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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重生之独善其身 完结+番外-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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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两天。”周子骞搓了搓额角,眼里确实透出几分类似疲倦的黯淡。
  回到城里司机就被打发走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子骞没去公司,也没回自己的住处,没人知道他人在那里。
  罗东去叶涛店里拿东西,偶然遇见了周子骞。按说两人也算得上老冤家了,既然能成冤家自然是了解对方的。更何况两人都是金玉其外的豺狼虎豹,自然而然的具备这类生物的敏锐性。可罗东盯着周子骞的背影看了将近半分钟,才确认这个背对着他选面包的男人是谁。
  两人在店里寒暄了几句,周子骞鼻音有些重,嗓子也是哑的,他说自己感冒了,正在休病假。
  罗东打量着他身上那套很平价的休闲服,心里很纳闷儿,这人搁哪休病假呢?
  两人从店里出来,罗东才压着声音说:“你吓我一跳,刚进去的时候我还当叶子活过来了。”
  “我没在家里休息,出来的时候也没带换洗衣服,翻了半天才找出这身。”周子骞没有明说自己在哪休病假,也没有刻意隐瞒,略显病气的脸透出几许笑意,“我们有夫妻相吗?”
  罗东嘴上无德是亲朋近友公认的,可看着这人笑的莫名心酸的神情,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于是含混的评价说:“后影儿有点像。”
  周子骞瘦了不少,自从叶涛离搬出周家之后,他那身在道馆里泡出来的肌肉就在以肉眼难察的速度缩水,脂肪没有趁虚而入,于是这人就显得更加高挑了,从身型来看确实和以前的叶涛有点像,不然叶涛仅剩的那几件旧衣服他穿也不合身。
  “上车,顺路稍你一段儿。”罗东不知道这主儿才把叶涛气了个好歹,见他提着袋子走在路上,身影孤零零的,在破天荒的觉得他可怜之后,罗爷又破天荒的行了回善。
  处于闹市的老住宅区还是那样动静相宜,日行一善再行善的罗东把路上买的啤酒撇给了周子骞,自己拎着打包的饭菜先上楼了。
  周子骞自来就爱干净,住的又是叶涛的房子,住了两天的屋子也没瞧出脏乱,只是叶涛的存酒被喝掉几瓶,上面两层明显见空。
  罗东踅么了半天也没瞅见李明珏送的那瓶“女儿红”,回头瞧了瞧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二爷,笑骂:“你给李明珏整治的事务所都搬家了,回过头来还喝人家买的酒,你说你丫损不损?”
  “我喝的不是他的酒,那是我跟叶涛买的,酒钱给叶涛买基金了,我想以后……”话说一半就断了,周子骞把那盘油腻腻的炒肉推远了些,端起自己那杯酒碰了碰罗东的杯子,“谢了。”
  “不用客气,我也是没事儿闲的。”罗东既为自己难能可贵的善举感动,又为把这份善心用在了一个黑心的王八蛋身上不平衡,只能劝自个儿,至少这王八蛋的脸长的挺下饭。
  周子骞话很少,大半时间都在听罗东说叶涛的过往。虽然叶涛以前的生活艰辛多过顺遂,可周子骞还是觉得叶涛遇到自己很不幸。
  叶涛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男人,如果没有出事的话,他现在应该过着平淡安稳的生活,两家小店维持生计,身边有个比李明珏踏实比自己惜福的伴侣,再养一只淘气的猫。当叶涛把太多心思放在爱宠身上时,他的伴侣可能会无奈的提醒他,畜生就该当畜生养,不能当成孩子看待,又或者用嫌弃那只猫的方式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让他哭笑不得的把猫赶下床,然后他会对被驱赶的小可怜儿说:他小心眼儿,咱们让着他点。
  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连成了一部胶片电影,在周子骞的脑海里一帧一帧的放映。当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转过身来时,他发现原来是他自己。那个自己衣着不够讲究,配饰不够名贵,一副碌碌无为的模样,但他在笑,笑容是从心里蔓延到眼底的,既柔和也真实。虽然他拥有的不多,但他拥有的都是他渴望的,于是不多也是许多,甚至是整个世界。
  “你没事儿吧?”罗东惊愕的看着周子骞,确切的说是看着他眼角那颗堪比南非钻石还要稀有的泪珠子。
  周子骞抬手抹了下眼角,自嘲的笑笑:“可能是年纪大了,黑心也跟着软了。”
