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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拼夫-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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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澜堂的人透露了主子的行踪?”

    盛阳点头,轻饮了一口微温的茶水。

    他不喜欢太热的茶水,这一点分寸,阿沅倒是把握得极佳,每次温度都恰到好处。

    “那就趁机抓出来便是,再以儆效尤,好生敲打其他人,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管沅柔声劝慰。

    “嗯,”盛阳颔首,“二婶母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禀了父亲。”

    管沅显然没料到,盛阳直接把事情闹到了盛巍那里去。

    或许这就是内宅和朝堂观念的不同,内宅之中,总喜欢以微末小事作为载体,然后慢慢地蚕食争斗;而朝堂之上惯用的就是一捅到天,让最高权位的人出面做主。

    当然,这也得有那个一捅到天的本事才行,比如盛阳。

    “既然禀了父亲,”管沅顿了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的意思是?”盛阳想到什么,只是不确定自己和管沅想的是否一样。

    “这样的事二婶母是怎么安排进来的,怎么又有人给二婶母传递了消息你在外书房,还有二婶母怎么管起了你屋里头的事给你张罗人?这几条列下来,足够让你二婶母把中馈老老实实吐出来了。反正我们现在有了那些二房派系的管事名单,可以慢慢把府里头肃清干净。”管沅把握十足。

    “可是你如今怀着身孕,”盛阳犹豫,“我担心你操劳过多对孩子不好。”

    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担忧,管沅自己先心疼起来,不禁安慰:“我会注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保证每天不超过两个时辰在这些事上。而且不过是看个账发发对牌,没有关系的。”

    盛阳依旧犹豫不决。

    管沅知道他的心结,也不勉强:“最终怎么做,我听你的,我就怕我们还没出声,父亲便要把中馈的担子扔给我了。”

    果然不出管沅所料,盛巍接到消息查清楚了一些事,就把盛嵩两口子和盛阳夫妻叫到了书房,一番严肃的问讯之后,就把中馈的担子给了管沅。

    高氏低着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她还真没想过盛阳竟然如此决绝,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对这些事抗拒的很,哪像盛嵩那家伙,虽然家里头没有正经姨娘,但通房也还是喜欢漂亮有风韵的,外头也不知去过哪些秦楼楚馆。

    盛嵩也不曾想到,盛阳警觉性会这么高,这样看来,管氏肯定和盛阳说过高氏来找她的事。

    管氏怎么敢和丈夫说这些事,她就不怕丈夫埋怨她善妒?

    盛嵩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闲然自若的管沅,只觉得天昭这个媳妇太难缠了,也难怪仁和大公主当初会不要她。可是这么难缠的人,如今站在了那一边,这该如何是好?

    盛阳则无奈一笑:看来,他还是算漏了父亲对这些事的厌恶程度。

    扬州瘦马养在府外也就罢了,带进府里这么损名声的事,高氏既然干出来,就得负责任。而且盛巍生平最讨厌被人插手自己房里头的事,推己及人,自然更厌恶高氏此番做派。

    “就是天昭的母亲还在,也不会干出这等事情。”盛巍压着怒气。

    自己的弟妹,自有弟弟教训,他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明日起,弟妹就好生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心,两个月后再说其他,”盛巍决断着,“天昭媳妇,你是个有才干的,好生辅佐天昭。”

    管沅有些没明白过来盛巍这句话的意思,此时只是点头应是。

    盛阳见局面已经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观澜堂有下人窥视主子并散播消息的怀疑托了出来。

    这样的罪名其实很恶劣。

    盛巍捏了捏拳头:“既然如此,那就查,府里各处也要查,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管沅没想到,自己一直推脱不要的中馈,因为高氏这么一闹,自然而然就到了她手上了。

    看着匣子里的对牌,管沅微微摇头叹息。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如此。

    “对于那些已经投靠二房的管事,你有什么打算?”管沅问盛阳。

    “不着急。”盛阳慢慢地说。

    管沅点点头:“我的意思也是不着急,总的有个缓冲期,别让人怀疑我们早就知道似的。”

    “我是担心你的身子,所以叫你不必着急,”盛阳有些无奈地握着她的手,“父亲怎么也不顾忌着你的身孕,叫你这么辛苦。”说着又有几分埋怨。

    管沅笑了:“时下除了我,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不是?反正我平日也没什么事,就当消遣罢了。而且管中馈真的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难!”

