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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皇后起居注-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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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陛下忽然下诏,命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前往凤阳皇陵司香。消息传出,宫内宫外皆是一片动荡。去凤阳皇陵司香,对于本朝的权宦们来说,可谓是仅次于赐死的惩罚,几乎与流放数千里无异。便是东厂尚铭倒台、西厂汪直受贬,也都是去南京守陵,而不是偏僻的中都凤阳。由此亦可见,怀恩必定惹得皇帝陛下大为震怒,方如此不容情。
  所有人都纷纷开始猜测,怀恩究竟因何触怒皇帝。难不成,是宫中发生了变故?
  清宁宫,早众人一步得知此事的朱祐樘静坐良久,苍白的脸上已是毫无血色。细细思索后,他终是回过神来,轻轻一叹:“这已经是第二回 ,戴先生不顾性命之忧来保全我了。老伴可知那/群/奸/佞小人究竟给父皇进了甚么谗言,竟然短短一日内就让父皇下定决心,连戴先生的劝谏都听不进去了?”
  “老奴不知。”覃吉低声道,“只知戴先生不肯拟废掉千岁爷的圣旨,万岁爷一怒之下便将他流放到凤阳去了。老奴等连见也不曾见他一面,东厂就已经将他带出了宫。不过,千岁爷放心,东厂提督陈准是戴先生的心腹,必定会着人一路上好好照料他。”
  “若是父皇让老伴或者萧伴伴拟旨,只管遵从就是。”朱祐樘闭了闭眼,浑身笼罩着寂寥之色,“戴先生已经走了,我身边只剩下老伴和萧伴伴了。你们若在,我心里还能安稳些。倘若连你们都走了,我便只能孤单一人了。”
  覃吉一怔,权衡片刻后,只能红着眼眶答应了。他很清楚,这种时候,将太子独自留在宫中才是不智之举。得不到乾清宫的消息,不知道事态的变化,孤立无援的太子便无从应对,命运只会被牢牢掌握在其他人手中。有他们在,悄悄四处斡旋,帮着群臣维护太子,反倒还有一线机会。
  “老伴安心,既然昨夜你们已经发觉不对往宫外送了消息,先生们必定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封圣旨便是拟好了,也不会轻易成真。”
  “老奴……老奴只是心疼千岁爷……”
  朱祐樘闻言,苦笑道:“我心疼戴先生,也心疼老伴和萧伴伴。”尽管心中无比悲哀,尽管先前对父皇升起的微末希冀已经彻底熄灭,但他却不能就这样认命。或许,再等一等,再争一争,便会有转机呢?天时地利人和,便是只能占一样“人和”,他也必须努力将这局“死棋”盘活了!
  成化二十一年,正月初四,新岁首次朝会。皇帝陛下倏然直言,欲废太子祐樘,立皇三子祐杬为太子。群臣顿时大哗,绝大部分人都立即站出来表示反对。朝会结束后,更有雪片般的奏折飞进了乾清宫,用词之激烈,情绪之高昂,简直前所未有。
  作者有话要说:  宪宗:祖先们放心吧,朕不会废太子哒。
  老朱家众:→ →
  宪宗:星象不吉,还是得废啊。
  老朱家众:(╯‵□′)╯︵┻━┻
  宪宗:咦,大家都不同意,肿么破?
  老朱家众:→ →
  宪宗:没关系,朕是天子,想废就废
  老朱家众:……
  英宗:我错了,该把这熊孩子早点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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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宪宗末,惑万贵妃言,欲易太子,恩固争。帝不怿,斥居凤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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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命所归
  前朝的巨震很快便传到了后宫; 周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明明就在前两天; 她还听说父子俩一起用了午膳; 眼见着愈发亲近了。她正觉得老怀欣慰呢,冷不防一盆冰水就泼将过来,顿时寒冷彻骨——
  儿子竟然闷不吭声地就要废掉太子!毫无预兆!毫无理由!
  在她看来,这件事简直就是荒诞!简直就是一场阴谋诡计组成的闹剧!偏偏儿子竟然毫无怀疑地跳了进去; 由得万氏那个贱婢花言巧语地蒙骗他!
  “二哥儿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这做父亲的竟然能如此狠心?!他是不好好读书了?还是性情不够温良了?他是不敬我这个祖母了?还是不敬你这个父亲了?他是对弟妹不够照顾了?还是不够洁身自好了?!好端端的!你倒是给我一个废黜太子的理由啊!!”
