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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聂十郎-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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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拾儿对他竖起大拇指,做出口形:这样才像嘛!我很聪明,是不?
  「……」
  「好臭,咱们快去其它地方找吧!」外头的宫家仆人掩鼻分头寻去。
  「怎样?我这叫急中生智,不然人家一开茅厕门,我可完也。」聂拾儿得意扬扬地说。
  「……」
  「挺之,你不夸我两句?」
  「……我在闭气。」
  聂拾儿咧嘴笑著,很够义气地拍拍他的肩,道:
  「反正我也不怕把最丑的一面给你看,都是兄弟嘛,不,咱俩升格当生死之交了!既然老天爷让你如天神下凡来救我,那表示咱们很有缘,我跟你,既然无福当亲兄弟,好歹义结金兰!小弟,快叫我一声十哥吧!」他亲热地笑著。
  「……我想我考虑一下。」西门庭依旧有趣地笑道。
  「好吧,你可以慢慢考虑,先把衣服脱了吧……」
  「……麻烦你背过身。」
  「哇,都是男人,你还害臊?」聂拾儿取笑。
  「我是很害臊。」
  既然当事人都承认,聂拾儿只好摸摸鼻,转身拉开腰带,嘴里说道:
  「咱们就约在镇外五里见,再一块进城好了,到时我再把信局的马还给你。」
  「嗯。」
  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聂拾儿很想偷窥,不过怕他这个害臊的挺之小弟一气之下独自离去,他这肉体可就完全得被宫家小姐吃了,他可不要啊。
  背著身,把衣服往後递去,同时接过西门庭的衣物。一摸衣料,聂拾儿讶道:
  「这衣料很不错,在这种地方很难买吧?」即使是在南京城,这种质地不便宜。他一个穷酸小子守著信局,一年能挣多少钱?
  「我大哥送来的。」
  「你大哥倒疼你的。」
  「是啊,他是挺疼我的。」
  聂拾儿闻言,不知为何总觉他带笑的语气充满著莫名的意味,仿佛他大哥疼他,是有目的。换上衣物的同时,一股香气扑鼻……他呆了一下,嗅了嗅衣上的味道,这小子果然在衣上动了手脚,简直比他还爱美。
  「我得在茅厕等你多久?」
  聂拾儿拉紧腰带,回过身,道:
  「你就数到两百只羊,就可以……」话忽地停下,瞪著西门庭穿著自己的衣物,心头不由得生起一股诡异的发毛感,好像自己被剥光一般。
  西门庭笑道:
  「怎麽啦?」
  「没……我的品味高,你穿起来果然不赖!」聂拾儿取下耳环,将一头长发绑得跟他一般,眼角直觑著他的挺之小弟。
  真怪,真怪啊……到底怪在哪儿呢……
  「你记得,镇外五里,不见不散。」
  西门庭点头。
  「还有,人家问你什麽,你都当没见过我,别心虚啊。」
  「我明白。只是……原来这就是易容术啊……」是神化了吧?
  「喂,我听出你的失望。」聂拾儿咧嘴笑,很自信地说:「挺之,你知道易容术最重要的一点是什麽吗?」
  「不知道。」
  「模仿得唯妙唯肖固然重要,可是,我能变成你,靠的不是我的技术,而是人的心理,不然,你在镇外五里等,等不到我就表示我的易容很失败,呃……不要不见不散好了,你要回头救我啊!」
  西门庭点头,唇抹笑。只觉此人与信中简直同一个模子出来,像个疯疯癫癫的大孩子。
  他看著天空,默数著,等著差不多了,才推门而出,一到大门口,就有人喊道:
  「姑爷!」
  他回身,笑道:
  「姐姐,我是代高大哥送信来的人啊。」
  那小婢女目瞪口呆。「可你的衣服……」
  「有什麽不对吗?我今儿个就穿这衣服来的啊。」
  那小婢女面露迷惘,回忆午后他好像的确是穿著这色彩明亮的衣服,只是跟姑爷的好像啊……她蓦地瞪大眼。「难道刚才大摇大摆走出去的是姑爷?」
  「怎麽,有人冒充我吗?」他讶道。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姑爷跑了!姑爷跑了!」那小婢女顾不得他,连忙奔进屋内,叫回那些还在府内搜寻的家丁。
  西门庭微笑,然後面不改色地走出宫府大门。
  「这样也能认错?」细长的五指抚上自己的脸。「我跟他,长得完全不一样啊,真是有趣。」
  他一路走出镇,到了五里外——
  空无一人。
  直到天初黑,西门庭又绕回宫宅附近,见宫门大开,里头的奴仆来来去去的,还在寻人。
  难道,聂拾儿放他鸽子?
