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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节

大明1617-第2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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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里要是真的一清如水,不要说这三进的小四合院,就算是一进的院子这些官员也是住不起的。

    这位官员应是五品,算是中层,职务是领直隶屯田事,一年的俸禄折成银子不过到手四十余两,加上几十石米,还有若干屁也不顶的宝钞,若是真的领这么点工资在京城生活,养活自己都困难,何况还有这样的宅院和眼前的这些仆人。

    “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况且可能是家中原本就有资财。”王发祥笑了笑,替这个官员辩解。

    “反正我大明的清官,若真有,也只有一个海瑞。”

    “这倒也是,清官难为,这俸禄太低了。”王发祥十分感慨。

    他一年收入已经有四五百两,大学士没有冰炭敬,加尚书衔或是宫保衔,当朝一品,一年的俸禄才二百三四十两,皇帝偶然赐给的东西也就是几匹绸缎或是细夏布一类,曾经有一朝皇帝一次赐给大学士每人五十两白银,这就算是皇帝给大学士最厚的赏赐,原因还是皇帝要贿赂大学士而已。

    “噤声……”王发祥突然摆手,对李国宾道:“那边有动静。”

    因为院子只有三进,第一进就是他们坐着的堂房,客厅是东厅,传来动静的是西边,估计是主人的书房,再往里就是主人的正卧和偏厢,后宅最后一进应该是厨房茅房一类的地方,估计在这样的地方这种小院也不大可能有花园。

    “左遗直,我一直当你是同道中人,不想你这般懦弱,现在魏忠贤步步紧逼,司礼监已经被他安插多人,若是我等还坐视不理,等他掌握内廷,又岂能容吾辈正道中人留在朝堂之上?你要知道,养虎为患,便是说的这般情形!”

    说话的人中气之足,虽隔着几间屋子都能听的十分清楚,王发祥和李国宾都能想象得到,说话人怒不可遏的模样。

    王发祥道:“说话的定然是杨大洪。”

    李国宾道:“除了他,谁敢和左浮丘这么说话?”

    他二人说的都是“号”,文人自幼取名,是亲人所取,长大学而取字,是师长所给,到成年有名望之后再取号,却是自己自号,一般的关系都是以号相称,只有师长和好友才以字相称,至于名,只有尊长才能叫了。

    说话的果然是杨涟,他两目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与左光斗,也就是李国宾和王发祥拜会的这个宅邸的主人对视着。

    “文孺兄。”左光斗道:“目前王安仍然是司礼掌印,他与吾辈还算志同道合,你所说的事情,一时半会不会发生。”

    “防微杜渐才最为要紧。”杨涟冷哼一声,说道:“如果王安被魏忠贤拱倒,那时候你就知道我现在所言不虚。”

    “那我们该如何做?”

    左光斗终于投降,杨涟这人,论清廉还在他之上,几乎快赶上海瑞的水平,东林党自诩清流,其实各人都在江南等故乡买田置地,也会利用权力回馈家族,毕竟自己是家族培育出来的,除了海瑞那样的,没有几个人能脱离家族之外。

    杨涟清廉刚正是好事,这样的人总是敢于发声,因为他无所顾忌,所以杨涟是东林党的一把好刀,用起来格外顺手。

    当年夺宫一事,杨涟也是表现最出色的一个,敢打敢拼,内廷的太监到现在提起杨大洪来,还是充满敬佩,对他又敬又怕。

    以文官来说,杨涟在内廷的形象应该和恶棍差不多,叫太监们深为忌惮,这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不过坏处就是杨涟太刚,有些事情明明可以等等看,或是不急着站队表明立场,或是可以迂回一下,杨涟这里却是没有这一种说法,对他来说,遇到困难就是冲,撞的头破血流也得冲上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清流

    左光斗其实是和党内的其余大佬商谈过……内廷最近确实有麻烦,东林党的统治根基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安,然后就是天启面前帮着夺宫的感情分,当然往上算还有帮着泰昌皇帝夺嫡的功劳,当年东林党人是坚决支持泰昌帝,反对福王夺嫡,这也是不小的情分了。

