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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

皇后起居注-第2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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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似乎过得并不好。”
  “一两年后,她的夫君便病逝了,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夫家都说她克夫,就将她赶回了娘家。正好那时候姐姐的公公要迁转往山东,并不想让刘家也跟着同去。刘县丞只能自寻出路,后来似乎去了别处……好像是南方?”
  “南方?”张清皎不期然便想起了江西宁藩。但仔细想想,这怎么可能呢?先前造谣太子的出身,才算是叛贼用的招数。万一日后真举兵反叛,也能以此为借口,动摇东宫继承皇位的正统性。可眼下这算什么?在帝后之间挑拨离间?给皇后泼脏水?使内宫不再安稳?这简直就是内宅争斗的路数啊,格局实在是太小了些。
  “是钟陵县丞。”何氏道,“民妇记得很清楚,刘家人离开的时候,说的便是去钟陵县就任。他家有故旧曾腆着脸来咱们张家赴宴,谈天时提起来的,应该不会有错。钟陵,钟陵是哪儿的来着?”
  张清皎淡淡地道:“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南昌府,钟陵县。”提起钟陵县,便不得不提起宁藩一系封在此处的钟陵郡王朱觐锥。他是宁靖王朱奠培的第三子,据说醉心人物画,尤为擅长绘仕女图。
  刘家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不是钟陵郡王?虽然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仅仅只是猜测,可若与此前那件事联系起来,这钟陵郡王却是有极大的嫌疑。此外,若是钟陵郡王确有谋逆之举,是他一人之意,还是整个宁藩之意?
  思绪纷纷之间,张清皎不自禁地又想到:这件事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那她又该如何化解呢?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之计,她自然绝不能如敌人之意,与朱祐樘生出甚么间隙来。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朱祐樘当然只会相信她,而不是外头流传的谣言。只要她矢口否认,咬定这都是刘家为了报复捏造出来的,他必定毫无怀疑。
  可是,这般“善意”的隐瞒,当真合适么?
  他对她一片赤诚,可她呢?她有那么多秘密不能与他直言,难道连这件事也不能坦诚以对?难道她不相信以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对此事只会一笑置之?她对于他的信任,竟是薄弱如斯么?
  正当她在心中质问自己的时候,暖轿落了下来,便听肖尚宫道:“娘娘,已经快到西华门了。”宫中的暖轿,自然不能轻易抬出宫去。便是想以暖轿送张家人回府,她这位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跟着同去。
  张清皎回过神来,低低地对何氏与张清璧道:“伯祖母、清璧妹妹,尽管放心罢。此事我已经有对策了,这两日我便会让万岁爷派出锦衣卫,调查刘家背后究竟以谁作为依仗。你们不必替我忧心,心里只需挂念着纯哥儿的婚事即可。”
  何氏与张清璧这才松了口气,连连颔首:“也请娘娘放心,此事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晓。”这件事,只需她们知道就足矣。张清璧察觉后,也只告诉了何氏,连钱氏、张清瑜面前都不曾提起过。
  张清皎含笑朝着她们轻轻点头,往轿帘处伸出纤纤玉手,立在轿外的沈尚仪立即扶住了她。待她出轿后,便令暖轿直接将张家内眷送回府。男人们则照旧步行走出西华门,在西华门外骑马或乘清油马车回府。
  她目送着他们离去,目光中隐约带着些许忧色。肖尚宫和沈尚仪察觉后,对视了一眼,依旧保持沉默,并未多问。便是她们忠心耿耿,一心想为娘娘分忧,也须得敏锐地分辨时机。娘娘不需要她们分忧的时候,便不该烦扰;等到娘娘需要她们的时候,再竭尽全力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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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众人回府后,便各自回房歇息了。寿宁伯府是三路五进的大宅邸,即便所有亲眷都来借住,也依旧是绰绰有余。这回张纯成婚,婚房设在左路第二进,前来庆贺的亲眷们便被何氏安排在右路居住。
  右路第一进是书房与客院,第二进住着张岱、李氏与张伦一家,第三进住着钱氏、张忱、小钱氏和张絮,第四进住着张清瑜一家,张清璧主动住在了第五进的花园中。她与孙伯坚辞别长辈后,便带着一双儿女回到了花园一侧的楼阁内。
  因孩子们都年幼,折腾了一整日,均已有些昏昏欲睡了,两人便亲自将他们安顿睡下了,这才回到卧房中稍事歇息。孙伯坚示意服侍的婢女们都退下,倒了两杯茶,轻轻地将其中一杯茶推到了妻子跟前:“如何?与皇后娘娘禀报了么?”
