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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震关东-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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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出现之后,“一言堂”内许多反对孙疆“所作所为”的声音,开始逐一消失。

——那些人,不是无故暴毙,就是遭受淬袭,或忽然销声匿迹,从此不见于茫茫江湖。

不光是在“一言堂”内,但仍隶属于“神枪会”中的“反对者”,也一一离奇死亡,死相令人惨不忍视。

甚至连不属于“神枪会”中的东北武林派系里。有任何人对“一贯堂”、“一言堂”和“拿威堂”表示不满或对抗助,其结果也大抵一样。

不过,铁锈虽然孔武有力,但却似乎并没有赋予同等的“智慧”,以致它虽凶狠勇猛,可是,对“主人”的命令却只知服从,不懂反抗,就算是责打凌辱,它也一样俯首承受。而且,也没有任何要求,它屡诛大敌,常建奇功,却吃的是腐烂肝脏,睡在牛棚猪窝间。

看来,主人要是光火起来,一刀把它宰了,它也只好白死了,死得连一头畜牲都不如。

所谓“主人”,就是孙三点、孙疆,孙子灰、袭邪、公孙扬眉这一干人。

——当然,公孙扬眉这“主人”的名义,也只担当到他向“山君”,“枪神”等提出异议为止。

有一次,孙子灰发现它窝在“绯红轩”的花丛里,埋首不知干啥。孙子灰大声呛喝,叫它站起来,这才发现它满咀鲜血,原来它正在啃吃着一个人,那人就躺在花丛里,已给它咬啮得肠穿肚烂,脑袋也只剩了小半身。

那是:“拿威堂”来“一言堂”作客的“贵宾”,”怒神枪”孙拔河的尸体。

这下可乖乖的不得了!

“山君”孙疆几乎没把铁锈活生生打死,但也打得它七残八废,用钳子把铁锈的手指一只一只的钳下来,还叫它自己吞食下肚里去——当时,若不是公孙扬眉力阻孙疆等人下杀手,可能这铁锈就要当场给毁了!

它只鸣鸣叫呜,默默承担。

谁也不明白它为何要杀孙拔河。

准也不知道它如何能杀孙拔河——孙拔河是东北有名的“一枪人辟易,二枪鬼神怒,三枪天地变”的“花花大岁”,此人两手三枪,虽然容或名过其实,但也不致于怕没声息的就丧在铁锈手中,头首给砸个稀巴烂,下盘给啃得连股骨都只剩下指甲大的一小撮。

在死尸旁,开满了红花。

开得很盛。

事后,大家对铁锈的“战斗力”更刮目相看,同时,对他的杀伤力也起了戒心,更加严厉防范。

这件事到头来还得央“枪神”孙三点出来摆平。

孙出烟丧子,自然忿忿不平,但得悉可以共享“人形荡克”的研究成果,加上孙疆付出可观的赔偿,也只好不了了之。

不过,摇红却听见孙疆对公孙小娘是这样说的:

“让那畜牲宰了那小王八蛋也好!”孙疆说得还有点洋洋得意,“他们什么:“一门三神枪,父子一条心”。而今,先干掉一个,管他死的不明不白,少一个好一个。”

可是,在人前,他表现得愤怒欲狂,要活生生打杀“山枭”——要不是当时“人形荡克”是成功的造就了一个“铁锈”,而且还没有后者继来,那么,山枭恐怕就逃不过这一场死劫了。

就连公孙扬眉说情只怕也无用。

大家都不明白:为何“试验”只一次成功:

只有一个“铁锈”。

——要是能制造成千百个“山枭”,那还了得!?不管是“神枪会”还是“一言堂”,早就雄霸江湖,冠绝天下了!

另一种情形也使人对铁锈更加“另眼相看”:

那是它断了的手指,本来己给打得皮破肉绽,负伤的地方不多时却一一肌骨重生,断指复长。

——“人形荡克”竟有这种类似蜥蜴断层,脱发复生的奇特能耐!

这使得“人形荡克”的“价值”和“分量”更受大家重视。

——只要完全制作成功,并能大量制造,那就形同拥有强大的军队,最厉害且不死的高手了。

这消息,令原就跟孙三点交好的东南王朱励父子,以及太傅王黼,都十分关注此事,丞相蔡京,更有意纳通家之好,一再催促摇红下嫁相府与一言堂联为姻亲。

不久之后,“山枭”又遭受到另一次“责打”。

这一次“遭罚”的原由,虽远不及前次重大,但相媲之下,却十分荒诞。

因为原因竟是——

摇红的闺房里,不见了一物:

笙。

那是摇红姑娘心爱的乐器。

她遍寻不获,干是发动了大伙儿去找,结果(这次是给公孙扬眉发现的),居然在铁锈那张布满锈钉和排泄物的“床”上,找到了:

但却给压坏了。

这是可以想像的:这佯一口精致的乐器却落在如狼似虎、撕狮裂象的“山枭”手里身下,哪有不砸个稀巴烂的!