  「好歹也留马给我啊。」那马是老顺发名下的,人在马丢,赔!这一赔,半年的薪饷算是白白送人了。
  他苦笑,只好在城门关之前入城。一进城,经过某条小巷时,忽然间——
  「总算等到你!」似曾相识的声音从狭小的巷口传出,随即,西门庭被人用力一拉,拉进小巷。
  他瞧见一名身材与他相仿的青年正热切看著自己。这青年的肤色像蜂蜜般的颜色,唇似笑非笑的,让人觉得有点眼熟,尤其夜灯刚点上,阴影在青年脸上交织,不清不楚的——
  「没有预设心理,是不会怀疑有人易容成你,所以我才能溜出。」那声音恢复正常,聂拾儿哈哈大笑,拍著西门庭的肩。「怎样?没见过易容的人,很容易被骗的。」
  「是你啊!」西门庭略感惊讶,不由自主摸上聂拾儿的脸。「你的脸怎麽变成这样……」真是太有趣了。
  柔软的十指抚过聂拾儿的脸颊,他心头一跳,暗惊自己的敏感,不动声色地拉下西门庭的手。「这是个人秘密,除非我老婆,否则是不能传的。」
  「真是太可惜了。」西门庭也不强求,道:「咱们不是约在镇外五里见吗?」
  「是啊,我一出镇,就不小心看见宫万秋,原想进城避避,但他够厉害,在短短时间内封住了城门。宫万秋是宫家数一数二的好手,我自信能骗得过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奴仆,却没有把握用这等易容骗过宫万秋,他的心机深沉……哼哼,我也不赖,趁著宫家四处找人时,我再潜回空无一人的宫府,拿回我的百宝箱。」他嘿笑了两声,很为自己的胆大包天喝采。
  西门庭这才发现他提著一个扁平的箱子。他沉默了会儿,才提醒:「你这箱子很好认。」
  「是很好认,所以明儿个开始换你提。人家一见是你提,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这也是人的心理?」
  「挺之,你够聪明!」
  「今晚呢?住客栈?」
  「不不不。」聂拾儿拍著胸脯,嘿嘿笑了两声:「我曾写信告诉你,聂拾儿的生死之交遍布天下,个个够义气,方才我遇见了个生死之交,今晚咱俩就窝在他那儿,明天一早离开此城。从此刻开始,我的运气又回来了,挺之,我不会忘了你的救命之恩的。」
  西门庭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第二章
  入夜的城西灯火通明,人人手持火把,夜闯家宅,闹得鸡飞狗跳。细问之下才知在江湖、官场上颇具声望的宫家,派出手底下所有人手,缉拿一名叫聂拾儿的采花大盗。
  相较之下,城东显得静悄悄地,街上没个人影,连摊子都收个精光。
  这日,城东的猪肉摊子照常时间关上门,如同过去的每一天,长相犹如杀人凶手的屠夫点起很便宜的油灯後,慢慢地往左面木墙上摇曳不定的人影看去。
  「嘿,屠兄,你够义气,窝藏采花大盗!」聂拾儿跳过来勾肩搭背的,一点也不在乎屠夫身上油腻的气味。
  「你是不是采花大盗,我会不清楚吗?还有,我不姓屠。」那屠夫一脸肥肉横生,一双眯眯眼隐含著精光,往西门庭打量去。「这位兄弟是……」
  「他是我的生死之交,叫西门挺之,就跟你一样,呃……」
  「赵。」
  「是了是了,赵兄!」聂拾儿流里流气地喊:「我就记得你姓赵嘛!嘿嘿,几年不见,你发福不少。」
  「你却没有变啊。」赵胖子不得不感慨。
  「谁说没有变?好歹我跟你也有五年没见,搞不好,我就是旁人嘴里说的采花大盗……哎呀,吓到小嫂子了。我也不过是随便摘了朵花嘛。」不知从哪儿蹦出一朵小白花,要随便塞给赵胖子,又觉这人胖得很不适合收下他的花;要送给小嫂子,可能活活被打死。他转头,递给西门庭:「嘿,送你啦。」还是这小子适合花……
  西门庭微愕,然後扬眉微笑接过。聂拾儿往前一跳,跃到墙角年轻女子的面前。那女子紧紧抱著三、四岁的小男孩,充满防心的,他视若无睹,笑嘻嘻地蹲下,道:
  「幸好这小孩像嫂子,不像屠兄。来来来,见面礼见面礼,快叫声叔叔。」揣了揣衣物,想起身上穿的还是西门庭这香喷喷的衣服,只好取下左耳的金环,塞进小孩胖胖的小手。
  在旁的赵胖子知他一向很注意门面,随身之物必然昂贵无比,正要张口拒绝,又瞧见聂拾儿逗著那孩子玩。
