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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短篇小说(第二十一辑)-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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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岚说:“是这样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余宏含住小岚乳头的嘴吮吸了一下,也许用力太大,小岚痛得叫了起来。小
岚伸手到余宏腰间去呵痒,两人都笑,身体扭动,余宏的嘴松开了。

  过了年,春天到了。小岚仍旧每周去市区进修一次。有一个小岚进修的日子
,上午风和日丽,下午下起了雨。那天余宏在家,望着窗外绵绵春雨,听着淅淅
沥沥的水声,心想小岚早晨离家时没带伞,自己该去车站接她一下。傍晚时分,
余宏打着伞去了车站。第一辆从市区过来的车上没有小岚。第二辆车过来后,小
岚从上面跳下来。那时余宏在停车站对面的一处屋檐下,刚想叫小岚,却看见小
岚快步走到她前面的一个人的伞下,那人正侧身等着她。借着黄昏的余辉,余宏
见那是一个体魄健壮、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高高的个儿,穿了一身淡灰色的西
眼。小岚到了他伞下后,两人一面往外走,一面说着什么,面带微笑。余宏从屋
檐下走出,叫了小岚一声。小岚听见喊声,看见了余宏。那个男青年也看见了余
宏,在雨中站住。余宏走过去,小岚朝他一笑,问,你怎么在这儿?余宏答,我
不是来接你的嘛。向她举了举伞,小岚过来了,转身对那男青年说,再见,谢谢
你了。男青年没说什么,朝小岚笑笑,和余宏互相点头致意,就独自走开了。余
宏和小岚也往家走去。余宏问,怎么不介绍介绍,他是谁?小岚说,你不认识他
?他就是曹正。余宏说,我不认识他,你没有给我们作过介绍。小岁说,我还以
为你看见过他的。余宏的一只手撑着伞,他们俩在伞下互相搂着,一边走,一边
继续说话。

  小岚说:“他也在进修。今天大家都没有带伞,他去买了一把伞,我借光了
。”

  余宏说:“到底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舍得去买一把伞,情愿被雨淋
。”

  小岚说:“他也是为了他自己,你没看见他今天穿了一套新西服?”

  余宏点点头:“你刚才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我要谢谢他。”

  小岚说:“你感觉到没有,他看见你有些尴尬?”

  余宏说:“其实我看见他走在你旁边有一种体格上的压抑感。我从小在比我
高的男人面前部会有这种感觉,像你这样的身材,和他站在一起是非常引人注目
的。”

  小岚说:“那你以后也要多锻炼锻炼身体。”

  余宏说:“我身体很好,只不过是少了点儿肌肉。”

  小岚说:“我喜欢你身上有点儿肌肉。”

  余宏说:“我身上也是有点儿肌肉的。”

  余宏忽然想起一个笑话,说:“男人总是以为女人很注意自己的体魄,所以
男人之间总是喜欢互相比谁的肌肉发达。我读大学时,我们现有几个肌肉发达的
男同学就总是喜欢这样比来比去。有一次他们在寝室脱掉上衣比谁的胸肌发达,
有一个同学在旁边说,你们不要比了,你们怎么比,在我们班里也只能排在八名
以后。”

  小岚破口而笑,在余宏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说:“下流。”

  余宏说:“有一位自以为胸肌最发达的男生使劲隆起自己的胸脯,质问道,
我只能排在八名以后?谁说的?这时正好有几位女生来敲门,他的胸脯一下子就
瘪下去了。”

  小岚说:“你别说了,真是恬不知耻。”

  他们脸上都挂着微笑,互相依偎着。倾斜的雨丝飘在树叶上,飘在路面和他
们的伞上,给他们的行走增添了一种情调。他们回家后,吃过晚饭,两人都洗了
澡,钻进被窝看录相。他们洗完澡后都没再穿衣服,在被窝里互相抚摸。他们一
面抚摸,一面看录相,还没看到一半,他们开始作爱了。他们掀掉棉被,只盖一
条薄薄的毯子,作爱时,他们还不时掉过头去看录相。他们进行得很久,很不安
定。小岚怎样都喜欢,唯有不太愿意余宏在她身后。后来他们俩都大汗淋漓,毯
子也被掀掉了。他们躺下来,胸脯压着胸脯,浸在汗水里。他们都感觉到快要进
入高潮了。小岚拱起臀部、扭摆腰肢要余宏动,余宏却不动。余宏撑起上身,往
下看小岚潮湿晶莹的双乳,乳沟里一片水渍。余宏又看小岚的脸,小岚脸上一片
红晕,显得特别丰润光洁,目色迷离。余宏问:

  “你在想什么?”

