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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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石兰捧着设计图,一张张过目,难掩激动与兴奋之色,也看的出,她十分喜欢。
图上的花样,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
“我……我害怕绣不好……”毁了这几身好看的衣裳。
石兰感到责任重大,反而怕自己担任不了。
香菜知她是临阵怯场,便笑着鼓励她,“拿出你平时的水准就好啦,你要是害怕绣出差错,就照着图上的样子用铅笔在衣服上勾出样子。”
石兰接下接受这个挑战,还问:“这几身衣服什么时候要?”
“那件明黄色的旗袍不着急,明年绣完都没问题,剩下的两套尽快吧。”
“那我可以拿回家绣吗?”想到签下合约上的保密条款,石兰小心翼翼的问。
香菜踌躇未决,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支着下巴尖。她担心衣服的概念被偷是一方面,而且总觉得让石兰把工作带回家去不妥当。
见她犹豫,石兰改口:“不行的话就算了。”
“你现在住哪儿?”香菜问。
“大明道那边。”
“大明道?有点儿远呢。”香菜没去过大明道那边,不过看过地图,她记得大明道跟兴荣道之间隔了好几条大街呢,“你要不要搬来住?”
“搬来?住哪儿?”石兰问。
老渠也疑惑得看着香菜。
“布行的仓库收拾出来可以住人,等你赚上钱找到好地方住之前,要不就先委屈你在布行住一段时间?”见石兰动容,香菜趁热打铁又说,“这三身旗袍可以卖百十来块钱吧,如果能卖一百块,你算的清自己可能拿多少吗?”
“三……三块大洋。”这可是石兰做梦都没想过的事。哪怕她绣一百条帕子都挣不了这么多。而且这还是仅仅三身旗袍!石兰挣扎了一下,最终咬牙决定,“好,我搬来!”
搬来也好,也能专心一些。
老渠有些不大相信,“这三身衣裳就能卖百十来块?”
香菜面露无奈之色,轻叹一声道:“我也不大确定,其他两身旗袍不好说,那身明黄色的旗袍做出来之后要是能卖出去,恐怕还不止这些。对了,绣线的质量一定不能买差了。石兰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多让她出出主意。这几天要是得空了,还得麻烦你往其他家铺子里跑跑,多了解一下旗袍的市价。”
“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就算不用香菜吩咐,老渠也会上心。
香菜看向门口,“要是布行开张了,门口得挂一个牌子。”
老渠疑惑,“什么牌子?”
香菜神叨叨的用手比划着,一字一句道:“同行莫入,面斥不雅。”
在他们布行的招牌没打响之前,最忌讳被盗服装设计概念,不然苦心设计的服装成为别家的品牌,那得是多亏本多憋屈的一件事?
香菜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撞衫。
在前世,她在某场正式的宴会上就出过一次这样的大丑。
而且在上辈子,她很喜欢穿漂亮衣裳。
……
菖蒲学院,拍卖会大礼堂。
被列为拍卖的画一张不剩,均被那些居心叵测的有钱人争先恐后的拍走。
会上气氛热烈,完全超乎了学生会预期的设想。
一张画卖出的价钱,对无数学生来说,那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所有的画加在一起……
拍卖会接近尾声,主持这场拍卖会的明宣正要宣布拍卖会到此结束,却从幕后的乐源手中接过一个纸条。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他面色一阵惊慌,悄悄将纸条攥在手心里捏皱。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能做好吗?
明宣回到台上,有些失魂落魄,看着此刻不少人起身离开,他对着话筒尴尬的笑了一声。
正是这声笑,留住了一部分人的脚步。还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座位,继续向安全出口的方向走。
“其实呢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也是刚接到消息……这次拍卖会还有一幅画要展出——不知各位大老板有没有关注沪市近日的新闻哈,关注的呢肯定知道传闻中有一幅牵涉紧要的画……”
听到此处,那部分走向出口的人也纷纷停留。
明宣继续说,还故意放大声音,足够让全场的人都听到,“那幅原画据说已经被烧了,不过我刚才得到消息,有一名韩老师的学生,见过那幅画,凭着印象临摹出来一幅赝品。接下来,就让我们请出这幅赝品——《树》!因为是赝品,起价不会那么高——”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块大洋!”
