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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皇后起居注-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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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祐樘禁不住打断了他:“那司礼监的事呢?竹楼先生不打算管了?”
  戴义振振有词道:“司礼监如今不缺能人,万岁爷又何必强留老奴呢?更何况,老奴已经多次向万岁爷乞休,说想回内书堂教习琴艺和书法。偏偏万岁爷以覃老在内书堂为借口,一直搪塞老奴。既然万岁爷舍不得老奴,老奴便不去内书堂了。帮一帮皇后娘娘的忙,多少也能尽一份心意。”
  “……竹楼先生当时乞休,朕记得,理由是:在内书堂有足够的时间抚琴、练习书法。如今想去坤宁宫,怎么不想想,皇后马上就要接手宫务,正是繁忙的时候?竹楼先生就不担心,去了坤宁宫,便没有空闲抚琴以及练习书法了?”
  “皇后娘娘聪慧睿智,想必也就是刚接手的时候忙一些罢了。若是娘娘有兴致抚琴与修习书法,老奴正好能教导娘娘。”
  朱祐樘有些无言以对:“当年你连朕都不肯教导,却主动提出教导皇后。皇后可是于琴艺与书法上极有天赋?”想当年,他想让竹楼先生品评他的书法,却被残忍地拒绝了。幸而萧伴伴答应指点他,他于书法之道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戴义可疑地默然了片刻,最终依旧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若说是‘极有天赋’,倒也称不上。但皇后娘娘不将抚琴和书法视为技艺,而是视为享受。老奴很欣赏这样的心态,也相信假以时日,皇后娘娘必有进益。”
  朱祐樘禁不住笑了:“说得就像是朕将书法当成苦修似的。这样罢,你若答应连朕一起教导,朕便让你去坤宁宫当管事。不过,司礼监的事却不能辞了,免得身份不高遭人看轻了去。历来坤宁宫的管事便兼任着二十四衙门的职缺,只是有职缺高低之分罢了。日后再给竹楼先生换成清闲衙门的掌印太监,如何?”
  “……”戴义无奈,“万岁爷究竟是从何处学来了讨价还价的功夫?好罢,老奴答应了。”罢了罢了,他一直很看好皇后娘娘。为了能离开司礼监,享受更为自由自在、更为有趣的生活,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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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怀恩忽然抱着一个竹箱笼进来了,神色间满是肃然与沉郁。朱祐樘敏锐地觉察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立即收起了笑意,拧着眉问:“戴先生这是怎么了?箱笼里是甚么?”
  怀恩低声道:“回万岁爷的话:老奴近日一直在整理先帝的遗物,将所有遗物都登记造册。丹药之流便不提了,李孜省已经扣押在诏狱里,不日便要处死。但却没想到,那些箱笼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玩意儿!老奴本不想污了万岁爷的眼,可此事事关重大,唯有万岁爷方能作出决断。”
  朱祐樘颔首道:“朕明白了,戴先生先呈上来罢。”
  怀恩却并没有将箱笼放在御案上,而是放在了龙椅旁的地上,打开供他查看:“万岁爷,将这些污糟之物放在御案上有大不敬之嫌。老奴觉得,过一过眼也就罢了。”戴义也俯身看去,嗅见了熟悉的药香气,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之色。
  朱祐樘垂目瞧去,就见箱笼里装满了奏疏,透着浓烈的药香气,看起来整整齐齐、无比正经。可当他随意拿起一本折子展开,读了两三句,便知道这些折子里都写着什么了——房中术、避火图,以及试用小药丸的心得等等。折子上还有先帝的御笔朱批,诸如哪种小药丸好用之流。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折子末署名:臣安进。
  他又展开另一本奏疏,不看内容只看折子末的署名,依旧是“臣安进”。整整一箱笼的奏疏,足足有数十本折子,竟然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内阁首辅万安写的。其中还附有若干避火图,小药丸却都不见踪影,想是都已经被先帝“享用”了。
  “一共六十七本折子,都是内阁首辅万安所进。”怀恩跪倒在地上,叩首道,“陛下,臣怀恩斗胆,弹劾内阁首辅万安!堂堂首辅,竟然行这等佞幸之举!丑态毕露!斯文尽丧!简直是数千年来闻所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最后一刻双更啦~
  话说万安的事是真的,他确实这么干过。史书上记载,这一箱笼奏疏,还是孝宗发现的。我觉得有点不可能,就改成怀恩发现的了。
  这样的首辅,相信也是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个了╮(╯▽╰)╭
  万安:文人的风骨?臣子的正直?那是神马?能吃吗?
