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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剑舞者-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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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着我。我以为是这一番大实话把她震住了。——如果是这样,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是,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根本没回过味儿来。“坦吉尔?”她茫然地问道,“黑地?” 

  看来打算用南方的事儿吓退她完全是异想天开。我叹了口气。“如果是北方人,估计会管‘坦吉尔’叫亲王吧。我不知道你们管‘黑地’叫什么。牧师们说我们死后都要到黑地去。南方的妈妈也喜欢用它吓唬小孩子。”——我妈妈倒没吓唬过我。据我所知,她把我丢在沙漠中一个沙窝里,随后自己就死了。 

  好吧,也许她没死,但就是不想要我了。 

  “噢,”她考虑了一会,“我就没办法和他和和气气地谈谈吗?” 

  那条白斗篷敞得更开了。我顿时有些找不着北,一句搪塞之辞也想不出来。 

  “不可能。”我没再多说什么。——这时候,如果告诉她老月亮一旦对她出手,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她买下来,倒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我有些金子。”她建议道。 

  美人加金子,真是飞来横福。我好心好意地点了点头:“只要你在沙漠里稍微露一露富,我亲爱的北方小巴莎,保证打劫的绑票的都会上来找你套近乎。”我吞下嘴里的阿奇维酒,好让自己的舌头灵便些,“你究竟找老月亮什么事?” 

  她的脸马上沉了下去。“我说过,谈生意。” 

  我皱起眉头,对着杯子骂了一句,同时发现她连这句话也没听懂。有时候我脾气不好,说起话来是挺不中听。不过干这行的本来也就也没什么提高语言水平的机会。“你看,巴莎。我可以带你去老月亮那里,而且保证他老老实实地跟你做生意,但你得告诉我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我可不接莫名其妙的活儿。” 

  她用指尖敲了敲沾满酒渍,疤痕累累的桌面。她的指甲锉得很短,仿佛它们的主人根本不在乎女性的虚荣。没错,这女人就是这样。“我可不想雇个剑舞者,”她冷冷地说,“你只要告诉我商人欧斯月在哪儿就够了。” 

  我恼火地瞪着她。“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如果你单独去见他可没好果子吃。” 

  她的指尖又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脸上露出一缕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意,好像她手里握着副不肯翻给我看的底牌似的。“我愿意冒险。” 

  见鬼,如果她真这么想就随她去吧。于是,我跟她说了找到欧斯月的方法,并且告诉她见到他时该说些什么。 

  她盯着我,皱起金色的眉头。“你要我对他说‘沙虎一贯留一手’?” 

  “没错。”我微笑着举杯。 

  她过了一会才慢慢地点点头,同时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为什么?” 

  “你觉得奇怪?”我又露出那种招牌式的慵懒笑容。“听到这句话,老月亮就知道这笔生意是我牵头的。做成了他欠我人情。就这么简单。” 

  她又盯着我看了一会,仿佛在揣摩我的心思,随后站了起来。那双撑在桌上的手修长而纤细,但谈不上细腻。洁白的皮肤下,肌肉的纹路一清二楚。作为一个女人,她的手很强壮,手指很有力。 

  “我会跟他说的。”她说。 

  说完这句,她转过身,向酒馆挂着帘子的门口走去。看着那头流泻在白斗篷上的金发,我差点没流下口水来。 

  黑地板板,这女人真绝了! 

  她走了,那种寒冷的错觉也消失了。她让人着迷,让人满心遐想,但这些遐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至少,不能马上成为现实)。我又点了一罐阿奇维酒,把露丝和努玛叫了回来。整整一晚上,我都在和两位沙漠姑娘愉快地聊天。露丝和努玛也许不是最完美的梦中情人,但她们温暖,慷慨,大方。 

  而这已经足够了。 
二 

  

  欧斯月看见我时并不高兴。他用那双黑色的小猪眼怒视着我,连酒都没给我倒一杯。于是我清楚地知道,他正在气头上。我挥挥手,驱散我们两人间那层檀香薰雾,同时暗暗希望嵌在这座藏红色帐篷挑顶里的通风口已经拓得足够宽。终于,我的耐心取得了胜利,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气流通过金牙时的嘶嘶声:“虎,你把一个超级巴莎送到我手里,然后又让我把她留给你!既然你自己想留着她,为什么又让她来找我?” 

