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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节

一池霜-第213节

小说: 一池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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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些早班五六点开工也有的。”他瞧向啃着油炸大排的许霜降,又反过来认真提醒道,“你平时看到他们,敬而远之就是,特别是那些男的。”

    许霜降先不接这茬,舔舔唇:“你有没有觉得,大排码味的时候盐放多了?下回不到那家去买了,一开始吃还挺好的。”她评论完,朝啤酒罐努努嘴,陈池自动推过去,许霜降接起,颇豪气地一仰脖,咕咚咕咚喝。

    “好了好了,给我留点。”陈池怕许霜降不知节制,许霜降压根不理他,喝尽兴了,才推还给陈池。

    陈池接过,份量轻了一多半,不由再叮嘱道:“出去不能这么喝。”

    “一直在家里吃,哪有出去过?”许霜降嗔道,喝了酒后,眼波流转,更显乌熘,显出了几分难得的精灵调皮相。

    “哎,我真没有见过那些男的呢。”她趴过来八卦道,“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我要是见过就信了。”陈池说不信,防备得却严密,“以后随手关门,不要买了菜,先进来放菜,门大开着不管,听到没有?快递上门,看清楚才开,我网上买东西回家,会提前告诉你,不要随便开门,知道没?”

    许霜降自听闻那两姑娘的这点事,她也不自禁地留着心观察。但奇了怪了,隔壁阿姨言之凿凿经常看见男人出入,许霜降起得没那么早,竟是一次没遇到。她不信邪,心道既然有去,那肯定有来啊。吃过晚饭,有时她和陈池去楼下散步消食,回来她总是很注意这一层上来的男子,但也一无所获。

    原本许霜降就对阿姨的话有点不敢信,毕竟她是一个挺单纯的人,几回观察下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她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要说这房子总给她整幺蛾子呢,她和陈池七月中搬进,到了九月一号,她的另隔壁竟然装修了。这户人家一直没人住,当时她还庆幸同层住户少,可以多得一些清静,原来大动静是在这时候来呢。

    第一天就把许霜降震得不行。

    隔壁梆梆梆地敲砸墙壁,一会儿又噼里啪啦地拆家具,一会儿又吱吱吱地钻孔子,还要稀里哗啦地拖垃圾。声音大得简直就像在许霜降的耳孔边装了十七八台扩音喇叭,她硬是安坐了半小时,随后实在摒不住,拿上钱包出门。

    等她去超市逛了一趟回来,情形更糟。门口通道上全是厚厚一层灰,踩上去再抬起来,便出现清晰的脚印,能把鞋底的花纹式样印得一清二楚。

    更为可怕的是,也不知怎么搞的,灰尘竟然透过门下的一丝丝缝隙扬进了玄关。

    这还得了?陈池是喜欢光脚踩地板的人,尤其在夏天。这架势不是要逼她一天拖几回地吗?

    许霜降挺恼火,眼观隔壁那一家,五大三粗出出进进搬抬东西的壮年男人多,虽然人家门口敞开,她也暂且按捺住了去理论的心思,只得蹲下来老老实实擦地板。

    陈池下班前,她百般不放心,伸出一根手指抹抹地,又是一层灰,许霜降无奈,拧了抹布再擦,后来被她灵机一动想出好办法,索性找了条旧毛巾堵住了门缝。

    陈池下班回家,见隔壁乱纷纷地,他为人仔细,没有如往日一般敲门喊老婆的闺名,自己掏出了钥匙。

    “霜霜,我回来了。”陈池进门才扬声喊,低头瞧向脚跟处的毛巾,吓一跳,以为是许霜降挂在门背后,被他开门不小心弄到地上踩着了。

    “先站着,别动。”许霜降急匆匆从厨房里奔出,喝令道。

    陈池心虚得都准备道歉了。

    “今天不能乱脱鞋,你要轻轻脱。”

    “怎么了这是?”陈池笑问。

    “拖鞋给你,你最好穿拖鞋。”许霜降伺候周到,蹲在陈池脚边,不仅给他拖鞋,还把他换下的皮鞋反过来看,嘟囔道,“都是灰。隔壁那家人,今天要装修了,吵了一天了,弄得到处脏乎乎的。”

    许霜降的抱怨显然没有引起陈池太深刻的共鸣。这会子,许霜降都把屋子收拾妥了,隔壁也收工了,陈池进门前只听到那家房子里面有不少人在说话,机器电钻的声音却是没有的。

    他拍了拍许霜降,按例吻吻她的额头,笑着安慰道:“过两天就好的。”

    邻居大妈比许霜降强悍,即使和装修的人家隔了许霜降这一户,她也表示受不了。许霜降第二天下午又躲出去,回来时见大妈单枪匹马已经和装修工人扛上了。

    “你们吵成这样,我们老人家下午睡午觉都被你们吵醒了。”

    “不好意思,阿姨,一开始几天是这样,后面就好了,你谅解一下,我们也尽量注意。”

    “那你们关门干活呀,你看看,外面灰尘这么多,我们进出全都要踩到家里去了。你一家装修,弄脏别家是怎么回事?”