  另外,有亲也提过,我之前也铺垫过,李广这个太监不是什么好货,何鼎是好人,李广蹦跶不起来哒~他也只能跟熊孩子们一样,一心向上,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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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and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3…02 19:48:19
  谢谢亲的地雷~


第128章 驱逐首辅
  看着这些内容不堪入目的奏折; 想着内阁三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朱祐樘只觉得一股愤懑郁积之气从肺腑内直冲上脑; 宛如熊熊烈火一般,险些将他的理智都烧得精光——
  这就是父皇提拔的内阁首辅?!这就是父皇信赖有加的大臣?!这就是父皇托付给他的辅政重臣?!简直就是荒唐可笑!别说有没有文人的风骨,有没有大臣的忠直了,就连寻常的佞幸之辈都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万安万首辅; 可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他闭上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才勉强控制住了情绪。不过;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再也没有温柔雅致的笑容; 而是难得的面无表情; 眸中透出了几分冷意。“戴先生; 将这个箱笼带到内阁去,让万首辅好好地瞧一瞧,他都做了些甚么。他若是愿意请罪告老; 朕不介意放他回乡。但若是不愿意,就将他驱逐出去罢。朕的内阁容不下这样的小人。”
  “老奴遵旨。”怀恩道,抱着箱笼便离开了。
  朱祐樘皱紧眉,随即亲自拟了旨意,命刘吉接替万安成为首辅,同时提拔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徐溥入阁。放下笔后; 他略作沉吟,又写了尹直的名字,而后将他划去; 换上了他的先生刘健。有徐溥与刘健两位正直之臣在,想必刘吉也不敢如以前那般,当他的纸糊阁老了罢。只可惜李孜省一案尚未审完,短时期内,还不能立刻拿下尹直。
  却说怀恩直奔内阁而去,不经通报便走进三位阁老的值房,将箱笼扔到了万安面前,质问道:“万首辅瞧瞧,这是不是很眼熟?!万岁爷已经看过了,托老奴来问你一句:这是一位大臣该做的事么?!”
  万安愣愣地望着从箱笼里倾倒出来的折子,闻见熟悉的药香气,几乎是瞬间就汗出如浆。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东西先帝怎么还会保存下来,更无法想象新帝瞧见奏疏的时候会是何种神色。惊惶焦急之下,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只能跪倒在地上,叩首不语。
  刘吉和尹直闻声从他们各自的值房内走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都有些茫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万首辅露出如此绝望的表情?才会让他说不出话,却舍去了首辅的颜面,跪在怀恩面前叩首求情?
  这时候,朱祐樘又特地令萧敬与戴义将这些天来弹劾万安的奏折都收在一起,也抱到内阁里去。萧敬奉了皇帝陛下的口谕,将所有奏折都放在万安跟前:“万岁爷说,让万首辅读一读这些奏折,看首辅对这些事究竟是否心知肚明。”
  万安扫了一眼那些言辞激烈的弹劾之语,不禁满身的冷汗。这些奏折他怎么能读?读出来不是意味着他变相承认了自己犯的罪过么?不管是如实写明的,还是夸大的,他都一概不能承认。可这种时候,承认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想要辩解也太迟了。
  “万首辅想要抗旨不遵么?”萧敬垂眼望着他,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首辅都做过些甚么,不仅你自己心里清楚,万岁爷与群臣也很清楚。事已至此,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
  “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啊!望陛下再给微臣一次机会!!”万安终是发出了声音,抖着嘴唇道。他露出了满面哀求之色,起身复又跪倒,身形蹒跚,摇摇欲坠:“两位可否替微臣通报一声?微臣要见陛下!求求两位,让微臣再见陛下一面罢!!”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竟然连连三跪九叩,额头上都叩出了血,看起来极为凄惨。
  刘吉与尹直都颇有些不忍,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却不敢替他求情。眼看着万安犯了大错,他们与他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会上赶着和他接触?万一被皇帝陛下视为他的同党,他们俩日后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尤其尹直已经自身难保,瞧着万安这般模样,不自禁地便联想到了自己,难免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陛下恐怕是不想再见到你了。”萧敬不为所动,依旧立在原地,“万首辅,该做出决断了。”这位厚着脸皮垂死挣扎的万首辅,在国朝历代的首辅中,可谓是“独一份”了。他难不成以为,自己做下的好事被揭露后,他还能得到万岁爷的谅解甚至是重用?
