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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默读-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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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钊当年的交际网、线人网是怎么样的,也不会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说。

  骆闻舟沉吟片刻:“既然是合法购买的墓地,当时肯定会留下记录,如果是系统内的人有心要查,那倒也不难查到……”

  “不是的,骆队,”肖海洋有些紧绷地说,“那个墓园运营得不错,是封闭管理的,也还算严谨,扫墓的访客去了都得登记,遇到清明之类的客流高峰时段,还得预约。可是我今天一大早就赶过去查了访客记录,发现这些年除我以外,没有其他访客。除非去的人像我昨天一样,是半夜翻墙进去的,如果是我们的人,何必这样?”

  骆闻舟皱起眉——的确,无论顾钊生前是蒙冤还是真的犯了罪,人死如灯灭,生前的是非对错都一了百了,以前的同事朋友即便股念旧情去看他,也是无可厚非,实在不必这样偷偷摸摸……尤其在这个准备重新调查旧案的节骨眼上。

  “卢国盛交代的策划人‘A13’,龙韵城里失踪的神秘保安,还有魏文川和冯斌的网友,这些人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肖海洋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饮驴似的一口灌了大半杯水,这才艰难地继续说,“整件过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有人想要引诱我们重新调查当年的案子一样。我觉得……”

  骆闻舟抬眼看着他。

  “觉得对方是为了给顾钊报仇。”费渡悄无声息地走到肖海洋身后,把那小眼镜吓了一跳。

  费渡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却不知为什么比平时更有血色,坐下的时候轻轻皱了下眉,眼睛好似一直没睁开,几乎要陷进柔软的沙发垫里:“首选把目标锁定在魏文川身上,通过调查解读他的心理状态,适当引导,不动声色地接近他。”

  骆闻舟:“包括指导他怎么在育奋那个垃圾学校里称王称霸吗?”

  “哦,魏文川不用引导也会这么做的。”费渡说着,伸手去摸桌上为了招待客人摆放的易拉罐啤酒,被骆闻舟用中性笔敲了一下手背,“啪”一下,连魂不守舍的肖海洋都跟着看了一眼。

  费渡:“……”

  然后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而拿起桌上关于魏文川的详细资料,人五人六地推了一下眼镜:“卢国盛供述,魏文川是在蜂巢碰见他的,所以他应该是从小和其父魏展鸿出入蜂巢这种销金窟,魏展鸿干什么大概也不避开独生子,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魏文川的肢体语言和魏展鸿很像,他会在各方面模仿他父亲,包括为人处世、自恋和淡薄的道德观念——不过方法很可能是那个神秘的‘向沙托夫问好’教他的,这种成体系、有理论支持的恶毒更像成年人的手笔。”

  “可是,”肖海洋犹豫了一下,“他怎么能确准魏文川一定会顺着他的引导走到杀人的那一步呢?”

  “买凶杀人在普通人看来是有去无回的重罪,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会做出这种选择,但在魏文川看来,这就是一种仅限大人使用的高级手段,是他父亲的特权,青春期的少年对成人世界的渴望和好奇是非常强烈的,只要给他两种东西,他就会这么做——自以为长大成人的膨胀感,以及接触到这个‘工具’的能力。”费渡的指尖在魏文川的照片上划了一下,“一手建立学校里的秩序给了他这种膨胀感,机缘巧合之下让他接触到卢国盛给了他工具,他就像个手持火种的孩子,按捺不住去点是迟早的事。”

  骆闻舟顿了顿,忍不住略微走了神。他觉得费渡说得有道理,正因为有道理,才让他觉得不对劲——小孩在一张白纸的年纪里,是不知道所谓善恶之分的,父母就是模仿对象,他对一些东西的看法,在学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初具雏形,通过后天教育也很难转变,所以魏文川长成这样不算稀罕。

  可是细想起来,费渡和魏文川的成长环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是什么让他这样激烈地反抗费承宇?

  骆闻舟很难想象这仅仅是他母亲的缘故。

  因为大部分人觉得“妈妈”这个称呼温暖而神圣,是因为学到这个发音和称呼的时候,把它和抚养教育自己的家长形象联系在了一起,正因为对人充满感情,才赋予这个词特殊意义。但仅仅从费渡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来看,他对“妈妈”一词最早的认知,恐怕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每天因为做错事被惩罚,脑子也不正常,还没有保姆的地位高。

  这样一种形象的女人,真的能凭借一条命,就推翻费承宇留下的烙印吗?

