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如冬阳-第9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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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卫小妹，她还住在大房子里，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又有首长的女儿喊自己婆婆。哪像现在，儿子的工作没了，前途丢了，他们一家子连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资本都没有了。

　　　　“早知道卫小妹会害我们家害得那么惨，当年，我不该同意你把卫小妹捡回来养的，我管她去死。”最最后悔的是，当年，她为什么要让卫小妹嫁给自己的儿子，还生下小伟。

　　　　儿子都没了，要孙子来做什么。

　　　　只要有翟华在，哪怕阿德只有佳佳一个女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佳佳长大了，招婿上门啊。这样一来，佳佳生的孩子，不照样姓卫吗？重要的不是孙子或者孙女，重要的是，孙子或者孙女的妈到底是哪一位。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别再提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阿德的手术，以及之后，我们该怎么办？”真这么回到乡下，不先说自己是不是能把种田种地的本事捡回来，最让卫父接受不了的是，灰头土脸地回去，太丢人了。

　　　　想着自己被儿子接出去住的时候，乡里乡亲看着自己眼里满满的羡慕，可以说，那是卫父做人一辈子之中最风光的一刻。跟那个时候比起来，自己现在要灰溜溜地回去，首先自己心里的那一个关坎儿，卫父就先过不去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要是让老家的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原因才回去的，一定会有一堆人来看他的好戏，笑话他。可不回吧，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去的。老家再怎么糟糕，那还有一幛三层的小楼房呢。

　　　　回到老家之后，他不用为他们一家子住在哪儿而发愁。7

　第1956章　佳佳

　　　　“还能怎么办，回去吧。”早先特别折腾的卫母“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翟华的心是真的狠着呢，比石头还硬。阿德连部队都回不去了，平城买啥啥都贵，那不是在花钱，那是在烧钱。回到乡下之后，咱的日子过得还能轻松一点。”

　　　　在卫母的心里，儿子的死活到底是比享福的日子重要多了。本来只是吓唬吓唬翟家的人，逼着翟家的人不敢再打这场离婚官司。

　　　　谁知道，儿子最后竟然真的跳楼了，虽然没有死，但骨头断了。一想到儿子进医院时，那青白的脸色，卫母就心疼：“他爸，咱们回老家吧。这个地方，我们没法儿待。”

　　　　离了翟华，他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卫家人的确是没有办法继续在这个大城市里生存下去。卫母一直以为，他们卫家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这婚一离，卫母才发现他们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城里人，所以才会马上被打回原形。

　　　　“今天的事儿，我吓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阿德要是再来这么一次，我也不用活了，我干脆跟阿德一块儿去死算了。你也说了，翟华不是一般的女人，他们家的手段硬着呢。别的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阿德活得好好的。”

　　　　她没了钱，还有儿子和孙子。只要这两个男人活着，卫家将来的日子还是有一点盼头的。相反，要是为了盯着翟家的人，一直留在平城，跟翟家的人犟到最后。她怕，她怕最后不是没了儿子，就是没了孙子。

　　　　孙子没了，可以再有，儿子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卫母这么说，卫父的脸黑了黑，再不甘心，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反驳卫母的话来了。他不想走，可以，只要他们还有在平城继续生活下去的能力就行了。偏偏，他们家就是失去了这个能力，才更要扒着翟华不放来着：“行了，不说这些，先看看阿德的手术怎么样吧。所有的事儿，等阿德醒过来之后，看阿德的决定。”

　　　　自己年纪大了，老了，这个家早就不是他在做主。所有的主意，让阿德拿去。

　　　　翟华打了钱过来，卫德得到了及时的医治，他的那条骨折的腿自然是保住了，只要好好修养，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卫德就可以康复到跟没受伤之前一样。

　　　　卫德醒过来之后，听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跟翟华离婚。卫母抹着眼泪：“阿德，对于妈来说，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阿德，咱回乡下去吧。”平城的日子，真的不是他们乡下人能过得起的。

　　　　租个房子要很多的钱，城里的菜卖得比他们乡下的肉还贵。以前这些，都是翟华在管，在买，她只需要负责烧和吃就行了。自己不当家不知油盐贵，翟华一甩手，卫母才真正了解到，想要在平城生活下来，这一年到头每天的开销，到底有多大。