  我对他露出个安抚的微笑。即使是沙虎,惹毛老盟友也没什么好处,何况今后我们也还有继续合作的可能。“这次情况有些特别。” 

  他念着贩奴者之神的尊号咒骂了一句。对于一位大神来说,这串名字显得有些古怪,起码对我来说不算琅琅上口。好在我自己从来不看贩奴神的脸色。老实说,我觉得这位大神根本就是老月亮捏造的。“特别!”他啐了一口,“你是说她‘特别’缺少管教吧!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自然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再次闭上嘴,等他自己把答案说出来,而他也没让我失望。 

  “她差点就把我最好的阉奴那截本来就没多少的命根子砍下来啦!”老月亮一副委屈的表情。这时候该有人给他低声下气地道个歉什么的,但我不动声色地等他继续说下去。“可怜的东西!他尖叫着从房间里跑出去,我只得保证揍那姑娘一顿,才从他小男朋友肩膀上把他拉开。” 

  这句话还是值得一回的。我瞪着他:“你真的揍了她一顿?” 

  老月亮有些警觉地盯着我,露出个无力的微笑,象征着财富的金牙在嘴唇后闪闪发光。我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顺着腰带摸上了刀把,随即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这动作让我看上去很有气势。 

  “我没揍她。”老月亮瞅了那把刀一眼。虽然这不是我最好的武器,但他很清楚,它在我手里是件又快又危险的东西。这点名气我还是有的。“我没法子下手。——我是说,她是北方来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北方女人!” 

  我直接忽略了后两句话。“那你拿她怎么样了?”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她还在你手上吧——” 

  “当然!”金牙又是一阵闪光,“虎啊,你该不会觉得我脑袋迟钝到这种货都会弄丢吧?”他第二次受到侮辱似的拉长了脸。“她当然还在我手上——虽然捆得像只要宰来献神的小羊似的。你随时可以带她走,越快越好。” 

  见他这么心甘情愿地把上等货拱手让人,我反而多心起来。“她被你弄残了?所以你才想赶快出手?”我瞪着他,“我太了解你啦,老月亮。只要有利可图,玩点花招对你算不了什么,糊弄糊弄我也不在话下。” 

  老月亮连忙摆了摆那双戴满戒指的手。“她好着哪!好着哪!虎,我没动那女人一根寒毛。”说到这里,那双手突然僵在半空,他的声音也略略变了点调。“好吧……我是说几乎……几乎没动她一根寒毛……我也不想这么做,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连我的命根子也砍下来啦!——也许她还会魔法……” 

  “哪个蠢货让她摸刀的?”无论是关于魔法的恐吓还是关于阉奴的故事都没引起我的兴趣,——老月亮本来就不在乎自己的奴隶天然构造的完整性,去掉命根子还能增加货物价值,帮他把可怜的奴隶卖个好价钱哩。“无论如何,一把拿在女人手里的刀……对我们的大商人欧斯月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威胁吧。” 

  “刀!”他愤怒地叫出声来,“你管那叫刀?那女人手里的剑可不比你的短!” 

  我顿时浑身一阵恶寒。“剑!” 

  “就是剑。”老月亮气鼓鼓地瞪着我,“那玩意利极了。虎,那是把附了魔法的剑……她使起剑来也不像个新手。” 

  我叹了口气:“那把剑现在在哪儿?” 

  老月亮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拖拖拉拉地走过层层叠叠的地毯,走到一只包了铜边的木头箱子前。他把自己照顾得不错,但生活起居绝不过于招摇,——老月亮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这里的坦吉尔都知道他的勾当,但他们都能从他手上拿到不错的提成,因此也就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他的生意究竟有多么“不错”,一准会从他那儿刮得更多,——连他脖子上那颗脑袋一起刮掉也未可知。 

  老月亮掀开箱盖,然后双手叉腰,站在箱子面前。他直直地盯着箱里的东西,但没有伸手去拿,只一边用眼睛盯着,一边双手局促地在呢斗篷上搓来搓去。我见那双棕色的手在厚重的黄色丝料上运动了一会,终于不耐烦起来,叫他别磨蹭。 

  他转向我:“它——它就在这里。” 

  我没答腔。 

  他又指了指箱子:“就在这里。你要看看吗?” 