  “微臣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啊!!”万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又一次跪倒在地。
  怀恩皱紧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直接上前将他腰间系的牙牌摘了下来,冷淡地道:“万首辅,你可以走了。”
  万安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他拿着的牙牌,却不敢上前去抢回来。牙牌便是他为官的身份凭证,若是没了牙牌,他就无法进出宫禁。就算是留了个首辅之名,也失去了首辅之实。更何况,丢失牙牌可是大罪啊!
  怀恩冷冷地注视着他,万安终是被他目光中的鄙视与冷漠激起了心底的惊惧,再也没有半点侥幸之心了。刹那间,他仿佛便生生地老了十岁,从一位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权臣变成了垂垂老矣的古稀老人。
  “罪臣万安,叩谢陛下隆恩。”摇摇晃晃的万安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跪下,涕泪四下地回到值房里写了他最后一封乞休的奏折。曾经他写过好几次假模假样请求致仕的折子,通篇都是花团锦簇。这样的官样文章,他不假思索便能写出数百言。可如今,他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艰难,每一句话都蕴含着他的真情实感。
  后悔么?或许是罢。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风光了一辈子,临老了却是晚节不保。
  不悔么?或许也有罢。若是没有那些曲意讨好,若是没有与万家往来,他怎么可能在彭时与商辂两位声望极高的名臣之后脱颖而出?怎么可能在首辅的位置上屹立不倒?这可是整整十年啊!在汪直、尚铭、李孜省等人相继弄权的时候,在万贵妃祸乱朝政的时候,他始终是首辅啊!!
  隐晦地在折子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万安百般不舍地提出辞去内阁首辅、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等一连串的职位。看着这些他钻营了一辈子才得来的职位,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肉都被割出去了,不禁悲从心来,哭得越发动情。
  写完了折子,万安便交给了怀恩与萧敬代为呈上,自己一步一步地流着泪挪出了宫。刘吉和尹直望着他萧索佝偻的背影,心里的复杂滋味简直难以言明。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想过,牢牢霸占着权力不放的首辅万安,竟然成了三人中间最早离开的那一个,离开得还如此狼狈。
  片刻后,朱祐樘便拿到了这封奏折。通读一遍后,他将奏折递给了怀恩:“戴先生以为如何?万安倒也识趣,没有再狡辩,该认的都认了。只是,罢免他之事涉及到父皇,到底不便明言,否则有损父皇的声名。”
  “些许虚名,便暂且给他留着罢。言官们弹劾他的那些罪状,便足够让他自请致仕了。”怀恩道,“万岁爷也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里。等徐公和刘公相继入阁后,内阁必定会有一番新气象。尹直今日目睹了万安求去,想必也已经看清了局势。”
  “万安多少曾经驱逐过汪直,也算是办过一件大好事。至于尹直,自从与李孜省结党之后,他可是连半件好事都没有做过,一心只想着党争。对于万安,朕尚能后退一步,默许他辞官全身而退;对于尹直,朕却不能姑息,否则党争之风迟早又该重演了。”
  怀恩有些意外,颔首道:“万岁爷英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过心善,反倒容易纵出恶人。老奴读史的时候,便觉得对善人该有善法,对恶人该有恶法。看来,万岁爷也有同感,已经初得其中之味了。”
  “这都是皇后提醒了朕。”想起自家皇后,朱祐樘便不自禁地勾起唇笑了,先前的沉郁之状一扫而空,“‘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圣贤所著的那些书,隐含着各种治国之道,朕还须得好生多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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