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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节

野山的呼唤-第5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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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流啥血,张进广的血液停止流动,都凝固了。

    当他张开恐怖的大嘴,准备去咬儿子的肉时,偏赶上张进宝提着狼腿赶到。

    进宝吓得一声惨叫,赶紧扑过去阻拦了父亲。

    张德胜疯了一样挣扎,瞅着张进广,眼珠子放光。

    “你放开!我饿,饿啊!我要吃人肉,吃人肉,活下去,活下去……。”

    张进宝吓得魂不附体,嚎哭着,死死拖着父亲:“爹!不能啊,那是俺弟!俺弟啊……你咋能吃他?”

    张德胜说:“你不孝顺,俩王八蛋都不孝顺,孝顺就该主动割肉给我吃,我要活,不想死,不想死啊……。”

    人在极度疯狂的时候,力气很大,张进宝竟然弄不住他,只好求救兵。

    进去,我们几个就傻了眼,发现张进广死得特别惨。

    胸口被刺一刀,正中心脏。

    其实,那时候的进广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孩子全身瘦得只剩下一副骷髅,脑袋很大,颧骨很高,身上的衣服也很宽大。

    他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别说没食物,有吃的也无法救活了。

    他就是饿死的,狠心的爹老子又给他补了一刀。

    我跟天翼一扑而上,三个人才将张德胜按住,最后将狼腿填进他的嘴巴,老家伙才不闹了,吭哧吭哧咀嚼起来。

    张进宝将弟弟的尸体抱在怀里,拼了命地大哭,只哭得肝肠寸断,悲恸不已。

    我说:“进宝,你别难过,进广是饿死的,跟你爹这一刀无关,咱们来晚了,只差一步。”

    张进宝哭着说:“为啥会这样?为啥会这样啊?”

    是啊,为啥会这样?为啥会搞到人吃人,人杀人?

    简直难以想象。

    可仔细一琢磨,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人吃人根本不是啥稀罕事儿。

    别说张德胜跟张进广,我都差点想把这爷儿俩吃了。

    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就会变得疯狂,丧失理智,唯一的念头就是填饱肚子。

    没有经历过饥饿,没有经历过灾荒的人,是无法体会大饥饿滋味的。

    只要能填饱肚子,杀人放火也毫不犹豫。

    所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这个道理。

    我慢慢靠近进广,将他身上的绳子松开了,还了他的自由。

    然后哈腰,将孩子抱了起来。

    他的身体很轻,像一把干柴,一阵风就能吹走,浑身皮包骨头,身上已经没有了温热,全身变得冰凉。

    真的死很久了,在张德胜的刀子没有刺进他的胸膛前,就已经咽气。

    天翼和进宝跟在后头,再一次走上旷野,找个深深的雪坑,将进广的尸体出溜了进去。

    心里并不可怜他,上梁不正下梁歪,活着也是个祸害,死了正好,赶紧拉倒!

    天翼又少了一个对头,我儿子的安全系数增加了。

    张进宝也少了一个对手,至少不会被兄弟追杀,跟他争夺财产了。

    张进宝一边哭,一边扬起雪,将弟弟的尸体掩埋了。

    眼瞅着进广的身体被积雪全部覆盖,我的心里也生起一种苦痛。

    抬眼瞅瞅茫茫的大雪山,觉得自己几个小时前自杀,真的有点傻。

    那时候,我跟张德胜一样,也疯了,脑子灌进了浆糊。

    跟他不一样的是,他选择的是吃掉别人,自己活命。

    而我选择的是,杀死自己,让儿子跟朋友活下去。

    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

    好在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随着黑虎跟达瓦的回归,每个人都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第693章 雪中送炭

    再次回到山洞,每个人的心情依然不好。全本小说网,HTTPS://。.COm;身困大雪谷,王八蛋才能笑得出来,龟孙子才有心情撩妹,跟陶花打情骂俏?

    陶花斜依在我身边,脑袋依然在我的肩膀上噌啊噌,问:“初九哥,接下来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熬呗。”

    “那你说,咱们能不能出去?还有没有希望回到仙台山?”

