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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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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疙瘩跟着德旺回村,小四德子要回哨卡,从大堤下面跑上来,一起目送着长龙似的小船远去,德旺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去了一块心病!”小四德子心虚且得意地斜眼瞟了瞟德旺……
  老军营驻地,乡亲们听说队伍打了胜仗,杀猪宰羊前来慰问。强子指挥两个战士,挤过人群将樟木箱子抬进院子。 
  何太厚一边朝屋内走一边命令:“箱子打开,把大汉奸李元文带进来!”
  樟木箱子打开,麻袋从里边搭出来,麻袋在地上挣扎滚动。强子骂道:“还他妈的不老实,把绳子解开!”麻袋打开,人们全都傻眼了,从麻袋里倒出一条绑着四条腿的狗,这条狗正是黑豹。
  何太厚听动静不对,驻足返身望去,那条狗挣扎了一会儿死了,估计是箱子太严实,在里面闷死的。何太厚检查了一下箱子,怒吼一声:“调包计!”抬起一脚“砰!”地合上箱子盖儿。
  明明看见李元文装进麻袋,如何会变成一只狗,他哪里去了?莫急,马上就会揭晓。蔡老板开着卧车,小蔡驾驶着卡车,爷俩没费周折把车开回车行。爷俩下车刚松一口气,只听卧车后备箱“砰砰砰”地响。小蔡闻声从卡车驾驶楼子跳下来,疑惑地望着父亲。
  蔡老板急忙打开后备箱大吃一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小蔡过来一看,里边一个麻袋,像是装着大活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看见装进樟木箱子了。”
  蔡老板制止小蔡,稍作沉思,“先弄到里边再说。”爷俩将麻袋抬入工棚,放下麻袋小蔡问:“怎么办?”那还有怎么办的,蔡老板说:“看来这小子阳寿未尽,打开吧!”
  外面,宪兵队大概疯了,响着警笛,开车在马路上飞奔,不知道要干嘛。大概全天津卫的警察也都撒出来了,大街小巷的抓人,究竟抓嘛样的人,他们心里没谱,赶上谁倒霉抓谁。总之一句话,鬼子的末日来了,在做垂死的挣扎。
  解开麻袋,李元文露出脑袋,跟个娘儿们似的,哼哼着倒进蔡老板怀里,“这儿……是哪儿呀!”
  蔡老板给李元文灌了一口水,“李大队长,醒醒吧,这是大通车行。”
  
  
 
 
正文 四十五回心无挂牵亮身份;丧家之犬无处藏一
  
  那天在吴家大院看热闹的,有位特殊看客一晃不见了,这位看客正是古典派去的眼线英杰,他当日返回独流镇向古典报告:“何太厚真叫厉害,就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敢弄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是智谋超群,胆量也是非同凡响啊!”
  古典“嗯”了一声在屋里踱步,“二爷说了别的没有?”
  英杰说:“二爷说,英豪还没有下落。何太厚这头儿又跟咱断了道儿,往后的生意不知该怎么办。另外,八爷们整得动静越来越大,海河以北简直就是他们的天下,想怎么溜达就怎么溜达。二爷问您,看这架势八爷们是不是要坐天下?”
  古典笑了,“这不是说笑话吗?多晚听说过泥腿子坐天下的?这是杞人忧天。得机会告诉二爷,把心思搁在生意上,生意总会有的。至于英豪,我估摸不会有大事,出来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挂牵也没用。你刚才说嘛,他们把赖五那小子救出来了,还带走一个伙夫?”
  英杰说:“那伙夫伤得不轻,看样子不一定能活。”
  古典思谋一会儿,附耳对英杰说:“你抽个工夫,到二十一里堡去一趟……”英杰听着不住点头。
  白蝴蝶洗了一大堆衣裳,院里拴上绳子正晾着衣服,抬头发现镇子上的马车进了村。那是古宅的车把式,甩着响鞭从门前经过,白蝴蝶看到车棚里坐着英杰,车上还带着好多米面口袋。英杰看见白白蝴蝶假装没看见,故意闭上眼睛,大车直奔秃子家去了。
  白蝴蝶狐疑起来,晾好衣服回到屋里。德旺坐在炕上守着小炕桌,高兴地喝着酒,见白蝴蝶进屋,便问:“谁在车上?”白蝴蝶信口答道:“像是那大管家。”
  德旺不乐意了,“镇子上来人从来没有直接往村里走的,村里有谁能大得过我德旺爷!”