  “已经禀报了,娘娘似乎胸有成竹,应该已有对策。”张清璧道,啜了一口茶,“亏得你的小厮及时发现了此事,不然,若是等流言传入京城,娘娘恐怕便危险了。也不知那刘家的幕后主使究竟图的是甚么。”
  “他们所图为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娘娘被他们陷害。”孙伯坚淡淡地道,随手又从果盘中取出一碟樱桃,放在妻子面前。
  张清璧有些惊喜:“咦,京中这么早便有樱桃了?究竟甜不甜?给姐儿和哥儿都留一些罢。”
  “你不是喜欢樱桃么?就这么一小碟,何必再分给他们?”孙伯坚摇首而笑,“放心罢,再过些时日便处处都能买到樱桃了,再给他们尝尝也不迟。”
  听了他的话,张清璧目光微动,垂下眸来:“今日见到了皇后娘娘……你可觉得放心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心底深处依然还有从姐的影子。但她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因为就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或许连他自己都并未意识到,她和孩子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记已经越来越深刻了。迟早有一日,从姐那淡淡的影子会彻底从他心中消失。
  “确实放心了。”孙伯坚微微一笑,道,“原本以为宫中生活必定会很艰难,我们在兴济听见的消息也未必是真的。不过,如今见娘娘气色极佳、神态雍容,便可知万岁爷确实与娘娘伉俪情深。”准确地说,见到皇后娘娘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她过得很幸福。由此可见,采选太子妃确实是属于她的命运,万岁爷与她也确实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第298章 主动坦白
  回到坤宁宫后; 张清皎坐在婴儿房内; 怔怔地想了许久。小家伙在地衣(地毯)上自娱自乐地翻滚; 咯咯咯地笑着。不过,不久他便发现,自家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于是不甘寂寞地努力翻滚过来; 挥着小肥爪子咿咿呀呀。
  张清皎将他抱起来,心不在焉地拍着他的背。小家伙许是累了; 哼哼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张清皎便一直抱着他; 直到背后传来朱祐樘的声音; 才瞬间回过了神。“卿卿; 抱了他这么久不觉得累么?他若是睡熟了; 就将他放到床上去罢。”
  “嗯。”双眸微垂,长睫轻轻地抖了抖,张清皎站起身来; 想亲自将小家伙抱到床上去。却不料,她坐得太久了,双腿竟是有些发麻,立起来的那一瞬间,完全维持不住平衡,险些摔倒在地。
  “娘娘!”就在众人都被惊吓住几乎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 朱祐樘疾走而至,伸出手臂将她和孩子都揽进了怀里:“卿卿!”
  尽管被紧紧地抱住,但抱着小家伙的张清皎依旧有些惊魂未定。若只是她摔这一跤并不打紧; 然而眼下她还抱着孩子,孩子可经不起磕磕碰碰。想到此处,她心中不禁充满了愧疚,暗暗责备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分明心中有事一直出神,竟然还想亲自照顾孩子,这分明便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朱祐樘见她蹙起眉搂着孩子不放,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忙宽慰道:“卿卿别多想了,这不是没事么?原本该怪我的,若不是我说将孩子放到床上去,你也不会急着起身。我们都吓着了,他倒是睡得安安稳稳。”
  “娘娘将太子殿下交给臣罢,臣抱着太子殿下回床歇息。”肖尚宫赶紧道,“云安,快给娘娘按一按腿,许是腿麻了,所以才站不稳。”
  云安应声,上前来搀扶:“万岁爷,娘娘便由奴婢来扶着罢。”
  “她如今行走不便,别再走动了,你们赶紧搬张椅子给她坐下。”朱祐樘吩咐道,不放心地在一旁坐下来,注视着云安的一举一动。饶是云安早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医女,推拿手段都相当出众,在皇帝陛下的目光底下,也依旧觉得略有些紧张。
  经过云安兢兢业业的按揉,不久之后,腿上的酸麻便缓解了许多。张清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可以停止了,轻声道:“好了,你们都下去罢。”肖尚宫与沈尚仪等人悄悄对视一眼,想起自张家人离宫后,皇后娘娘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不禁微微皱着眉躬身行礼退出去了。
  朱祐樘敏锐地察觉自家皇后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问道:“今日下午,卿卿不是见了家人么?往常见过家人后,卿卿都很高兴,怎么今儿却格外沉郁?莫非是有人不知礼,冒犯了卿卿?”有岳母金氏与沈清的先例在,他对张家亲眷无法完全放心。若不是朝政繁忙,他还想着定要与卿卿一同见一见张家人才好。如此看来,果然不该太放心,果然该早些回坤宁宫才是。
  “万岁爷误会了……我所忧虑之事,与家人无关。”张清皎低低道,抬起眸来,定定地凝视着他。
  朱祐樘只觉得,这双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涌动着诸般情绪,亦充满了犹疑与不决。他笑着伸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眉间淡淡的褶皱,柔声道:“究竟是甚么事困扰着卿卿,不妨与我说一说,我来为卿卿分忧如何?”
