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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4节

侯门纪事-第14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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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狱了!听我分析过,心气都下来了。我就想到你,幸好我想到你,不然就你刚才的话存在心里酝酿,对你有什么好儿!”

    陆长荣一噎,闪过一句话,父亲知迷不悟。

    “你是知迷不悟啊,好在你还是少年,往后我多说说能过来。如今好好听着,索性的我把近来的事情对你说开,免得你受外面闲言误导。袁家,羽翼已成。”陆中修语重心长。

    陆长荣小心反问:“不是太子?”

    “是太子,也是袁家!袁家长女有太后作主,把她许给太子。袁家哪能没有半点儿准备?日前阮英明揽圣眷,却出来钟家老侯就是个例子。阮、董、钟、袁四家,是绑在一起的四棵大树。”

    陆长荣喃喃:“还有柳家。”

    “是啊,还有柳家!柳家为保太子,眼下用到袁家太多!事关袁家的利益,柳家也会出面。最近抓了不少人都和谣言有关,这就是实例!自然的,也有他柳尚书的私意在内。”陆中修说的有了激昂,毕竟这算是下一个新朝的顶尖势力。

    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阮英明得意,为袁家。钟家出面,为袁家。董大人拿人,也为袁家。”

    陆长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父亲,在妓院斗殴的另一拨人拿到了吗?”

    “没有啊,”陆中修微微一笑,不知是对董家的讽刺,还是对董家能耐的赞赏,意味不明的道:“官员斗殴,一个不少让董大人拿下。挑事的那几个,他是京都府尹,却直到今天一个也没拿下。”

    陆长荣急了:“那他能回皇上的话吗?皇上就不管吗?”

    “你学着点儿吧,皇上若是不追问,这事情到此为止。皇上若是追问,董大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用几个市井之徒顶缸。”

    陆长荣气急败坏:“殴打官员是小事吗?”

    “失了官体是小事吗?狎妓斗殴是小事吗?皇上生气的不是打了官员,而在他们不检点上面。往后,也就不会追问。”陆中修和儿子眼对着眼睛。

    这太气人了……陆长荣忍无可忍叫了出来:“董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他挖苦脑汁想找出董家的漏洞:“这里面就找不出挑拨的人,弄鬼的人?表叔他们就没有机会洗清白吗?”

    “越洗越黑还差不多!你表叔倒是说林方弄鬼,但林方他会承认吗?说不好反咬一口,说你表叔收买他,请他去妓院,要他陷害阮英明,他乘隙跑了,后面打起来他全不知情。林方是谁的门生,他自己会弄错吗?”

    窗外分明是雪中的无限白,但看在陆长荣眼睛里,处处黑无边。他垂头丧气:“这也太,太有手段了吧?”

    “叫你来,说的就在这里!这是手段,却也不是手段。”陆中修有了唏嘘:“忠毅侯携家出京,不是他算计出来的。他和柳至十年之约,也不是十年前的算计。大天教,不是袁柳算计出来的,阮英明因此随后出京,见缝插针提升国子监地位,也不在事先算计之中。这起因件件没有想害了谁,夺谁的位置,到现在柳国舅拿人,难免有借机清除对太子不利因素的嫌疑,林方弄计,也说不上是算计。要说手段,却也高明。做事,行云流水一般,不愧是前太子党呐。”

    “你要学学,不要跟你表叔他们似的,只看到阮英明要占上风了,要占百官的上风了。就看不到这后面牵涉到袁家独宠后宫,太子根基稳固,哪里是他们几个背后一合计就能拉下阮英明的?”