    “我们马上关门,不好意思啊,里面热,我们想通通风,不好意思啊,马上就关。”

    阿姨哼一声,叫住正要关门的小伙计:“还有一个事,早上一般人家都是八点开工的,你七点半敲敲敲,上班的人都要被你们影响到。以后周末两天也不能敲打,物业都是这规矩,你们要是不听我的,保管楼上楼下都要找来了。”

    “好好好,谢谢阿姨提醒。我们明天八点开始,主要是现在天热,我们想趁早上凉爽,早点开工,阿姨你放心,我们明天八点之前绝不敲。”

    伙计态度好,阿姨这才回转身,瞧见许霜降,气咻咻地告诉道:“瞧瞧这家人家,弄得一塌煳涂,房东连个招唿都不来打。”

    许霜降进屋后,坐下没一会儿,隔壁的声音又通过墙体震动传过来,多听片刻,简直要将人逼疯。

    她根本静不下心来,总觉得那里头似有一种音波,和她的五脏六腑一起在共振。

    许霜降苦恼不堪,两家紧挨着,就隔一面墙,她完全没有办法屏蔽。这位置真不是装修工人关扇门能解决的问题。

    许霜降在房中坐立不安,长吁短叹,实在没辙。观刚刚那小伙计,才二十出头,身上卡其布的工作装沾满了灰,头上那顶小蓝帽更是脏污,跟扑了一层泥粉似的。他戴了一只白口罩,说话时只勾了一只耳朵,许霜降瞧着,口罩外层是浆黄色,里衬也差不离,那才是真正的灰头土脸,连眼睫毛上都沾了不少灰色的粉尘斑点。

    许霜降都不忍心再去投诉了,只有自个煎熬一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99章 擦鞋匠去哪儿了

    许霜降也开始了早出晚归。

    她为了避过早高峰,比陈池晚一点出门,去图书馆泡一天,中午随便凑合,下午四点多晃回去,买菜做饭拖地板,陈池回家,正好饭菜是新鲜的,地板是干净的,邻居家也安静下来了。

    许霜降这样熬了三四天,就被逼得再调整,因为她连做饭都做不下去了。隔壁的声响总是不断,尤其是电钻的声音。这边厢她在炉火边冒着汗炒菜,油锅嗤啦嗤啦地响,抽油烟机呜呜地响,那边厢传来一阵突突突的电钻声,好容易有了停歇,不过片刻,又开始新一阵的突突突声。

    九月仍然非常热,许霜降闷在厨房里,泌出满额的汗,脑仁被钻得生疼,被各种噪音扰得心跳加速,有时候下手忘了轻重,菜不是辣了就是咸了,真到吃饭的时候,她心神俱疲得完全没胃口了。从采买开始算起,她做顿晚饭需要两个小时,但是自己吃,不过两三分钟。

    所以许霜降开始更加晚归,堪堪在陈池回家前半小时,去菜场买点熟食,自己回来煮个白米饭泡个紫菜汤,有时候贪图省力,索性就买回来一人一个盒饭。

    噪音虽然避过了,但吃得艰苦了,陈池没抱怨,许霜降给什么他吃什么,不过偶尔晚间在客厅里和许霜降分西瓜吃时,会开玩笑说,晚餐的盒饭比公司提供的午餐盒饭要难吃。

    许霜降扁扁嘴,心忖,他还有三十元标准的午餐盒饭吃,总算一天也吃过一顿好的了,她被迫逃在图书馆里,四周找不到小吃店,有时候只能坐在馆外高台阶上就着矿泉水吃两口面包,胡塞了事。

    住在装修户的贴墙隔壁,个中苦滋味一样一样来。

    再来说灰尘,这个是许霜降躲到外头去都避免不了的。她现在多出一样家务活,每天黄昏回家第一件事是扫门外的走廊。隔壁现在成了一个工地,水泥黄沙都往里运,通道上难免洒了一些。而且,许霜降怀疑装修工人趁邻居不投诉的时候,仍然将大门敞开着通风,尘屑扬出来不少,再加上工人们出入走动时也能带出不少灰。现在,公共通道就没有不脏的时候。

