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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剑舞者-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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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站回原地,老人马上抓住他柔软白嫩的胳膊,再也没有放手。 

  黑地板板,这该叫我怎么办! 

  我很快拿定了主意。老族长问起我来此有何贵干时,显然很期待我会提出些贸易要求。我对他和盘托出,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来意。 

  该说的都说完后,我将视线转向贾梅尔。那双和黛一样的蓝眼睛也望着我。他一声不吭,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悲伤,也没有欣慰。若是换作其他人,可能会以为这孩子怕受罚,不敢做出什么表示。但我很清楚:这老人很依恋自己的北方奴隶。他依靠他,信任他,绝不会伤他一根寒毛。不,他连骂都不会骂他一句。 

  老人开口了。他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用沙漠语向我叙述了贾梅尔的经历。没错,阿拉达的确是把这北方男孩当作贸易协定的筹码,族长也收下了这件赠礼,但他的地位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他不是楚拉。动手阉割他的不是瓦什尼人,割掉他舌头的也不是瓦什尼部。 

  我终于明白贾梅尔为什么一言不发了。他是哑巴,根本说不出话来。再说,他身带残疾,本也不想开口。 

  “是阿拉达干的。”我简单地说。 

  老人点了点头,我看见他的下巴在颤抖。他模糊不清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颤抖的双手虚弱地握着贾梅尔,嘴角抽动了两下。“如果这孩子已经不是男人,北方女人还会要他吗?” 

  我看着注定一生身带残疾的贾梅尔。他本不该和黛如此相象。我很清楚黛的想法:无论她弟弟受过怎样的折磨,她也不可能弃他不顾。 

  但是我不能代她表态。“我想该由那女人自己来说。” 

  老人顿了一会,终于点点头,做了个默许的手势。我站起来,走出帐外,鼓足了勇气,才对贾梅尔的姐姐叙述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黛默不做声地听我说完,什么也没说就向帐篷中走去。 

  按说我不该跟进去。但黛不会说沙漠语,贾梅尔又说不出话来,只有我能把她的话翻译给族长。 

  钻进帐篷时,我看见贾梅尔和黛都在哭。老族长脸上也挂着泪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黛没有看我。“问问族长,他愿意放贾梅尔走吗?” 

  我翻译了她的话。老人哭着点了点头。 

  黛抽噎着:“问问贾梅尔,他愿意跟我走吗?” 

  过了很长时间,贾梅尔才点了一下头。但我看见他白净的手依依不舍地握在老人那盖满斑点的手上。 

  黛已经擦干了泪水。“虎,你帮我谢谢族长吗?对他说——苏尔哈亚。” 

  我照做了。贾梅尔在族长的催促下站起身来,跟着姐姐向帐外走去。 

  但黛在弟弟胸前轻轻推了一把,把他挡了下来。她轻声说了几句北方话,眼睛里又泛起泪光。话一说完,她伸出双臂,抱了抱自己苦寻了五年的弟弟,卸下了自己对他的责任。 

  过了一会儿,我和她一前一后走出了帐篷。 

二十四 

  

  我们走下山坡,在庞加边找到一块绿洲。黛和我一路上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她坐在六颗棕榈树投下的阴影里,背靠石墙,安安静静,一声不吭。从黛的眼神看来,她仿佛直到现在才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似的。 

  实现自己的目标往往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知道大功告成时,你可能会得意上那么一会儿,但这感觉不久就会被成功后的无力感取代。黛的情况则更糟:她知道,自己从头到尾白忙活了一场。 

  严格说来她也不是一无所获,不过表面看来的确如此。 

  “他们对他很好,”我说,“他和阿拉达在一起遭了两年罪,但瓦什尼人很照顾他。他们尊重他。” 

  “我心里好空。”黛只答了这一句。 

  这句话里满是苦涩。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太阳下山时,她已经拿出火绒,用枯叶在树边生了堆火。我们坐在毯子上,吃着东西,喝着酒,各怀心事地沉思着。沙漠上一派落日时的景象。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啸着吹过篝火,风声中夹杂着两匹马的鼻息声。 

  黛转过脸来,表情里充满痛苦。“为什么我心里这么空!” 

