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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皇后起居注-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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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长此以往,文武大臣对内官的看法便会截然不同。”张清皎宽慰道,“就此事而言,我相信,真理愈辩愈明。只要有理有据,他们定然都会被万岁爷说服。”
  朱祐樘垂眸思索良久,笑了:“卿卿说得是。与其自个儿一直苦闷着,倒不如让他们陪着我一同烦恼。说不得到了那个时候,我便不烦闷了,该烦躁不安的便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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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帝后奉着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离开西苑,回到了皇宫内。随后,皇帝陛下便在乾清宫召开了以内阁、六部尚书以及督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等重臣为主的廷议。廷议的主题,便是汪直之事的处置。
  许是因着与先帝感情深厚,又许是体恤皇帝陛下的孝心,当年果断跟着万安一起赶走汪直的刘吉刘首辅红着眼眶表示:皇帝陛下真是孝心可嘉,倒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疏忽了。既然这是先帝的旨意,便无须再更改了。横竖汪直在南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就由得他继续在南京养老罢。
  吏部尚书王恕素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立即辩驳:即使重审汪直,也不意味着违背了先帝的旨意。顾全先帝之意,只需给汪直留下性命即可,他当年所犯的罪依然需要按照律法来审理处置。
  众臣以他们二人的观点分为两派,争执不休,每个人都有理有据。皇帝陛下坐在御案后,微笑着看着底下的重臣们争得面红耳赤,反反复复评估衡量他的那些顾虑,将他的烦恼拆解成更多的烦恼,心底不由得神清气爽——
  唔,卿卿说得有道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将自己的烦恼分享出去,让别人来替自己烦恼,怎么都会觉得松快些。朝廷里养着这群大臣就是为了给皇帝分忧的,他怎么能不好好地“用”他们呢?
  一个时辰后,两派依然没有吵出任何结果。皇帝陛下道:“今日便到此为止罢。政务繁多,朕与众位爱卿都不能将时间与精力都耗费在此事上。明日此时,众卿再来乾清宫继续商讨。明日若没有结果,那便后日再接着商讨,直至众位爱卿都一致做出决定为止。”
  争得精疲力竭的一群老人家遂行礼告退,观点不同的人互相对视的时候,眼底还留着一丝争吵的火气。廷议的内容悄悄传开之后,再也没有新的弹劾奏折飞进乾清宫,给御案上小山似的折子继续增添重量了。由此,皇帝陛下彻底没了烦恼,继续全神贯注于其他政事。
  等到勤于政事的皇帝陛下几乎都已经忘了此事的时候,这群大臣才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将汪直、钱能、蔡用等人都带到京师来,由三司会审。此外,借由此事,他们提出,司礼监必须尽快拿出内官的考课之制以及惩戒之法。否则,宦官们犯了错多数时候都无法追责,这只会纵容他们继续作恶,劣迹愈演愈烈。
  “这是件好事。”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也认同此事,“老奴已经仔细看过皇后娘娘着宫正司重新修订的宫规,觉得一条条都列清楚,反倒更容易给众人立规矩。不过,内官与宫人有所不同,职责涉及的方方面面也更广。老奴会尽快会同司礼监众太监,根据《大明律》与新宫规,制定考课与惩戒之法。”
  “有劳戴先生了。”朱祐樘点头道,“将此事与整理内官名籍、划分清楚职责同时进行,说不得会更容易理清一些。朕倒是不急,一年半载之内,能将有品阶的内官的考课与惩戒之法理清便已经不错了。至于剩下的普通内官,人数实在是太过庞大,慢慢整理清楚罢。”
  “老奴遵命。”
  此时的朱祐樘反倒是不太关心汪直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了,毕竟对他而言,许多收获都比这回的审问结果更重要。诸如,遇到烦恼时,尽管与自家皇后分说,得到她的宽慰与建议之后,说不得便能想出解决之道;又如,若是自己实在难以处理某个问题,不如抛给群臣廷议,让他们左右为难,让他们苦思冥想……
  至于“后宫不可干政”——他家皇后可没有干政,只是就事论事地开解他罢了。因此,他也不算是违背了祖宗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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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汪直等人被锦衣卫与东厂押解进京,关在诏狱当中。在他们入狱的那一天,怀恩便向皇帝陛下告了短假,领着一群司礼监的大珰们去了诏狱探监。
  昔年呼风唤雨的权宦坐在诏狱里,蓬头垢面,与寻常的犯人没有任何不同。见到怀恩等人来了,汪直也只是嘿嘿笑了一声:“诸位别来无恙?啧,原来萧敬你还在司礼监里。戴义也是一直屹立不倒啊。戴先生便更是令人佩服了,起起落落之后,竟然还能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依旧简在帝心。呵,咱们当今这位万岁爷,可真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哪。”
  怀恩平静地注视着他,忽然问:“你是想留在京师,还是去南京,去凤阳?”