    盛阳只好不再说什么。

    管沅果真没在这上面花多少心思,把那些二房的人,或者不声不响隔离了权力,或者指派了人监督着,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把头绪理顺了。

    反正事事有定例,她由着那些管事和管事嬷嬷做就好,又有陈新和陈新家的帮忙看着,竟让人半点也挑不出错。

    然而此时,会试阅卷处传出来的消息却让人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174 毁卷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刚刚结束的会试,考官都在宫中封闭阅卷。

    各位考官一致认为,杨安的文章拿第一当之无愧,于是就把他的文章放在了案头,已经拿笔圈了第一出来。

    一天夜里,司礼监的人作为皇上耳目,前来视察慰问。

    几位公公从御膳房带来了皇上赏赐的宵夜,然后逡巡一番,便看到了已经被圈为第一的杨安的文章。

    领头的公公刚想拿起文章细读,“手一抖”碰翻了旁边的烛台,热蜡随着火光一起蹿上杨安的卷子,顿时化为焦灰。

    主考官梁阁老大惊失色,指着这群司礼监的人就要大骂:“你们!”

    这几个公公倒像有备而来一样:“哎哟,咱家可不是故意的呀,这头名的卷子,咱家还想瞻仰一二呢!这次失手,也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罚咱家……”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梁阁老只觉得一口浊气卡在嗓子里,差点没晕过去。

    在场的考官谁看不出来,司礼监的人就是故意的!

    “你们,你们宦权当道,连紧系国之前途的科考也要这样……也要这样用卑鄙的手段干预!”梁阁老一边喘气,一边瞪着那几个司礼监的公公。

    此时很快就有言官出身的考官站出来出主意:“事到如今,梁阁老要是再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更遂了那群人的意。咱们得站出来弹劾这些奴才,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对。此事事关重大,考卷已毁,如今再想弥补,就不能放过这几个家伙!”另一个考官主张。

    “还不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一定要审问出幕后主使!”梁阁老吩咐近旁的侍卫。

    司礼监那几个人慌了神,想逃却奈何无路可逃,全部被侍卫绑下来了。

    管沅此时坐在宴息室里,听着灵均转述靖恭坊的消息。

    “皇上如今怎么说?”管沅一脸肃容。

    “世子夫人,您千万小心别动了胎气呀!”灵修劝道。

    “我当然会小心,”管沅冷笑,“我要是再出事。他们指不定在哪偷着乐。我只有好好的。才会让他们头疼!”

    “世子夫人能这样想就好,”灵均有些后怕,他们都不赞成告诉世子夫人,可是鱼叔说。世子夫人这么聪敏。瞒是瞒不住的。与其瞒着她,不如先告诉她让她有机会挽救,“皇上已经让锦衣卫把这几个公公拿下诏狱了。只是如此一来,司礼监那边没了人手——”

    灵均还在犹豫着,管沅已经帮她说出了后面的话:“所以刘瑜又回来了是吗?”

    灵均讪讪点头。

    管沅叹息一声:“刘瑜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肯定又是张彩那个狐狸帮他出谋划策的!只是下了诏狱,即便是处死,又有什么用。大表哥如今还不是要再等三年……”

    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事。

    官场上的论资排辈,先及第那就是前辈。提前三年入仕,日后才有更多的资历,能储备更多的人脉。

    “灵修,准备出门。”管沅理了理思绪,便起身换衣裳。

    “世子夫人,”灵修急忙劝阻,“您怀着身孕,这些事就交给其他人操劳吧,这样奔波劳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不打紧,要我憋屈在观澜堂胡思乱想才会出事。”管沅明白,如今这种情况,让她待在后宅干着急,更会有三长两短。

    柳臻突然进来回禀:“世子夫人,世子爷的信。”

