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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古代人保护区-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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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先续上两天,楚小哥那就先按半个月的续,至于以后——
  她这次出来,银子带的足,压箱底的还有几颗玻璃珠子,给楚小哥留下找房子的钱和几个月的生活费,对她影响并不大。
  她走到柜台前时,有些低血糖的脑子已经理清了思路,抬头对柜上的掌柜说:“掌柜,续房”
  掌柜拨弄算盘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他家客栈地段一般,条件也一般,能住天字号的顾客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只一眼就认出她来,有些诧异:“姑娘你不知道吗?和你同行的那位公子,把自己的房子退了,给姑娘你的房子续了三日。”
  余初愣了一下,才明白掌柜的说的是什么:“他走了?”
  掌柜的脑补了一部不告而别的苦情戏,再看余初,脸上就带了几分同情:“一早走的,哦——对,瞧我这记性。”
  掌柜的一拍脑袋,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只木盒来,放在柜台上推到余初面前:“这是那位公子留的,让我转交给姑娘。”
  这是一只首饰盒大小的木盒,入手倒是不重,余初单手就拿了起来。
  她回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打开盒子,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块上好的玉、一封信。
  信纸上只有轻飘飘两句话:
  治病之恩,感念余生。
  玉做金用,两不相欠。
  翻译过来就是:谢谢她之前救病,不过现在这个恩他还了,给他的钱,治病住房所耗费的开销,由这块玉冲抵。
  余初看着盒子里的羊脂美玉,就算她对玉涉猎不多,对玉的衡量,只能模糊的用货币来等换。
  这块玉的价格,就算放到现代,也能在一线城市换套房的。
  余初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上铺那个姑娘,跟他男朋友闹分手的时候,也是好好的觉不睡,大半夜开始倒腾东西。
  一晚上,愣是将有关男朋友送的东西全部收拾好,然后打包给人送过去,然后到阳台打电话时,边哭边算分手账。
  大意是:上次带我去旅游的钱,折成两千还给你了,从此我们毫无瓜葛两不相欠云云……
  她抓了个包子,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楚小哥自尊心受到影响的反应,倒是让她分外熟悉。
  不过,这个结局也还不错。
  **
  又是一整天的漂泊大雨。
  黄昏的时候,雨势减弱,中雨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开始缠绵的细雨。
  即使是这样,余初到了东渡口,也已经半身是水,她找了家船行,询问去京都船票的事情。
  掌柜听明白余初的来意,叹了口说:“小姐,从云锦到京都,首先就要经过小寒关,天堑途,息子崖……哪一处都是暗流汹涌,平日里这几段都只有老船头敢掌舵,这么大的雨,洪水湍急——北上的船基本上都停了。”
  这点倒是让余初猜到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掌柜的,以您的经验,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船才能北上?”
  掌柜的摆了摆手:“算不好,往年的话,三五天有、十天半个月也有,遇上天公不作美,个把月的年份也不是没有。”
  余初算了算,走陆路的话,从云锦到京都,千里山脉,在天气好的情况下,需要走上整整一个月。
  而水路的话,算上转码头的和中途修整的时间,客船五天,货船七八天不等。
  所以即使等上十天半个月,还是水路快些。
  “那劳烦掌柜的给我留个位。”余初放了几两银子,“这是定金。”
  掌柜的笑一脸质朴:“姑娘现居何处?等有船了,我让小二去通知姑娘?”
