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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草地龙虎(陈宇)-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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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红2师参谋长李棠萼就是走在路上被冷枪击中牺牲的。聂荣臻思索着,李参谋长的死是谁干的呢?
  张国焘的面容在聂荣臻脑海中转着圈,他真担心张国焘会指使陈昌浩在背后动手,也怕遇上当地土匪劫径打冷枪。
  聂荣臻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大半夜,才摸回一军军部。
  林彪还没有睡,见聂荣臻回来了,关心似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谈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都谈了些什么?”
  “陈昌浩同志告诉我,张总政委向西走后,总是说阿坝如何如何好,强调种种理由,就是不向这边来,企图以既成事实,让我们右路军也向西进。”
  “你是怎么对陈昌浩同志说的。”林彪关心的是聂荣臻的态度。
  “真是奇谈怪论!阿坝再好,也只有那么大一块地方。我们仅在毛儿盖附近,前后就耽误了近1个月,再不能在这高原上拖了。还是照毛泽东同志讲的,出甘肃,不然,我们就要完蛋了。”聂荣臻说。
  林彪沉默着,没有表态。
  聂荣臻告诫林彪,说:“你要注意,张国焘很可能要把我们吃掉。”
  林彪疑惑地看着聂荣臻,表示不可理解。
  “据我所知,张国焘现在有一个方案,要把我调到红31军去当政治委员,李聚奎去当参谋长,把你调到另一个军去任军长。总之,要把我们调离原部队。”聂荣臻说。
  “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只不过是现在张国焘还没有发出关于我们两个的命令,听说副军职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你这是宗派主义,我们去四方面军有什么不好。”林彪显然有自己的立场。
  “什么?这怎么是宗派主义呢!对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要有足够的警惕。张国焘和中央的思想一贯不一致。我们应该想一想。我说这是路线大问题。”
  “既然是路线问题,你说他的路线不对吗?那他们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哪?我们现在才剩几个人?”林彪的口气里带着反驳。
  “是这样,我们一方面军的确只剩下1万多人。可蒋介石的人多呀,难道说蒋介石的路线更正确?”聂荣臻的嗓门也越来越高。
  聂荣臻和林彪两人争吵起来。左权和朱瑞听到争吵声,也赶了过来,但他们一听争吵的又是“政治路线”问题,也就不敢插话,更不敢表态。左权有着自己的苦衷,他知道当时王明等人怀疑他是托派,这完全是冤枉,因此他在长征途中说话始终都非常谨慎。朱瑞是在长征途中才接替李卓然任红1军政治部主任的,在聂、林争论中,他既不好表态支持聂荣臻,也不好表态支持林彪。
  林彪的脸色开始大变,聂荣臻的脸也气成了紫青色。两个人各不相让,“啪”的一声,不知是谁先用巴掌拍向桌面。两个人的拳头都挥动在空中,桌面变成了鼓面。木桌在摇晃着,桌子上的盘子滚落在地。
  这是红1军团最高领导人之间在长征路上争吵最激烈的一次,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也最深,多年后,聂荣臻和林彪都还就此事谈论当时自己的想法。由此可见,张国焘自恃兵强马壮,不仅是在红四方面军中大有支持的人在,在红一方面军中的支持者、至少是“骑墙者”也是有不少人的。否则,他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地向毛泽东、张闻天等大多数中央领导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起挑战和进攻的。尽管在数年后张国焘因倒台而成“破鼓乱人捶”,但在当时有些人的砝码确实是加在张国焘的天平称盘中的。这种政坛中的微妙之事,大概除当事人的良心知道外,只有毛泽东和张国焘两人最知晓。
  
