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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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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显已同他碰了几杯酒,如今酒意上头痛快道:“贺都尉有话不妨直说!”
  “我在边关常听人说,我们侯爷当年拖着病躯赶来边关九死一生,全因当年圣上偏听妖道谗言……”
  秋欣然心上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紧接着便听贺中愤愤然道:“我这回上京便是想看看那个妖道究竟是谁,若他还在京中,我必定要将他好好整治一番!”
  周显已闻言目光闪烁地左右飘忽起来:“咳……此事、此事我听说……那道长之后就离开京城,也不知、不知如何了。”
  贺中听了果然大为遗憾,叹了口气道:“罢了,等有机会,我再找人调查一番,看看能否找到那妖道的下落。”
  周显已神色尴尬地看了一旁的秋欣然一眼,难为她听了这话还能面容镇定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周显已拉着贺中又敬了几轮酒,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宴席过半,秋欣然从位置上借故离开,周显已这时倒也不敢问她,只由得她离席。
  这御花园大得很,好在她对此处极为熟悉,等从人群中出来,信步在这园中走动,准备等宴席将散了再回去庭院中。正打着这样的主意,不知不觉间已行到一处湖边,才发现岸边早已站着一人。对方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秋欣然一愣,忙弯腰拱手道:“老师。”
  此人正是司天监监正白景明。他原也是静虚山九宗卜算门人,论起来秋欣然需唤他一声师叔。论年岁他当有四十来岁了,但看样貌却不过而立之年,白面无须生得十分儒雅。他虽在朝中供职,却常年一身道服,平日里圣上见他也多有几分敬重。
  秋欣然少时在京旅居三年,在白景明手下修习观星卜卦之法,住于司天监官舍。细细算来,二人已有七年未见。
  白景明见了她却不意外:“什么时候下山来的?”
  “下山不久,刚在长安落脚,本想过几日再来拜见老师。”
  “这次下山是因为什么?”
  秋欣然微微一顿:“师父说我已学成,她再没什么可教我的了。”
  白景明点点头:“七年前抱玉来信托我照看你时,就说过你是她弟子里天资最好的一个。”
  秋欣然不做声,这话抱玉道人也同她说过许多次,因此她并不故作自谦。白景明又说:“可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秋欣然稍一犹豫:“还没有。”
  “你七年前来过司天监,若是愿意可再到我这儿来。”
  秋欣然想了想,诚实地说:“观星测象,我不如原舟。”
  原舟是白景明的亲传弟子,二人在七年前同在白景明座前学艺。听她回绝,对方并未显出不快,只另起话头又问:“七年前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何学算,如今可知道了?”
  秋欣然一顿,过了片刻才道:“十年前我在永明宫找到一半,如今或许能在市井中找到另一半。”
  “若始终没有找到哪?”
  “师父说未必人人都能证道,若没有找到那也是我的道。”
  白景明笑起来:“我在红尘翻滚数十年间,师妹在山中修行已胜于我。”
  “山中有道,红尘亦有道。”秋欣然也抬起头抿着嘴笑,“师父十年前送我下山,想来也是作此想。”
  两人站在湖边又交谈一阵,末了走时白景明忽然提起:“今日定北侯也在席中,你同他见过了?”
  秋欣然脸上的笑容一滞,尴尬道:“还未来得及拜会。”
  “当年的事情……”白景明一顿,摇摇头道,“罢了,若非碰上倒也不必特意去拜会。”
  秋欣然失笑,拱手道:“老师说的是。”
  待白景明离开,这空荡荡的御花园,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秋欣然站在湖边,望着今晚的月光落在湖心,微微荡开一池的清辉。耳边有低低的虫鸣,叫此处更显得寂静,如同这四顾幽暗的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忽然,她叹了口气道:“春寒料峭,施主还要在这儿站多久哪?”园中悄然无声,秋欣然转过身,也不知在与何人说:“既然如此,贫道便不再此处扰了施主的雅兴了。”
  她举步刚要离开,四周终于有了些动静,不远处的假山后走出一个人来。秋欣然站在原地,也有几分好奇来者是谁,等那人走近了站到灯下,却叫她愣在原地。
  定北侯今日一身月牙白的缎袍,宽肩窄腰,眉眼风流。许是因为先前在席间喝了不少酒的原故,眼尾在灯下微微发红,像是叫春水浸染过,他缓缓踱步到她跟前挑眉看她,未语唇边三分笑:“秋司辰别来无恙?”