  小岗问:“你说呢?”

  余宏吻了她一下,说:“找看过一本外国书上介绍一种增进夫妻作爱快感的
方法,就是夫妻在作爱时,心里可以想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是在和另一个人
作爱。那个人可以是自己的偶像、情人,也可以是自己感兴趣的、抱有好感的任
何一个人。这种方法既能有偷情的快感,又没有偷情的实质,两全其美。那本书
上说,其实现实中很多人都无师自通,懂得这种方法的妙处,所以我刚才看你的
朦朦胧胧的眼睛,心里就想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对自己进行这种心理暗示。”

  小岚说:“要么是你自己在想别人,以己度人。”

  余宏说:“我没有。不过如果我们现在都在想别人,这也是正常的。”

  小岚说:“可惜我没有什么人好想。”

  余宏说:“不是说你想的人非要是你刻骨铭心爱的、崇拜的。你在生活中总
会碰到这样的人,你对他是抱有好感的,或者是不反感的。”

  小岚问:“你的意思是要我想谁?”

  余宏笑了,说:“你就想一想曹正,可以吗?”

  小岚说:“我对他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

  余宏说:“我只是说一种人对人的平平常常的好感。曹正我看见过了,应该
说,你对他的形象不会有什么恶感,至少在生理上你会对他抱有好感;何况你知
道他非常爱你,向你求过爱,你就可以想像一下是他在和你作爱,那会是一种什
么情形呢?”

  小岚说:“是你要我想他的,我就想他。那你想谁?”

  余宏顿了顿,没有回答,望着小岚微笑。

  小岚说:“你就不要假模假样了,说几个名字吧。”

  余宏说:“我不是假模假样,是感到想不过来。”

  余宏就念了几个他们两人都知道的名字。当余宏念到“吴兰”这个名字时,
小岚说,你就想她吧,她很丰满,让你满足一下。

  他们两人就闭起眼睛,互相抱住,开始动起来。他们已经把毯子都蹬掉了,
赤身裸体地在席梦思床上云翻雨作。他们都感觉到越来越迫近那个高潮的时刻。
余宏忽然俯嘴在小岚耳边,喘息着说:

  “我叫你吴兰,你叫我曹正。”

  小岚呻吟起来,两手托住余宏臀部。余宏轻唤:

  “吴兰。”

  小岚也轻唤:“曹正。”

  余宏又唤:“吴兰。”

  小岚也唤:“曹正。”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剧烈,全身都在扭动,都在因撞击而震颤。余宏越
来越响地叫起来,吴兰,我爱你。小岚也越来越响地应道,曹正,我爱你。小岚
的头移到了床沿外面,长发瀑布似地倾泻下去。忽然,小岚嘴张大,脸部抽搐起
来,出现亢奋难忍的神情,在最后的时刻,他们几乎同时喊道:

  吴兰

  曹正

  ……

  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重新躺好

  盖上了被子

  他们的呼吸也平缓了

  四肢酥软

  小岚头枕着余宏手臂,偎在余宏怀里,脸上红艳艳、笑吟吟。

  余宏问她:“舒服吗?”

  小岚答:“舒服。”

  余宏问:“这个方法怎么样?你刚才产生幻觉了?”

  小岚点头,答:“都是你教我的,你自己负责。”

  余宏问:“难道我不教你,你就不会想到别人?”

