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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怪我没有你喜欢的模样-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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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妈。”
      “臭小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佟越需要走的路还很长,需要做的事还太多。郑以晨的应激力如今因为多次的触发而变得反应巨大,一层层的壳坚硬无比。
      要怪,就只能怪他错过了最美好的她。
      ……
      直到接到苏婷的电话时,郑以晨才意识到自己呆呆坐在那儿已有半小时。她接起电话,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都觉得疲惫。
      “童童,你准备一下,我待会儿来接你。我有几个朋友来了,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妈,宁时凯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办法跳舞,也没办法把您没完成的梦想接着完成。对不起,一直瞒着您,让您失望了。”
      “有伤疤没关系的,你只是接着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已,不是一定要到大舞台上跳舞的。”
      “我的伤疤面积和程度比您想象的要严重多了,我正在考虑做手术,等我做完,到时再考虑吧……”
      那边的苏婷有了短暂的沉默,最后终于轻轻叹了气,心疼地说道:“辛苦你了,童童。”
      挂掉电话以后,郑以晨找了许多关于手术的资料,终于还是决定要去做了。等佟越晚上回来,她主动找他商量了一下。
      两人之间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在正常的对话以后,陷入了怪圈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都以十分拘束的姿势躺着,死一般的寂静,让夜更加黑了。
      最终还是佟越开口打破了压抑:“我跟妈说了,她让你出院以后到家里去住。家里人多,也好照顾你。”
      “不用了……我到宁家去住。家里没有宁时凯,我很安全,王姨会照顾好我的。就……不麻烦你和妈、你妈妈了……”
      她铁了心要分开的语气让佟越心里翻搅着难受,说话间语气也不自觉有些僵硬:“你先把该做的手术做完,别的到时再说。”
      “……好。”
      “恩,睡吧。”
      郑以晨躺在床上长久无法入睡,她在黑夜里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她一整天都在回忆着跟佟越这一路走来的感情,越走越偏,越来越不纯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存在着时差,她爱他的时候,他视若无睹。等到他说了他把自己所体会的爱都给了她的时候,她又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正确看待这份感情了。这种最终会两败俱伤的感情,不如早一些结束。
      “佟越,睡了吗?”
      “你说。”佟越似是在等着她说话一般。
      “我一直是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成功了再结束的,可到了今天已经把话都讲了出来。再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下去,那我就真的太自私了。如果你觉得我利用你了,那你随时都可以拒绝我。这本就是你给我的帮助,不是你的义务。”
      “好。”佟越毫不犹豫的话让郑以晨的心乱了两拍节奏,却听他接着说道:“那以后不要总提分开的事情了,在一起一天就是在一起的样子。我不想再继续帮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恩,那就……谢谢你了。”

      第57章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 郑以晨望着车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 羡慕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梳着高高的马尾, 扎成一束的发尾在光滑的颈间来回摇晃,清纯又活泼。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扎过头发了。
      郑以晨从小就会因为头发太多, 在剪头发时让理发师给她把头发打薄一些。直到后来, 靠近脖子那1。5厘米左右该长头发的地方,因为烧伤后已经没了毛囊, 再也生不出新头发,头发少了许多。
