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历史 电子书 > 侯门纪事 >

第56节

侯门纪事-第56节

小说: 侯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袁训紧绷住唇,没再闷哼一声,但从他脸色渐发白来看,这不是好滋味。

    宝珠想安慰他,此时说这个无用。想道谢,又不想分他的心。就泪眼涟涟,断线珠子一样的落下。

    “别哭,”一个柔声出来,袁训面色铁青,还能把持住声音不颤抖。

    “嗯。”宝珠垂泪点头。她的心在此时,让触动得一发不可收拾。她索性抬眸,用糊满泪水的眼直直看向袁训。

    他有一双坚实的手臂,就在刚才,有几个人让挤过来,撞向他的手臂,袁训一动没动,那几个人倒摔在地上,现在还在一步外呻吟。

    他有一个宽阔的胸膛,虽没有撑住山海,却撑住如山海的乱人潮流。

    情怀,无声无息的打开,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在宝珠还抱着宁可嫁在这小城里,至少人头儿熟悉的心思时,如一锅渐暖的温水,打开宝珠姑娘的心田。

    关窍的打开,忽的一下,如明灯上飞絮,忽然显露。

    宝珠越发哭泣,怎么办,她刚喜欢上他,他明天就要回京。而还有一件事,宝珠无意中知道,冯家对他有意,特意请祖母做大媒。

    “我出来才换的衣服,你不嫌弃,在我肩膀上擦擦泪水,活似一只花脸猫,真难看!”袁训无奈。

    宝珠又气上来:“花脸猫就是难看的吗!”你真不会说话!她偏不擦,这点儿还能把得住。把面庞飞往别处,不把花脸猫正脸对着他。

    咦,宝珠见到一个熟人。

    那在人流中裹着大叫救命的,不是方姨太太?

 第一百零一章愿聘宝珠

    洪乱的人流,不见得像真的河流洪水,但人在其中随着而走,或者是在卷走时摔倒,就半摔着让卷走,再或者就是让踩脚下面动弹不得,这样一般性命都不好说。

    宝珠再看时,方姨妈已经不见。

    而她的心情,还在袁训和自己身上,余伯南卷走尚且不能担心,何况是方姨妈,只是知道有这件事就是。

    她的心,又在余伯南身上转动后,为他默然祷告几句,心中就升腾起更多的思绪,如烟如云,似雾似风,又有几句悠然心中。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就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这是元代徐再思的折桂令,名叫春情。

    以春情命名的诗词或曲,闺阁中是不应该读的。不过宝珠无父无母,认字时并不是为看这个的。先开始认字是为以后能看帐本,后来有玉珠这个书呆子,宝珠是跟着学的,然后领略到阅读的兴趣,又可以消除闺中寂寞,总不能没事儿就搬着针指,再就学习做菜,就拿认字看书当个调剂。

    而这首元曲的书,还是来自于玉珠。

    玉珠沉醉其中,就和宝珠聊上几句,宝珠爱词藻优美,又好奇相思是什么东西,然后一念之下,就记在心中。

    这首折桂令,也的确优雅上口,惹人喜爱。

    此时,相思不打招呼,自己出来。

    这种,还不能称为完全的相思。

    相思,是指对没见到情人的思念。此时宝珠,还在袁训身边。

    但宝珠切切实实的相思了,在她一直好奇诗词中的缠绵相思时,在今天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相思。

    这种咫尺天涯,却深受相思之苦的剥离感,让宝珠心中大痛。她喜欢上了他,而他却不知情,这种,也叫相思对不对?

    她错了,她也许错了……

    她亲眼见到祖母背井离乡的出嫁,一个人苦熬苦守。她就不愿嫁到京中,因她没有父母,在京中也没有亲戚,一旦嫁错了人,别说撑腰出气的人没有,就是说话诉苦的人也没有。

    在这一点上,宝珠想的本是对的。

    但事态的发展,全然不由人做主。打动宝珠心的,是袁训的保护,他坚实的手臂,他宽阔的胸膛,还有他此时正微喘的气息,没有一处不带给宝珠强壮的力量。

    宝珠没有父亲,从小打心里渴望,且很多时候不得不早早的稳重,内心其实也缺失一部分的安全感。

    而袁训在此时,完全填补宝珠的那点儿缺失感。

    相思来时,身似浮云,心如飞絮。宝珠反复在心中默念,她的泪珠儿就越发的滚滚,心里就越发的缠绵纠结。

    “还哭!”袁训大怒!