  骆闻舟又忍不住想起他们追查卢国盛行踪的时候,费渡对班车做出的奇怪而准确的推断,当时没来得及细想,此时,疑惑却又浮了上来。

  大约是他盯着费渡看的时间太长,费渡递了他一个略带疑惑的眼神,骆闻舟突然发现他眼角泛的红还没褪干净,原本一步一个脚印严谨推算的思绪一个趔趄,险些滑入下流的深渊里,他连忙收回目光,干咳一声,正襟危坐起来。

  “冯斌带人出走时写了一封信,被人发到了网上,莫名带起了热度,”费渡接着说,“教育体制和青少年心理健康一直是热门话题,所以当时没人怀疑,但现在想起来,这波热度很不正常,肯定有人工操作的痕迹——就在人们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冯斌死了,育奋中学的校园暴力立刻发酵,关于校园暴力的讨论铺天盖地,极高的社会关注度,凶手是通缉了十五年的通缉犯,致使这件本应被社会版一带而过的谋财害命事件被转入市局,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等等,”骆闻舟突然想起了什么,“冯斌死前一天,这起中学生出走事件莫名被系统推送到了我那里——也就是说,很可能不是巧合!”

  费渡一耸肩:“我们不小心打草惊蛇的时候,连你都在想,这一次恐怕是抓不住活的卢国盛——不过其实即便卢国盛死了,那个生态园的存在也暴露无疑,凭龙韵城里魏文川和卢国盛接触的视频记录,足以给警方调查魏家的理由,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未必揪不出这些人。”

  “可是有人冒险第二次换了龙韵城的监控记录,拖延了魏展鸿他们的动作。”骆闻舟轻轻地说,“我怀疑就算我们当时特别不给力,让人开了一路绿灯都没赶上,那个神秘失踪的A13很可能亲自出手去救卢国盛。”

  肖海洋:“等……等等,为什么?”

  “因为只有卢国盛活着,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证实,十四年前那个通缉犯的指纹并非子虚乌有,不是顾钊捏造出来索贿的,罗浮宫的大火里有冤情。”费渡伸手敲了敲桌面,“我找人把那天所有的航拍记录找出来筛一遍,当时那个A13一定就在生态园附近。”

  骆闻舟一点头,又对肖海洋说:“你以深度调查魏文川谋划同学一案为由,到最早接警的派出所走一圈,挨个问问,我要知道那条推送是谁干的。”

  肖海洋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顾警官的尸检是市局的法医科亲自做的,那么多同事和专家的眼睛盯着,法医不可能连死者是谁都认错,相关的尸检报告都在档案里,”骆闻舟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十分笃定地说,“小肖,借尸还魂的故事我是不信的。”

  肖海洋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地叹了口气:“嗯,我知道。”

  “至于那个‘A13’究竟是谁的人,是不是明里暗里地帮了我们一把,最终目的是什么,这是我们下一步需要调查的,但有一条,”骆闻舟竖起一根手指,正色说,“他是杀害冯斌的嫌疑人之一,明白吗?”

  肖海洋:“是!”

  “干活去吧,”骆闻舟说,“公安局都快被这些杂碎的眼线穿成筛子了,能信任的人实在不多,我去找……”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手机忽然一震。骆闻舟的手机上接到了一条群发的消息。他低头一看,见来信人是杨欣——老杨的小女儿。

  杨欣说:“我妈今天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不乐观,人还在ICU里,感谢诸位亲人和朋友们的关心,询问太多,在此统一回复,我会努力照顾她的,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大家都要好好保重。”

  骆闻舟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半晌:“我……我有点事,咱们下午见吧。”

  他匆忙打了声招呼,就赶去了医院。

  骆闻舟为人圆滑,但脾气其实也不小,骨子里有点少爷习气,他对师父的情分不比陶然浅,逢年过节都会通过杨欣给他们送东西,杨家要是有什么事,杨欣一条信息就能把他叫出来两肋插刀,但知道师娘傅佳慧不待见他,他也不会像陶然一样忍辱负重地去看她脸色。算起来,自从师父没了,他就没怎么和这个师娘接触过。