      她小时候练功时总是把头发扎得高高的, 额前的小头发也贴得紧紧的,光溜溜地十分精神,如今也只能留着长发,能遮就遮。
      心情复杂到连说话都累的郑以晨静静地靠在车座上, 想着刚刚林医生跟她说过的话。
      “就算你把整个疤痕面积都做了医美,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光滑白嫩, 最多也只能把那些凹凸不平的部分做一些修正。所以倒是不建议你做整个伤疤面积, 把一些明显的瘢痕祛除就好,你生活不会再受影响,也不用那么受罪。”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不可挽回了, 再怎样去补偿, 也回不去最初。她应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
      林医生已经做了几个方案, 一一拿给她看了, 她却迟迟无法下决定。
      她一时觉得既然做了手术, 就想做到最好。一时又害怕那毁天灭地般的疼痛让她放弃继续下去的决心。
      看她面色煎熬,林医生安慰道:“没有你之前手术那么疼的,你那疼得难受是烧伤后的灼痛感。”
      郑以晨到了最后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只好先从最简单的祛除瘢痕开始做起。
      “你后天早上过来住院。”
      郑以晨紧张地点点头。
      佟越大致是生她的气了,从头到尾一语不发,郑以晨心底生出些奇异的难过,却没资格多说些什么。
      林医生给了郑以晨一份案例资料,比她稍稍严重些,但是手术时间比较早,让她回去看看。
      拿着资料,郑以晨跟着佟越回了家。佟越这两天忙得很晚才回家,今天也是放她到门口就又开车走了。
      郑以晨一次次安慰自己,他是真的要去忙,潜意识却不断告诉她,佟越在生她的气,所以才不想见到她,避开和她在家面对面的时候。
      她觉得呼吸有些难受,拿手对着脸侧扇了扇风。
      人都是这样的,一旦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无微不至,一有变化,立刻开始变得在意起来。
      还好一切都要进入尾声。
      郑以晨把资料放在床头柜以后,去了一趟舞蹈室。由于郑以晨比较特殊,方诺只有在需要她帮忙看编舞的时候才会找她过去。同事们起初对此有些不满,但在见到她对舞蹈的理解和纠错能力以后,终于还是心服口服。
      方诺最近要带着一个高中生去参加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她刚把舞蹈编出来,让郑以晨过去看看。
      两人讨论完工作,都气喘吁吁地坐下聊了起来,郑以晨便向她请假。
      “最近的工作我今明两天完成好了,后天我得住一段时间院,要跟你请个假。大概半个多月的样子。”半个月以后就能恢复一些,可以来舞蹈室帮忙看看。
      方诺挑挑眉,有些意外:“身体出问题了?”
      郑以晨摇摇头,有些无奈:“没有,是为了解决一些问题。”
      “你……受过伤?打算去修复?”方诺有些迟疑地问道。
      “恩,抬不起来的手得抬起来,伸展不开的动作总要稍稍改善一些。”郑以晨虽然没有跳过一支完整的舞蹈给她看,但在编舞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示范动作,方诺如此专业,怎会看不出来?
      “加油。”方诺的眼神里带着些心疼,那是有同样梦想的人才能体会到的疼痛。
      “谢谢。”
      ……
      坐在出租上的时候,郑以晨就接到了焦云愤怒值极高的电话。
      “你在哪?快给我回来!”焦云的音量极高。
      “我在出租上,回家路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回来!”焦云说完这句话,立马挂了电话,让郑以晨一头雾水。想了很久,郑以晨忽然一顿,心下一片恐惧。
      让师傅以最慢的车速开到家,郑以晨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又站在原地不敢进去。焦云从来都是个较为温和的人,鲜少与她发脾气。可决不能触到她的底线,那是谁劝都没有用的。
      也不知站了多久,车库突然驶进一辆车,郑以晨立马激动了起来,跟在他车子后面跑。
      有救星来了,总比她一个人送死要好。
      佟越一把把车停好,下来时却皱着眉指责她:“别跟在车后面,危险。”
      郑以晨点点头,急忙说道:“妈妈可能看到我放在床头柜里的资料了,在发脾气。”
      “我知道,也对我发脾气了。”佟越摇摇头:“她问我知不知道,我不敢撒谎。”
      两人硬着头皮进了屋,有同伴的时候,才有了些许勇气。
      焦云果然拿着那份资料坐在沙发上,一脸愤怒。见两人一同进屋,冲到他们面前就骂了起来。
      “我说我今天怎么就有种冲动去你们房里收拾一下,原来是因为你们瞒着我打算去做这个!”焦云指着郑以晨,恨恨说道:“你别想去做手术,我死也不能让你去做手术!”