  白蝴蝶直言道:“大概是去了秃子家,好像还带着米面,古老爷惦记花筱翠艰难吧。”
  德旺忽然上来一股无名火,墩下酒杯酒都撒出来了,“嘛时候这个奸妇成人物了!”
  白蝴蝶忙给德旺满酒,“爷,你老哪来的无名火呀?刚刚老将出马得胜凯旋,庆功酒才喝了一盅,这就居功自傲啊。这要是成了大将军,那脾气上来,还不得把房盖儿给挑啦。”
  德旺听媳妇说话就舒坦,白蝴蝶这么一解劝,马上恢复常态,“我从来不夸女人,说实在的,也只有你才叫个贤惠,温良恭俭让,你算样样占全了。”
  白蝴蝶恭维道:“爷才是英雄盖世智勇双全呢,我这是提醒你老,你老不是凡人,遇事就不能跟凡人计较,这样才能成气候。你老嘛时候看见人家古典、何太厚,跟凡人计较过?”
  话是开心的钥匙,这么几句开心的话,德旺便转怒为喜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了你这把钥匙,我心里就不会生锈了,你说的对,再给我斟一盅。”
  白蝴蝶拿起酒葫芦,给他倒酒,“可别喝醉了,酒喝正好了能养神,喝多了伤身子!”
  德旺端起酒杯,“最后一杯了,这几滴酒醉不倒我。”杯到唇边又停下,“你说那大管家去秃子家,看清了?”
  没错,英杰的确来到秃子家,几袋子粮食是周济花筱翠的。可是花筱翠不大领情,指着锅台上的粮食,问:“那大管家,平白无故的,你是干什么?”
  英杰跟她解释:“听我说别误会,你遭这么多的罪,我和英豪也有责任,首先,这算本人的一点心意。从古老爷这方面说,施恩施惠也不是你一个,更不是头一回,就是这个意思。叫你收下就收下,别人不会说三道四。”
  花筱翠不信这一套,“该收下的我自然会收下,说三道四我不在乎。可是,今天大管家突然冒猛子造访,我看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
  英杰不再绕脖子,“花筱翠你这个人呀,果然是经沙场见世面了!古老爷没有看错。”
  花筱翠绷着脸等英杰下文,“那大管家别打哑谜了,有话就直说吧。”
  英杰凑近了说:“好吧,我就直说了。你在吴家大院呆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没认出德旺家的是谁?”
  花筱翠惊觉起来,“认出来又怎样?”
  英杰问她,“德旺媳妇是侦缉队白老头的闺女,叫白蝴蝶,对不对?”
  花筱翠跟他装傻,“叫白蝴蝶怎么啦?”
  英杰神秘起来,“她是奸细!他爹找我给带过信儿,我这才知道。”
  花筱翠反问英杰,“她爹带过什么信,你怎么断定她是奸细?”
  后面,英杰说得可能是实话,他说:“咱不能看信的内容呀,写嘛就不知道了。我是琢磨这样一个理儿,她既然叫白蝴蝶,为何隐姓埋名冒名顶替别人,到咱这乡下干嘛来了?”
  花筱翠站起来了,“这跟我没嘛关系,有嘛不放心的,你应该告诉德旺爷去?”
  英杰跟着站起来,把话说白了,“德旺鬼迷心窍,我说了他也不会信。跟你说的意思,是让你给何太厚递个话儿,提防一下这个女人。”
  花筱翠不接他的交派,“人家何太厚是什么人物,我怎能跟人家搭上话?”
  英杰继续跟她磨唧:“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小德子、英豪都让李元文给抓了,可何太厚没怎么着。赖五和那个叫强子的出了事,何太厚弄了多大的动静?说明你在何太厚眼里的份量!古老爷怕何太厚有闪失,这才叫我过来传话。要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正道的地界儿,你就这耳朵听,那耳朵冒算了!”说完倒挺干脆,出门钻入车棚走了。
  花筱翠一直追到外头,“那大管家……粮食你捎走哇!” 马车疾驰而去,转眼不见了。
  德旺坐在院子当间的树墩上,反复折腾他那面千疮百孔的中幡大旗,“唉,没法缝补了。”白蝴蝶接过旗帜,“留着做个念想吧,回头再给爷缝一面威风气派的。”英杰的马车“咣当当”又从门前经过,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回镇上去了。德旺不悦的说:“这位那大管家不会是第二个李元文吧!”