  小岚答:“当然也会想到的。”

  余宏问:“他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小岚说:“不告诉你。”

  余宏说:“求你了,告诉我吧。”

  余宏抱紧小岚,将她的脸仰起,恳切地望着她。

  小岚说:“是你要我说的。你猜猜看。”

  余宏道:“我猜不到。总不会是曹正吧。”

  小岚答:“为什么不会是曹正?就是曹正。”

  余宏问:“你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小岚答:“当然是真话。”

  余宏问:“可是你不是说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吗?”

  小岚说:“那是我骗你的,我刚才不是感觉很好?”

  余宏道:“原来如此。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岚说:“早就开始了,在他给我写第一封信以前就开始了。”

  余宏问:“那你当初怎么没有答应他?”

  小岚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一言难尽。”

  余宏要小岚说下去。小岚就说:

  “生活中总归会有遗憾,这是无可奈何的,我和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第
一天到学校去报到,在办公室里碰到他,我感觉到他就很注意我,我对他也印象
不错。在我的学生时代我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他那种形象、那种气质的男人
,我只是在银幕上见到过。我觉得他很英俊,既威武又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
,沉稳而又浪漫。这比较符合我的趣味。可是当时我又很重视文凭,重视男人的
职业,他只是一个中专生,一名小学教师,这一点实在是不理想的。所以我收到
他的那封信后,就没有给他回信。后来那两年里他没有再向我表示过什么,平时
我们相处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我本想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对我
的热情已经消退了;何况平时常有女孩子给他打电话、寄卡片什么的,有时也有
女孩子到学校来找他。我忽然收到他的第二封信时,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想到两年
来他一直在默默地等着我的回信。我读那封信时非常感动,手指发抖,眼睛湿润
。那时我已经和你好了,还记得你过生日的那个晚上吗?那封信是一个礼拜后收
到的,他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这使我想到,就算我想答应他,也为时晚了,
我没有资格了。我感到一种命运的意味,感觉到我和他是没有缘份的。我就给他
写了那封冷冷淡淡的回信,把一份遗憾留了下来。”

  余宏说:“原来如此,真是非常感动。他如果早一个礼拜写那封信就好了,
那时你还是清白的。”

  小岚在余宏耳朵上拧了一下,说:“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命中注定。”

  余宏说:“这件事是你不对,文凭和工作通过努力都可以改变的。他现在不
是正在进修专科文凭吗?”

  小岚说:“是啊,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太幼稚了,还是太世故了。”

  余宏说:“你也不要太怪自己了,也不要太痛苦,这件事现在还是有机会挽
回的。问题是看你现在对他的感情怎么样。”

  小岚说:“我也说不清楚。”

  余宏说:“我看你还是很爱他的,你刚才喊他名字时我觉得你是动了真情的
。”

  小岚说:“是吗?”

  余宏说:“心里有一份遗憾过一辈子是很痛苦的。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可以
给你一个机会。”

  小岚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生活中总会有遗憾的,这是没有办法的
,遗憾也是一种美感。”

  余宏说:“如果遗憾无法弥补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能够挽回那又何必自
寻痛苦呢?”

  余宏掀开被子,赤身裸体地下了床,去翻组合柜底部的一只抽屉。小岚欠起
身子望着他,乳房耷拉在手臂上,问他:

  “你做什么?当心着凉。”

  余宏从抽屉里取出一件东西,回到床上。那是一本鲜红的结婚证书。余宏把
结婚证书递给小岚,说:

  “这本结婚证你拿好,明天你去约曹正谈一次话,看看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态
度。”

  小岚接过结婚证书,说:“我为什么要约他谈话?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再说
好马不吃回头草。”

  余宏说:“你是怕他现在拒绝你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觉得他现在仍然
没有忘记你,这从今天下午在车站他望你的眼神和他见到我时的表情上可以一目
了然。你如果再犹豫不决,又会失去一次机会。”

  小岚说:“我有什么犹豫不决的,我又没想要这个机会。”

  余宏说:“可是我看你充满遗憾的样子,我也很为你痛苦的。你还是约他谈
一谈,即使说他不能接受你现在的处境,至少你的遗憾也会减轻些。你应该明天
就约他谈。”

  小岚未及说什么,余宏坐在床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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