  “我说过,看的就是它。” 

  一只肉乎乎的手在箱子上挥了挥。“那么——就在这了。你自己过来看吧。” 

  “老月亮……黑地啊,老兄,你就不能自己把那女人的剑拿来?有那么难吗?” 

  老月亮露出一个绝不可能是愉悦的表情。但片刻之后,他嘟囔着另一个发音很恐怖的大神的名字,祷告了一句,然后双手伸进箱子。 

  他拿出一柄带鞘的剑,飞快地转过身,冲过屋子,连剑带鞘地扔到我腿上,这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我惊讶地盯着他,只见那双棕色的手掌又在黄色衣料上搓开了。 

  “看吧,”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吧。” 

  我皱起眉头。老月亮是个机灵而精明的人。他在南方出生,从头到脚都是南方味儿。他的“生意”网络遍及庞加的每一个角落……我至今还没见他流露出一丁点和恐惧有关的情绪。只有形势需要他“表现出”恐惧时,他才会配合上一把。不过,现在他很明显不是在演戏。他又不安,又担忧,又紧张……总而言之,这家伙明显是货真价实地害怕了。 

  “你怎么了?”我尽量温和地问。 

  老月亮的嘴张合了一下,随即重新动起来:“她是北方来的,”他嘀咕道,“那玩意也是。” 

  他指了指那把带鞘的剑,我终于恍然大悟。“啊,你是以为这把剑上有魔法吧。北方的女巫,北方的巫术……”我大慈大悲地点点头,“老月亮啊,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魔法都是骗子们拿来诓人钱财的臭把戏。我一般是不相信有什么魔法的,那都是糊弄傻瓜们的戏法。” 

  他咬紧牙关,显然没被说服。在这件事上,我们从来没达成过共识。 

  “戏法而已。”我对他说,“没意思的戏法。多数魔法都是人们的幻觉罢了。老月亮,那些巫术故事和女巫传说也就是南方妈妈给小孩子编的睡前故事罢了。你真觉得这女人是女巫吗?” 

  显然,他的答案是肯定的。“爱叫我傻瓜你就叫吧,虎。但我还是要说,你还真是有眼无珠。”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我面前那把剑,“看看这个,虎!摸摸这个!看看这些符文,这些图案……然后再告诉我那女人不是女巫!” 

  我不悦地瞪着他,但这次他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只穿过薰香的烟幕,走到地毯那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慨地撇着嘴。老月亮生气了:他觉得我不信任他。看起来,对他道歉前别想让他给我好脸色看。(可惜我实在看不出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儿道歉能有什么意义。) 

  我摸了摸剑鞘,满心赞赏地抚摩着那粗质皮革。简单朴实的材质,和我自己的鞘和像。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鞘上连着一截式样特别的剑带。不过话说回来,这把剑居然是那姑娘的装备,这本身就已经很让我吃惊了。 

  剑柄是银的,覆盖着纠结的纹理和奇特而优美的图案,明显是出自巧匠之手。我辨认着那些图案时,它们仿佛瞬间融成一条弯弯扭扭的曲线,同时向内翻转。我一时眼花缭乱起来。 

  我眨眨眼,定了定神,然后握住剑柄,把剑抽了出来。 

  ——一阵寒及骨髓的刺痛瞬间侵入手掌,爬上我的手腕。 

  我马上松开手。 

  老月亮喉咙里简短而意味深长地咕噜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自鸣得意的满足。 

  我拉着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去瞪那把剑。我咬着牙又伸出手去,猛地一拔,将剑抽了出来,这次动作比刚才快了许多。 

  我的右手痉挛着抓在柄上,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了。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自己的血肉已经粘连在金属上,和那变幻的图案融为一体,但片刻之后手掌就和剑柄重新分了家。我五指一松,猛地撤回手。与此同时,我感到死亡那古老阴寒的气息搅动了我的灵魂。 

  嗒。嗒。死亡的指尖轻扣着灵魂之门。虎,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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