  “有何区别?”汪直反问,“横竖不过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罢了。京师,南京,凤阳,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差异。噢……不,去了南京孝陵,许是能与尚铭两见两相厌?”说着,他看了一眼萧敬,似笑非笑。
  萧敬默然不语,怀恩的神情依旧平淡:“留在京师,便让你去守茂陵。你应该很清楚,当年先帝终究给你留了几分情面,对你到底有些顾念。否则,你的下场便与尚铭没有任何区别,哪有这几年的安生日子可过?若是你去守茂陵,说不得先帝地下有灵也会觉得欢喜。”
  “……”汪直沉默了许久,忽然大笑起来,“你确定,先帝当真还想再见到我?也好,那我就去守着茂陵罢。总归分别了这么些年,有许多事都可禀告先帝,说不得还能顺道去见一见贵妃娘娘呢?”
  次日三司会审,汪直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三司依旧是一板一眼地列出了他曾经立的那些功劳,与他的过错相抵,最终判了他去茂陵司香。而他、钱能、蔡用等人积攒的所有家财赃物,都被充入了内库。
  听说内库又多了一窖金以及一库房珍奇珠宝后,朱祐樘沉默片刻,忽然意识到“抄家”或许是充实内库最快的法子。从明面上看,光靠着“抄家”,他就能把父皇挥霍干净的七窖金都攒回来留给儿子了。
  可“抄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毕竟,他“抄”的都是些赃物,而赃物的来源归根究底是官吏,官吏搜刮的对象又是平民百姓。抄家所得的,本质上都是民脂民膏。若有一日,他不必以“抄家”的手段充实内库,也没有贪官污吏供他“抄家”,那才算是真正的国泰民安罢。


第175章 意识过剩
  从西苑回到宫城内不久后; 就到了仲秋时节。张清皎便以中秋节为名; 邀请几位大长公主携驸马入宫共享家宴。宴席在仁寿宫的花园里举办; 随着轻风吹拂,从不远处的桂树附近带来了浮动的暗香。有了时断时续的香味烘托,诸多以桂花为主的菜肴无疑更添了几分风味。
  “总算是尝到咱们宫里的时令花宴了。”重庆大长公主轻笑道,“已经多少年不见司膳烹制这般雅致的佳肴了; 御膳房就算再费心思,也比不得咱们尚食局的菜肴精巧新奇。”御膳房更注重山珍海味; 为的是满足皇帝日常的口腹之欲。至于新奇雅致等等; 若非必要; 他们通常不会贸然尝试。
  “从前先帝倒是时时都想着雅致来着; 但对着那个宫婢又如何能雅致得起来?”周太皇太后轻哼一声。她只是顺口提了提陈年旧事; 倒也并非时时记挂着,转眼间便自行转移了注意力:“你若是喜欢这些,便让司膳将食方给你; 回去着人学着做。不过,这些时令花宴也就是吃个新鲜,多吃几次便不觉得稀奇了。”
  “母后说得是。食方就不必拿了,若是我觉得馋了,便随时入宫来就是了。”重庆大长公主道,望了望不远处的皇帝与皇后; “对了,母后身边的陆尚医如何?算起来,她已经跟了母后大半个月; 儿臣瞧着母后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呵呵,连你也能瞧得出来?都说我气色好了,我原以为她们都是哄我的呢?”闻言,周太皇太后脸上的皱纹都仿佛生出了些许光彩,“这尚医确实很尽心,不仅每日都给我针灸通经脉,还细细替我调理饮食。性情也温和,还能陪着我抄经念佛。有了她陪伴在身边,不由自主地便安心了。”
  “还是皇帝与皇后想得周到。”重庆大长公主叹道,“我真是白白痴长了那么多年岁,竟不曾想过须得给母后找位贴身照顾的女医。”
  “你自有一家老小须得顾着,哪像皇后那般空闲,每日里都琢磨着这些事?”周太皇太后开解道,说起来像是不赞同皇后的作为,嘴角边却带着笑意,“倘若你哪天得空,便入宫来,让陆尚医给你诊脉针灸。如果你照着她的方子调养,我也能放心些。”
  重庆大长公主蹙眉道:“她是母后的女医,顾着母后才要紧。”
  “我也不是一刻都离不开她,让她照管着你一些又有何妨。”周太皇太后嗔道,“你皇嫂不也缺女医么?如今也让她照管着。一个也是照管,两个也是照管,多了你一个也算不得甚么。等到日后你皇嫂有了自己的尚医,她也更松快些,定然能顾得过来。”
  “如此说来,尚医还未招满?我瞧着,皇后身边似乎也没有尚医照料。”重庆大长公主略作思索,“不如我着人四处寻访些女医,举荐她们入宫?京师附近若没有好的,便去江南瞧瞧,总归能寻得着。”
