶一般,水倒是不错,有一种微甜的感觉。

    “东家,今年的年成委实不好……”

    各人坐定了,李祥符就是开始诉苦,听他说来,今年冬天又是雪多,然后过了冬天后几乎一场雨也没下过,李家庄这里有三成土地是水田,还可以勉强引水入地,七成的地是旱田,缺水使得土地普遍减产,原本水田的平均亩产是三石到四石,现在只有不到三石,旱田的原本的平均亩产是两石左右,现在只有一石多些。

    这庄子每季麦子能收六千石左右,张瀚家里应得三千石,佃农还要按季节向张府提供鸡、鸭、猪、鹿等肉类,还有布匹,庄上每年还要派壮丁到张府轮流服役,现在府里头的轿夫和看门的,还有花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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