    ……

    陆长荣在回房的路上,此时天色也黑了是真,他看不到前面有光亮明媚。

    他比柳云若年长,身为世家公子,到明白有三两知己重要的时候。

    但几年前对袁家的嫉妒,也有父亲陆中修当时跟忠毅侯不和的原因。致使他跟袁家双胞胎没法亲密。

    对袁柳定亲的不满,跟柳云若也生分。跟柳家好的张道荣对他也有看法,背后说过他好几回。

    听过父亲的话,袁家将更得势,柳家将更嚣张。但这两个跟长荣公子都不好啊。

    新的一肚皮乌气又憋闷出一大堆。

    ……

    到晚上雪势加大,地面积的雪到人脚踝。天气这么寒冷,换成别的城镇,早就寂静无声,打更的人不出来,狗也未必叫上一声。

    但这是京城,繁华的中心地带。出夜摊卖热汤水的人不减,大多铺子也照常钟点儿关门,都还开着。

    柳云若披挂好,一领玄色披风,腰间左刀右短剑,箭袖外的一双手插在身子两边,笔直的走出家门。

    门外,整整齐齐的是他的叔伯兄弟,以及年幼的叔伯们,人人手边一匹马,目不斜视的候着他。

    打虎还是要亲兄弟。柳云若这样想着。自从他参与夜巡,家里的兄弟们是从不后退的追随者。于是,他又有了第二个心思:别的人在可靠上,都得退后一步。

    随着这话,脑海里难免出来胖胖的双胞胎、黑黑的战哥……是以,柳云若又出来第三个心思,这个心思令他得意。

    一只鱼一只兔子和战哥辛苦设立起的夜巡,如今要姓柳了!

    上马往街外去,全京里的人难道看不清楚吗?近年来出动最多的人,全是柳家子弟。

    暗自得意着,在见到有一个人加入时,柳云若纳闷不已。

    “云若,我来了。”路边屋檐下的灯笼光,照出陆长荣雪白的一张脸。

    柳云若回声好,任由他并肩而行。

    他能沉住气,别的人有话只想一吐为快。在经过闹市的地方,陆长荣总有让人流挤的或前或后,不能再和柳云若并行的时候,有一个兄弟上来,对柳云若低声:“他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来了就好。”跟萧战同年的柳云若,稳重处和战哥一样,也似小大人。

    那兄弟歪歪嘴角有个坏笑,退到后面去。陆长荣重新挤上来,也凑过来,在柳云若的耳朵根子下面,把嗓音压低:“云若,你说袁家回来了,他们也就不夜巡了吧?”

    “为什么不?”柳云若背后评价陆长荣是京里那九千九中不长进的马屁精,对着他说话更加谨慎。

    斜飞过来的一眸黑亮闪动,似一线穿透人心的银针。

    陆长荣出门就不痛快,见到就更不痛快,你以为你真的成了一方大员是吗?拿这犀利对着人犯得着吗!他本来想说的话,更要体现出作用才行。

    “如今是你柳家的人最多,他们还回来抢权,不是没羞没臊吗?嘿嘿,我最佩服你的机智,你不愿意定加喜,也就不会受制于袁家。云若,你坚持住,你是好样的!”

    本不愿意大雪天出门给柳云若添人也就添光辉的陆长荣,冒雪还肯出来,为就让父亲的话刺伤,往柳云若面前添个堵,怂恿一回。

    他当初肯为萧战效一把力,为他约出柳云若,就是不想让袁柳定亲,不想让柳云若太得意!

    他那天明知道萧战在这亲事里是个捣乱的。事后萧柳没见客气,也证实他猜测的没错。

    当时陆长荣羡慕加嫉妒,现在依然是嫉妒加羡慕。大跑小跑的到了这里,为的就是这一句话。

    银针的眸光动一动,有了烦躁出来。

    陆长荣觉得目的达到,没过多久,一拍脑袋:“哎哟,我家表姑受风寒,母亲让我去问候,我给忘记了。不好意思,我告个假,我先走了。”

    柳云若既不重视他,由他来去自如。柳家的子弟也没当他是回事情,在他走后,把他笑话几句,大家继续夜巡,柳云若把他的话抛到脑后。

    当晚散去,各回各家,睡下来以后,陆长荣的话无意中重新跳上来,柳云若呻吟一声,加喜!

    自己定亲加喜,将会有很多的人不喜欢。他们带着侵犯到多少权益的阴暗心思,或明或暗的已经表现良多。

    如今又加上一个陆长荣。

    ……

    阮瑛和阮琬在路上很快适应,热闹的似要翻天。

    ……

    暮色来临,此处没有下雪,但天际线迷茫中夜风出现,让行路的人缩一缩头,由不得的把衣领扯紧。

    在即将落下的夕阳里面,他们寻找着这个夜晚落脚的地方。当视线中一丛房屋的影子在时,招呼着同路的人:“走快些,那里能挡风。”

    近了,见到是颓废的小村庄。以前不会太大,让风雨打塌的旧屋没有太多,现在还伫立的,也只有三间连在一起的土坯房。

    “别的都倒了,这三间怎么不倒呢?”进来的人都会嘀咕这一句,是为这屋子能不能抗住今夜的北风担忧。但见到还算结实,放心的走进去。

    里面已经有人,这里没有家具,炕也没了,保暖要紧,不怕着火,他们生了一堆火。后来的人按不同的结伴,各自也生起一堆火。

    火光滋润了他们的面容时,地面有了震动的动静。

    头一眼,他们先看向自己的火堆,见到没有乱跳的木柴。又看向隔壁的火堆,见到火光明亮平静安定,这才想了起来:“又来了人,还不少?”