  张清皎望着他温柔的笑容,心中的为难渐渐烟消云散——
  方才的所有犹豫,方才的所有不安,都只因她不够信任他的缘故。她虽然爱他,但心里始终有所保留,且并不似她自以为的那般只保留了一线。所以,她才藏着许多秘密与过去不曾与他坦白。
  而今事到临头,她才猛然惊觉,她对他依然还远远不够信任。分明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么些年、这么多事,拥有了孩子,她在面临谎言即将被拆破的时候,选择的依旧不是立即坦白,而是犹豫。这令她觉得愧疚,也令她感到不安。因为她一直难以抑制心中的忧虑:万一她坦诚之后,他们之间反倒是起了隔阂,该如何是好?
  感情之事并非理性所能左右。或许他明知此事并无大碍,心里却依旧难以忘怀呢?或许他格外在意这种事,反倒是生出了疑心呢?或许……或许……或许……,有太多的或许,有太多的可能,她无法笃定他是会一笑置之,还是心怀芥蒂。
  而这些猜测也正意味着,她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依旧没有足够的信心。她不相信他们无论遇到甚么艰难险阻,也依旧能厮守一生。如今看着他的笑容,她却倏然生出了勇气与决心——他既然能为她打破那么多的“规矩”,她又为何不能试着更信任他一些呢?即使会有芥蒂,她也该想方设法化解,而不是一心想着隐瞒与欺骗才是。
  打定主意后,张清皎遂正色端坐,握住了朱祐樘的双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确有一事困扰着我,万岁爷可愿意听一听?”
  朱祐樘颔首笑道:“卿卿但说无妨。”
  “……若是我曾有一事隐瞒了万岁爷,万岁爷可会恼我?”
  “我相信,卿卿之所以会隐瞒此事,其中定然有缘故。如今愿意与我说了,自然是件好事,我又为何会恼你呢?”
  听了他的话,张清皎神色微松,道:“今日家人入宫,临别之时,从妹清璧告诉了我一件事。万岁爷可记得,当初采选太子妃时,其中有一位与我同乡的刘娘子?采选之时,祖母让我们去偏殿里歇息,暗中派人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刘娘子悄悄对我施压,想胁迫于我,举止都落在了女官眼里,最终落选。”
  朱祐樘略加思索,颔首道:“似乎确实有此事。怎么,这件事与刘家有关?”
  “有关,也无关。”张清皎摇了摇首,“清璧告诉我,刘家舍出了重金,让仆婢私下悄悄贿赂她的夫家与我们张家的族人和仆从,想打听当年张孙两家定亲之事。而采选的时候,刘娘子威胁我用的便是这件事。”
  朱祐樘怔了怔,眉头微皱:“两家定亲之事?卿卿的意思是……”他足够聪敏睿智,自是转瞬间便想到了其中的奥妙。可一时之间,他却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更愿意听自家皇后的解释。
  张清皎垂下眼:“万岁爷此刻所想的,便是我要说的。当年,我曾与从妹清璧的夫君订过亲……”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力道太大,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疼痛,可她却丝毫不曾想过挣脱。
  “订过亲?那为何——”朱祐樘原以为自己能够冷静地听自家皇后说完,可事实上,在她肯定自己的猜测为真的时候,他的心便完全乱了。甚至于,心情激荡之下,他心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为何卿卿要在此时此刻提起此事来?若是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晓,不是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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