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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节

最后的三国-第3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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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裴楷的来信,宛如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将钟会给浇了一个透心凉,让钟会对司马炎仅存的一点幻想,最终也破灭了。

    钟会曾以为,就算自己拂逆过司马炎的意思,但方今晋国内忧外困,正是用人之际,想必司马炎也不会太过份,自己就算得不到重用,最起码领军将军的位置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司马炎的狠辣,司马炎不光不会重用自己,而且还很有可能会取自己的性命,裴楷的来信明白无误地告诉钟会,司马炎在乎的,只是钟会手中的十万大军,而不是钟会本人,种种迹象表明,司马炎已经是磨刀霍霍,暗藏杀心了。

    钟会做为司马昭的心腹,一直以来对司马昭是唯命是从,和司马炎接触的比较少,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了。因为此前司马攸继承王位的呼声较高,钟会在伐蜀之前,倒是几次前往舞阳侯府拜会过司马攸,这或许会让司马炎产生忌恨,钟会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和司马炎没有什么深交,但这并不妨碍钟会对司马炎有所了解,司马炎在司马昭死后的争储之战中表现出来的阴鸷与狠辣,全天下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钟会就算是远在益州,也有所耳闻,任恺、庾纯、裴秀,就些魏国的精英之士,这场血腥的政变之中倒了下去,挥舞屠刀的,不是旁人,正是自诩为司马氏接班人的司马炎。

    正是这么一件事,让钟会也看清了司马炎的为人,让钟会不得不存下戒心。

    当初举荐裴楷或许是无心之举,但钟会获得的回报却是无比厚重的,裴楷为了报答钟会的知遇之恩,不惜冒着得罪司马炎的风险来通知钟会小心提防。

    也正是裴楷的来信,让钟会认清了形势,丢掉了幻想,为了自己不再做为任人宰割的鱼腩,钟会决定要奋起反击。

    钟会秘密地召集了自己的几个亲信部下夏侯咸、句安、王买,道:“司马炎此次胁迫我们回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拿回十万大军的指挥权,至于我们的性命,全凭他的高兴于否,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他会网开一面,给我们一条生路,在洛阳的天牢之中了却余生,如果不走运的话,我们就会步裴秀、任恺、庾纯等人的后尘,被五马分尸,就连我们的家人和宗族,也会被诛连残害。我钟会为国尽忠,血战疆场,纵然无功,也有苦劳,今日却要遭受此噩运,就连你们这些追随我的部下,亦难幸免,我心实是不甘,今日召你们前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当何去何从?”

    夏侯咸、句安、王买三将面面相觑,自从到了荆州,他们明显地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但他们也没有料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侯咸沉声地道:“事已至此,我们已不能坐以待毙了,既然司马氏逼人太甚,那我们便反了这****的!”夏侯咸是夏侯渊的远房侄子,虽然血缘疏远,但也算得上是曹魏宗室,曹魏的江山被司马氏篡夺之后,这样的国仇家恨,让夏侯咸也是铭记在心,此刻更是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夏侯咸便第一个跳出来表态支持钟会。

    句安是蜀国的降将,在晋军中的地位不高,自然对钟会是言听计从,王买也是钟会的心腹之将,钟会既然有心反叛,首先便是笼络自己的心腹之人,想来想去,也就是夏侯咸、句安、王买三人值得信任,其余诸将,各有各的靠山,各有各的打算,钟会准备起事,当然不敢重用犹豫不决之人。

    句安和王买也道:“既然朝廷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都督,你就下令吧,我们唯命是从!”

    钟会的眼中,掠过一道狠戾之色,走到这一步,钟会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如果此时乖乖地从命去洛阳,那就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现在在襄阳,军队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也就是唯一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了,钟会又岂能放过。

    “司马炎,是你逼我的,你休要怨我!”(未完待续。)

第685章 设宴

    接下来的日子,钟会表现的异常低调,他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帅帐半步,除了手下的亲兵之外,钟会也没有同任何人接触过。