    因为人不少,一起走出去。见到夕阳犹在天边流连,地面余光还能看到远处。黑压压一支车队飞驰而来。

    那速度,不是像一般的商旅,倒像有阵雷轰隆而至。

    有人生出羡慕:“这是谁家的马车,这是好马。”

    “是啊,跑得快。”

    “还稳呢。”另一个人眼睛更尖。

    随后,在这里的人不约而同,无声的唰唰,面上血色尽褪。第一个吃惊出来:“不会是强盗吧?”别的人抓自己包袱的抓起自己包袱,带着兵器的亮出兵器。

    夜晚的路上,说谁没有戒备怎么可能?

    瞬间,他们本不相识,也生出抱成一团的心。把警惕一致对外,给了准备到来的人。

    只听马蹄轰轰隆隆,跟没打算收住去势一样。有人存着侥幸心思:“这里再也住不下几个人,他们是个车队,车里不能睡吗?想来不会停留。”

    别的人听了进去,刹那间,原来抱成团的心散开来,把警惕重新给了彼此。

    说到底,他们也互相是陌生人,不知道底细,不知道好恶。

    “嘎!”整齐的一声!随后,马声长嘶。都知道这是勒马,马车停了下来。

    不等他们重新抱成团,外面有人朗声道:“这里有屋子?这却好了。老关,去看看里面还住不住得下?万掌柜的,寻水来。其余的人砍木柴去。孩子们,下车了。”

    最后一句,让屋里的人再次放松下来。没有个强盗带着孩子出动的。他们支起耳朵,把或清脆或甜甜或稚气的嗓音听了一个真真。

    “好呀好呀,下车了。”

    “帮忙寻木柴吗?”

    “我会抬水。”

    “我也会。”

    听嗓音足有一队孩子,更大的让先到这里的行人安心时。靴声囊囊,门外进来几个人。

    都是大汉,为首一个大红脸儿,让北风吹得红透发亮似高树上柿子。又都是宽肩膀,横身子,手中马鞭上铜杆儿闪亮,带来的又是一惊一乍。

    这几个人好生威武,怎么看……气势强横,身躯粗壮,像极强盗!

    有几个瘦弱的往墙角缩缩身子,胸口充满惊惧时,见大汉亮如闪电的眼睛在屋里环扫一圈,自言自语道:“没空儿了!”回身高声,好似平地起个霹雳:“老爷,这里住不下了。”

    刚才的朗声浑不在意:“准备搭帐篷,先取东西下来!”

    大汉们转身出去,外面孩子们七嘴八舌又出来:“我会抱帐篷布,”

    “我会扶杆儿。”

    “我会端详!”

    “哈哈,端详谁不会?你应该说你会干看着。”

    “才不是,我会端详正和歪,不跟你们说了,胖孩子你又欺负人了,亏你还是队长!”尖尖的嗓音有点儿像小姑娘。

    拌嘴儿声,又一回冲淡大汉带来的恐惧。有两个大胆的路人走到门口,他们也来个端详。

    最后一丝的暮色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矮不等的一行孩子。高的是少年,小的忒小,不过五、七岁。都有一个特点,个个胖墩墩。

    胖,就是家里吃的足够。有一个人脱口道:“这是有钱人家?”另一个人嘲笑:“你看人家多少车多少马,多少大人?当然有钱人家。”

    他们没有害怕,自在的评论起来。余下的人也走过来,看一看,见到这一行马车还真不少,足有几十辆。马车,此时赶到一个方向,整齐的头尾相连排列起来。

    有一个老行路的人点一点头:“这是懂的人,这是挡风呢。”

    又见到篝火,也有一个升起来。火堆有多大呢?有半个屋子那么大小,一小片的地方有了明亮,可以把他们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孩子们笑嘻嘻说笑,但显摆自己会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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