    他对于后面受挤的压力可以承受,但面对宝珠的泪水哒哒,竟然生出心疼之感。他双臂撑墙,不能为她拭泪;他竭力挺起身子,怕一泄气,自己都压到宝珠身上,就不能松泄。这种不能哄不能动不能分心的时候,宝珠没完没了的流泪,袁训气不打一处来,唯有怒吼。

    宝珠就哭得更凶:“你这么凶?”这么凶,反而更喜欢了怎么办?

    她要的就是能顶天立地,保护家人的男人。还要他是中气十足,威武强壮的那种。面前的袁训,更加的符合。

    当然他小生模样,威武强壮上还差了一点。但此时给宝珠感觉,是相当的威武和强壮。

    “哼!”袁训怒哼。

    “哧!”宝珠吸吸鼻子。

    “真脏!”袁训鄙夷。

    宝珠也大怒:“再说我拿你衣裳甩鼻涕。”

    “你甩你收拾!”

    “轮到我收拾?!”宝珠伤心的不能自己,把头深深低下去,发上首饰触碰到袁训的胸膛,而她此时,才看到袁训身前衣裳有破损处。

    这是刚才让挤的。

    宝珠茫然的悲伤着,心头软得如春江水。但春江水还知道流向何处,而宝珠的心,却无处可收。

    症候来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此时长街上,花灯依然是明的,经由宝珠泪眼而成了半昏。十五的月儿,今天本就半明,有丝丝云彩遮住。

    这是什么症候呀,直叫人想依偎着他,想近了他,不忍离开他。可……明天就要离去!

    心上如有无数重石滚木,尽数砸下。宝珠最后只会无声的落泪,全然不管湿了自己衣裳,也有一部分滴到袁训的衣角上。

    耳边的哭叫声,全朦胧得听不见。宝珠能听到的,只有袁训的呼吸声。当呼吸声猛然一远,宝珠下意识的抬起面庞,见袁训松口气,正在整理他的衣裳,同时安慰地道:“好了,总算过去了。”

    宝珠呆呆怔怔,让后面的红花叫醒。“姑娘,我要出来!”宝珠这才醒过神,往前走上一步,陡然见到满眼是血。

    街上刚才还是热闹繁华,处处是欢声笑语的人们。现在则是横七竖八躺着伤者,有些呻吟着爬起,有些血流不止,有些一动不动。

    一群带刀衙役们大步过来,叹气:“今天可怎么收拾得完!”余大人的轿子也过了来,都顾不上看路边活着的还有谁,他是气急败坏:“把全城的大夫全找来,治伤!快救人!”

    他今年的政绩,眼看着离飞不远。

    一个衙役上来说几句,余大人厉声愤怒:“去找,快去找!”我的儿子!他没有注意路边背对着他的袁训,也没有见到腿软的宝珠。

    留下几个衙役清理这里,这一行人飞快离开。红花也走出来,扶起不敢看伤者的宝珠。宝珠哆嗦着还在问:“他们要不要紧?”不忍心问出死这个字。

    袁训瞅着像走路都难,面无表情用一只手臂在宝珠腋下一撑,单臂把宝珠撑起来,另一边是红花,很快走出这条街。

    一出街口,就把宝珠一放:“可以自己走了吧?”

    宝珠听听还是那么凶,一生气,腿一挺,直了,噔噔走出几步后,回身噘起嘴:“汤圆!”

    “你还吃得下?”袁训怪问。

    “头一回走百病,长这么大头一回!”宝珠*回他。

    袁训也没有父亲,这句话他忽然就理解于心。本来是打算带宝珠对坐小轿的地方,现在转个方向,淡淡道:“走吧。”

    ……

    豆绿色的旧帘子,上面带着洗干净后,但还存在的污渍。四方的八仙桌,在烛光下泛着油光,不知道是伙计没擦干净,还是这油擦不干净。

    四条长凳,旁边站着红花,正弯腰拿块抹布没完没了的擦。宝珠在她身后,一脸的新奇,不时的催促:“我可以坐了吧?”