　　　　也是失去了才知道对方的好，自己开始管这个家了，卫母才晓得，不知不觉当中，翟华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花了不少的钱。这些钱，哪怕他们一家人通通都出去工作，也赚不到啊。

　　　　卫德咬着牙，不甘愿的心情比卫父强烈多了。他好不容易多大山里的村子中走出来，走进大城市，成为城里的人，成为部队里的连长。让他一无所有地回去，那老家的那些人，不得笑话死他？

　　　　哪怕他回到老家之后，可以继续过日子。但从此，只怕他的头再也抬不起来，腰更直不起来。这绝对不该是他卫德应该过的日子，他卫德就该堂堂正正，让人抬头仰视的大人物：“爸、妈，等我的腿好一点之后，你们俩先回去，我暂时留在平城。”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儿，十几年前，部队里的那些人乍然知道他跟翟华在一起的时候，不个个笑话他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梦做得可真美。之后呢？没多久，他就跟翟华结婚，还有了佳佳这个女儿。

　　　　翟家的人都是死心眼儿，翟升跟丘晨曦离婚之后，这么多年来，没再找一个。哪怕今天法院判决他跟翟华离婚了，指不定翟华像她哥，跟他离婚之后就没再找一个。时间久了，他不信他不能拿下翟华，不能让翟华回心转意。

　　　　最重要的一点，哪怕真的不成功，不能再跟翟华做夫妻，也没什么，他还有佳佳这个女儿！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当爸有的事情，佳佳能够完全不理自己，不管自己的死活。他这个当爸的遇到点麻烦，身为女儿的佳佳总要帮他的。

　　　　佳佳人小能耐有限没有关系，只要佳佳会动嘴巴会动脑子，会去找翟家的人帮忙，对翟家的人又哭又求的。只要佳佳办得好，指不定他在翟华身上没有享受到的待遇，佳佳可以让他离家到。

　　　　所以，翟华不是他最后的王牌，没了翟华，他还有佳佳这个女儿呢。或许，在翟家人的眼里，翟华还没佳佳来得受宠。只要有佳佳这个女儿，他就不算输。不管以前他对佳佳好不好，他这辈子都是佳佳的爸爸，佳佳休想丢得开他。

　　　　“你不回去？”卫父看到卫德这个眼神就明白，儿子还不肯死心了：“你是想……佳佳？”对啊，还有佳佳这个孙女呢，他怎么把佳佳给忘记了。

　　　　平时一天天地喊孙子怎么怎么样，关键时候，最靠谱的竟然会是佳佳这个孙女。佳佳是姓卫的，他们卫家将来怎么样，就全靠佳佳了：“我看可以，佳佳是姓卫的，弄不好，佳佳会比翟华还有能力。阿德，你留下来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佳佳，跟佳佳联络联络感情。以前的事儿过去就是过去了，佳佳年纪小，你又是她爸。只要你对她好一点，佳佳会记着你这个爸的。”

　　　　孩子忘性大，以前阿德只对小伟好，对佳佳这个女儿很一般。7

　第1957章　不理亏

　　　　他不信，佳佳不渴望得到阿德的关爱。现在阿德愿意把所有的父家都给佳佳，佳佳一准高兴。父女俩的感情好了，翟家的人冲着佳佳的面子，也不能太过为难阿德了。

　　　　万一，阿德又有机会回到部队，变回连长甚至是往上升了呢？

　　　　想到这些可能，卫父的脸色好了不少：“阿德啊，经过这次的事儿，我们都得看得开，想得明白。哪怕佳佳是个孙女，但佳佳在我们家，是除了翟华以外第二有用的人。女儿就女儿吧，小伟还是我孙子。除了不亏待之外，其他的不能做太过分了。我怕佳佳小气，跟她那个妈一样。我们对小伟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见过鬼还不怕黑吗，翟华对卫小妹的反应那么大，现在卫伟和卫德的关系又曝光了，卫父不得不担心，佳佳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面对卫伟了。

　　　　为了卫家的将来，他只能选择牺牲孙子。更何况，这些年来，跟老家的那些孩子比起来，小伟过的日子那跟天堂没什么区别。小伟享了别人都没有享过的福，这是小伟身为他们卫家孩子的福气，他们没有什么对不起小伟的了。