第七回 蜀道无道草海横野 纵马天路江河源头
  “卅里草地廿里水,
  荒无人迹鸟不飞。
  如有行人误入内,
  十有九个去难归。”
  这是当年流传于川西北草地的一首民谣。从毛儿盖到班佑地区,中间必须经过的就是这片纵横数百里的茫茫草地。
  川西北草原,位于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连接段,面积约1.52万平方公里,海拔在3000~4000米以上,其一望无际的地势由东、南、西3面向北倾斜,起伏较小,为典型的平坦高原。纵贯草地南北而注入黄河的白河(又称嘎曲)、黑河(又称墨曲)河道迂回摆荡,水流迟缓,叉河、曲流横生,由于排水不良,积水而成的泥潭星罗棋布,形成了大片的沼泽。多年的水草,长得盘根错节,覆盖于沼泽之面。只有河间地带,时有相对高度在百米以下的浅丘。
  每年5~9月是草地的雨季,占年降水量的90%。在这一时期,大量雨水注入地表,使本来泥泞的沼泽地更加显得“千疮百孔”。这一地区在地域上历属松潘管辖,因此又称松潘草地。
  对于草地,不论红一方面军还是红四方面军部队,在这之前都没有草地行军的经验。
  为了查明与找到过草地的捷径,叶剑英在程世才军长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位姓李的向导。通过了解和侦察,叶剑英立刻从红30军回到前敌总指挥部汇报情况,并提出愿率领一部分兵力先行开路。毛泽东听取叶剑英的汇报后,马上召集会议,进一步研究右路军北上的具体路线,最后确定了右路军经草地到班佑,然后走拉卜愣的行军路线,并决定叶剑英率领两个团与杨成武所率领的红4团一并先行开路。
  8月15日,在内地是炎热的夏天,可在川西北,进入草地就过冬天。此日,红军跨入死一般寂静的大草地。
  徐向前、陈昌浩下令右路军出动,为了解决沿途吃饭问题,决定兵分两路,齐头向北并进。靠西侧的是作为右路军先头部队的畅成武团,从毛儿盖北行向草地行进,开始在茫茫泽国中为红军主力北上踏出一条行军路线,随后出发的是红1军右路军司令部;东边是叶剑英带着向导老李,率领红30军第264、第265团向草地挺进,程世才、李先念率领的红30军和许世友、王建安率领的红4军等部队跟随前进。毛泽东、张闻天、博古及红星纵队的一部、红军大学等部紧跟之后。最后是正在病中的周恩来带着红3军殿后。
  毛儿盖以北20公里就是大草地。
  一面鲜艳的红旗下,红4团在团长王开湘和政委杨成武的率领下,作为先头团走在全军的最前面。
  军团部的侦察科长苏静带了一块指北针,找到一位60多岁的藏族老太太当向导,在前面为部队开路。这位老太太有病,坐在担架上,由8名体格健壮的红军战士抬着行走。
  一望无际如浩淼大海的草地,沼泽遍布,荒无人烟,满目凄凉,是一个雁过都不落脚的地方。夏季的草地,到处开放着各种颜色的野花,星星点点,把万物世界具有的色彩都涂抹在这草地上。但就在这繁花似锦的下面却隐藏着大自然最残酷的突然袭击和死亡的狞笑。茂密的杂草,远看如一层绿毯平铺,但走近伸脚,却是东一蓬、西一撮的蒲团大小的草墩子。真是草墩闪闪动,一步一惊心。这里从来没有坚实的土地。草墩子之间,则是积满酱黄色污水的烂泥潭,烂草、污泥、臭水搅混一潭,软得像一缸缸豆腐脑,颤颤悠悠,晃晃荡荡。有的还“嘟嘟嘟”冒着水泡,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王开湘和杨成武分别手持望远镜向草地望去,天苍苍,野茫茫,两人都愣在了那里。
  红军指战员站立草地边沿,远远眺望,草丛泥潭从脚下一直延伸到无边天际,草地如灰绿色的海水,不见山丘,不见林木,不见村舍,不见道路。
  “往北,只能走这条路。”向导明白王团长和杨政委的心思,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
  “可这路在哪里呀?”王团长的眉头紧锁,说道。
  “只能拣最密的草根走,一个跟着一个。以前,我就是这样,几天几夜走出草地的!”向导强调说。
  “开进!”王团长一挥手,部队跨步进入草地深处。
  一个个路标插在红4团踏出的路线上。他们身后,是千军万马的铁流。
