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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我的相公是厂花-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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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珏,你还真别不信,反正就这么小,你就放襟袋里,放心,这种是可以带进去的。”
  简玉珏本来想说的,学问之道在于人己身,这些没什么紧要,但手心的绸袋上捂出来的温热还有李掌柜的心意让他不忍推拒,“好。”
  再过两日就是会试的第一场,李掌柜不想多作打扰,只稍聊了几句,便先走了。
  简玉珏回到闻知馆,到座位上时,并未遮掩手中之物,因此,经过的旁人有心的都能看的见。
  宋陈久就是有心人中的一个,他之前在小巷子被简玉珏坏过勒索上官琰的事,对他是又嫉又恨,这下终于寻到了一个缺口,嘲讽道:
  “还以为大才子就不用靠这些外力了,往日看起来恬淡如水,还不是想要功名利禄。”
  以简玉珏素来的性子,他当然是理都未理,不受一丝影响的只顾自己坐下,将书册往后翻了一页,继续看起来。
  而那枚福符也没有遮挡,安静而毫不避讳的放在他的书桌上,红灿灿的好似散发着暖光,让人莫名心安。
  上官琰坐的位置在简玉珏隔着走道的另一侧,他闻言却是转着手中折扇,看向宋陈久出声道,“外力不过是锦上添花,只怕有些人哪怕用了外力,还是连功名利禄的门都够不着,那就有些可怜了,宋公子你说是不是。”
  “哼。”简玉珏不理他,宋陈久也不想与上官琰对上,只得憋着气,刚巧此时卢冠霖正进来,他仿佛寻到了靠山,眼色一亮。
  “卢公子,你来的正好,有人为了后日的会试,特意求了一道符呢。”
  宋陈久知道卢冠霖与简玉珏不对付,最平常的事,卢冠霖都能讥讽几句,谁知这次,卢冠霖竟是没看向简玉珏,而是朝着宋陈久呵斥,
  “简公子的事,关你什么事,后日就是初试,你别影响他,还不去多习书。”
  宋陈久目瞪口呆地被卢冠霖拉出了闻知馆,好似真的怕简玉珏被影响一般。
  简玉珏听到‘简公子’三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一看进书册,便立刻摒弃杂念,没再多想下去。
  上官琰看着卢冠霖的背影,他以前以为是临近会试,卢冠霖没空来找简玉珏的茬,但如今看来,他的态度俨然是护着简玉珏的,这着实有些奇怪。
  他不信卢冠霖有这般好心,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上官琰一收折扇,眸光闪烁,或许,他应该着人去查一查。。。。


第八十三章 
  明殷朝的春闱由礼部在贡院主持进行; 分为三场; 各有三日。第一场在初九,第二场在十二,第三场则在十五。
  所有的举子皆是统一的先一日入场; 后一日出场。
  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会试头场二月初九的那天; 应天府城的东南方的贡院门前人流攒动,堵得水泄不通。
  贡院坐北朝南; 遍布荆棘的三面围墙高耸,牌楼、大门至公堂,东西文场之间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两边号舍数千间; 之后考官的阅卷亦是在此地,
  不知为何,昨天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 过了子时; 突然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而后便是雨淅淅沥沥下的不停,倒是和四五月份的梅雨季一般了。
  举目望去一把把明黄色的油纸伞挤挤挨挨着,伞下是父母家人的殷切嘱咐; 纵是礼部派出的两队侍卫巡检严防,依旧架不住那些考生们亲眷的热情。
  旁人大都有父母兄弟; 甚至有些还有妻儿; 至少是四五个左右拥护; 到了简玉珏这边,便只得李掌柜卷着着一条覆了油纸衬底的竹席并着一条薄被,大大咧咧地站在他对面。
  简玉珏没有打伞,李掌柜就将自己的伞的大半不着痕迹地移向他那边。