　　　　“爸，你放心，这些我都明白，栽过一次跟头，我还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吗？不会了！”只摔一次，都已经伤筋动骨了，再来一次，他只怕是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佳佳这个女儿的脾气，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平时佳佳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那是没有戳到佳佳的那根筋。真把佳佳给惹急了，佳佳的脾气只比翟华的还要大，不会小的。

　　　　接到了卫家的电话之后，卫伟的脸色不太好。卫小妹一脸的惴惴不安：“小伟，你爷爷奶奶怎么说，你爸怎么样了？”自从回到老家之后，卫小妹就跟丢了魂似的。

　　　　虽说，回到老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可至亲的儿子不在身边，卫小妹觉得没有主心骨啊。只是等卫伟也回来时，卫小妹才更慌了。她牺牲那么多，委屈那么多，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吗？

　　　　儿子都回乡下了，还能有什么好的。

　　　　之后，母子俩一直在乡下，等着平城的电话，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想要确定，卫德是不是挽回翟华成功了。

　　　　卫伟冷嗤了一声：“妈，你别想了，我那个舅妈脾气大着呢。想让她原谅我舅，这是我听说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刚那个电话是我爷爷打来的，听我爷爷的意思，咱们母子俩成了弃子了。他们巴结不上我舅妈，就准备对手佳佳下手。以前佳佳有多讨厌我，你也知道。为了讨好佳佳，我舅他们在佳佳的面前，不可能再多看我一眼了。”

　　　　想到年前，自己还是卫家的宝贝孙子，卫家唯一的希望，卫佳佳完全比不上自己。这才短短几个月啊，卫家的人连他只剩下半个学期的学业都不管，逼着他回到乡下，由着他高考的各种资料关系卡着，导致最后极有可能无法参加高考。

　　　　早先，卫伟一直被卫家的人捧上天，突然尝到了坠下地狱的滋味儿，别说卫伟还是一个没到二十的毛头小子，哪怕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也未必能很快接受这样大的改变。

　　　　卫伟知道，他才有的爸爸，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失去了。不同的是，不是他爸不要他，是他不要他爸了。知道翟华要离婚，卫家的人一口一个将来要靠自己，让自己养老。这是觉得佳佳还是一条出路，自己就成了可以舍弃的棋子了。

　　　　这样的人，还指望他长大之后去养，想得可真美。

　　　　“妈，我不想当我舅妈一样的人，这群姓卫的，没一个好东西，欺负我们母子俩这么久，还嫌不够。我不觉得翟家的人还愿意搭理他们，佳佳也不是个蠢的。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愿意接受的时候，回头肯定指望我养他们。妈，我不受这个窝囊气。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妈，我长大了，我会有办法赚钱养活你的。妈，我们走吧！”

　　　　卫伟也反了，他厌极了卫家的人，特别是这次回到乡下，找的借口还是回乡下复习，以准备好好高考。不为别的，只为这次回来之后，卫伟忽然得知了卫小妹的身世。

　　　　合着不单他有爸，他妈也是有爸有妈的孩子。老村长就是他姥爷，他妈是老村长跟一个寡妇生的。老村长说了，自从他把他妈丢在卫家门口，卫家的人收养了他妈之后，没两天，卫家的人就猜到他妈是老村长的女儿，并且向老村长要好处。

　　　　这些年来，明面儿上似乎卫家挺仁义的，不但把捡来的卫小妹养大，还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卫小妹。要不然的话，像卫小妹这样条件的人，嫁不了卫德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哪怕卫家穷，可架不住卫德长得人高马大，模样挺周正啊。

　　　　但事实呢？

　　　　卫小妹所有的粮口，都是老村长偷偷摸摸花钱买了之后送到卫家的。要是家里一下子少了太多的粮，老村长老婆又不是瞎的，哪能发现不了。还有，当年卫德之所以能当上兵，也是因为卫小妹。

　　　　卫家的人求老村长帮忙，把这个名额给卫德。当时老村长只提了一个要求，卫德想当兵可以，先把他女儿给娶了。只要摆了喜酒，卫小妹成了卫德的人，他二话不说，给卫德搞定这事儿。

　　　　知道这些真相之后，卫伟都快气死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