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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满床笏-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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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觉着呢?”
  朱儆眨了眨眼,终于小声说道:“我自然也这么觉着,但是……”
  “但是怎么样?”
  “他……很凶。”
  “凶?”
  朱儆开始并没回答,又过了会,才低声道:“母后去后,他、他疯了一样,杀了好些……宫里的人。还把朕身边的人都换了,只留下了赵添,朕没了母后,身边几乎都没有熟悉的人了。”
  琉璃听朱儆突然提起这件事,一愣之下,心头隐隐作痛,也无法好好安慰他了。
  琉璃也明白儿子的心思:对才失去母亲的朱儆而言,本就极为孤苦无依了,若范垣一反常态的杀人,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杀到他的头上?
  一念至此,忙把儿子又抱紧了些。
  虽然琉璃没有说话,朱儆却仿佛察觉到她关切忧虑的心意,便又继续控诉般说道:“还有……上回他还要把圆儿也杀了。”
  “圆儿?”琉璃疑惑。
  朱儆道:“是赵添给朕的一只小狗。”
  琉璃哑然失笑,又问道:“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呀?”
  朱儆道:“因为母后之前在宫外的时候,也有一只叫圆儿的小狗。”
  琉璃当然知道是这个原因,只是听朱儆亲口说出来,仍觉着心里悲欣交集,便低头在朱儆的额角蹭了蹭。
  却又怕自己太过露了行迹,琉璃便问道:“范大人……为什么要杀了圆儿?”
  “因为……”朱儆有点不大好意思,这个却是他犯错在先,很不想让琉璃知道真相,于是小声嘀咕说:“也许他不喜欢我起的名字。”
  琉璃的眼前,却又出现当年不懂事的时候所画的那两个狗牌。
  她不禁笑了笑:“那圆儿最后怎么样了?”
  朱儆道:“幸而陈公公帮朕把它藏起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可爱极了。”
  琉璃忙道:“等皇上病好了再看不迟。”
  朱儆自来不曾跟宫里的人说这么多心里话,这时侯跟琉璃相对,母子两人气场相合,病中的朱儆更俨然把琉璃当做了“母后”般,所有不能说的话都跟琉璃都说了,一下子,好像压在心中的大石陡然清空。
  他的心病去了大半,加上太医的药得当,身上的病自然就好的更快了。
  到了傍晚时候,人已经能吃能喝,恢复了七八分精神。
  ***
  下午,范垣徐廉等几位朝臣照例前来探视,见小皇帝恢复的这样好,纷纷恭贺称颂。
  在一片颂扬声中,范垣一如寻常的冷静,只在众人消停后,他道:“昨日未经皇上允许,便将阿纯带进宫里,是臣逾矩了,请皇上降罪。”
  朱儆道:“这次也多亏了阿纯看护,朕才能好的这样快,少傅无罪,反而有功呢。不过你什么都有,朕也没什么可赏赐你的,就把你的功都给阿纯,朕格外赏赐她些东西就是了,你说呢?”
  皇帝从来人小鬼大,朝臣们听了,各自莞尔。
  范垣仍是面不改色:“臣替纯儿多谢皇上。”
  朱儆道:“不必,阿纯要谢自己会谢朕的,不过,朕还觉着有些咳嗽,今晚上就留她在宫里多陪一日,少傅觉着如何?”
  范垣皱眉:“这个……只怕不妥……”
  徐廉突然说道:“既然于皇上龙体有益的,自然应该。首辅大人就不必多虑了。”
  朱儆点头。
  范垣便道:“那臣遵旨就是了。”
  琉璃虽然知道这很不合乎规矩,但对她来说,能跟儿子多相处一刻都是千金难求,何况小家伙如今身体欠佳,自然地好好地看着,少不得先把那些规矩之类的按下。
  众臣请安过后,鱼贯退出,范垣缓步走在最后。
  正要出殿,小太监赵添跑来:“首辅大人请留步,皇上还有一句话交代。”
  范垣随他返回殿内,却见是琉璃从里头小步跑了出来。
  赵添早识趣地退后了,琉璃走到范垣身前:“我……”突然想起礼节,就把膝略屈了屈,“表哥。”
  范垣瞥着她,也不言语。
  琉璃拉拉他的衣袖,往旁边避了几步,才悄声问说:“你怎么没告诉我,赐婚的事?”
  范垣不答反问:“皇上是怎么说的?”
  琉璃道:“他是小孩子,赌气说的话,你怎么也要跟他一样?”