  “李叔,你当真不用陪我三日的。”简玉珏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裸。露着的手腕上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他看向李掌柜小心地扶着腰的姿势,雨天酸痛,定然是更难受的。
  李掌柜却是把伞往简玉珏身上更靠近了点,借着抚肚子的动作扶腰笑道:“玉珏,也不是只我一个,你看看他们,这种好日子,谁不来啊。”
  简玉珏顺着李掌柜的手,看向街道对面。一长排的木伞撑起来竟似是衔接成了一道矮檐,雨帘后,大都是守着已经送完考生的家里父辈。这些人皆是来在外陪考的,当然还是为了安里头考生的心。
  “李叔,我不紧张。”
  “我知道你不紧张,但老头有点紧张。。。不呆这儿,我也睡不着啊。”李掌柜嘿嘿笑了两声,紧了紧怀里的被子。
  “嗯。”
  快三年了,简玉珏虽说外表温润安静,但大概是身世的缘故,与旁人少有亲近,但自从带着李掌柜一道回青州时,他是真将李掌柜当成了亲人,这世上,对他真心实意好的,统共就那么两个人,或许他自己都不觉,他的神色是多么真切的温柔。
  李掌柜被他看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借着转伞柄,低头遮掩换了个话头,“对了,玉珏,福符带了么。”
  “带了。”
  如今初春,简玉珏只着了一件旧的青矜,他从侧襟袋拿出红色的符袋,递到李掌柜的面前。福符在寺庙里的香案上放了月余才被请下来,附着了一部分的香粉,一齐带进了这用来置放的红绸袋子,原本密封的好,味道也淡,但如今天气潮湿,不经意沾了水,符袋的香火气更加浓郁。
  李掌柜没有接,推过他的手腕,“好,收回去省的沾了雨水,记得进去就摆在砚旁啊。”李掌柜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你的吃食都带了么,有没有什么漏的,。”
  “没有,李叔,你别担心。”
  李掌柜其实还有许多想嘱咐的,可他觉得自己情绪太过紧张,生怕影响简玉珏,“好了,快进去吧,待会儿查身还要点时间。”
  “好。”
  简玉珏走至一半,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李掌柜温柔地笑笑,“李叔,相信我。”
  李掌柜被简玉珏眼里的似有若无的闪烁一震,再听他这句话时,眼里突然就升起水汽。。。。
  ***
  贡院的号舍是以千字文中的文字次序来编写号数,以砖墙隔开,高不过六尺,宽只有三尺。
  在进号舍之前,考生们必须等着礼部的人搜身,以防夹带小抄书册。
  上官琰排在简玉珏的后面,每次快到他们时,他便拉着简玉珏一道往后退几位,会试试题是待所有考生坐定了才会统一下发,因此这般作为,倒也不会有大的影响,只是外人看起来奇怪了些。
  “上官琰,你是有事与我说?”简玉珏向后淡淡开口询道。
  他不喜欢上官琰的性子,但上官琰后来其实并未做什么烦扰他的事,他能对卢冠霖等人不带情绪,自然对上官琰更能如此。
  “你再等一等,我有事还没查清。”上官琰神色肃冷地说道,他不知道卢冠霖要做什么,但自然不会是好事,难道会在验身时出什么差错?
  再向后和其他考生换了几次之后,上官琰的小厮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简玉珏看着那小厮低声耳语了几句,上官琰突然就脸色一变,拉着小厮往偏处行去。
  “简玉珏,你先进去吧。”
  待到了暗处,上官琰看着简玉珏的背影,回头似是斟酌了许久,低首对着小厮道:“你替我去安排两件事。”
  小厮听完,惊诧抬头道:“少爷,你这般回去该怎么交代。”
  “我能做,也自有我的说法。”
  小厮为难地点了点头,小跑走开。
  上官琰走到队列之时,看到简玉珏竟然是排在最末,他收起扇子,兀自笑了笑,赶了上去。
  ***
  东厂正堂,周正带着青州番子递送上来的密简拓本,对着秦衍道:“督主,这是前两日截下的青州府尹和卢文广的书信拓本。”
  “现在该是已经到了卢文广的手里了。”
  秦衍接过竹筒,展开密信看至最后,嘴角倏的噙起一抹笑意。
  “他倒是到哪个位置,都能物尽其用。”
  周正询道:“督主,可是与这次春闱有关?”
  “嗯。”
  卢文广如今是礼部尚书,礼部最近最大的事便是会试,是以周正会这么猜想并不奇怪,只是他最恨这些凭着权势就抢了别人的机会的人,这无异于毁了人一世。
  “督主,可要属下现下就去处理!”