只不知它为何要“偷盗”摇红的笙。

这一次、可连公孙扬眉都光火了。

他再也不阻上他人“揍”铁锈。

孙子灰狠狠的揍它,还加入了孙拔牙,为报兄仇,更拳打脚踢,以“谁能够让这畜牲感到最痛”为竞赛。

要不是摇红及时过来阻止,他们早已把铁锈折磨死了。

摇红挺身护着山枭,甚至贴俯在“它”的身上,好让这些疯狂的同门住手。

孙子灰本就为讨好摇红而造作,见摇红维护它,也不甚了了。孙拔牙垂涎摇红美色己久,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摇红当然要保护铁锈,其实也不为什么。

她不知道铁锈为何要盗走她的笙,还摆在它睡觉的地方,以致一口好好的笙,变成一堆又破又烂的管子(虽然也明显的看得出来,山枭曾试图将这些管子重新给合在一起,但也显然失败,还愈搞愈糟,越补救越是糟糕),但她始终认为,不管它是人是畜牲还是怪物,他们都不该打它,至少,不该如此不当它是人的折磨它。

她也是因为这样,再也不能忍受“一言堂”里的暴行,不能眼见“神枪会”再大事“生产”这种“人形荡克”,旦不想再看见好好一个堂堂一名男子汉大丈夫的公孙扬眉,竟也参与这种勾当罪行。

所以她才要跟他摊牌:

劝他。

八、永生的死刑

劝他的结果是:公孙扬眉从此销声匿迹。——虽然也曾在远距离下亮了一次相,但相见恍如不识。

接下来的是,她遭受软禁,袭邪出现,公孙邀红也一去无回、人形荡克渐次增多(但在“质素”上,恐怕要比铁锈还差多了),后来,连她的娘亲公孙小娘也没了消息。

遭受幽禁的摇红,只有丫鬟小红相伴。

这样熬了二十多天后,对外界的一切都断了讯,摇红终于忍耐不了,她在一个暗夜里,又试图闯出“绯红轩”。

这一次,她成功了一大半。

因为那些“人形荡克”虽然杀伤力可怖奇矩,但却很笨,行动也过于鲁钝愚骏。

所以她以声东击西、陈仓暗度之法,引得把守在“绯红轩”外四‘只”人形荡克转移了视线,她也成功的逃了出去。

只可惜,他并没有立即离去。

她还是关心她的娘、公孙扬眉、邀红这些人的安危。

所以,他稍为犹豫了片刻,就悄没声息的潜入“九鼎厅”去,探看这”一言堂”重地,有没有她所关心的人之下落。

结果,她的行藏暴露了。

发现她的人,若不是突然向她出于,她还真没能发现。

那人大概已追踪她好一段时间了,但始终不为她察觉,其原因是:

她以为她经过的是一根柱子。

结果那不是柱子,而是一个人。

她也以为她躲在空鼎的后面。

原来那不是鼎,而是一个人。

她还以为前面是一座假山。

当然那不是山,却仍是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谁,正是近日在”一言堂”里逐渐坐大,已位居要津的“山鬼”袭邪!

遇上了这个人她没办法。

——不但没办法招架,简直是没办法做人了。

因为这个人不但在三几招间点倒了她,还三两下便剥掉了她的衣服,三儿个起落便把她持到”深水窖”那地窖去,二活不说已找了个幽暗的高处,就在那儿,他扒下了他自己的裤子(甚至不脱衣衫),便用另一种”枪”刺进了她的下体,当她感觉到“耻辱”和“疼痛”

同时发生之际,袭邪的一切动作,才又缓慢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优雅了起来,绝对看得出他是,在尽情享受每一分、每一刻、每一下子的抽送,而且是正在尽情捏弄摇红那冰清玉洁美丽如凝脂的胴体。

他是在黑暗里看着她干的,干时眼神灼灼、目力炯炯。

对这件事,摇红只有感觉到耻辱和痛苦。

在这一刻,摇红也只有耻辱,以及痛苦。

但这还不算耻辱。

也仍不是真正的痛苦。

天大的痛苦是:

他干她的地方,是在那深入地底的龌龊幽暗之地,那地方不但潮温,而且腐臭,摇红一面给袭邪享受他的强暴,她不能动弹但只能抽搐的肢体,还常给一些类似蚯蚓或蛆虫之类的“事物”爬过,只一“条”甚至攒入她的左耳孔里,就像另一只粗而韧的阳具要在她耳朵晨身精方才甘休一般。

这还不打紧,在袭邪忍不住要浓重呼息之际,地答底层的几盏青绿色的火把忽然点亮:

照亮的不是牛头马面、阎王鬼判,而是她所熟悉的人——

爹和娘。

摇红张口欲呼。

但叫不出。

袭邪不仅封了她的穴道,也点了她的哑穴。

可是他仍看得见,听得到。

心里也明白。

下面的,的确是她的爹和娘,还有七八只“七零八落,破破烂烂,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人形荡克”。

那不是森罗殿,也不是幽冥府。

她爹爹仍活着。

都比阎王还凶,比判官还悍,她所看到的,比十八层地狱拔舌剖心上刀山下油锅还怵目惊心。

她真希望见到的不是真的——那怕真的处身于阎王殿、鬼府地狱里,都比真实的好。

因为她看见她爹爹山君的同时,也见到了她的娘:

公孙小娘。

——她死了。

公孙小娘死了。

死得赤条条地,给人割而食之。她白嫩嫩的肉,给人节节、一块块的拗下来,斩下来,鲜血淋滴的噬啃着,嚼食的人还发出喀呲喀哧的刺耳声响。亲自把她逐件砍开剁碎、分予一众“人形荡克”啖食的人,便是她的爹爹孙疆。孙山君自己也吃得怠兴风发,恶形恶相,大快朵颐,了无忌惮。

对摇红而言,这一刻,触目都是鲜血的血,心中却修痛无比——那好比是一场水生的酷刑,劫劫不休,绵绵不绝,对她和她母亲而言,皆如是,抉如斯:

这是地狱?

不,人间?

——只有人间才会发生这种比地狱更残酷的情境。

这是人间。

不,地狱。

——如果人间也发生这么可怖的事,又何异于身在地狱?

摇红想叫。

嘶叫。

可是她叫不出。

她想嘶嚎是为了她自己目前所受到的屈辱,也是为了要呐喊出她看见母亲所遭受的梦魇。

但一切都徒然无功。从此她恨绝了武功,尤其是点穴手法。就是因为有武功,才有点穴制脉手法,才令她饱受侮辱。惨遭蹂躏,而且不能动弹,无法呼叫,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知是谁,发明了武功,又练成了武艺,还创造了封穴这回事,使她落此下场。就在这样一个幽暗、阴沉、潮温、到心的角落里,她给人强暴了,还在这幽昏的火光中,同时看到她那给剥光衣服的母亲,竟给她那疯狂的父亲大肆切割肢解,与一群禽兽不如的妖物,分而啖之,而她只能情急,却完全不能做任何事去阻止、去抗议、去杀死敌人、仇家或自己!

那如同一个极刑,而且还是是生生的水劫。

当袭邪一阵抽搐,他在极享受时,喉头里发出一种极奇特的僵鸣,终于他静止下来,再抽离了她的身子,穿上了裤子后,令她更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畏罪遁走,而是施然的走下去,会合了她的父亲。

那个邪里邪气的人,在她父亲耳畔,说了几句话。

然后,山君就突然抬头。

举目。

目光如电。

像鹰。

像枭。

但不像人。

就在那一刹间,她就已经觉得:她父亲跟那些“人形荡克”已没有什么分别。

也许,唯一的分别是:那些“人形荡克”是受命于他,而他而听命于汲灭人性、疯狂、乖逆伦常的意旨。

那到底是谁的旨意?

第四章吃花的少女

一、求死不能

“飘红手记”分上中下三篇。上篇“晓红”,写的多是摇红女儿家的心事,一并勾勒出他的爱恋和家世。中篇是“惨红”,局面急转直下,摇红堕入了扑朔迷离永劫不复的惨境。

第三篇是“怒红”。“怒红”是记述悲剧发生之后的情形。三篇中,以“晓红”最轻松、愉快。“惨红”写的最长,“怒红”却是最短,只三数页,以未了几页,却突然中断,不知是因遭逢意外而下写了,还是心情太过悲痛写不下去了,或是已经写了,但却让人给撕去了……

她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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