  面对情绪激动的母亲,朱见深依然平静如常。他将自己的理由陈述了一遍; 末了补充道:“母后; 儿臣顾虑的并不是祐樘的品性; 而是他的身子骨。再者; 初一那天的星变; 亦是预示着国祚不能由他来延续。否则,为何会出现两颗流星?后来的那颗星显然是为了取代前头那颗星而来的,这便是天意。”
  周太后自是不信; 冷笑道:“你若真觉得二哥儿身体虚弱,便该让他好好歇息,仔细养一养才是!追根究底,这根本不是他的过错,是胎里带来的病弱!该怪的究竟是谁,你心里能不清楚么?!”
  “再者; 提到初一的星变,钦天监何曾说过甚么‘取而代之’之类的话?莫不是你身边养的那些三教九流的混账胡乱说的?!他们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改日若是他们说我这老妇妨碍了你; 你是不是连我也会幽禁起来?!”
  朱见深的神色微微一变,立即跪在了地上。即便他是皇帝,也承受不住来自于亲生母亲的“不孝”指控。
  “母后息怒,儿臣怎么可能行那等不孝之举呢?好教母后知晓,李仙师和继晓大师都是高人,他们所言确实有道理。贵妃也做了预知梦,还梦见了观世音菩萨,说明这也是菩萨的意思……说来,其实年前儿臣便在考虑此事了,他们的所言所梦,不过是促使儿臣下定了决心而已。”
  周太后怒极而泣:“一派胡言!好端端的,你怎会想到要废太子?!是不是那个贱婢在你跟前嚼舌头?你还替她开脱!呵呵,当年你废吴氏,还能寻出借口说,是她性情暴烈鞭打了那贱婢,你要给那贱婢出气!如今你要废二哥儿,二哥儿与她又有甚么妨碍?!你替她出甚么头?!”
  “我的二哥儿,我的心肝肉……他可是你膝下头一个活下来的孩子啊!!自他出生到长大,小小年纪经历了多少苦难?你满心只想着那贱婢,可曾心疼过他?可曾真正替他着想过?!他若是被废了,日后可还能活下去?!”
  朱见深忙道:“母后只管放心,儿臣会好好安置他,也会教导祐杬好好待兄长。等到祐樘成婚,儿臣自会给他最富庶的封地,让他安心做富贵闲王。日后儿臣驾崩,也会留下一封圣旨给他,护他安然无恙。”
  “你便只管拿这种话来哄我罢!”周太后哭道,“你我一旦蹬腿去了,便是有圣旨护身又有何用?!我的二哥儿啊……那个贱婢真是好狠的心,害死了纪氏尚且不够,还一直想着害死二哥儿……但凡有我在一日,就绝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提起纪淑妃,朱见深颇有些不自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是好。他自知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便说服周太后,只得草草宽慰几句就离开了西宫。
  御驾行了一段路程便忽然停了下来,外头响起女子温软的声音以及孩童参差不齐的问安声。朱见深示意太监掀起挡风的帘子,就见邵宸妃带着皇三子祐杬、皇四子祐棆、皇七子祐枟下了暖轿,立在了风雪里。
  便是生养了三个儿子,邵宸妃亦依旧纤细婀娜,与丰腴高挑的万贵妃全然不同。朱见深的目光在她身上略停了停,这才望向皇三子朱祐杬,温声道:“回暖轿里去罢,可别受寒着了凉。日后记得每天都带着祐杬他们前来给太后请安,费些心思,好好陪伴太后。”他的想法很简单——都是孙子,哪还有厚此薄彼的道理。便是如今感情不深,多相处些时日,自然便亲近起来了。到时候,谁当上太子不都一样么?