  余初摇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两日会住哪,可能回到船上住也不一定:“过几日天气若是好了,我再来问。”
  掌柜的点头,给余初写了张契文,大意是收了多少多少钱影子,定了北上最早的船票一张。
  相当于现代区的收据。
  余初看了看没问题,签了自己的名字。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街上的雨幕中时,掌柜的慢慢的收起脸上质朴的笑容,招来一旁擦柜台的伙计:“二狗,你跟上前面那个姑娘,远一点,只要知道她住哪就行了。”
  伙计放下手中的抹布,用衣摆擦了擦手:“好的掌柜的,那我先去了”
  “跟到地儿后,直接去顾府,找到大少爷,就说人找到了。”


第三十章 
  在码头讨生活的人;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 都有一两样傍身的技能。
  陈二狗身形瘦小; 为人沉默,年少时就混迹码头,心思沉稳老练,最善于跟人和盯梢。
  跟一个妙龄女子; 尤其是在大雨的天气,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而且; 一路跟的很悠闲。
  前面的姑娘看起来二十岁上下; 不施脂粉; 头发也似是没有花心思过; 随意的编在耳后。
  却是他这些年; 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跟花楼那些姑娘的好看不一样; 眼前这个……二狗看着前面的姑娘进了一家银楼,躲在屋檐底下; 想了半天想出个词来。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怪不得顾大少知道人不见了; 连夜召了漕运所有当家的,如此兴师动众的寻找她。
  大雨天气下; 拖着半湿的襦裙; 也不影响她买东西的兴致。
  一路进了几个店,可能是没有看中的; 这位姑娘最后进了家布行,只买了些布料出来。
  二狗一直尾随在她身后,从大街来到小巷; 越走越偏……
  巷子只有两个人,变得愈发难跟,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眼前人就消失了。
  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他立在原地僵住了。
  ——他把人跟丢了。
  三月天,他却如坠冰窖,这趟差在他手里砸了,回去的话,受罚还是轻的,怕是连船行都待不下去了。
  “喂,小哥——”
  带着笑意的女声从头顶穿来,二狗愣了一下,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
  穿着翠绿色裙子的姑娘,坐在墙头,手拿油纸伞,垂着头看着他。
  “你都跟我一路了,有什么事么?”
  二狗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们船行家大业大,难道最近生意不景气,准备打家劫舍挣点营收?”
  二狗依旧沉默。
  “没想道,你们掌柜的看着笑面相迎,背地里却干着这种营私,两面三刀,恶毒……”
  二狗头一梗,当即反驳:“你血口喷人,要不是你逃出——”
  余初笑了下,转过身,从另外墙头的另外一边跳下。
  她看着自己泥泞一身的裙子,随意的拧出一把水来,隔着墙继续道:“你回去跟顾大少说,春日新茶刚上,正是品茶的好时候,明日上午,我在城东廖记茶楼,想和他聊上一聊。”
  她之前在顾府,因为“身份”的原因,别的不好打听,这顾家家世渊源,小丫头银杏每天能滔滔不绝说上个把时辰。
  从人口布局到亲戚关系,从老爷有几房姨娘到分支有几个公子,事无巨细,各种科普。
  余初归纳下,提取了有用的信息:
  这顾家老太爷曾是先帝的伴读,和先帝一起长大,性格沉稳的甚至有些木讷,反而深受先帝信任。
  入仕后先后担任过渝州判官、江南刺史、左谏议大夫……后入户部,一直兢兢业业的替先帝看钱包。
  而到了顾文澜父亲,继承了渊源的家学,从不参与党政,铁杆保皇派。
  头顶一个忠字,谁正统听谁,将太子一路扶上马,居功甚伟,牺牲巨大。
  顾文澜的父亲牺牲到什么程度呢,堂堂朝廷三品大员,杏林头号才子,为了给太子铺路,娶了大名鼎鼎的富商陆家嫡女为正妻,光陪嫁就有百万两白银之巨。
  都给太子招兵买马用了。
  后太子继位后,顾文澜的父亲官拜二品,任漕司转运使,总领漕运。
  虽然顾文澜的母亲去世了,但是他的母族陆家,最大的营生就是贩卖官盐,旗下的船行不计其数。
  换句话说,漕运这一块,目前真的姓顾。
  **
  次日,余初起了个大早。
  多要了一碗豆浆,多啃了个鸡蛋。
  这正经会客需要正式些。
  换上了一身淑女标配的衣服,请了梳头婆子给自己梳了个精致好看的发型。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隔壁,可能要给新客人入住,店小二正在收拾东西。