  没想到再见,中间已经隔了一道讨厌的重症病房门。

  骆闻舟赶到医院,先去安慰了杨欣一番,又跑去跟医生聊了一通,出来的时候,老远看见杨欣正跟一个熟悉的人说话,他愣了愣,走过去打招呼:“陆局。”

  陆有良冲他点点头,温声对杨欣说:“闺女,没事,叔叔们都在,需要人还是需要钱,咱们都有,不怕,回头让你阿姨陪你住几天,学校里忙就不用总往医院跑,我们帮你守着。”

  杨欣眼圈红红的点头。

  陆有良又指着骆闻舟说:“正好,让你大哥开车送你回去,我今天也蹭个车。”

  骆闻舟眉心一动,没说什么,等把杨欣送回学校,他才从后视镜看了陆有良一眼。陆有良脸上有深深的疲倦,正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骆闻舟想起头天晚上临走时,陶然借着打闹在他耳边说的话——陶然说:“那天我一直跟在陆局身边,我觉得不是他。”

  “闻舟啊。”陆有良突然开口叫他。

  “嗯?我送您回单位还是回家?”

  陆有良:“你随便开吧,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第132章埃德蒙·唐泰斯(三)

  陆有良发了一个预告片,之后就哑了火,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里,骆闻舟也不催,顺着堵成一锅粥的内环缓缓地往前蹭,拉下车窗,递给陆局一根烟。

  别的不提,骆闻舟感觉自己能有现在这把好耐性,费渡同志居功至伟。

  车子以十米的时速蹭过了最堵的一段路,直到骆闻舟终于能把踩着刹车的脚挪一挪的时候,陆有良才叹了口气:“这一阵子辛苦了,往你肩上压得担子太重了吧?”

  要是换成别人,怎么也要来一句“为人民服务”客气一下,谁知骆闻舟一点也不谦虚,闻言眼睛一亮:“可不是嘛领导,既然您都看出来了,年终奖赶紧给我涨一点,男人不容易,养家糊口压力大啊!”

  “滚蛋。”陆有良满腔的沉重被骆闻舟的脸皮弹回去了,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冷酷无情地说,“为人民服务,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我本来可以靠才华吃饭,组织非得逼着我靠脸,”骆闻舟为自己“红颜薄命”的命运沉痛地摇了摇头,随后在陆局打算大巴掌削他时主动转回了正题,“您是想跟我说当年顾前辈的事吗?”

  “顾钊……顾钊。”陆有良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念了几遍,继而仰面靠在车座椅背上,仿佛不知该从何说起似的犹豫片刻,“你师父是我师兄,比我高一届,在学校里也是个风云人物,他和你说过吗?”

  “怎么没说过,”骆闻舟十分自在地接话,“老杨没事就吹牛,说什么在学校里有好多女孩喜欢他,我说不可能,咱们燕公大压根就没有‘好多女孩’,被他打出了办公室。”

  骆闻舟这个人,好似天生不知何为拘谨,无论是对长辈还是对上司,陆有良脸上闪过一点稍纵即逝的笑意:“我们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当年想调进市局太难了,既要年轻,又不能太年轻,得在基层锻炼够了,才有资格参加考试,我们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拼成绩、拼资历。那年不知为什么,市局招人的名额特别多,顾钊、我、老张、老潘都是那年进来的——哦,老潘你可能不熟,他早就不在一线干了,现在在燕公大教书,这回的画册计划,他是学校那边的负责人,架子大得很,都不回来看看。”

  骆闻舟升起车窗,从陆局的三言两语中,他好像翻开了那张摆在局长办公室的老照片。

  “我跟顾钊是同班同学,老潘是从外地调回来的,老张比我们大一点,立了功,被市局点名要来的。那会儿刑侦队里高手和前辈很多,新来的年轻人都得打杂,我们四个刚来的时候,基本就是跑腿、记录、端茶倒水,人都管我们叫‘四大丫鬟’。”

  骆闻舟:“……”

  这活泼的警队文化。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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