  “因为世事难料,你已经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啦。”我微微一笑,“这可不同于圈内的较量,巴莎。没有剑舞,没有剀殿和安剀殿……没有人教你,你更不可能靠技巧和苦练对付过去。这次连魔剑都帮不上你的忙。不管南方剑还是北方剑,碰上这种事都没辙。” 

  “这太让人难过了,”她说,“太让人难过了……” 

  “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哪。” 

  我们肩并肩靠在石墙上。透过肩头那层薄薄的斗篷,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我们下马时就拿下了剑带,但两把剑就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们俩都不是傻瓜。 

  我琢磨着,不妨偶尔换种方法欣赏身边的女人,关注一下她坚韧刚毅的一面。如果她没有寻欢的意思,偶尔收敛一下倒也不错。我认识很多喜欢打趣,渴望拥抱和热吻的女人,但黛可不是普通女人。——黛就是黛。她最重要的身份是剑舞者。而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然而,我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对我具有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黛的想法看来也和我一样。她双唇一动,脸上笑意渐浓。只见她斜眼瞟着我,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我们有约在先,剑舞者,”她说,“当初要不是这约定,你也不会下场跟我较量。我那时身无分文,只能给你允诺这样的回报。” 

  我耸了耸空荡荡的左肩:“我们可以把阿拉达那袋钱分了。你的债完全可以一笔勾销,巴莎。” 

  “这么说你是在拒绝我?”黛诧异地问,看上去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她似乎没怎么着恼,却也没有特别宽心。“你耐心地等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却要拒绝我?” 

  我笑了:“耐心都是逼出来的。不,巴莎,准确地说,我既是在拒绝你,又没有拒绝你。”我伸出手,将她的散发拨到耳后,“我不想把这种事弄得像做生意一样,——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在尽义务,即使你真心想报答我也不行。”我粗糙的手指拂过她的斗篷时被丝线挂了一下,“我也不想在你空虚寂寞的时候趁虚而入。你的旅途才刚刚结束。” 

  “是吗?”黛淡淡的眉毛微微一挑,“你现在可不是爱拉曼认识的那只沙虎,对不对?” 

  我大笑出声来:“不,卫海在上,当然不。” 

  黛冰凉的手隔着衣料搭在我胳膊上。她和我一样,手上也生了茧。 

  “我可不是寂寞,虎。你觉得这样怎么样?——我们有来有往,平等交流。忘记该死的理由,闭上眼别多想?” 

  “平等?”南方男人从没听说过床第间的事还能平等。从小我们就知道,男人比女人更优越。 

  当然,男楚拉除外。 

  黛轻笑起来:“就当这是场剑舞。” 

  我又想起以前那个梦:黛和我站在圈中,彼此相对。我不禁微笑起来。黛正邀我踏进另一种圈内。以前的梦已经成为过去,她在为我编织崭新的梦。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想了想,“这想法倒挺有趣,巴莎。” 

  “其实我和爱拉曼也没什么不同。”虽然黛没笑,但我看见她嘴角动了动。 

  “说的没错。”我侧过身,将黛揽进怀里。 

  ——就在这时,日落时逐渐昏暗下去的沙地上响起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不,这声音我认识。 

  那是瑟伦的声音。他在向黛挑战。 

  等等,瑟伦的声音? 

  我和黛马上一骨碌跳起来,双双拔剑在手。满月的银光下,一个人从石墙另一边转出来,正向我们走来。他身后远远地站着一匹无比眼熟的马。 

  我的大公马—— 

  现在可不是操心马的时候。瑟伦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很聪明,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就下了马。难怪我们那两匹马一直没动静。 

  刚才两位马主人又被欲望(或者说,——爱?爱怎么说怎么说吧)烧昏了头脑,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半点也没有。 

  他还穿着那件鼠灰斗篷,兜帽搭在肩膀上。他和我差不多高,那头和我一样的棕发里夹了点灰色。不过,因为我在金矿里掉了不少肉,现在他要比我重得多。 

  瑟伦看着黛:“我们的剑舞还没完。” 

  “等等,”我插嘴道,“你不是被阿菲特带走了吗?” 

