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色-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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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很是得体的女士推了推眼上的眼镜，似是打量了一会小玉的脸色，这才上前两步小心的问道：“小姐，这件灵猴拜寿怎么卖？”
抬了抬眼皮，小玉随口给自己昨天刚刚雕刻好的那件作品报出了价格：“八十。”
“雕的可真精细呀！”
“是啊！真不愧是赵大师的店铺，连这么一件砖头料都有这么高的工艺水准……”（砖头料即为庄头料，一般指质地不佳、不透明，白、灰、黑等颜色，基本上没有鲜艳的正绿色的边角料。）
女人似乎非常满意的走到了柜台前：“小姐，这件我要了！”
手里拿出钱，那女人又问道：“对了，这件作品应该不是赵老先生本人雕刻的吧？”
“嗯。”小玉依然没有抬头，从放钱的地方抽出了一张二十元的准备找给那个女人。
“是赵老先生徒弟的？”
“嗯。”把钱递了过去，小玉依然黑着脸。
“这位师傅有没有正式的玉石作品呀？”
小玉微微一愣，随即抬起了头看向面前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戴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不知是镜片的关系、还是材质的问题，那两片镜片却有一点点发黄色，她此时的脸上是一副很是期待的表情。
“没……没有。”
看到小玉疑惑的眼神，女人笑了起来：“那可真遗憾，大多数玉石的玩意儿都是些老题材，我看这件作品的样式很新颖别致，还想多买几件呢……对了，这个师傅为什么没有其它的作品？”
小玉的脸上一红，自己前两天才拿到录取通知书，约定才算达成，这么短的几天时间能雕出这么一件就不错了。
看到女人脸上期待的表情，小玉只好尴尬的低下头说道：“她……她还没出师呢……”
“没出师？”诧异的看着手上的那件作品，无论是雕工还是设计，已经足够独挡一面了！这种手艺都还没出师？这个赵老先生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随后，女人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了然的点了点头：“严师出高徒呀！”
可不是嘛，这可是人家雕刻大师赵梓泸老爷子的店铺！听说这位老爷子因为个人爱好才开了这么个小店面，只买些自己细心雕刻出来的精品和一些雕着玩的小玩意儿，为了不打师傅的脸面对徒弟严一些也是正常的！
店里的顾客陆续离开后，小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双眼看向天花板紧握右手：嗯！一定要努力！不就是再雕上三件精巧的作品吗？反正暑假这才刚刚开始！
“咳咳。”咳嗽声从背后响起，小玉连忙回头，只见赵老爷子没好气的看向她——她的拳头还紧攥着呢……
“爷爷……”尴尬的笑了笑，自己这毛病得想办法改改了，在家还好，在学校偶尔这样时总是会被同学取笑……
“又发傻了？”说着，赵老爷子走到柜台旁边，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你去一趟老李那儿，买几块‘砖头’回来吧，这几天让你好好拍拍！”
冲着爷爷鬼脸般的撅了下嘴，随后把爷爷手中几张钞票塞到自己的口袋中，小玉快速钻出了店门。
这里是古玩街，街上大多是古玩字画店，除此之外也有几家像赵老爷子那样自娱自乐、又或专门制作代卖玉器的精品小店，也有卖石料和普通玉器毛料的店铺。
向里面走上十来分钟，就能看到赌石的影子，三四家店铺门口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有开过口的，也有少量严丝合缝全赌料子——这些都是近年来才开起的店铺。
小玉熟门熟路的走到其中一家，还没进门就叫了一声：“李爷爷！”
“哟，小玉呀，是来买‘砖头’的？”虽说是疑问句，但老李头在见到小玉的同时已经起身向后面走去，在稀里哗啦的伴奏下拿出了一个大盘子。李老头跟赵老爷子是好朋友，当然知道这几天小玉总算是能“出关”雕刻东西了，更知道现在的她正在面对着赵老爷子的“考核”。
卷一 第三章 眼疾？
小玉先是掏出了放大镜和小手电，随意的挑选了起来——就算买的是真的砖头，那咱也得买那种砸人称手的不是？
挑选了数块大块头、颜色各异的庄头料后，小玉这才心满意足的掏出钱来付账。