    种种相加,东林党才确定了从泰昌元年就开始的强势地位,以大佬们看来,和内监的交情必须有,但不一定放在哪一个人身上。

    比如魏忠贤其实没有立场,此前他是站在李选侍一边,不过那只是内廷的事,不涉外朝,不算党争。如果王安不行了,东林党大可交好魏忠贤,重新在内廷交结一个盟友,这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

    魏忠贤和客氏也曾隐晦的表达过这种想法,如果东林党这边也愿意,他拱倒王安之后,可以和东林党友好相处,甚至可以成为盟友。

    不过杨涟和相当一部份东林党人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王安是盟友,那么针对王安的魏忠贤和客氏就是敌人,就算不是生死大敌,也不能由得这刚冒起的姓魏的嚣张坐大。

    这是毫无来由的敌意,也不是成熟的政治人物应该有的态度,但杨涟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样的人,左光斗也无可奈何。

    “我亦不是说现在就决裂。”杨涟知道大佬们的打算,他心中十分不屑,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过份了,当下便道:“我们出动几个人,最好首辅大人亦出头,请客氏出宫!”

    “好,也算是釜底抽薪的一法!声势不需要太大么?”

    “不必。”杨涟一脸傲气:“对付一个妇人,出动御史已经足够,首辅不过是敲敲边鼓罢了。”

    “也好。”左光斗表示同意,他道:“刘大人恐怕就要去位,最多还有半年左右的光景,由他出面也好。”

    内阁中人是外朝和内廷的连接桥梁,过于站在皇帝一边会使文官指摘首辅谄媚没有风骨,过于向着外朝说话又使皇帝感觉不可信和离心离德,这中间的距离很难把握,叶向高当年就是因为立嫡之事被群起而攻,说他向着万历而不得不去位,叫刘一景这个首辅去帮外朝说话劝天启,必定埋下不被信任和冷漠的种子,刘一景在杨涟和左光斗眼中就是标准的弃子,从这里就能看的出来了。

    “如果皇帝不悔悟,”杨涟还是一脸狷狂之色的道:“那时候我再上本不迟。”

    “吾自当追随于后。”左光斗大笑起来。

    这时家人觅得一个空,上前来问道:“老爷,午饭已经备好,是不是现在就上?”

    “上吧。”左光斗道:“我和杨老爷喝两杯。”

    “是……”家人答应着,又嗫嚅着道:“还有那两个客人……”

    “哦,他们没走?”左光斗有些不悦的道:“还真是烦人啊。”

    “是何人?”杨涟起了好奇心。

    “刘老前辈介绍来的。”左光斗苦笑道:“送过仪金,倒不好直接赶走。不过,他们请托的事情也太荒谬了。”

    “何事?”杨涟还真是好奇心旺盛的人。

    待左光斗将事由简单说了,杨涟也道:“民间团练若有这般本事,朝廷要官兵何用,将他们撵走就是。”

    “晚生见过杨老大人,左老大人。”

    李国宾在一旁听的真切,知道再不出来这事就完了,当下只得硬着头皮从客厅出来,长揖拜地,大声行礼。

    “你既然是诸生。”杨涟板着脸道:“为何替商家请托谋事,真是不务正业。”

    “晚生岂敢。”李国宾知道和这些人打交道该怎么说,当下正色道:“和裕升东主张瀚乃是晚生的表弟,亲友之间,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事。”

    “原来这样。”杨涟喧宾夺主的道:“亲亲之道确实理所应该,不过,你们也不该如此荒谬,那韩巡抚果然不称职,但弹劾大臣是朝官之责,岂由你们私下活动,再者,韩巡抚所为,也不能任由你们一面之词。还有,你们所说的韩巡抚处置不当,结果反是商人组成的团练打败了北虏,这更荒唐了。”

    这时王发祥垫了一句,他道:“回禀大老爷,我家东主还是巡检司巡检,团练亦是他募集的弓手,已经训练多年,因为匪患厉害,所以经年动武,弓手的待遇也好,是我家东主并诸多商人自家赔钱在里头。”

    这话是张瀚再三嘱咐一定要说明白的,一则弓手已经是浮出水面了,地方上也不仅仅是和裕升的盟友或同情者,总会有如管家兄弟那样的人物,万一被人寻访详细情形,然后通过朝中的关系切实密奏上来,自己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是肯定逃不掉的,与其那般被动,不如早点自己主动透露一些出来,这样就算有人拿这个名头来生事,也不会陷于完全的被动。

    二来便是此次要请功,当然要突出张瀚的能力,弓手如果没有一个切实的理由,谁会相信一个商人领着一帮团练能打败过万的北虏?

