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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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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本少爷杀人好歹还留个全尸,阿臣当年杀人可比我狠多了,直接将一个妃嫔给撕成数块,死状极为可怖,几乎看不出人样儿来了。”刘偲撇着嘴,一副自己可还算正常人的模样。

    “戚哥,你这样大喇喇地穿个龙袍就出来溜达,也不怕给人看见?”覃舟也从旁坏心眼地补刀。

    旈戚被这两只孙猴儿噎的有些尴尬:“朕……朕这不是待会还得回去批折子吗?若是穿其他衣裳,回去还得费事儿换衣服。”

    刘覃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不相信。这就是年纪轻轻就拖家带口的坏处,旈戚自从登基了之后,成日里不是忙于国事就是哄老婆带孩子。

    如今旈戚在那金碧辉煌的“牢笼”待的久了,偶尔出来浪一下,回去还担心被皇后发现,这刘偲和覃舟打从心里很是嫌弃这位镜仟帝大哥的,论起武功,这位大哥是最弱的,论思想觉悟,那也是最差的,如今有了后顾之忧,处处绑手绑脚,还怎么跟他们一般快意恩仇?故而都不爱带他一块玩。

    旈戚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了替旈氏一族守护这千百年的基业,他真真儿是失去了很多。

 第11章 山上老拐子

    且说到这三人坐在别人家房顶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互损着。

    曾经旈戚还没登基之前,除了自个儿的胞弟旈臣之外,同刘偲这位堂弟的关系也是十分要好的,他二人是一同在雪山上受老叔公磋磨的难兄难弟。

    其实刘偲这老叔公旈清当年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不说,性格也是颇为古怪的。旈清曾多年驻守在镜北那极寒之地,杀过的人比吃过的盐还多。在镜北他便是传说中的战神,谁家小孩不听话,若是搬出“镜北武神”的名字,保准吓得小孩儿当场失禁,然后老老实实地,再不敢闹腾。这旈清二字抬出来,简直比那些个专吃小孩的狼外婆,用人皮造灯的赵春芳还来的管用。

    天赋异禀、武艺超然的老叔公旈清在年轻时,被旈戚、旈臣的皇祖父镜华帝旈琮封为镜武亲王,掌虎翼军。

    他处事果断,剖决无滞,深得旈琮的信任,当年旈清镇守在境北极寒之地,是冰峰大国无法进犯镜朝的重要保证。

    只是当旈琮退位,先帝镜文帝旈崧继任之后,旈清突然散尽家财,云游四海数年,期间除了先太上皇旈琮驾崩时曾回过宫,其他时候从不曾出现过。

    最终旈清许是厌倦了漂泊,便在常年覆雪的清峰雪山上独居。旈清云游、隐居的这几十年以来,一直醉心于武道、剑法的钻研,据传他在武学上的修为,已甑至世人无法匹及的境界了。

    许是独居雪山太多年了有些寂寞,在旈戚六岁之时,已是花甲之年的旈清老叔公,突然下山,招呼也不跟人打,径自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将旈戚捉到清峰雪山去了。

    这拐人的老叔公临走之前还留了张字条拿个花瓶压着,里头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老夫见大侄子家的小孩儿骨骼清奇,是绝佳的练武奇才,今日老夫潜入宫中将他拎走,代为教养几年,他日功成之时自会送回来。之类的场面话罢了,旈戚他爹镜文帝打也打不过,追又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捉去了。

    六年之后,旈戚衣衫褴褛地打着赤脚跑回永乐城,那腌臜样子,连他亲生爹娘都认不出来了,其后旈戚坐在皇宫里头大口扒饭的时候,这才鼓着腮帮子说:“老叔公放我回来读几年书,他说我不适合做皇陵守墓人。”

    皇后古忆晴听罢却是哭笑不得:旈氏一族的子嗣一直不丰,每一代几乎就那么一、两个人,若是都被皇叔捉去做守墓人,将来谁来继承大统?