一大袋的料子不过才花掉几百元，这就是真正的翡翠与边角料的区别……不过……貌似自己买的有点多了……不是只雕刻三块就好吗？
有些黑线的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小玉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购物狂的潜质。算了，大不了以后雕着玩，就当是练手了。
走出大门口，小玉的眼睛随意的在老李店门口那堆石头上扫过。
“这块石头长得可够怪的……这种形状如果加工一下的话……”眼睛无意间扫过一块男人巴掌大小的仔料，看着那有些泛黄的外皮以及有着奇特造型的外形，小玉下意识的在心里设计起来了——这就是痴迷于雕刻人的通病，无论是她还是赵老爷子，只要见到样子奇特些的东西就会下意识的先去想要利用那奇特的造型设计出件摆件来。
突然，就在小玉仔细打量那块石头时，那熟悉得雾气再次冒出，一层薄薄的乳白色雾气团在整块仔料周围，浓浓的、久久不愿散去……
“唉……又来了。”有些头痛的揉了两下额头，她眼睛的雾气总是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散去，真不知道怎么看块破石头也能遇上这种事？
抬起的腿突然硬生生的停住了——前几天在游乐园时，正是因为那块小小的黑色石头上散发出来的白色雾气，死盯着放在纸盒子里石头的雾气才让她每猜必中。事后拿到手中她才确定，那是块玛瑙。
而今天……
再次把头转向老李门口那堆石料，小玉一块又一块、认认真真的看了过去……这块有着非常薄的一层、那块也是只有一丝丝……
除了最先看到的那块小仔料外，就连老李头已经开过窗（在翡翠原料上切下一小片，可以看到里面的翡翠被称为“开窗”）能看到玉肉的仔料也没有散发出那么浓厚的“雾气”。
愣了愣，小玉的脑海中突然钻出一个从来也没有想过的疑问：难道……这并不是我眼睛的问题？！
不知为什么，这十几年来一直无解的事情，此时突然像开了窍一般闪过她的脑海。小玉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蹲在了那小块仔料的旁边。
“小玉呀，怎么啦？难道你也想玩玩赌石？”老李头收拾好室内的东西后，这才发现自己门口那些散石旁蹲了一个人。
“呵呵……”脸上微微一红，她虽然自小生长在这里，关于赌石的知识也听过一些，但因为怕赵爷爷老两口担心，她可从来没敢去“赌”过。
“李爷爷，这块仔料怎么卖？”
“那块啊？你要的话给三百拿走就是了。”老李头笑了笑，那块石头并不怎么看好，外皮不显不说，而且还有裂。
“三百？”三百并不多——同等大小的石头李老头要是卖给别人的话，怎么着也得四五百块。
不管是不是，切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一样，小玉连忙低头去翻口袋，此时她才发现——爷爷给的钱只剩下一百多了。
钱，果然不能乱花啊……
连忙又去翻另一个口袋，幸好，虽然自己的钱包没带，但兜里还有两张大票。
两边凑了一下，小玉毫不犹豫的交了钱，之后把那块不到一公斤沉的石头拿了起来。
“你真的要了？别怪爷爷没提前跟你说啊，这块石头外皮并不显玉，而且还有裂，就算真的有玉也未必能出整料！”因为跟赵老爷子的关系很好，再加上又是看着小玉从小在这条街上长起来的，李老头没敢先收钱，而是提醒了一句。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块石头长的奇怪，就算里面都是石头也能做成奇石摆着玩。”小玉笑着把三百元钱硬塞进了李老头的手中。
“行，就当是买着玩吧。你是在这里解还是回家去解？”李老头笑了笑，赵老爷子家的那个小院里放着不少奇石怪石，估计这丫头就算切垮了也能想办法给这块石头找个落脚处吧。
虽然家里也有解石机器，但因为赵老爷子最近这五六年几乎不再赌石了，所以那台机器早就收到仓库里面吃灰去了。再加上自己明明答应了爷爷最近先刻砖头料，要是真的切出玉来，说不定反而会被没收呢！
一想到有可能切出来的玉石会被没收，小玉一个激灵连忙说道：“在这儿解了吧。”
反正这会也没什么客人，老李平时又很喜欢小玉这个孩子，所以连忙接过那块小石头：“来，爷爷帮你吧！”
“怎么解？”只有这么一点料子，外皮又不看好，连李老头这个平时做赌石生意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才好，只得抬起头来看着小玉。
“直接切成两半吧！”
“啊？！”张大了嘴巴，老李头愣愣的看着小玉，这么一丁点东西还要直接切两半？这孩子倒还真是大手笔啊……