  红军进入草地后,虽然有向导的带路,但是无日不雨的雨水不仅浇湿了战士们的衣服,也淹没了前面部队所设下的路标。即使在没有积水的地方,野草长得半人高,人踩过后,草又很快竖立起来,把前面人走过的“路”很快抹平。千年沼泽地很难找到人行走过的痕迹。浑浊的泥潭说大不大,但一步跨不过去;说小不小,要想到达泥潭对面非得绕个弯才行。而且这种泥潭在草地上那真是星罗棋布,数不胜数。为了避开各种危险地带,红军不得不七绕八拐地绕道而行,因此,许多人也就偏离了正确的行军路线,迷失了方向。莽荒原野,找不到参照物作为路标,连一棵大一点的树也没有。有的战士艰难地行进几个小时,结果又发现了自己前几个小时扔下的破草鞋,发觉又回到原地。
  草地的积水乌黑发臭,陈年衰草腐蚀其中,闻到就使人恶心,伤口感染上了这种水,即刻就肿溃。有时不慎摔跤,掉进毒水中的干粮也就不能吃了。
  有些骡马,或是因贪婪一旁那株绿油油的野草,或是走错了路,甚至有可能是迈错了步,陷入泥潭。结果是它越拚命挣扎就陷得越深,很快就不见了。
  那些因迷失方向陷入淤泥的人,往往也多会被泥潭所吞噬。掉进泥潭的人,别人很难来得及将其拉起来,转眼之间就会没顶。泛着恶狠狠眼睛般气泡的泥潭表面上漂起一顶军帽,有时会连救援者一并陷入泥潭,瞬间消失。有时常常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位红军战士掉进泥潭,身旁的战友急忙伸手去拉,可连自己也被陷进去,接着,第三名过来抢救的战士也被深陷其中……
  魔窟似的沼泽泥潭仰天张着大口,像一头饿急了的野兽,随时都在趁机吞噬被饥饿、寒冷、疲乏所折磨到极限的红军大队人马!
  后来,红军指战员从实践中学会了营救掉进泥潭中战友的办法,这就是谁掉进了泥潭,都不要乱动,由岸上的人伸出枪支、扁担或绳子,把泥潭中的人拉出来。这种办法可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在最初由于不了解泥潭的特性,不知有多少人急中生乱,结果是越急越乱动,身体越向下陷,还连带了其他人也沉入泥潭。
  说变就变的高原草地天气,春夏秋冬一天过。上午骄阳似火,下午就寒风骤起,即使半天中也是时而晕雨倾盆,时而大雪纷飞,狂风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砸下。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是唐代诗人李白的诗。可在位于川西北的大草地,难在连蜀道都没有,难在找不到路,难在分辨不清脚踏上是深泥潭还是可趟过的路?草天一色的大草地,说不清哪里是路。向导指明的一条路,一个连队走过,这条路就变成了一条泥浆翻滚的深水沟。后面的部队不从这里走吧,有被一边深水泥潭吞没的危险;从这里过吧,一个个走出这“大酱缸”后都成了出土文物兵马俑似的。
  一阵冰雹袭击过后,许多红军指战员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帽落枪斜。
  如果说阅兵式是从一个极端显示出军人严整的军姿和体现了高度的集中,那么,这草地上的军容和队列则是另一个极端的展现。软绵绵的草地泥潭耗尽了红军指战员的体力,也形成了草地行军中这光怪陆离的队伍,左看右瞧不称其为队,横瞧竖看也成不了列。鞋子的千种万样就不必说了,就说这褴褛的衣衫中,有单衣、毛衣或棉衣,也有不称其为衣的棕皮、兽皮或牛羊皮;雨水中,有戴各种式样草帽、斗笠的,有打伞的,有顶油布的,也有干脆光着头的。
  草地上是如此风一阵,雨一阵;气候冷一会儿,热一会儿。战士们的身上是干一阵,湿一阵;肚子则是饥一顿,饱一顿。
  有人即景写下《草地行军有感》:
    “军行早,满目皆荒草。破衣遮得风雪寒,树皮草根充饥饱。北上是英豪。”
  当夜幕降临无边的草海时,泥沼中的行人浑身已是疲惫不堪,瘫软无力,拖着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一步步向前挪动。此时是行人恐惧感顿生的时刻,漆黑夜空,弄错了行军方向或掉进泥潭都是说发生就发生的事。这时,大家最大的希望是能看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簇篝火。如果队伍中突然有人高喊:“看,火光!”那肯定是此刻最大的福音。因为走在前面的部队,每当到达宿营地后,总燃起一堆堆篝火,用来烧水做饭和取暖,更为后面的战友指引前进的目标。各级指挥机关,也常在高岗处,挂起一盏红灯,作为联络信号。时隐时现的灯火,透过黑沉沉的夜幕,照亮了赶路者的心头,为后面一步步挪近的指战员升起了希望。
  “同志们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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