  廖记茶楼理她住的客栈不远,拐条街就到了,余初撑着把油纸伞,在细雨中步行。
  刚看见茶楼,就看见熟悉的一道身影不顾还下着的雨,小跑而来:“小姐。”
  余初将伞移了移,遮住了她半边身,笑道:“小桃,近来可好。”
  小桃红着眼睛,只顾点头。
  到了大门前,第二道人影就跑了过来,他人小个子不够,腿也没有全好利索,门槛跨过来还需要仆人牵着。
  几乎是跌跌撞撞来到余初的面前,一张开双臂就抱住了余初的大腿。
  余初将伞递给一边的小桃,俯身抱起小豆丁,剥了个奶糖塞进他的嘴里,一本正经:“文青啊,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呀,抱着怎么轻了。”
  顾文青抓着余初的袖子:“爹都说我胖了。”
  “不信。”余初抱着人踏进大门,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捏了捏顾文青的脸:“脸上肉也没有多呀,把小肚子挺起来,我戳戳看看肉有没有多。”
  顾文青脸一红,捂着肚子,呐呐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做什么又逗他。”
  顾文澜今日一身鸦青色的长衫,银线滚边,衣摆和袖口都绣着暗竹,称的他气质舒朗开阔。
  他伸手将自己幼弟抱回,自己抱着往前面走:“我问了掌柜,你没有预定位置,就擅自定了个包间,往这边走。”
  “多谢。”
  他领着路,态度平和。
  既没有想象中的怒意,也没有特意拉开距离的疏离,而是仿佛还在长平,他没有绑了她回顾府,她也没有连夜跟个“戏子”出逃。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顺着楼梯一直上了二楼,一行丫鬟小厮都自觉的站在了门外,包厢里只有余初和抱着孩子的顾文澜。
  等小二上了茶,顾文澜已经把自家弟弟给哄睡了:“文青知道今日要见你,开心了许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你个哥哥,又当爹又当妈的,也不容易。”
  “长兄如父,理应如此。”
  “我记得文青已经开蒙了,今日出来,不影响他的课业吗?”
  “他的年岁,一日一两个时辰足够了,再多也嚼不烂,所以每日只上半天私学。”
  ……
  两人从小文青聊起,开头还算融洽。
  余初和顾文澜聊了小文青后,紧接着就是打太极,从茶文化料到点心……终究还是甘拜下风。
  世家公子沉淀出的气度和耐心,她估计就是再练个几十年,也比不了。
  索性,自己切入了主题。
  “我这次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来谈和的。”余初组织了下语言,“我不知道封肃跟说了什么话,达成什么协议的,不过他那人,天生操心的命,一副老妈子心,恨不得把所有事都抗在自己肩上。”
  顾文澜想起那个男人尖锐狠戾的样子,觉得余初可能有什么误解。
  “他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可能也是半个闺女,就好像你对小文青一样。”
  “我说这些,不是跟你证明他有多么瞎操心,而是想说,他对我的好我一直都明白。”
  “接下来才是谈和的理由。”
  余初笑了一下:“你是关不住我的。”
  ——这个理由,的确十分有说服力。
  顾文澜深深的看了余初一眼,然后垂着头,半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笑够了,顾文澜叹了口气:“封先生说,我敲晕你也好,绑走也好,就是拖也要拖你回去关着,看个一年半载了,如果没有问题,他到时候回来接你。”
  余初点头,这的确像是肃美人说出来的话。
  “不过,最后他说,如果关不住你,就尽力助你。让我跟你说一句话——”
  “他等你回家。”
  余初抱着茶杯,半低着头,没有说话。
  外面缠绵的细雨,裹着细风,从帘子钻了进来。
  掀起余初的刘海,露出了她一双眼睛,眼底平静无波。
  明明面无表情,顾文澜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下一秒,像是会哭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余初再开口,声音平静:“这第二件事,我想跟顾公子打听个消息,在正月十七后的几天里,漕运河道可否船运走大批病人……”
  ***
  廖记的茶源广,这明前的茶叶那边刚下茶园,这里已经可以端上桌品尝了。
  今日无数客人都是奔着新茶而来,翟家两兄弟也不例外。
  翟翎赤从楼上包间下来,三月凉天,手拿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点评道:“今年霍山小芽味道寡淡了些,没有往年的醇厚呀。”
  “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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