  范垣一听,就明白朱儆是怎么告诉的了。
  不禁冷笑:“你怎么忘了他的身份?九五至尊,金口玉言,难道皇上说的话,随便一句就可以是赌气使性子说出来的?”
  琉璃噎住,半晌低声又说:“师兄……就算如此,你只教导他就是了,怎么好也让他赐婚?”
  这件事,范垣当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此刻却一点也不露出来,只冷道:“我不如此反将一军,难道就等着让他跟你跟郑宰思赐婚?”
  “当然不是!”
  “那就给我赐婚。”
  “师兄!”
  两人目光相对,范垣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口里说出的话,没有什么赌气的话,如今皇上病着,我且不提这件。等他好了,我必还是要说的。”
  琉璃着急道:“你不能这样!我都答应过了,何必再让儆儿……何必再赐什么婚!”
  范垣说道:“那你就认为,是给皇上一个教训,让他长一长记性,以后少赌气使性子。”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琉璃追了两步,见他大袖飘摇,已经出殿去了。
  这夜,陈太监跟琉璃,太医院的方首座跟两名太医仍是守夜看着小皇帝。
  琉璃因昨夜无眠,今儿又熬了大半天,入夜的时候实在有些撑不住,吃了半碗粥,就趴着睡倒在御榻旁边。
  朱儆却因为白天养足了精神,一时竟没有睡意,在榻上翻了个身,看着琉璃的睡容,突然问陈冲道:“陈公公,阿纯长的很美吗?”
  陈冲笑道:“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皇上自个儿觉着呢?”
  “朕不知道,”朱儆摇摇头,怕惊醒了琉璃,小声道:“连郑侍郎都喜欢她,可见一定是绝色美人了。”
  陈冲便说道:“这个老奴可不知道了。”
  朱儆打量了琉璃一会儿:“昨晚上,是她一直都守着朕的?”
  “可不是?真是多亏了阿纯姑娘了。”陈冲含笑说了这句,欲言又止,只是垂了眼皮低头下去,“也是皇上洪福齐天。”
  “昨晚上,朕昏迷不醒的,以为是母后……真的跟母后在身边一样。”朱儆的眼圈发红,心里涌起无限思念,却终于只化成了无奈的一声:“唉。”
  次日,琉璃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睡在御榻之上。
  一瞬间,几乎有些分不清楚这是曾经,还是现在。
  直到有女官上前行礼伺候,口称“温姑娘”。
  琉璃忙从榻上下地,见朱儆不在,先问道:“皇上呢?”
  女官道:“皇上在外间。”
  琉璃忙忙洗漱了,正要出外,就见朱儆从外进来,身边除了陈冲外还有一人,竟是郑宰思。
  要不知郑宰思的心思还罢了,突然知道他想娶自己,又不期然地对上郑大人明亮的眼神,倒让琉璃略有些窘然不安。
  朱儆见了琉璃,便道:“你醒了?一定饿了。”陈冲忙吩咐人传膳。
  琉璃见朱儆已经好了,且郑宰思在侧,便道:“不必了,皇上,我、我也该出宫去了。”
  朱儆皱眉:“急什么?又没有人催着你。”
  郑宰思笑道:“皇上,纯儿姑娘是怕在宫里留太长时间,会招人非议。也是她为皇上着想才着急走的。”
  朱儆笑说:“是吗?那就更加不妨事了。”又兴致勃勃地对琉璃道,“等吃了饭,朕带你去见圆儿,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郑宰思道:“皇上,病才好就不要着急先去,要给人听见了……以为皇上一心贪玩的,反而不好。”
  朱儆皱眉,脸上有些不太高兴。
  琉璃也说:“郑大人说的有道理,也到底要听太医的话。多吃几副药巩固巩固才好,别的还在其次。”
  朱儆看看她,又看看郑宰思:“为什么你们一唱一和的。”
  郑宰思故意侧耳一听:“哪里有唱,臣怎么没听见?”
  朱儆打量着郑宰思,不禁嗤地笑了。又想了想范垣,便敛了笑对琉璃说道:“阿纯,我喜欢郑爱卿多些,你呢?”
  琉璃不解:“我?我不懂皇上的意思。”
  朱儆却点头道:“朕是说,如果你真的要嫁人,郑爱卿自然比少傅好。”
  琉璃又是愕然,又是无地自容,叫道:“皇上!”
  朱儆不禁问道:“难道你不是这么觉着?”
  郑宰思在旁听到这里,便笑说:“皇上,你抬举微臣,微臣感激,只是你这叫纯儿姑娘怎么回答?她一个姑娘家,自是不好意思说的。”
  朱儆才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然也是喜欢的了。朕听说外头的女孩子们都喜欢你,就算是这宫里,也有不少宫女偷偷地喜欢你吧?”