  秦衍闻言抬头,俊颜泛着冷意,瞥了周正一眼,周正立刻低下头,
  “督主,是属下僭越了。”
  秦衍收回视线,又看了遍信中内容,就将信纸放在了烛火上,燃至近指腹半寸时放手,在落地前,便恰好烧成了灰烬。
  秦衍捻了捻指腹残留的余灰,“去查一查三年前那个青州解元。”
  “是。”


第八十四章 
  春闱在京府; 比之乡试要严苛的多; 考场的四角各有一座瞭望楼,用以监测整个考场的情形,侍卫严防把手; 稍有交头接耳者都以作弊论处。
  答题试纸上需填两处,第一处编序是由考生自己填写; 编序各不相同,皆是来自家乡的府衙; 有府尹蜡蜜封印,再由衙役送到考生手里,此号不会被第三人知晓,这同时自然也能免了同名的情形。
  第二处是由考官手持着画像; 来替考生书写其名。
  两处写完即用封条将编序和姓名封糊,边线沿着黑线贴合,自此至审卷结束; 都不得私自打开; 这般一来,便是最大限度的禁止了替考和错卷。
  等等这些防止舞弊之手段,最初当然是从寻常的查身开始,所谓“上穷发际; 下至膝踵,解衣露立”。
  不过; 因夹带小抄被剔除的考生基本是没有; 毕竟明知故犯的人并不多; 是以简玉珏和上官琰的位置虽排至最后,但不过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然而待简玉珏进门准备卸衣脱履时,礼部派出的小吏忙止住了他的手,笑容满面道:“书生你就不用查了,快进去吧。”
  简玉珏有些疑惑,却习惯地未多言,散了一半的襟带重又系起,等走出暗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吏竟是朝着他奇怪地笑了笑。
  号舍矮窄,以简玉珏的身量,他要弯腰才能进去,号舍内只桌椅各一张,青灰色的砖墙简陋毛糙,因是落雨时候,边角还摆放了许多生石灰吸潮,使得原本逼仄的空间更显得狭小。
  简玉珏放下物件提篮,撩袍坐在桌前,试题未发,他就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一刻之后,听闻一声钟响,远处走动的声音渐近,他睁开双眸,将怀里的福符摆在桌角,开始研墨。
  简玉珏的号舍在最左,考官走到他的面前,将试题平摆在桌上,及后才是最重要的答题纸张。
  “简玉珏,此处填你的编序。”考官手持画像,比对一番之后,看着简玉珏在封线内填完了编序,才提笔写上姓名,之后直接将名字和序号贴封了起来。
  “记住,不能胡乱拆破。”
  “嗯。”
  简玉珏接过考官递来的封好的答题纸,点了点头。
  考官看着简玉珏点头,心忖此事该办的终于是办好了,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发虚的紧。
  方才他写的是卢大人的公子卢冠霖的名字,至于眼前的书生写的编序,他猜测估计也被青州的府署动了手脚掉了包,写的应该是卢公子的,这般一来,简玉珏所作的题就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卢公子那份当然便成了简玉珏。
  这是替考最常见的,因为封卷之后有侍卫看查,礼部难以再变动,所以这些事此时最是方便。
  这是卢大人要他做的事,他一个仰人鼻息的小官,是不得不做,但心底还是忐忑,尤其在看到简玉珏放在砚案边上的红色福符,上面刻着的经文看的他莫名心慌,却又忍不住拿起来瞧看。
  虽说考官不得与考生多言,不过他不问也知道这是家人去寺庙请的。看这个考生容貌生的俊俏非常,衣衫虽旧但不掩清华,听说还是青州的解元,原本前途无可限量,但经过今日,怕是还得再等三年。
  说到底,他也种了一层因。考官心里慌乱,手一抖,手上的福符绸袋颠转了一下,正好掉落到了桌上研墨的砚台里,里面零星香粉也一并撒了进去,整个红色的福符袋一会儿便被染了墨色,红黑参半。
  简玉珏在封卷之后就开始审题作答,考官站了多久,他并未多觉,但直至动了砚台,而且还有李掌柜给他的福符,他第一次停下了笔,抬头看向考官,眼神中的询问有礼,也有理。
  “请问考官,是有何事?”
  “抱歉,抱歉。”
  简玉珏周身的气质,让考官心里愈发歉疚,都没有来得及拾起绸袋,就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号舍。
  简玉珏看着他快步走的背影,皱眉从桌底抽出一张宣纸,叠了几折,将福符轻轻从墨中拿出,摆在白宣上,依旧是放在桌角的位置,他答应过李掌柜放在砚台边上,虽说他不信此类,但这是心意,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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