    我说:“能,春天大雪谷化开,就能走出去了,那时候就能见到乡亲们,见到你弟弟小顺子。”

    的确,目前有吃的了,黑虎跟达瓦叼回来的两条狼,足足够我们几个吃半个月。

    而且,它们随时可以找到当初咬死的那些死狼尸体,随时拖回来。

    可天知道大雪啥时候化,目前才刚刚进入深冬,至少要熬四个月。

    这四个月该干点啥?坐吃等死,还是寻找出路?

    旁边的张进宝情绪也很低落,眼睛始终红红的,巧燕同样偎依在他的身边,陪着男人落泪。

    舅舅死了,弟弟死了,按说他该高兴,因为走出山谷,父亲的万贯家财早晚会留给他。

    可他却看不到一点笑容。

    至于天翼跟樱子,因为吃饱喝足,俩孩子的状态不错,少年不知愁滋味,在哪儿嬉戏打闹。

    孩子就是孩子,永远不知道大人的心事,也不知道跟爹老子分忧。

    最悠闲的是张德胜,此刻的张德胜蓬头垢面,目光散淡,脑袋上乱糟糟的,跟个鸡窝差不多。他的胡子也很长,变得花白,头发几乎全白。

    不知道为啥,我特别可怜他,这才进来大雪谷多久?两个来月?他就亲手杀死了内弟,亲手杀死了儿子。

    半条命等于废了,仅存的日子,也会在内疚跟痛苦中度过。

    我说:“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咱们一定要找出路,现在,我开始分派任务,兵分三路。

    第一路,天翼跟樱子,你们俩领着达瓦一路向南。第二路,我跟张进宝一路向东,剩下陶花跟巧燕,留在山洞别走,照顾张德胜。”

    哪知道陶花马上急了,说:“不行!俺要跟你一起去寻找,张德胜是疯子,把俺留在这儿,你放心?”

    巧燕也说:“坚决不!俺才不照顾他嘞,这老东西就知道勾搭儿媳妇,忒不是东西。万一他跟欺负陶花一样,扯俺的衣服咋办?”

    我斜眼瞅瞅张进宝,他苦苦一笑,说:“好吧,我一个人留下照顾爸爸,巧燕,你跟初九哥走,别管找得到找不到出路,傍晚一定要回来。”

    就这样,天翼拉着樱子带着藏獒达瓦走了。我这边扯着陶花,那边扯着巧燕,同样走出山洞。

    临走的时候带了干粮,防止中午挨饿,也带上了登山镐,绳索跟滑轮,防止半路遭遇危险可以营救。

    天翼跟樱子那边不用害怕,首先,这小子有本事,三五个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其次,有达瓦跟着,完全可以保护两个孩子的安全。

    就这样,父子暂时分道扬镳。

    走出山洞,顺着来时的道路慢慢行走,雪依然很厚,而且越来越厚,足足二尺多深,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艰辛。

    不多会儿,三个人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嘴巴前面呼出一串串长长的哈气。

    陶花的衣服很厚,像个棉球,来的时候就穿了登山羽绒服,我的衣服也很厚,当初被野狼撕裂的地方,全被陶花的巧手打了补丁。

    失去的羽绒,陶花又用两只鹰毛填充,所以穿上非常暖和。

    唯一单薄的是巧燕,当初被追进大雪谷的时候是夏天,女人的衣服本来就薄,从三具死尸身上剥下的衣服,勉强可以御寒。

    在别的地方可以,大雪山零下二三十度,女孩子根本无法承受,于是,我赶紧将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巧燕说:“哥,别,给俺穿你咋办?”

    我说:“没事儿,我是男人,耐冻。也是哥,应该照顾妹妹。”

    巧燕的眼泪再次流出,说:“哥,你总是那么善良,总是在照顾俺。比进宝还细心。”

    我说:“毛,当然是进宝好,他是你男人啊,谁亲也没男人亲。”

    “俺知道进宝对俺好,可俺就是忘不掉……你。”

    巧燕非常的遗憾,这辈子没有嫁给初九哥做媳妇,觉得生命都失去了光彩。

    她从前也有过机会,翠花离开,香菱离开的时候,就是机会。

    可每次机会她都没有把握好,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早把她调开了。

    我问:“跟着进宝,你……幸福不幸福?”

    巧燕的脸红了一下,说:“就那样……。”

    “就那样是啥样?”

    “凑合呗。”

    “这么说你不爱他?”