    旈戚并不是老叔公拐走的唯一一人,他还拐了老二的儿子刘偲,本来还想拐二皇子旈臣,哪知二皇子被人先行一步拐走了……

    而刘偲这厮下山的原因更加简单粗暴:“老叔公那儿又来了一百多号人吃饭,这才把我赶下山的,叔公叫我学着阿戚,多读点书。”刘偲同旈戚一样,身无分文地徒步走了两千多公里地才回到永乐皇城。

    原来当年旈臣带了百余名黥面少年乘船一路逃回居行大陆,又被自个儿的父皇拎去清峰雪山送给老叔公劳改,此处暂且先不表。

    其实老叔公只是认为,阿臣在那辛九岛上经受了炼狱一般的磨练,心性和坚韧程度哪是阿戚和阿偲这两个从小除了练功,就是在锦衣玉食里度过的傻白甜能比的?于是乎,老叔公这就算是正式选定了继承人了。

    其实阿戚和阿偲这俩兄弟在背后也没少骂老叔公,被拐之时,才五、六岁大的孩子,正是玩泥巴,丢摔炮的年纪。却被老叔公压迫着成日脚上绑着等身高的巨石,顶着严寒风雪,从雪峰谷底,徒手攀爬至雪山崖顶,若是完不成,或是跌落下来,便在夜里被那黑心叔公倒吊着,周身气血逆流地绑在崖顶吹一夜的冷风。

    “倒吊一刻钟,堪比人平躺熟睡三个时辰,若是在寒风雪夜中倒着运行真气,练功的效果更佳。”

    那老叔公还自有一套道理,白天里头小崽子从悬崖跌落下来自然是因为不堪重负,晚上睡觉足部朝天,血液逆流,可以使得人变得集中精力、增强视力、反应也会变得迅速许多。这老叔公虽然可恶,但这刘偲倒吊之后,整个人确实变得越加眼明、心爽、脑清。

    于是乎,每每到了冬日里头,若是有那樵夫或是猎户清晨上雪山,总能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吊在那悬崖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活的还是死的。

    且因着在常年积雪又无处着力的悬崖峭壁上绑着巨石急速奔走,刘偲早就练成了可在任意环境下如履平地、行走如飞的境界。只是他对稍微大一些的石头不太友好,但凡看到等身高的巨石,总想将其击碎……

    当然,刘偲与旈戚经历过的这些,后来旈臣与覃舟等一众黥面少年在雪山之上,也都一一经历了,只是旈臣等一干人在辛九岛上所经历之事,远远比他们在雪山上遭受的更为艰难。对于他们来说,这雪山上不管老叔公怎么折腾,也都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却说回房顶上的三人,旈戚因着在皇宫待久了,总有些郁闷,毕竟他空练了一身功夫,却无处可施展。说到兴头上,总还想着出去“大干一场”,抓些飞天大盗、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之类的人物来练练手。

    可正是说的眉飞色舞,双目煜煜生辉之时,却见皇宫的方向蓦地出现一束烟花窜入云霄,那般绚烂,却令旈戚觉得十分刺目,顿时只觉刚刚那般沸腾的热血,都被这烟花给冲冷了……

    “皇兄,你该回去了,肯定是子修夜里尿床,又找不见你,正啼哭呢。”刘偲凉凉地说着,那口吻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这有了皇后跟皇子的人,基本上就跟咱们这帮子人无缘了,戚哥,你还是快快回去吧。”覃舟从旁补刀。

    “你们这帮粗人怎么知道成了亲的好!”旈戚气哼哼地绷着脸,尽量不露出沮丧的样子,还径自逞强地又道:“有个知寒知暖的可意人陪着你,远比孤枕难眠要快活得多!”

    说罢,旈戚便飞掠而去,覃舟望着那远去的明黄色身影,却是摇头失笑,若是朝堂上的那帮大臣,见到平日里杀伐果断、铁腕手段的镜仟帝,私下竟是这副样子的,可不知是否会幻想破灭?

    而这厢刘偲,倒也没再开口说话,转而沉默地望着天空。也不知为何,他在那皎洁的月亮里头,仿佛看到了某个小姑娘的脸。

    ……玥儿此刻在做什么呢?

    却说回那日夜里,刘偲跟覃舟二人打闹之时,隐隐听到哭喊声,那声音总令他觉得心中不安,于是乎,刘偲没管得住自个儿的脚,飞身掠到婉约书院来一探究竟。

    赶到之时,刘偲却见到怀景彦那厮和韩轩两个对头正在“狗咬狗”,他自双手抱胸隐在树影后头乐得看戏,可看了没一会儿,刘偲便蹙起了眉头。

    谁知怀景彦这样不中用,竟然连两个小厮都打不过!这看不下去的刘偲,少不得就要出手帮一帮了,他跃至战圈,刚刚出手解决了四个小厮,偏头一看,那朝思暮想的玥儿竟然倒在地上,如白瓷一般的俏脸儿上红肿一片,如今虽然昏迷着,却还皱着眉,仿佛极痛苦。