  周太皇太后道:“这倒也是个法子。不过,天南地北地找,得找到甚么时候才能寻得见人?不如善用那些来自不同地区的官眷,趁着赴宴席的时候,让她们给你举荐女医。你查明无误后,再派人送这些女医入宫应召。”
  “还是母后的主意好。”重庆大长公主拊掌而笑,“集五湖四海之力,哪里还用发愁找不到女医呢?说不得我还能给自己寻一个合适的,常年住在公主府里呢。若是真能如此,便不必让母后舍出陆尚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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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中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师的官眷们中间便流传起了重庆大长公主要给宫中举荐女医的消息。传着传着,这消息便流入了举人的家眷里;传着传着,沈家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对于此事,张氏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毕竟,她若是认得什么出色的女医,早便想方设法举荐进宫了,还用等到现在么?此外,皇帝陛下颁布征召女医的圣旨都已经过了小半年了,这种消息才传出来,究竟是否可信还是问题呢。
  沈洛的想法倒是不同些:“娘,宫中若是真缺女医,咱们便也四处打听着些。指不定便能访着合适的呢?无论最终是否能留在宫中,也都算是能为皇后娘娘尽一尽心意。否则,一直是娘娘照拂着咱们,咱们却不能回报娘娘,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好受。”
  张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确实如此。在各种场合多问几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为了娘娘,再怎么辛劳些也是应该的。从今天开始,咱们俩便注意些,听着谁提起了女医,便赶紧打听消息。”
  沈洛自然应是,却不想旁边的沈清忽然道:“恐怕宫里要找的,可不是甚么寻常的女医。而且,此事也并不一定只有女医能解。”她看了一眼张氏与沈洛,见她们对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略顿了顿之后才提醒她们:“皇后娘娘入宫已经整整一年半了。”
  张氏与沈洛这才意识到,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联想起弟媳妇当年子嗣也颇有些艰难,张氏的脸色立时便有些不好了:“这才一年半呢,有甚么可着急的?据我所知,便有好几位举人娘子是入门三年才怀胎的,之后不也生了好几个大胖小子?”
  “娘,皇嗣是大事,怎么能与寻常人家相比?皇后娘娘迟迟没有消息,万岁爷身边又只有娘娘一人,心里能不着急么?”沈清又道,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皇后暗自忧心忡忡的模样,自动自发地便补足了此事的“前因后果”,“照我看,这回重庆大长公主举荐女医,为的便是给娘娘好好调养身子。就算皇后娘娘尚且不着急,太皇太后娘娘应该也已经急了,此事说不得正是太皇太后娘娘的意思。”
  张氏皱紧眉,不得不承认,长女所言确实有道理。哪家的长辈不期待着新妇能三年抱俩,早日给家里传宗接代?就算是一穷二白的人家对子嗣之事还看得极重呢,更不必提高高在上的皇家了。长辈明里暗里地催着,就算皇后娘娘再想得开,也免不了着急啊。
  “子嗣是急不来的,还须得看缘分。”沈洛忙道,“许是娘娘的子女缘尚未到呢!”
  “宫里的人哪顾得了这些?”沈清斜瞥着她,“而且,不是每个人的子女缘分都像你那般深厚。若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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