    “谈不上爱,就是……凑合。”

    一句凑合,道尽了女孩几年来的无奈,其实她也想跟香菱跟翠花一样,被我爱,被我亲。

    就算跟杏儿一样,跟我有一晚风流也知足。

    不是不珍惜进宝,她跟进宝在一块,完全是生活的必须,就像冬天里两只相互偎依取暖的刺猬。

    距离太远,达不到取暖的目的,距离太近,又担心相互刺伤对方。

    那种距离很难把握,让人别扭,日子过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她只能感叹命运的安排,听天由命。

    本来我想问问,你跟进宝的夫妻生活咋样?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不是一个哥哥应该问的,说出来,就该抽耳刮子。

    往前走三里地,还没有到当初大雪崩封锁的地方,可两个女孩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

    特别是巧燕,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地打冷战。

    我问:“巧燕,你咋了,哪儿难受?”

    巧燕说:“初九哥,俺……俺……。”

    “到底啥事儿,快说啊。”

    “俺想……撒尿。”

    我噗嗤笑了,说:“不就撒个尿嘛,有啥不好意思的?那就尿呗。”

    巧燕说:“可……哪儿都是雪,没厕所,上那儿去撒?”

    我心说:漫山遍野,哪儿还撒不了你那泡狗尿?

    这时候,陶花也举起了手,说:“报告初九哥,俺也想撒尿,跟巧燕一起撒。”

    刚才是一个,现在是两个女人要一起尿,问题很严重。

    雪谷里真的没厕所,关键我还是个男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屙尿,女人会不好意思。

    再加上四周都是雪,根本蹲不下去,向下一蹲,雪地就把屁股掩埋了。

    三分钟裤子提不起来,就跟雪冻一块了,血液就会凝固。

    真的冻伤,回家只能把屁股切掉。没屁股的女人,该有多难看啊?

    奶奶个孙,这不是为难我嘛?

    但是这难不住本帅哥,赶紧低头刨雪,将积雪向着两边划拉,刨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然后将脚下的雪使劲踩,尽量整平,压实。这样,一个简易的厕所就成功了,完全可以蹲进去两个人。

    跳出雪坑,我说:“你俩下去吧,慢慢方便,我到那边溜达一下。”

    脸刚刚转过去,巧燕拉着陶花就迫不及待跳进去,两个女人一起宽衣解带。

    咝咝啦啦衣服解开,向下一蹲,雪坑里就传出一阵黄河咆哮的流水声,我听见噗嗤一声,不知道谁放了个响屁。

    我还没走远呢,你们也太心急了。

    陶花跟巧燕肩并肩,两个女人一起嘘嘘,嘘嘘完毕,她俩没有站起来,然后一起嗯嗯。

    嗯嗯就是大号,时间比较长。

    没办法,我只好等,躲在一个雪堆后面,踩着二尺多深的雪,就那么冻着。

    陶花在那边还喊呢:“初九哥,一起过来嘘嘘呗。”

    嘘嘘个毛,没见过男人跟女人一块撒尿的。我赶紧说:“谢谢不用,你俩随意。”

    还是头投胎做个男人好,冬天撒尿的时候不用解衣服,锁链一拉,水龙头拉出来就能放水。

    尿完,水龙头放回原来的位置,锁链一拉就算完事儿。

    哪像你们女人,每天不知道要宽衣解带几回,忒费裤腰带了。

    不知道等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陶花那边又开始喊了:“初九哥,纸,拿纸来,有纸没有?”

    我嘴巴上的烟斗差点掉地上。

    槽!这个时候,你给我要纸?咱们逃进大雪谷里多长时间了?两个月了吧?

    有纸早就用完了,真不知道她平时咋方便的?

    我没好气地说:“没有,自己想办法。”

    巧燕跟陶花一起说:“没纸,人家咋着擦屁股?”

    我说:“反正没有,起不来,你俩就蹲着吧。”

    巧燕说:“屁股冻掉咋办?难道你忍心瞅着俩美女,因为没有纸,在雪地里冻僵?”

    “那你让我咋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巧燕说:“你想想办法呗,看四周有没有半截砖,土坷垃啥的。”

    ”废话!漫山遍野大雪,上那儿给你俩找半截砖,土坷垃?”

    巧燕说:“你把脚下的雪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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