第4章 忌重逢
  秋欣然许多年前在学宫读书时替夏修言看过一回面相。那时候清和公主还在,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梳着两条羊角小髻,托着腮满脸好奇地问她:“欣然,你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命势来?”
  秋欣然摇摇头,清和公主却不信,凑近了附在她耳朵旁边悄悄问她:“你看看夏世子的面相,他以后会怎么样?”
  秋欣然顺着她的目光朝东南角看过去,那是整间屋子阳光最好的位置。夏修言体弱多病,惯常就坐那里。不过虽然如此,他较这宫里其他的皇子还是白上许多,或许是因为他平日不上骑射课。
  大约察觉到了什么,角落里的人从案前的书册上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目光,微微挑眉。秋欣然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转开眼:“你问他干什么?”
  清和公主苦恼道:“前几日,小令告诉我她长大了想嫁给夏世子,可我看夏世子身体这么弱,万一等不到她长大可怎么办?”
  小公主一脸天真可爱,万分严肃的替小姐妹忧虑着这个事情,两条细眉像是两根毛毛虫拧在一起,叫秋欣然忍俊不禁:“那公主就劝劝韩小姐换个人喜欢。”
  清和公主闻言大惊失色,愈发紧张地凑近过来,忧虑道:“他……他当真是个短命的?”
  “短不短命倒不好说,”秋欣然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字,“但看面相是个薄情的。”
  ……
  生得一副薄情面相的定北侯如今站在湖边,似笑非笑地问她:“秋司辰别来无恙?”秋欣然总感觉能从里头听出几分遗憾来,一时不知答什么能叫他觉得高兴一些。
  “一切都好,侯爷看起来也是身体大好了。”
  “托司辰的福,”夏修言意有所指道,“带病之躯可不能领兵。”
  秋欣然干笑两声:“侯爷早年离京恐怕不知,我如今已不在司天监任职了。”
  夏修言微微一顿,略带讥讽:“圣上竟舍得放你出宫?”
  他这话若传出去可算大不敬,但他今时不同往日,想来宣德帝便是当真听见了也多半哈哈一笑不会放在心上。秋欣然如今一介白身自然也只装作没有听见,只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湖水,往前挪了一小步。
  夏修言像察觉了她的心思,顿了一顿,才古怪道:“道长这几年的胆子倒是越发小了。”
  秋欣然讪讪拱手道:“夜里风寒,贫道就不在这儿不打扰侯爷……”
  她话未说完,不远处花园的小径上便出现了一个人影,黑黝黝的看不清模样,但那一嗓子出来就能叫人听出身份:“侯爷,里头找你哪!”
  贺中今晚喝了不少酒,醉倒是没醉,但精神已然是十分亢奋了。夏修言转过身,他才看清楚自己侯爷身后还有个人,看装束却分不清男女。若在平日,他就该识趣地退下了,但这会儿,显然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就那么直愣愣地戳在原地又眯了眯眼仔细地往这儿看了看。
  秋欣然忽然就想起他方才在席上同周显已说得那番话来,不由得往夏修言身后又站了站。贺中没等到回应,以为自己离得远了些,方才那话没叫侯爷听清,又往前走了几步。
  秋欣然见状,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夏修言正要开口同贺中说话,余光望见她这两步已站在了湖岸边,眼皮微微一跳:“站住——”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声惊呼以及接踵而来的“扑通”一声落水声。
  秋欣然一脚踏空之前,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人似乎折身过来,伸手试图拉她一把。可惜她今日穿得一身窄袖胡服,眼睁睁看着那双手擦着自己的袖口捞了个空,紧接着便绝望地落进了二月冰水初融的春池里,溅起了好大一朵水花。
  贺中叫夏修言那声“站住”惊得定在原地,等湖边的落水声引来了四周的守卫才反应过来,侯爷方才那一声并非是说给自己听的。等反应过来,再赶到了湖边,已有人跳下湖将水里的人捞了上来。
  夏修言站在岸边,瞧着被人捞上来的女子,脸色有些难看。对方头上的发簪在落水挣扎中叫人打落了,如今头发披散着粘在脸上,模样着实有些狼狈。不过她平日一贯束发,做道人打扮,如今散发倒是露出些女儿气来。加之她今日本就一身窄袖胡服,落水之后,打湿的衣衫贴着身子,勾勒出玲珑体态,叫人为之侧目。
  秋欣然坐在地上气未喘匀,忽然兜头盖脸叫人扔了一件罩衫。等她扒拉下衣服披在身上,眼前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宫女,簇拥着将她送到偏殿换了衣裳。等她灌了一碗姜汤,叫人服侍着休息后,竟也无人传她去前头问话。
  那晚之后的事情,她是后来从周显已口中得知的。
  彼时周大人坐在何记饭馆二楼的雅室里,手捧着热茶心有戚戚道:“本来好好的太后寿宴出了这种事情,圣上是很不高兴的。不过后来听说是定北侯多喝了两杯酒后失仪,这才没有怪罪。”
  秋欣然纳闷道:“定北侯酒后失仪就可不怪罪吗?”