    刘偲见到泉瞳玥这般遭罪,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儿来。仿佛有一只手,在他心上狠狠地捏着一般,端的是难受。

    刘偲当即想也不想地便把自个儿身前的怀景彦一把挥开,转而满身戾气地朝那始作俑者韩轩掠去。

    将那韩轩抓到手里之后,刘偲即刻离开了婉约书院,他双眸阴鹜地盯着眼前的韩轩,只觉此人怎么看怎么令人讨厌,而韩轩的衣领被刘偲抓在手里提了几条街,整个人吓得差点断气,好不容易捱到刘偲手指一松,韩轩这才找到声音说话:“刘……刘偲,你捉我做什么?难……难道你也看上那书院里头的小美人儿了?”

    刘偲听罢,整个人越加阴沉,也不说话,紧抿着薄唇死死地瞪着韩轩,可这韩轩也是心大的很,死到临头了还要大放厥词:“刘偲,你不过是个富商的儿子,就算你努力读学考取了功名,没人替你打点,将来也不会出人头地,有些事儿,用钱总是摆不平的。”

    刘偲听了这一席话,只觉得好笑,他确实碍于身份,无法在朝堂之上施展抱负,可他多的是其他渠道来守护这祖先打下来的江山:旈氏子孙向来是一人掌权、一人掌兵,还有一人,自然是替旈氏皇族经营千百年来的财富了。

    “刘偲,你若是助我摆平了那怀景彦,将他那表妹搞到手,说不定……本少爷玩腻了,还能赏你玩上一玩……”

    刘偲哪里听得这般污言秽语,直接将手掌扣在了韩轩的喉咙上,手指略略使力,只须臾的功夫,韩轩便断了气。

    死前,韩轩惊恐的眸子里,还能映出眼前人那冷笑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刘偲的手上,他更想不到,今夜之后,韩家的风光将不复存在……

 第12章 心悦君不知

    因着百年书院出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儿,为保障朝廷未来栋梁、勋贵淑女们读学及食宿的安全,朝廷在松竹书院与婉约书院分别增设了一队护卫。

    刘偲双手抱胸地站在院子里头,看到外面那些个手掌按住腰间刀柄,来回巡视的护卫,只觉有些好笑:这帮子三脚猫功夫的护卫,成日在院子外头瞎转悠,万一真来了什么高手,能挡的住谁呢?

    不同于刘偲的不屑一顾,坐在学堂里头读学的一众弟子,见有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威风凛凛地在院外巡逻,自然觉得安心了许多,这就是成日读书心思单纯的好处了。

    这日,怀景彦觉得自个儿那当胸一掌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这才与陆谦良两个下了学又去练木射了。

    而同样下了学的谷韵澜,则是准备去泉瞳玥那儿窜窜门子。

    由于这书院里头同批入学的小姑娘多半都是勋贵淑女,而谷韵澜却是商户出生,因此别说女同学了,就是那些随侍在贵女身侧,有些头脸的丫头们,也不太瞧得上她。如今泉瞳玥是唯一一个对她友善相待的女孩儿,所以她经常去隔壁走动。

    这泉瞳玥九学样样拔尖儿不说,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最最令人恼恨的是,她的模样儿偏还生得倾国倾城。对这些个小姑娘来说,泉瞳玥就好似那高山顶端的神女一般,让人只有抬头仰望的份儿。真真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令人敬而远之了,如此一来,既然品行、样貌都挑不出错来,便只好挑剔她的出身了。

    说到泉瞳玥的出身,那也是百年世家怀府里头出来的姑娘,且还与那以美貌出名的璃氏一族有些血缘关系。然而她表面上看似来头不小,但毕竟经不住有心人的挖掘。不多时,大家纷纷知道了她是泉氏遗孤,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她的身份自然也就高不起来了。

    于是乎,这优秀到没朋友的泉瞳玥,与寒碜到没朋友的谷韵澜,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出身不高,于是乎,二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一处去了。

    “玥儿,你身子可好些了没?”谷韵澜打起琉璃珠帘幕,对着屋里头的泉瞳玥道。

    饶是已经与泉瞳玥相处多日的谷韵澜,在见到坐在案几前那鲜嫩妍艳的如荣曜秋菊,又如华茂青松一般的人儿,仍旧要愣怔半响。

    有一种美人,初见时惊艳,看的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还有一种美人,初见时惊心动魄,可相处时间长了更有历久弥新的美感,令人念念不忘,而面前的泉瞳玥就属于后者。

    “呀,是韵澜小姐来了,你们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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