  “我这不是又回来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南方佬。” 

  “那可不一定,”我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好象很明显吧。那女人和我的事还没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黛,当我不存在似的,“我是来继续那场剑舞的。” 

  “就算是这样吧,”插嘴和我的人生信条一点也不矛盾,“你找那女人‘有事’前,能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瑟伦板着脸:“阿菲特已经没有主人了。鲁萨里也没有坦吉尔了。” 

  好吧,听他这么说我倒并不太惊讶。阿里克说过,拉哈穆不是个聪明人,而瑟伦显然也并不好惹。 

  我盯着这个不好惹的家伙,只见他脱下鞋,解掉斗篷,拿下剑带,身上只留下一块腰布。他手里的剑已经出了鞘,剑刃上奇异的符文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在淡紫色的奇钢间熠熠生光。 

  我们再一次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我再一次面对这个想对黛不利的男人,心里再一次腾起杀意。 

  但是,黛的剑舞与我无关。 

  黛也脱下斗篷和鞋,解下剑带,将这些东西放到一边。她手持长剑,转过身来看着我。“虎。”她平静地说。 

  我从衣堆和石墙边退开,走近火堆,用“绝击”在地上画起圈来。月光皎洁,足以视物。火光耀眼,足以死斗。 

  圈一画好,我就收起“绝击”,示意他们将剑放进圈里。两人无声地照做了,随后自觉地退出圈去。 

  两人隔圈对视。银色的月光下横着一个浅浅的黑色圆环,灰色的沙地上有一条细细的黑线。圈在扭曲,像蛇一样在沙间翻转扭曲。虽然它本身没有尽头,没有终点,但跳跃的火光赋予它活力,让它看起来仿佛独立的生命体。 

  “准备。” 

  轻柔的歌声又响起来。我打量着圈心那两把魔剑。同样的银把,同样的符文……对我同样的陌生。 

  我缓缓退到墙边,坐了下来。身下的石头很硬,但我的声音比石头更硬: 

  “开始。”我只说出两个字。 

  两人同时冲到圈心,同时拿剑。永恒的生死之舞开始了。这一次,瑟伦和黛的差距缩小了,仿佛他终于意识到对手的实力,不再妄自尊大,也不再因对手的性别而轻敌。 

  火光下,沙地显得越发柔软,两人赤着脚在沙间来去。沙圈映着光,时刻变幻着,扭曲着。线太细了……从我这里几乎无法看清是否有人踏出圈外。 

  两剑相交,同时鸣响,我眼前亮起一阵银光。各种颜色一起绽放,夜幕下展开一张光的织锦。光波,光弧,光旋……如刀锋般锐利的光刃划破黑暗。我清楚地看见两人的剑路,仿佛他们正同心协力编织着光网。这里挑上一剑,那里翻一个剑花,偶尔还飞快地补上几道虚递的针脚。 

  攻,守,再攻。闪身,回刺。黑夜变成了白昼,两柄魔剑的撞击声几乎把我震聋。 

  举手,投足。他们腕上吃力,带出苍白的光轨。变幻的光线中,黛的表情非常专注,但我看见瑟伦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非常淡。刚才我一直凝神聆听双剑破空相击时的声音,几乎没有察觉。就在这时,剑路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光网不见了。瑟伦连劈带砍,蛮横大胆,攻击性十足。他的剑法越来越接近我的风格。 

  他站在圈中,手持北方剑,向另一把北方剑频频展开进攻,但那剑法分明是南方套路。 

  我早已离开石墙,皱着眉走到圈边来。现在黛一定大惑不解,她不可能了解这种剑法。 

  但是瑟伦也没理由会使南方剑法,我想,否则上次和黛交手时他为什么不用? 

  他打乱了黛的节奏。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两剑相交时,黛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 

  “黛——”不需我提醒,她已经跳起身来,躲过瑟伦的剑,然后倒在地上,一骨碌滚到一边。虽然她已经没了武器,但瑟伦倒也没伤到她。 

  我站在圈边近处,只见北方男子的蓝眼睛里闪着光,嘴角也弯出个洋洋得意的弧度。上次与黛交手时那个出手谨慎的瑟伦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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