    “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一说。”杨涟转头对左光斗道:“看来晋北因马市多商人,如同士绅结寨自保那样,商人也能出资保家卫国了。”

    左光斗笑道:“彼辈无非也是心疼资财被抢,只有利而无义罢了。”

    “正是此理。”

    眼前这两人虽是肯定了王发祥的说法,但语气中仍然充满鄙夷,在他们看来,张瀚无非就是和那些普通的商人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产才会做这些事,和他们这些士大夫心怀天下的情怀和格调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东主比你们这两厮强一万倍。”王发祥轻轻咬着嘴唇,脸上还是恭谨的笑容,心里却是毫无尊敬之意。

    王发祥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赤裸裸的藐视,是完全把他和张瀚这个东主都包括在内,视为蝼蚁般的藐视,在眼前这两个文官眼里,谈论他们根本无需客气,也不需要避讳或委婉的说法,因为不论是权力,还是所谓的义理,还是社会舆论,他们这样批评一个商人和他的伙计都是完全正确的,不论是权力还是道义,他们都站在完全的最高处!

    李国宾心中也是腾腾起火,这种对商人的鄙夷和边缘化在大明已经改善了很多,但在眼前这两位所谓的清流领袖身上仍然是十分明显。

    这时候李国宾反而怀念起那些贪婪的官员来,最少在表面上,不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还是给予了李国宾人格上的尊重,而在这两人眼前,自己恐怕也是文官心中标准的“小人”,算不上士林中人,也不需要给予先达者对晚辈应有的关怀和亲切了。

    李国宾深吸口气,继续道:“咱们也有好消息要上禀两位大人,北虏确实是在新平堡一带被击败了,先败于商团团练,后败于大同麻总兵官的正兵营,相信捷报一两天内就到。”

    王发祥道:“我家东主被韩巡抚逼迫很久,韩巡抚不理政务,专门为难商人,此次边患亦是因他而起,我家东主说,韩巡抚是一方诸侯,他只是九品佐杂官,朝中无人难说话,但不相信整个大明朝堂就没有一个不畏强权的清天大老爷。”

    左光斗皱眉道:“此事我们还要查清楚再说,韩抚军上任不久,此事……”

    “此事若是真的,我当然要动本!”杨涟目光冷冷的看向李国宾和王发祥,接着眼光就飘向远方,他冷然道:“若是叫一个商人看不起,我杨大洪还真没有这般脸皮。再者说,孙恺阳也曾与我提过,他对韩畦这人很不看好,大同自他上任就是事多,这人不能留在巡抚任上了!”

    左光斗终也点头,他心里想这事还有刘国缙和姚宗文的瓜葛,这两人肯定是被钱收买的,听说现在乘坐的马车也是和裕升送的,左光斗也很喜欢这车,不过他知道现在不能收,若是叫杨涟知道了,免不了又来一通教训,还是待这事凉一凉再说。

    这个时候,左光斗倒也是对张瀚极为好奇,他感觉张瀚不是凡品,现在做的这些事,步步经营,连自己和杨涟其实也为这人所用,就算执掌国柄的东林党大佬也未必能把这事做成,看来还真不能小视了此人。

    李国宾至此无话,与王发祥两人一起拜辞出来,待出门之后,李国宾长长出了口气,苦笑道:“和这帮清流打交道可真是累,所以我家祖上一直和勋贵打交道,除了太监和锦衣旗校外,就属这帮清流难伺候了。”

    王发祥由衷道:“可真是不容易。”

    “他们也有爱钱的,也有真清流,不过不论是真是假,嘴脸都是这般模样。最可恶的就是要钱又要摆架子的,真真能把人气死。”

    李国宾狠狠损了杨涟等人一通,这才从踏脚上车,转头又是一笑,笑容也是十分畅快,他向王发祥道:“不管怎样,功劳到手,韩畦走人,咱们和裕升的各色铁器已经行销整个北方,京师,保定,永平,宁远,往南已经到德州和临清,这些地方都要开分店了,预计天启元年这一年,光是铁器这一项就能净入数十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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