    管沅听到盛阳的信,仿佛像听到安魂曲一般,瞬间就平静了不少。

    她拆开信封,是她熟悉的颜楷,把事件经过缓慢而详细地说了一遍,又安慰了管沅一番,让她放心,他会处理此事。

    管沅垂头默然。

    盛阳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吧,锦衣卫势必正在忙于此事,他却抽空写了这么长一封信安慰自己。

    他的心她一直都明白,因为明白,所以她更应该把一切放心地交给他。

    管沅的手轻轻放在腹部,两个月的身孕还不曾显怀,然而每当她的手放在这,都感觉是那么温暖,从心底蔓延的温暖。

    “臻儿,我写封信回给世子爷,你让可靠的人送出去。”管沅长舒一口气,去了西次间的书房。

    墨香萦绕,紫毫落笔,只有一句话——

    万事小心,十年不晚。

    不愿给他太多嘱托和压力,也不愿让他担心自己的情况。她相信他会做得很好,但也怕他会做的太好,以至于她会担心,他是否会因此把自己也陷入危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亦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他,就是她的青山万里,是她身后的依偎和屏障,时刻守护着她。

    盛阳刚下令上刑拷问烧毁考卷的司礼监众人,就秘密联系了阁老李西涯,去翻这些人的罪证。

    他知道现在阿沅一定很着急,所以他必须尽快给阿沅一个答案一个结果。

    然而在看到那只有八个字的回信时,焦躁的心却莫名沉静下来。

    他们都不是冒进的人,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多忍几天又算什么。

    “去司礼监。”盛阳突然有了主意。

    宫中司礼监,刘瑜装模作样地理了理掌印太监的锦袍,才走进来:“刚回来忙不完的事,里头的折子都堆积如山了。招待不周,还请盛世子见谅呀!”

    盛阳坐姿依旧端正:“刘公公是皇上肱骨,朝廷大事自然要多费心。”

    “盛世子又何尝不是皇上的心腹,”刘瑜满面带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就这个孤煞不过是走的狗屎运让皇上看对了眼,“锦衣卫千头万绪,盛世子怎么还有空到司礼监呀?”

    “如果不是司礼监的那桩案子,锦衣卫也能少了许多头绪,”盛阳顺着刘瑜的话,似笑非笑,“所以还请刘公公给个说法。”

    刘瑜哈哈一笑:“咱家能给什么说法,其实那些小兔崽子平日做事都很稳妥——”

    盛阳毫不客气地打断:“刘公公,就事论事,我的意思是,烧毁头名考卷一事,司礼监总得给句话吧?”

    刘瑜这下总算弄明白盛阳的来意了。

    盛阳这是在逼他给一个交代。

    “人已经下了诏狱,话不是咱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刘瑜正色道,显然不想给盛阳什么交代。

    “既然刘公公选择不说话,那到时候那几位公公吐出来什么就是什么了,”盛阳凝眉似乎在想什么,“锦衣卫那些刑具不知道刘公公有没有见识过,想让犯人招什么都是能招的。”

    刘瑜这下有些慌神,要是盛阳抓了这个把柄,让那几个兔崽子乱咬人把他的同盟甚至他给咬了出来,那岂不是麻烦了?

    “盛世子果然手段利落!”刘瑜暗暗咬牙。

    “其实我也是为刘公公着想。这件事传出去,对刘公公名声很坏,影响科举的大事,搞不好全国的读书人都会反对刘公公。如果没有人出来承担主谋,把刘公公摘出来,”盛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就和刘公公受常例一个道理。”

    刘瑜的关注点显然在常例:“这和常例有什么关系?”

    常例是刘瑜定下的“规矩”,凡是进京出京的官员,都必须给他交一笔银子以作常例。这些年他靠着常例敛了不少财,故此越发变本加厉。

    官员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还不是从各地的百姓那里征缴上来。故此百姓对刘瑜可谓怨声载道。

    “哦,没什么关系,我随口一说罢了,”盛阳若无其事,“刘公公还是考虑清楚,找个像样的出来顶罪,否则明眼人都能看出幕后主使是谁。有些事,做了就得付出代价,有舍才有得,我随时静候刘公公音信。”

    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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