起价居然只有一块大洋!
对这些有钱人来说,这一块大洋还不够打发要饭的呢!
明宣刚把价钱开出来,就听有人高喊:
“一万大洋,一万大洋,就算是赝品,那幅画我也要了!”
有人冷笑一声,“一万五千大洋。”
“两万!”
“两万五!”
“两万六!”
……
……
最终,那幅赝品以二十万大洋的成交价被拍卖掉。
当天下午,沪市炸了。
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传言中的那幅画《树》问世,在菖蒲学院的拍卖会上展出,成为压轴的最后一个拍卖品。
《树》火了,菖蒲学院火了,当然那位拿下《树》的买家也火了。
那名买家是沪市的纺织大王盛春来,自然对沪市商会总会长也抱存心思,不然也不会花二十万大洋买下区区一幅赝品。
买下了这幅画,就等于是得到了沪市商会总会长的位置吗?(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61章 是动因也是逆鳞
(全本小说网,。)
藤彦堂是这次菖蒲学院拍卖会的承办方,他很清楚最后拍出的那幅赝品并不在列入的名单上。
一幅赝品居然拍出二十万大洋!
比其他画拍出的钱加起来都要多!
纺织大王盛春来按照明宣在会上提出的要求,准备了二十万现大洋送到学校。
二十万现大洋摆在面前,无论是藤彦堂代表的荣记商会,还是菖蒲学院的校方,亦或是学生会,没人敢动一分一毫。
他们一筹莫展,还有旁人在打那二十万现大洋的主意。
很多人知道这笔钱的来历,其中的一部分人更想知道这笔钱的去向,知道了去向,兴许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线索,比如这幅赝品到底是谁画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十万现大洋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为了不留下痕迹,不收取钱票,也不接受支票,只要现金,简直就是蓄谋已久的聪明之举。
很多人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也有很多人浑然不觉。
林家,大厅。
渠道成将一块银元放到桌子上,手一伸推给隔壁坐的香菜。
银元与桌面摩擦,发出轻呼呼的响声。
香菜瞥了一眼,便没再理睬。
听渠道成说了拍卖会上的结果,香菜那双杏眼里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精芒,嗤嗤笑道:“万万没想到啊,那幅假画居然卖了二十万。”
瞧她笑的这般奸计得逞的模样。渠道成可不觉得她没想到那幅假画会在拍卖会拍出这样一个结果。
“你……”渠道成看一眼送出去的银元,语调微微上扬,“只要一块银元就够了?”
他对香菜目露狐疑之色,似不大相信她会这么……这么视金钱为粪土。
瞥他一下,对他那种眼神露出不喜之色,姐就这么淡泊名利怎么了!