    保洁阿姨说了,装修垃圾她管不了,论理,这该是装修户自己要负责清理的。但东家不常来,请的是包工队,装修师傅争分夺秒干活计,哪有时间天天给你扫走廊。

    许霜降无奈,自个拿起扫把。那种普通的软毛帚真对付不了这层厚腻的灰土,她找遍了菜场和超市,想找在汪舅舅家扫外场用过的高粱帚,那显然更称手更刮地,可惜遍寻无着,只得继续用软毛帚,每回胳膊都要用很大的劲道,才把灰土扫进簸箕里。

    扫一次,全身就腻歪得不行,扬起的灰全扑自己身上了,尤其是腿杆这一截。许霜降也试过洒水扫,那更是一场悲剧,水洒下后,地瞬间成了泥浆地,扫把毁了不说,地干了之后蒸发走的是水份,该留下的泥灰照样巴在地上。

    关于扫地的烦恼可不止这一桩。另隔壁的大妈也会扫门外走廊,但大妈大概被气狠了,不耐了,她竟然把自家门前这片区域里的灰通通扫向装修户这一侧。大妈家不是和装修户隔着许霜降家吗?大妈守足分寸,跑来和许霜降打招唿:“这家装修户太不懂规矩了,弄得公共走道这么脏,一点也不管。保洁阿姨不肯扫,其实我们也不该扫,真是自家人要出入,实在没办法,否则哪有他装修我给他扫地的道理?我不扫到簸箕里,就扫到一堆让他们看看。”

    大妈这堆灰扫在哪儿呢?就在她家和许霜降家的分界线上,当然,大妈没有让灰土堆越界,仍处于大妈家的外围走廊段。大妈是想让装修师傅出入的时候好好瞧一瞧呢。

    陈池回来,先中招。

    他兴冲冲带回了一盒月饼,路上买了一袋糖炒栗子,没细看地上,鞋尖踢中了那堆灰土。饶是他在自家门外使劲蹬了几下,鞋面上依然敷了一层灰粉。

    “怎么外面那么脏?谁在走廊里堆垃圾?”他立在玄关问。

    许霜降蹲在地上捧着陈池的鞋,简直想哀叹。

    自从隔壁装修后,她每天勒令陈池和她自己,进门不得跨两步,只能一进门就原地脱鞋,目的就是为了阻住自门外带进的鞋底灰。这下可好,鞋底灰不减,鞋面也戳到灰了。

    “你现在知道有多脏了吧?前些天,你回来没觉得脏,那都是我已经扫过的结果。”许霜降苦着脸将阿姨的话如此这般一学,“她还叫我也不要扫到自家簸箕里了,都朝他们那个方向掠过去。”

    陈池一算:“那不是扫到他们家门口去了吗?”

    “对呀。阿姨把灰掠过去,就靠着我们家,我把灰掠过去,就靠着他们家门口。”许霜降点头道。

    陈池哭笑不得,告诫道:“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干。”

    “那就忍着啊?”许霜降苦恼地问道,“我怀疑天天这么灰里来灰里去,哪一天我失去理智了,就真的会掠过去了。你不知道,真的太脏了,我每天外面扫,扫完了自己身上拍一拍,全都是灰,进家里一直纠结,是先换衣服拖地板好呢,还是先拖地板再换衣服?”

    “来,抱抱。”陈池忙搂过她摸摸头,安慰道,“我过去和他们说,让他们注意一些。”

    许霜降要跟去,陈池不让:“待在家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以后你在家里,和隔壁有什么事,你也不要上门去理论,告诉我,让我去处理。”

    许霜降便立在门口听。

    陈池敲开了隔壁门,出来一个五十多岁老汉,端着黄色搪瓷饭盆,盆里的米饭上盖了土豆炒豇豆,斜斜插了一根不锈钢勺子。

    老汉脸庞黑黝黝的,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粗布裤,一看就是那种特别老实木讷的人,立在门内疑惑地望向陈池。

    陈池说得很客气:“师傅,我住隔壁,是这样的,你们装修的时候,外面的过道弄得太脏了,以后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

    “哦,好,好。”老汉不断点头。

    陈池回来,许霜降取笑道:“你就这点效果。”不过她也只能大度道,“行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最近被隔壁的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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