    相反的,倒是监军卫瓘表现的异常活跃,常常在军中巡视,偶尔还和司马亮进行接触,至于他们私底下谈过什么,便无从知晓了。

    总之,到达荆州之后,钟会似乎从主帅的位置上淡出了,就连军中的例会都不再出席,更无从谈起对军队的管束,在军中流传着这样的谣言,说钟会很快就会被朝廷解职。这种传言从何流出已经是无从稽考了,但钟会的沉默似乎坐实了这种传言,整个晋军营地内是人心惶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很快地,朝廷的诏书到达了襄阳,司马炎再诏书中特意地褒扬了钟会和卫瓘的功劳,特命二人进京接受封赏,至于镇西大将军属下的兵马,则留在襄阳,由扶风王荆州都督司马亮暂统之。

    钟会在接旨的时候很平静也很坦然,让人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异常,做为一个臣子,君命大于天,钟会接旨时恭敬的态度,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再正常不过了。

    “钟将军,卫监军,不知你们何时启程进京面圣?”传旨的是黄门侍郎徐公公,宣完旨,笑意盈盈地问道。

    卫瓘看了钟会一眼,似乎等着钟会给出答案,钟会很是平静地道:“军中还有些杂事未了,还须得和扶风王办理一下交割手续,估计明日便可事了,后天便可返京。”

    徐公公显然很满意钟会的答复,道:“好,那咱家便在营中等候两日,两日后一同进京吧。”

    安顿了徐公公之后,钟会对卫瓘道:“卫监军,前几日扶风王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说来惭愧,一直也未能回请,过两天便要回京了,我想明日在军中设宴,请扶风王来,算做酬谢吧,同时正好也可以把军营的交割手续办了,你看可好?”

    卫瓘道:“都督所言极是,我们到了襄阳之后,蒙扶风王盛情款待,由是感激,理当回请,我这便下去安排。”

    钟会道:“酒宴尽可能奢华一些,扶风王地位尊崇,万万不可怠慢了。”

    卫瓘拱手称诺,立刻下去安排。钟会则是背负了双手,悠然地踱着步,一付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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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钟会想要宴请我?”司马亮摸着颔下的几缕短须,略带诧异地对卫瓘道,“你说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卫瓘笑着道:“扶风王多虑了,在这荆州地盘上,还不是您当家做主吗,谁敢给您下套?如果在益州,恐怕谁也奈何不了钟会,但到了荆州,那他就是虎落平阳,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司马亮瞪了卫瓘一眼,略带生气地道:“怎么,你说我是犬?”司马亮可不傻,卫瓘一句虎落平阳,他立马就想到了下句“被犬欺”,这不是拐着弯骂人吗。

    “口误,口误,”卫瓘自己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陪笑着道:“卑职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有抵毁您的意思。”

    司马亮摆摆手,显示着他大人有大量的气度,这个卫瓘是司马炎的心腹之人,此次司马炎特意地密令司马亮与卫瓘配合行事,一定把钟会给搞定了,司马亮当然也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和卫瓘翻脸。

    “依你所言,本王到军营之中绝对是安全的?”

    卫瓘道:“扶风王只管放心便是,现在钟会在军中已不大掌事,我已安排胡烈和丘建暗中戒备,大营之中,已经是尽在卑职掌握,万无一失。”

    司马亮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宴上,顺便拿回兵符,也就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嘱托。钟会如果识趣的话,主动地交出兵权,也许陛下会考虑从轻发落,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下场可就惨了。”

    卫瓘道:“钟会也是聪明之人,他自然也认得清形势,自知大事已去,想要就此交出兵权,卸甲归田,他这个选择也算是明智了。还望扶风王能在陛下面前为钟会美言几句,求陛下宽大处理。”

    司马亮大笑道:“没想到卫监军倒是一个心善之人。”

    卫瓘轻叹了一声道:“毕竟同僚一场,我也不愿意看他人头落地,钟会虽然心有异志,但于朝廷还是有功的,如果此事可以善了,我倒真希望他能得到善终。”

    司马亮道:“卫监军悲天悯人,天生一付好心肠,钟会能有你这般同僚,可是他命中之福。”

    卫瓘笑了笑,和司马亮约定好了明天赴宴的时间,便告辞离去了。

    有卫瓘的保证,司马亮便不以为备,踏踏实实地准备赴宴了,不过司马亮可是郡王,郡王出门的排场自然小不了,车驾如林,护卫如云,次日过了辰时,便浩浩荡荡地离了襄阳城,直奔城西军营而去。