  周显已瞥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当然不止如此。主要还是听说落水的是你,圣上这才平息了怒气,还叫你得空进宫面圣。”
  秋欣然闻言心下不由生起几分感怀:“圣上仁慈。”
  周显已等她感慨完,捧着茶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同我说句实话?”秋欣然抬起头,便见他一脸严肃地低声问道:“那晚当真是定北侯将你推下水去的吗?”
  “……”
  紫衣女冠抬手压了压眉心:“宫中是怎么说的?”
  周显已干笑道:“此事倒也怨不得宫里乱传,毕竟一听说落水的是你……”他伸手挠挠脸,迷惑道:“再者说那时候就你们俩个站在湖边,你总不能好端端的自己掉进湖里吧?”
  秋欣然不作声,二人两厢对望,沉默许久:“当真不是他推的?”周显已又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见他作弄人用过这么显眼的法子?”
  周显已无法否认,颇为同情地望着她道:“那你好自为之吧。如今这样,他恐怕更要记恨你。”
  过了几日,宫中果然来信传召。
  这一回秋欣然再坐车到了宫门前,守卫果真不再阻拦,只不过瞧着她的目光里掩不住的好奇。事实上不止是他,这一路上传话的小太监走在前头也要时不时地打量她一眼。
  秋欣然一路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知。一路到了上书房,等她进殿才发现这殿内除了皇帝竟还有一人——定北侯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清茶,听见她进殿的动静,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宣德帝与七年前相比老了许多,他命秋欣然起身时也不由感慨道:“朕还记得初见你时你还不过垂髫小童,如今已有几分仙家之姿了。”秋欣然也依样回道:“数年不见,圣上却还一如初见,俊朗不凡。”
  宣德帝闻言笑了起来。秋欣然自认自己许多方面都并不像一个出家人,她通身都在诠释一个“俗”字,与“雅”半点不沾边。不过在求签问卦上又确实有一些本事,这些都叫她在京中那三年过得不错。
  如今也是一样,宣德帝很快找回了当初与她论经讲道时的亲切感,不由多寒暄了几句:“你后来回了山中,朕也同监正问起过你,景明说九宗的抱玉道人十分看重你,属意你接过她的衣钵,朕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你这次回京可是改变主意了?”
  秋欣然此时又端出一副严谨肃穆的模样,恭声道:“臣十年前入京方知天下之大,此次也无久居长安的打算,只在市井中替寻常百姓看相,虽未仕于宫中,也愿以微末之力替圣上分忧。”
  她说完这句话,一旁一言未发的人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秒,又很快移开。宣德帝欣慰道:“你能有此心,朕深感安慰。”
  宣德帝又过问了几句她这几年山里清修的境况,终于进入了主题:“前两日听闻你回京,朕还想着太后寿宴邀你入宫,不想发生了意外。”
  秋欣然立即正色道:“扰了太后寿辰,臣罪该万死。但此事与定北侯毫无关系,确实是臣一时不察,失足落水,臣愿领罚,还望圣上明鉴。”边说边拱手长拜。
  殿中静了片刻,宣德帝失笑道:“那日的事情,修言已与朕禀明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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