    这是一家酒楼的雅间,临街。从楼栏杆处往下看,对面有一家热气腾腾的铺子,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秦记汤圆”。

    汤圆店在二道街上,没有受挤,反而坐满劫后的人,和没受过劫的人,正在或后怕,或认真的谈论刚才那件事。

    袁训带宝珠走到这里后,汤圆是不错的,但宝珠是不能坐在这里。对面是酒楼,就要了一个雅间,打包三碗汤圆,现在袁训手中拎着。

    雪白的汤圆,皮薄如纸,隐约可见汤圆里包着的馅子。一碗里数个,乌黑的是芝麻,紫红的是果酱,黄色的是桂花。

    宝珠手扶着碗,和袁训对坐。红花也有一碗,也快乐的把刚才的事忘掉不少。她要站着吃,宝珠让她还是坐下吧,红花就缩着肩膀坐在下首,认认真真的吃着,并不敢抬头,好似在表示自己完全不存在。

    因为她的主人们,正在谈话。

    见过满街的血,宝珠还吃得下去。是相思把她围住,心事反把她包住,那满街的血在她心里还是隔出来一层。

    她当时虽害怕,因不忍就此回家,一回家就要离开袁训,而夜已深,明天袁训就要离开,她为多呆上一时,赌气般说出汤圆。

    本以为自己吃不下,但远远见到铺子上蒸腾的热气,和里面的人声鼎沸。这街上也有几道精致花灯,虽不是最好的,但过年气氛一下子回来,而宝珠一下子有了胃口。

    她被妥当安排在这雅间中,更对袁训有所依恋。

    看,有个这般的哥哥,或是有个这般的人样样都好。吃碗汤圆,他也肯花上心思,不肯让宝珠抛头露面于人前。

    对于古代闺阁女,抛头露面在人前,有时候比死了还让她们不能接受。

    现在,灯又半昏了,往楼外看,月又在半明。宝珠手中动着小调羹,一个汤圆下肚,外面食物说不出的甜美香润,宝珠的话就冲口而出:“初一你若肯对我好些,我有好些话要告诉你。”

    “哦,”袁训慢慢吃着汤圆,他并不饿,不过陪着。

    “现在说吧,”他道。

    “表兄你一表人才,”

    袁训尖锐的抬眸,眼风直插到宝珠心底。大有你再这么说话,我可不会干听着。

    宝珠就嘟嘴,停下手中小调羹。而低头的红花,感觉姑娘受窘,她是必帮的,忙道:“这是真的,姑娘背后也说袁表公子一表人才。”

    袁训哭笑不得,这一对主仆要娶回家,还真得好好管教。当主人的不管说什么,当丫头的马上跟上。

    而目前来看,陪嫁丫头是少不了这红花。

    宝珠涨红脸:“没有!”谁在背后谈论他。

    因有情,而更怯。若无情,也许就笑得狡猾狡猾的,应一声:“是啊,你看红花都作证。”

    红花傻了眼,很弄不懂姑娘意思的她眨巴着眼,最后陪个笑脸儿,低头再对汤圆。我吃我吃,我红花不在这里,我在汤圆里。

    冷场片刻,宝珠话到嘴边怎么会忍,慢吞吞再道:“就是冯家姐姐啊,冯家表兄还记得吗?有四少有五少有六少,”

    袁训马上想到那最稚气的六少,射箭时跟着自己后面嚷:“我虽不如你,那弓给我拉一下,”袁训当时怀疑他是否能开。

    简直一小不点儿。

    “哦。”他淡淡,搅搅碗中汤圆。

    宝珠马上毛树多高:“你再这么说话,我就……”

    袁训又犀利的瞅过来,宝珠这一回更炸毛,话索性全出了来:“冯家姐姐啊,一表人才,”

    袁训轻笑:“哦,”

    宝珠狠瞪他一眼,你就会一个字的打发我!“冯家相中袁表兄,要请祖母做媒呢。表兄若再呆些时日,总是必成的。”

    古代闺阁女,也羞于直提亲事二字。也不能提,让人说不好。

    袁训就逗她,明明听懂也问:“什么必成?”

    “就是冯家姐姐,都生得好,又贤淑又可亲,”

    红花动动头,很想再帮上一句。奈何才一抬头,就见到两个主人四道眼眸射过来,全是一个意思,吃你的汤圆!

    红花再次吃汤圆,对着汤圆眼里只有汤圆心中只想着它。

    “哪一个生得好?”袁训笑笑。

    “都生得好,”宝珠一脸诚恳。

    “生得……哦,好就好,”

    “她们全是从小就会念书,而且不会在人前夸奖自己,”

    袁训马上想到玉珠,玉珠表妹是个标准书呆子,最喜欢和别人谈论诗文。这是古代人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