  白蝴蝶有自己的见解,“爷,你想哪儿去了,那大管家绝非李大管家。纵然真有个李元文再世,花筱翠也不再是从前的花筱翠了。爷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这件事怎么会看不透。”
  德旺又夸自己的媳妇,“女人都像你这么实诚就天下太平了。”
  白蝴蝶忽然发问:“万一哪天你老发现俺不实诚了,会怎么样?”
  德旺对自己的媳妇笃信不疑,“到哪儿我都信得过你。”
  白蝴蝶追问:“爷会不会天翻地覆,把俺休了?”
  德旺不爱听了,“净说着三不着两的话,我这眼珠子又不是俩木头疙瘩,我不会看走眼。”
  白蝴蝶继续启发他,“爷呀,有句老话你老不会不知道,猜不透的是女人心呀。”德旺被他说得有点走心了,若有所思地望着白蝴蝶,见她收拾旗帜走进房间,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正文 四十五回心无挂牵亮身份;丧家之犬无处藏二
  
  
  尽管形势好转,军分区的总医院还是不能公开,部队在老军营,临时号下一座农家院落做战地医院。伤情特别重的伤员,到夜晚才秘密转送到地下去,老白和赖五就在地下养伤。
  伤员中有不同军服的军人,也有庄稼汉打扮的地方武装人员。
  赖五伤情不重,在地下住了些日子安排到临时战地医院,经过治疗和恢复现在没事了。赖五走出病房,强烈的阳光令他睁不开眼。让他意想不到的,何太厚在强子的陪同下看他来了,看样子强子比他恢复的还好。
  强子见到赖五激动不已,跑过来搂在一起,“这些日子可把我想的够呛,你怎么样?”
  赖五说:“这还用问吗,快把我养成废物了!”看见何太厚,放开强子低下头,“大叔,你狠狠打我一顿吧,是我犯了纪律闯了祸!”
  何太厚知道,这些日子政工干部天天给他讲道理,据反映,这小子思想认识大有提高,便说:“记住教训就行,就怕属耗子的,前爪撂下后爪忘。”这句俏皮话,是说老鼠的忘性大,抬起前爪知道铁夹子上的香诱饵不能吃,撂下前爪就忘了。
  赖五向他保证:“以前都怪我不听话,办事由着性子来,以后不会啦,遇事得学着动脑子。”
  何太厚还是对他严格要求,“慢慢反省吧,思想改造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工夫。伤怎么样了,还想在这住着吗?”
  赖五知道又有任务啦,拍拍胸脯,“完全好了,在这住着,都快把人憋疯了。”
  何太厚开了笑颜,“跟强子一样不安分,你们俩还搭伙怎么样?”
  赖五一听高兴得直蹦高,“那还不行,这回我听强子哥的!”
  强子觉悟高,“咱们都听何大叔的,听部队首长的。”
  何太厚趁机教育他们,“咱们的工作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往后遇事要相互商量,凡事要从大局着眼,从长远看问题。”
  赖五表决心,“俺一定记住了,再犯错儿你老就枪毙我。”
  强子更直率:“你老快派任务吧!”
  人声喧哗,院子外头,从大城县来的徐老爷子忙得不亦乐乎。一群推独轮车的,挑担的,还有骑自行车的,这些人服装各异,载着各种物资,在跟徐老爷子进行交涉。还有几个女兵结算付款,并频频向送货人致谢,这个老家伙带女兵很有办法,个个工作的都很出色。
  何太厚给他俩布置任务,“看见了吗?这都是从敌占区弄来的物资,派你们两个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开辟新的运输线。”
  强子和赖五兴奋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何太厚又跟他们布置:“另外,你们到天津找一找蔡老板,问问李元文现在的情况。这次行动,千万注意保密。”二人成了真正的战士,接受了任务马上立正敬礼,“是!”
  英杰的一番话,无论如何让花筱翠心里装不下,经过反复掂量,决定当面把白蝴蝶的事挑明了。于是吃罢晚饭,壮起胆子去找德旺。轻轻推开院门来到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敲响了房门。
  白蝴蝶打开门,热情地往屋里让着花筱翠,“是你呀,快屋里坐。”
  花筱翠前脚进门,英杰后脚从柴堆后面闪出来,溜到窗下偷听。人家古典把女人也咂摸透了,别看花筱翠说得如何事不关己,他断定女人肚子里有话隔不了夜。于是天傍黑,要英杰回到德旺门外等候。可惜英杰一无所获,他刚刚贴近窗户,不知什么东西打在头上,左右张望并无异常。企图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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