  郑宰思摸了摸鼻子,仍是带笑:“皇上又说笑了,给人听见了可了不得。”
  琉璃心中微刺,蓦地想起范垣所说“金口玉言”,便道:“皇上,这种玩笑开不得。”
  这也只有郑宰思,素日跟朱儆玩笑惯了,才不当回事,如果是其他的朝臣,听了朱儆这话,只怕要诚惶诚恐,唯恐大祸临头。
  朱儆不以为然道:“朕随口说说罢了。没什么要紧。”
  琉璃忍不住道:“皇上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有些话一定要避忌些才好。”
  朱儆正跟郑宰思说的有趣,突然听了这样的劝谏,不由刺耳:“你怎么也跟少傅学会了,总来教训朕。”
  琉璃一愣。
  朱儆皱眉说道:“朕差点忘了,你们还是亲戚……当然也是向着他,怪不得从昨晚就说他的好话。哼,你可不许跟他学,也不许你再说那些,要是再敢说,朕就治你的罪!”
  先前跟琉璃相处,小皇帝是病中,不免无依无靠格外柔弱些,如今病已经好了,且又当着郑宰思的面儿,又听琉璃说的都是自己不爱听的话,竟又发了脾气。
  此刻这话虽然是半真半假的,琉璃听在耳中,却觉着心头森凉。
  郑宰思看着琉璃突然微变的脸色,似笑非笑地说道:“皇上,你只顾玩笑不打紧,留神别吓到纯儿。”
  朱儆并没放在心上,反回头对琉璃道:“你看郑爱卿多好,还护着你呢。”
  琉璃却已笑不出来了。
  她艰难地咬了咬牙咽了口唾沫,也把那些话咽下去,看一眼朱儆,一声不吭,转身往外就走。
  陈太监正在身侧,见状忙道:“温姑娘……”本想要拦劝住她,不防两人照面,琉璃蹙眉扫了他一眼,陈冲竟鬼使神差地低头后退了一步。
  朱儆则呆了,半晌才叫道:“喂!你……你去哪呢?”
  郑宰思凝视着琉璃的背影,对朱儆道:“我看纯儿的脸色很不好,也许是身上不适,皇上别急,臣去看看。”
  朱儆忘了生气,忙道:“快去!”


第50章 教子
  在跟朱儆相处之时,琉璃虽然每每留意,不让自己逾矩过分,但是母子相见,又怎么能把那股骨血天性压制的一丝不露?何况朱儆还这样小,琉璃又从来爱他如性命一般,所以时不时地仍会真情流露,无法自禁。
  但是琉璃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毕竟已经不是“陈琉璃”,同样的话,在之前的她说出来,便是母亲对于儿子的教诲,朱儆一定会听,就算小皇帝心中不怎么喜欢,也一定得恭恭敬敬高高兴兴地答应的。
  但是现在,她是“温家阿纯”,算来竟是一个陌生人,朱儆是有点“喜欢”她,但是倘若朱儆脾气发作,一句“治你的罪”,已足够让琉璃万劫不复了。
  现在虽然他半是玩笑,但一旦他当真起来,又怎么样?
  琉璃听着朱儆的话,心中着实难受之极,她知道这是亲生儿子,所以满心的喜欢爱护,但是相见不能相认也就罢了,朱儆一句“治罪”,让她情何以堪。
  撇下那小孩子,琉璃疾步往外的时候,泪已经禁不住掉了下来。
  将出殿门,身后郑宰思追了上来:“纯儿!”他一个箭步抢到琉璃跟前,伸手将她拦住。
  琉璃止步,又试着从旁边绕过去。
  郑宰思笑着以身体挡住,道:“你要去哪里?”
  琉璃见他竟不让路,便抬头看了一眼:“我要回府去。”
  郑宰思凝视着她带泪的眼,微微一笑道:“你还真生皇上的气了?”
  琉璃的心里沙沙地疼:“我哪里敢。”
  郑宰思道:“你怎么也像是首辅一样?”
  琉璃听了这句,横他一眼,扭身又要走。郑宰思张开双手拦住,笑说:“你听我说完了。首辅大人并不把皇上当小孩子,只当他是个帝王般严苛对待,你怎么也不把皇上当小孩子了?小孩子性情反复无常,有时候喜欢信口开河,你难道不知道?方才皇上也不过是说了两句玩笑话,怎么你就当真了?”
  这些,其实也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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