“不！不是这么切，您从中间抛开，这样切开的话就算里面没料子我也能把它做成件小玩意儿……”小玉满心雀跃的看着那块石头，两只手飞快的比划着。
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想花三百块钱做个石雕了。
把横放着的石头掉了个头，老李头眼也不眨的就从正中间一刀切了下去。
“这是……什么？！”刚刚切开的石头两边虽然带着些灰土，但那上面一道深深的绿色以及冰似的透明还是显现了出来……
“天呐……竟然是……”老李头眨了眨眼睛，连忙先洒了点水上去，仔细看后这才长叹一口气：“丫头，也不知道你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冰种，虽然水头有些短还好半边挂绿。可惜……绺太多了（指翡翠上的裂痕）……”
双手抖颤的捧起了那两个半块的石头，小玉的心中满是波涛澎湃：我的眼睛……难道真的没有问题？！
卷一 第四章 灵气｜电话
“丫头，避开那些绺的话这半块只能取下来一小块，但是另外半块却能取一大块下来，虽然绿不够多也不够艳，但加工加工绝对能卖上小几千块。这回你算是赌涨了！”李爷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小玉则蒙头蒙脑的把这两块解开的玉料放到了刚刚装庄头料的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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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谁的？”赵奶奶见赵老爷子一脸疑惑的放下了电话，好奇的问道。
“找小玉的，是一个男孩。”搔了搔头，赵爷子还在思考着什么。
“男孩？你怀疑是小玉的男朋友？”赵奶奶笑了起来：“那孩子要是真的有了男朋友肯定会跟我说的……”
“不是……不像……”赵老爷子背着手向前面的店铺处走去。
“什么不是不像的？是谁找她啊？等她回来再给人家打回去。”
“……没说。”对，是没说，光是问了问这里是不是小玉的家，既没说自己是谁，又没说找她有什么事，更没说“一会再给她打过来”之类的话，只是问了句小玉是不是平安，对方就松了口气的说了声谢谢把电话拉掉了……
“没说？”老伴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话，人就离开了，赵奶奶虽然疑惑，但很快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赵奶奶并不知道，赵老爷子最为奇怪的是对方的称呼——“小玉”。除了从小跟小玉长大的、又或是非常熟悉的人之外，很少会有人这么叫她，就算是她的同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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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怎么了？想什么呢？”赵奶奶诧异的叫了几声，见小玉还是没有反应，直到她把手放到小玉眼前挥了几下，这丫头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疑惑的看着正盯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小玉先是下意识的想向自己的脸上摸去，随后却发觉——怎么觉得有两根硬帮帮的东西正在杵我的脸？！
“嗤”的一声，赵奶奶先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赵爷爷也是一脸笑意，小玉这才发现自己正拿着筷子向自己脸上杵着……
“想什么呢？吃饭都不上心了？”虽然怀疑是不是自家的小丫头长大了，白天出门时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帅哥把魂勾了去？但身为异性的赵爷爷可不敢随便乱开口。
“爷爷……”再次把视线放回桌子上盛着水果的一个沉口大碟，小玉错了错词才问道：“这个碟子……是不是件有点年头的老东西呀？”
“咦？”先是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小玉，赵爷爷才指着那个盘子说道：“这件是晚清仿乾隆官窑的粉彩碟子，虽然并算不太精细，但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