    钟会和卫瓘亲自在营门口迎接,看到大腹便便的司马亮从马车上下来,钟会向前急迈了几步,拱手施礼道:“扶风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司马亮呵呵一笑道:“本王镇守襄阳,理当应尽地主之谊,却让钟将军破费了,惭愧惭愧。”

    钟会道:“扶风王能赏脸光临,在下真是荣幸之至,请——”

    双方进入到了主帐之中,此时酒宴已经齐备,山珍海味,水陆毕呈,果然算得上奢华之宴,饶是司马亮宗室出身,也不禁眼前为之一亮,钟会还真舍得下血本,这顿饭,至少也得好几十万钱吧。

    “钟将军太客气了,如此豪宴,本王可是受之有愧。”

    “此许薄宴,粗鄙不堪,款待贵客,诚为惶恐。扶风王,请。”钟会恭敬地将司马亮让往上席。

    司马亮哈哈一笑,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必推辞,便在首席落坐,钟会自在主位相陪,卫瓘次之,司马亮的陪同随行官员和钟会手下诸将分左右落坐,酒宴之上,济济一堂。(未完待续。)

第686章 鸿门宴

    钟会目光扫了一下,沉声地道:“胡烈和丘建怎么没在?”

    卫瓘道:“我安排他们在外面带兵巡查了,以测安全。”

    钟会略带不悦地道:“此处乃是荆州地面,扶风王治下,卫监军难道还担心有人来滋事不成?中军,速传胡护军和丘护军前来,如此场合,不出席话岂不是不给扶风王面子。”

    在交出兵符之前,钟会还是这支军队的都督,具有最高的指挥权,帐前的中军官闻令之后,立刻转身下去,去传唤胡烈、丘建二人。

    卫瓘微微一怔,原本他安排胡烈和丘建带兵在营中巡视,就是为了以防不测,但他没有想到钟会行事竟然是如此果决,直接下令传唤二人前来,卫瓘就算是再想阻拦,已是不及,中军官已然出了帅帐。

    司马亮呵呵一笑道:“既然二位护军有职责在身,不来也无妨,今日本王能与钟将军卫监军一醉方休,已是大快之事。”

    钟会却是固执地道:“扶风王大驾光临,会自当列队而迎,以示敬意,胡护军丘护军如果缺席,岂不是大不敬于扶风王,成何体统?更何况,在扶风王的治下,荆州政治清明,秩序井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此还需要派兵巡查戒备,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司马亮有些飘飘然地道:“钟将军倒没说错,如今的荆州,路不拾遗虽然谈不上,但秩序井然那可丝毫不差,在本王治下,任他谁也不敢胡来。”

    卫瓘虽然有一些担忧,但看到夏侯咸、句安、王买等诸将都在帐中,便也就释然了,想来钟会为了对扶风王表示尊重,便要求帐下诸将全部前来参加宴会,所以卫瓘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胡烈和丘建来到了主帐之外,两人皆是一身的戎装,顶盔贯甲,悬刀佩剑,他二人正欲入帐,门口的守卫将他们拦了下来,道:“二位将军,请留下佩剑。”

    “这是为何?”胡烈诧异地道,以前在中军帐议事之时,也没听说过解剑这条规定,入帐的诸将都是佩刀带剑的,今天居然钟会要求他们解剑入帐,胡烈和丘建都是深感莫名。

    守卫解释道:“今日有贵客来临,钟都督特别地吩咐过,与会诸人,不得带兵器入内,以免惊扰贵客。二位将军,这是都督的命令,还请予以配合。”

    胡烈和丘建迟疑了下,但他们又不敢违抗钟会的命令,如果钟会怪罪下来,他们恐怕承担不了,二人想了想,也只能是各自解下佩剑,交给了守卫,这才大步流星地进了帅帐,行至席前,拱手施礼道:“末将胡烈(丘建)参见都督,参见扶风王。”

    钟会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道:“二位护军,你们可来迟了,还不自罚三杯,向扶风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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