  罗东被这人泪珠子惊着了,无言半晌才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我看你像头回失恋的愣头青。”
  周子骞倒是一点不避讳,也或许是酒意上头,他竟然跟嘴上无德的对头承认:“确实是头一回。”
  “初恋啊?!”罗东惊讶更甚,他万万没想到经历过不少事的周子骞竟然没谈过恋爱,更悲催的是这块low大low大的处女地是让他的假侄子开垦的,从一开始就注定种不出庄稼。
  周子骞觉得挺可笑的,也觉得苦涩,初恋晚恋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亲手埋葬这段感情。不甘也好,不舍也罢,都不能拿来当伤人的借口了,就算他心如磐石,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一个给了他太多爱护和疼惜的人,那样不是自私,而是畜生。
  这个所谓的病假之后,周子骞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案牍劳形的处理着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八面玲珑的交际应酬,或是全国各地的飞来飞去。他总是那么忙,也总是那么得体,似乎没人能让他乱了方寸。
  工作之余的那一点空暇,周子骞大多待在道馆里消磨。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来宣泄那些从容之下的情绪。
  这天下午刘恒因为公司急务找到了这里,两人一道赶往公司时,刘恒试探性的向老板征询:“我帮您联系邹医生吧。”
  周子骞思量须臾点了头:“也好。”
  他倒不认为自己的状态很糟糕,相反的他觉得他比叶涛刚离开的时候好很多了。只是他的睡眠一直没能调整好,每天睡六个小时,还要用安眠药助眠。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在医生那里耽搁些时间倒也值得。
  叶涛的离开,确切的说是接受叶涛的离开,让周子骞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可惜他原来的生活不是靓丽的彩色,而是单调压抑的黑白。


第126章 心事心病
  刻意的疏忽和遗忘将脱轨的人与事拉回了正轨,他们各行其是的或忙碌或修养,彼此相安无事,也几乎没有交集。
  叶涛日子过的清宁,人却久病沉疴,他本就心气不足,好生养着还会因为季节变化等外在因素胸闷气短,倦怠乏力,周子骞那一闹他又动了气伤了身,病榻间一阵阵的心胸疼痛,疼起来如刺如绞。
  叶涛性子那么坚韧的人,却在悸痛里对阿青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人痛极了会有这种念头不足为奇,但叶涛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素来沉稳的阿青听了他这样说也不免有些心慌,随后愣把自己那安享晚年的爷爷请出山了。
  阿老慈眉善目,又是个好相与的脾性,望闻问切之余也和叶涛聊了些闲话,最后断出的病症和阿青先前诊断出的一般无二:瘀血痹闭,只要活血化瘀,心脉通畅了痛症也就消了。
  不过,心上的毛病光有名医良药还不够,不然有阿青在就可以了,不必劳烦阿老出山。
  “听老四说,孙少爷心明眼亮,年纪虽轻却聪慧过人,依我看未必如此。当然,孙少爷也可能是被病气掩住了灵性,又或许是我老眼昏花,老头儿我没瞧见什么精明人,倒是瞧见一个被心事纠缠出心病的痴儿。”阿老年过百岁,即便倚老卖老也不会有人挑理,所以老爷子没有太多忌讳,阿青不能说的话,老爷子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口了,话落拍了拍叶涛震颤的手,“孩子,心是你自己的,你不想它好过,它必然不好过。你不想受苦,就要好好待它。我知道这话说着容易做到难,可再难你也要去做,只有你饶过它,它才会饶过你。”
  这番道理叶涛不是不懂,只是做起来确实有些难度,毕竟心这个东西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你用烦恼缠它,一道一道的缠,缠的太紧太深,它就叫疼。等到你疼痛难忍,想要拆下束缚时才发现,当初缠了太多道,头绪不知道哪里去了,只能忍着疼一点一点的找,就算一心想要解脱也要容个工夫。
  当天夜里,叶涛的心痛症又犯了,心痛彻背,背痛彻心。叶涛按着心口,头上背上尽是冷汗,几乎面无人色。伴随悸痛而来的还有缺氧般的窒闷,让人恨不能将胸膛破开,把里面那团血肉拿出来喘息片刻。叶涛却紧紧的压着胸口,发了狠似的,手指都在痉挛发颤。他其实有些憎恨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娇气这么矫情,真是太没用了!