  这家伙的心意,他岂会不知呢?回头往视西门庭半晌,赵胖子才敛起打量的眼神,低声说道:
  「西门兄弟,你不像是江湖人。」
  「我的确不是。我在老顺发信局做事,它日有需要,赵兄可以上老顺发找我。」
  赵胖子笑了两声,道:
  「我在这里杀猪几年了,最远也不过到城西送猪肉而已。要寄信?也得看看我这破室屋子里找得出文房四宝吗?」
  早先,在进屋的同时,西门庭就「一眼」打量完整间屋子。说是屋子,不如说,是前头的猪肉摊子多馀出来的空间,内室与摊子仅以粗劣布帘相隔,狭小的空间只能塞一个小凳子跟木板床,比他在信局的宿舍还不如。他的视线转回赵胖子脸上,然後笑道:
  「赵兄说话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是个不识字的屠夫。」
  赵胖子双眼微亮,重新打量起他来。
  「你看出来了吗?我曾读过几年书,不过学武的时间更长,杀了几个人,最後窝在此地终老。人人都以为我只是个杀猪的,而我的长相,也的确像是个杀猪的。西门小弟,你觉得聂老弟像什麽样的人物?」
  西门庭看向那跟小孩抢手指头的聂拾儿,微笑道:
  「很像是个贪玩的大少爷。」
  赵胖子闻言,点头。「的确很像。据说聂府在京城里是有头有脸的名家,人人都以为聂拾儿养尊处优,而他看起来也的确像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
  西门庭微微一愣,对上赵胖子那蕴藏著深意的小眼睛。这人在暗示什麽?
  「哎呀,小侄子的眼皮要黏上啦,不吵你了,我怕你屠夫老爹一刀把我砍成猪肉上桌卖,那可不好玩啦!」
  「你要喜欢,你可以生一个。依你的年纪,要成亲不算早了。」赵胖子又看了西门庭一眼,後者十分淡然地微笑。
  「我还没玩够呢,屠兄。」聂拾儿老闻到身上馨香,真的很怀疑西门庭到底用了什麽珍贵的香料在身上。
  西门庭正要纠正他喊错,赵胖子低声笑:「那是他害臊。」
  「喂喂,你们混这麽熟了?还悄悄私语!」聂抬儿看了很碍眼。房子原就小,赵胖子几乎快要挤掉他的好兄弟了。
  「我是告诉西门老弟,今晚要委屈你们了。」赵胖子指著很勉强用蚊帐分隔两半的床。「你跟西门老弟挤挤,明儿个一早你们就藏在我的车下,我送你们出城。」
  西门庭目不转睛地注视那小小小小小的木板床,然後缓缓对上聂拾儿刺人的大笑脸。
  「挺之,你有问题?」他很好心地问,预备这小子一有问题,就有理由罚他站著睡。
  「……不,我无所谓。」也不过是两个男人共挤半张中的半张床而已,真的无所谓,他对这种小事一向不在意的。
  过了半晌,他还是一脸「淡然」地瞪著那张床。
  ※        ※        ※
  抵著薄薄的墙板,身後传来热气,跟浅浅的哀声叹气。
  「挺之,你的头发是很香没有错,我不介意闻它到天亮,可是我很介意再这样下去,不到天亮我会先断气在你的头发里,可不可以麻烦你转身跟我面对面?」
  沉默半晌,西门庭才勉为其难地转过身来。他一见到这张细皮嫩肉的俊秀脸庞,就想起赵胖子之前提的「长相很娇贵,於是人人都以为他是富家少爷了」,赵胖子真正想说的是什麽?
  聂拾儿的手臂忽然向他探来,他暗惊,见聂拾儿的掌心抵在他身後的薄墙上,然後整个修长的身子完全贴上他的身子……西门庭闭上眼,深深吸口气。
  「将就点。」聂拾儿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常待在这种地方,反正眼一闭,天就亮了……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一整天跟著我跑,没机会偷偷擦澡吧?怎麽又香又软?」
  西门庭缓缓对上他的眸瞳。距离之近,几乎已经彼此触到鼻尖。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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