      “妈……”郑以晨正要开口解释,却被焦云打断。
      “别喊我,别解释,我不听。你别想做手术!别想做!还有你,佟越!”她转过来,对着佟越道:“我本来是够信任你的,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打算依着她陪她去做手术!”
      佟越承认错误:“没告诉您是我们的问题,抱歉。如果您有时间,我想单独跟您聊聊她打算做手术这件事儿。”
      佟越的话引起了另外两个女人的疑惑,都惊讶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能就在这儿说吗?”
      “行,那童童你上楼。”焦云下达命令。
      郑以晨抬头,对上佟越深邃的目光,见他微微点头,生出了奇异地信任。她点点头,上楼去了。
      佟越看电梯停在三楼,这才放心,转过头来向焦云解释。
      “这个想法是我提出的,医生也是我找到的。但是我能看出来,她也很想做。”
      佟越缓和的语气,让焦云激动的心情稍稍有了些许平复:“她不会想做的,她就是觉得你希望她做,她才愿意做。她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再做手术的……你不知道,佟越,你真的不知道……”
      焦云声音渐渐低下去,有些哽咽。
      “我没有见到她那时的样子,但自从我知道她的伤以后,就查阅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她背后的伤疤影响到了她的生活,手不能伸直,挤压厉害会疼痛,后背也难伸展开,这都是后遗症。”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不跳舞、不做大幅度运动就没关系了。我不想她再受罪。我不允许她做手术!”
      “妈,您确实觉得这些都可以避免的,那她的心呢?您想过没有?她对她的伤疤太过于在意了,在意到在钻牛角尖,陷入了她自己的自卑里,旁人怎样对她好她都无法接收到。”看着焦云逐渐有些松动的表情,佟越又道:“我已经和医生说好了,做完第一程手术以后,再做一个自体毛发移植,把她那一块头发补起来就好。生活不受影响以后,她的心态慢慢会调整好一些的。不会再那种自卑、压抑,她心态一直不太好,您是知道的。”
      焦云叹了一口气:“可那太痛苦了……我偶尔做噩梦,都是她哭着尖叫,求我说‘妈妈!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多想受苦的人是我!我没法再见她疼得发抖,疼得头发晕人都认不清……我真的不想让她做手术!”
      佟越听着焦云声泪俱下的话,心里像被扔了一颗□□,轰然炸裂,疼痛难忍。他甚至觉得那画面就在自己眼前,就像焦云所说,多想受苦的人,是他。
      “医生说过了,她那时疼是因为烧伤。之后的医美会好一些的。等出了院,我把她接到佟宅去,那边照顾的人多。”
      “就回来吧,我照顾就好。”
      焦云一时间着急,这样说道。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已被佟越说服,想到郑以晨即将受到的痛苦,泪水又掉了下来。
      “就是怕您心里难受,我们才瞒着您的。到时接去佟宅,您跟着一起来,那边人多,照顾得周到,也可以换您多休息一下。”
      焦云闻言,点点头,只能妥协。
      郑以晨心里的痛比谁都要重,这焦云深有体会。任何时候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生怕有人知道她受过伤,那就是自尊心强却又极度自卑的表现。那时的他们除了照顾她的身体,还要时时刻刻放着她有轻生的举动。
      如此想来,如果做手术能缓解她心里的伤痛,焦云倒是愿意一试。
      “佟越,谢谢。要不是你,我们母女活到那样的地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妈,以晨她总跟我说谢谢,怎么您也说这种话?这都是我该做的。”佟越哭笑不得,他现在是怕了“谢谢”两个字了。
      焦云想起之前郑以晨说的那些话,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开口。
      佟越看焦云为难的表情,心底一凉,知道郑以晨是向焦云把一切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他面色有些惨淡,轻声问道:“妈,您想问就问吧。”
      “你到底为了什么跟童童在一起的?她说……她说你都是为了愧疚。”
      “一开始接近她,确实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可后来,在我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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