  阿青被隔壁的响声惊醒时,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过来。叶涛趴伏在床下,身体佝偻成一团,之前放在床头的药碗水杯全摔在了地上,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阿青小心的将叶涛抱回床上,拿了急效药喂给他吃。也不知是疼糊涂了还是怎的,叶涛竟然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肯吃药。
  “不想活了?给我张嘴!”阿青急了,捏住他的脸颊,硬将牙关撬开,把药送了进去。
  “我不是想死,只是活的太吃力了。”叶涛望着又急又怒的阿青,目光浑噩散乱,言语也有些含混不清,“我上辈子就活的艰难,这辈子还要加个更字,连着两世都活的这么吃力,我不想服输也要服输了。”
  “我知道你活的不易,可你这么年轻,还不到服输的时候,再撑一撑,撑过这一关,就慢慢好起来了。”阿青本就心慈,何况医者仁心,见叶涛这副模样,难免于心不忍。他抚着叶涛被冷汗打湿的额头劝慰,“苦就说出来,不用一味忍着。别说你还是个半大孩子,就算是我这个年纪的人,受你这样的罪也会叫苦叫疼,疼的狠了也会哭。你哪里都好,人也聪明,就是太要强了,何苦这么难为自己?谁疼的狠了还不兴掉几个眼泪?”
  对于要强的人而言,温言软语反而比谩骂指责更戳泪,叶涛两眼酸涩,眼眶都红了,却硬是没让泪珠子滚下来。然而再怎么要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当叶涛昏沉如梦之后,那些将眼眶冲撞的酸涩不已的眼泪静静的流了下来,打湿了苍白的面颊,落进发鬓里。令叶涛落泪的不是这段失败的感情,他是被接连两世的坎坷多舛压的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奢望的从来不多,只不过一点安康,独善其身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阿青在床边陪了一夜,转天早上跟阿老说了叶涛夜间发病的事,本意是让老爷子在开药方的时候多个考量,免得太过顾忌药性对身体的损伤不敢下重药。
  “听见他摔下床才过去?你没在他屋里照顾啊?”慈眉善目的老爷子眉毛一拧,沉甸甸的紫檀拐杖跟着敲在了阿青的腿上,“好吃懒做的东西,人家请你来是叫你领着诊金享清福的?”
  “我没……”阿青疼的脸都拧了,差点抱着小腿蹦起来,才想为自己辩驳两句,拐杖就又挥过来了,阿青顾不得脸面,到底还是抱着小腿蹦开了。
  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怎么说阿青也是位名医,而且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被老爷子当半大小子教训,那场面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阿青的形象让老爷子毁了个彻底,过后不尴不尬的给自己打圆场:“我跟老爷子感情好,他老人家总当我长不大。”
  人们点头如啄米,特别给面儿的附和:“看的出来,看的出来。”
  从此之后,阿青就在叶涛房里打起了地铺,睡梦里都支棱着一只耳朵,床上有点动静,他就迅速起身查看,不吝其责,不忘拐杖的“谆谆”教诲。
  阿老没有急于离开,老人家在宅子里住了小半个月,帮助叶涛调养身体之余,还会陪他说话解闷儿。阿老年过百岁,属于过来人里的过来人,能看出叶涛心头郁结,自有一套劝人宽心的法子,老人家好似随口一说的玩笑话都能品出几分人生道理,而且没有那股子华而不实的“鸡汤”味。
  在两代名医的悉心照料下,叶涛终于慢慢的好了起来。等到病痛痴缠时损耗的血气补回来时,夏季已经走到了尽头,秋老虎在强弩之末的炎炎里摇头晃尾,好像一只淘气又恶劣的大猫。
  周老在这个时节回了京城,因为一路舟车劳顿,老爷子身体又差,所以回京之后先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开始为交权让位的事忙碌。他掌权太久,又掌的太紧,即便早在数月前就开始准备这些,事到临头还是有不少琐碎事务。想把唯一的儿子扶正不是难事,不易的是为儿子扫平前路,让广宇的股东和高层由衷的认同一个年轻的上位者,心甘情愿的辅佐他拥戴他。
  周老为这些不能假手于人的事忙碌了一阵,在此期间叶涛回周家探望了一次。饭后茶歇时周老提及了周子骞的婚事,这时候叶涛才知道周子骞的婚期已经定了。因为周二爷才过世不久,周家不好紧连着张灯结彩的大办喜事,所以周子骞和关锦裳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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