  “臣妾省得。”邵宸妃袅袅婷婷地行礼道。她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似乎完全不知前朝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她的儿子极有可能成为太子。
  朱祐杬眨了眨眼,笑道:“父皇放心,儿臣只恨不得每天都陪伴着祖母才好呢。”
  朱见深呵呵一笑,俨然便是一位慈父:“可别只顾着顽耍,回头朕会给你请先生,让先生们好好考校你的功课。”
  这一夜,皇帝陛下歇在了邵宸妃处。万贵妃听说后,大为恚恨,不知在安喜宫内砸了多少贵重之物。天色将亮的时候,又有两个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宫女被一床薄被裹着,悄悄地送出了安喜宫,随意地丢进了安乐堂里。
  同样也是这一夜,锦衣卫自称奉了朱见深之命,围住了清宁宫,不许任何人进出。朱祐樘派人问是否可去西宫向周太后请安,被万贵妃的三个弟弟牢牢把控的锦衣卫自是坚决不允许。锦衣卫指挥同知万通还笑道:“这都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还望殿下恕罪。”
  朱祐樘听了李广与何鼎的回禀,继续平静地挽着袖子磨墨:“孤知道了,你们退下罢。”
  “殿下,锦衣卫明明拿不出圣旨,却托辞是万岁爷的口谕,未必是事实啊……”何鼎皱紧眉,禁不住道,“且不说他们极有可能假传圣旨,便是奴婢们将殿下被软禁的消息传出去,文武大臣们也必定会替殿下讨个说法,不会让殿下蒙受如此屈辱。”
  “问题在于,他们在外头守着,你们如今便是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去。”朱祐樘道,看了他与只知道惶惶然的李广一眼,“安心罢。老伴和萧伴伴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或许……祖母也会怜惜我……”他并非不信任周太后,只是觉得祖母再如何疼爱他,终究也越不过父皇罢了。她瞧起来强势,但父皇打定主意做成的事,她却从未成功阻止过。
  ************
  正月初五,大臣们不知自何处听说太子被圈禁,越发群情激奋。众人针对皇帝陛下给出的废太子的理由,引经据典,一条一条辩驳,又讽刺锦衣卫仗势欺辱龙子凤孙——太子还没有废黜,还是东宫储君,竟然被一群锦衣卫欺负,简直就是国朝的耻辱!无论是谁都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朱见深哪里是这群才子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便彻底落败,无言以对。暗暗恼怒几个小舅子肆意妄为的皇帝立即退朝,将怒火都迁移给了群臣和太子,拂袖而去。待他回到乾清宫,等待着他的,便是周太后亲自将朱祐樘接到西宫的消息。
  皇帝忙不迭地赶到西宫,劝周太后安心地将朱祐樘送回清宁宫,他绝不会再留半个锦衣卫在附近。周太后冷笑道:“皇帝的话若是可信,便不会闹出昨夜这桩事了。自家的儿子被臣子欺辱,你倒是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朱见深只得又连连拍胸脯保证,绝不会让朱祐樘受委屈,周太后这才勉强地将孙子放了回去,末了还道:“二哥儿,若是有人对你无礼,你只管来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出头!!”
  朱祐樘看了看朱见深,低声道:“祖母放心。”
  正月初六,朱见深早早地派出司礼监太监,暗示内阁出面安抚群臣,又或者直接表明支持废太子的决心。然而,朝会之上,内阁首辅万安却迫于众怒装聋作哑,次辅刘吉亦只是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六部尚书则毫无动静。皇帝陛下又一次大怒,宣布退朝。
  正月初七,朱见深继续与群臣对峙。忽而有人在朝堂上诵读了已经辞职在家的前任首辅商辂的奏折,引得群臣不禁涕泪交加。以左副都御史马文升为首的众臣跪地叩首,哭求皇帝采纳商公谏言,收回成命。朱见深置之不理,依旧坚持己见。
  正月初八……
  正月初九……
  朱见深与朝臣就这样陷入了胶着。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记得上元节将至,也没有人惦念灯火与烟花,更没有人想起休沐,甚至没有人念及平日里彼此的龃龉与隔阂。除却万贵妃、梁芳以及依附李孜省的官员外,所有人都齐心协力,为了保住太子而战。
  这场群臣与皇帝之间的“战争”,一直延续到二月初。朱见深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一意孤行要颁发圣旨,众臣已然怎么拦也拦不住了。这时候,宫中也早已传开太子即将被废,下一位太子便是皇三子的消息。于是,邵宸妃处门庭若市,而清宁宫却是无比孤寂冷清。
  朱祐樘对着微弱的烛光,静静地思索着目前的困境。不多时,他的思绪便已经飞了出去,任自己沉浸在了幼年的记忆里。那时候,他还在安乐堂,天真懵懂地穿梭在那些病弱的宫女太监之间,感受着他们的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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