她懒洋洋道:“那幅画,我说好的卖你们一块银元,你们拿它卖出去多少钱那是你们的事。”
香菜所说的“你们”,暗指的是渠道成代表的地下革命党。
二十万现大洋到手之后又能让它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变魔术似的瞬间消失,革命党中也人才辈出嘛。
渠道成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被革命前辈教育不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次鲸吞了虎咽了二十万减一的大洋,着实让他感到心慌。
他觉得有点不真实,原来天上真有掉馅饼的好事,掉下来这么大一块儿馅饼一下把他给砸晕了。
香菜眼尾一扫。见渠道成神情恍惚。她义正辞严的好一顿胡吹瞎侃。“你们革命党不是总说人民群众那一套吗,那二十万大洋不是纺织大王的,也不是我的。钱虽然到了你们手里,但更不是属于你们的,你们还不是要花出去,最终用在人民群众身上?”她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就当是我给你们的投资,你们可得好好回报我哦。”
为了临摹出一副足能以假乱真的赝品,她才将真画保管在手上那么长时间。
一开始,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事,但是想到石兰的遭遇,她改变了主意……
渠道成感慨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深明大义就好了。”
这种夸奖对香菜来说名不符实,她可不敢消受。她最清楚自己是什么德性。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什么名和利啊什么大义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香菜故作潇洒的甩头,掐着小指头任性道,“我喜欢蝇头小利,还有一点一点积累的过程。”
香菜说的,渠道成不置可否。
之前的金条,这次的二十万现大洋,她大都可以据为己有,却没有那么做。她不那么做不是因为她不爱钱,只是拿着那些横财会让她心里不踏实。
“如此……多谢了。”他虽然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却不是以个人的身份向香菜表示感谢。
香菜多少能体会出这声感谢中地沉重诚恳与非凡意义。
“对了,你们情报站的总联络人确定了吗?”
“还没……”
香菜不咸不淡的瞟他一眼,“你可别对那个位置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就算你行事低调,你可是沪市‘四大才子’之一,这么高调的身份为你掩盖不了多久的。”
这种事情……渠道成当然懂,正因为他顾虑太多,所以早早的便扼杀掉了这个念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渠道成便起身告辞。
他走了没多久,藤彦堂前来林家拜访。
要不是见他拎了一篮子新鲜水果还抱了个大西瓜,香菜都不想把他放进门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香菜的眼神这么说。
藤彦堂没指望香菜对他能有多喜闻乐见,反而觉得她越是这样就越表明她做贼心虚。
“我去切西瓜。”香菜从藤彦堂手里接过绿皮大西瓜,正好看见他胳膊底下夹带了一份报纸。
她在心里轻轻一哼,眸光一转眼神阴郁起来。
这男人来,果然没安好心。
香菜去厨房,拿起菜刀,把放在案板上的绿皮西瓜当藤彦堂的脑袋,一刀剁了下去。
她把切好的西瓜端了出去,就见藤彦堂在厅里拿着那枚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银元若有所思。
察觉到香菜靠近,藤彦堂舒展了一下神色,挑眉道:“我来时见道成了,他来你这儿了?”
“嗯,他从布行给我带了几匹料子。”香菜说的是实话。
藤彦堂斜扬唇角似笑非笑,幽暗深邃的风目中闪过一道精芒。
送不料?
他怎么觉着渠道成来是给香菜送钱的!
他将银元弹到空中,银元旋转而落又被他抓在手中。
“昨天下午。菖蒲学院拍卖会上,最后拍出的一副赝品,起价就是一块大洋。”他没问这事儿跟他手上的这块大洋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他的口气就是那个意思。
香菜除非耳背,才会听不出来,她装作听不懂而已。
把插着勺子的大半个西瓜硬放到他手上,香菜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将银元从藤彦堂手心里夺了出来。
搓了一下手,想要留住香菜指尖传来的温度,藤彦堂蠢动的心思被手上的半个西瓜稳住。
“咱能不能用个秀气点儿吃法?”
一刀把西瓜切成两半直接用勺子挖着吃,藤彦堂还从来没有这么豪迈过。
香菜把银元装兜里。用眼神指了一下厨房方向。“厨房里头有刀,自个儿切。”
藤彦堂看着已经抱着半个西瓜大吃特吃起来的香菜,一阵无奈的摇头,最后妥协得抱着西瓜往厨房走。不大一会儿就端了一盘一牙一牙切得极为秀气的西瓜过来。
从某个意义上来讲。他算得上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现在。他有种是这个家真正的的主人的既视感。
这丫头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待客之道!
藤彦堂刚把盘子放桌子上,就见香菜很将手伸来很自然的拿走了一牙西瓜大口吃起来,她跟前那大半个西瓜才被勺子挖走了两块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