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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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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欣然被点到名; 转身同徐嫔行了个道家礼。她分明是个女子却一身青色官服进来时本也十分引人注目,不少新入宫的嫔妃早已有些好奇,如今听皇后说了她的身份,这才依稀想起这个卦师的名号来,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新奇。
  “徐嫔娘娘饱读诗书,知道得怕是比我还多,臣有些露怯。”她言辞间神色俏皮,皇后眼角含笑故意道:“当真如此,我看要叫圣上罚你。”小道士做出个愁眉苦脸的模样,引得花园众人笑起来,徐嫔站在下头也跟着低头抿出一个笑。
  原舟在御花园外头等她,秋欣然从里面退出来后二人便一道结伴回司天监。他刚才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听秋欣然一说倒想起一桩别的事情:“今早山里来信,门中要开簪花令,师叔喊你回去一趟。”
  九宗三年一次簪花令算是宗门盛事,秋欣然下山一年确实也该回去看看,便点了点头又随口道:“京中近来戒严,回去也不知麻不麻烦。”
  原舟却道:“城门前两日就已解禁了,你不知道?”
  秋欣然一愣:“刺伤韦大人的凶手已找到了?”
  “京兆府在北面城郊发现一具尸体虽叫野兽啃得已不成样子,但确认应当就是前羽林军统领章永的小儿子章榕。他既然已经死了,这事情便算告一段落,城门戒严便也解了。”
  秋欣然追问道:“如何就确定是他了?”
  原舟叫她问得莫名其妙:“这我哪里知道。”
  “那他妹妹的下落可找着了?”
  “没听说。”原舟古怪地看着她,“你同这位章公子认识?”
  秋欣然摇摇头,想起那天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叹了口气,难免生出几分唏嘘来。
  初夏时,御花园里的荷花开了,风一吹满池花香。
  秋欣然同李晗园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编花环。她近来忙着司天监的杂事许久未去学宫,李晗园同她讲些宫中新近发生的事情:“小令自打上回外头的算命先生说她同夏家哥哥没有缘分,回家在房里难过了好几天,再也没来找我。我听说这事,只好差人写信给她,同她说外头的算命先生说得都做不得准,她改日进宫,我叫她来找你算算。”
  秋欣然想起这事有些心虚,清咳一声:“我这几日在司天监忙得抽不开身,倒也不一定有机会。”
  李晗园于是仰着脸好奇道:“你在忙什么?我觉得都好久没有见你。”
  “再过几天我得回山里一趟,所以这几日才整天在司天监想提前将事情做好。”
  “你要回山里去?”李晗园惊呼一声,坐起来担忧地问,“为什么?你不回来了吗?”
  秋欣然忙道:“回来的,不过正碰上宗里三年一度的簪花令,师父来信要我回去一趟。”
  李晗园松一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多月应当也就回来了。”
  话虽这样说,但李晗园还是露出些闷闷不乐的神色来。她少露出这种满腹心事的模样,秋欣然不由问道:“公主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晗园先是摇摇头,过一会儿又不说话,秋欣然等了许久,才见她偷偷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指环放到她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花园西边的假山后捡到的。”她小声道,“我前几日听见假山后有声音,怪怪的……走近没人,只在地上捡到这个。”
  那指环的材质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比上回夏修言给她的那个还要上好几分,这宫里什么人能用得起这么好的指环?秋欣然面沉如水:“公主将此事告诉皇后了吗?”
  李晗园摇摇头,过了片刻才咬唇道:“母后认得这指环。”言下之意,她自然也知道这指环的主人是谁了。秋欣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她凑过来小声道:“欣然,你能不能先帮我将这指环收起来,我这两日怕叫容月姑姑发现了只能贴身藏着。”
  秋欣然迟疑了一下:“公主为什么不愿叫皇后知道?”
  李晗园低头揪着草环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才小声道:“不能让母后知道。”
  秋欣然叹一口气:“好吧,我答应你。”小公主仰着脸冲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欣然你真好。”她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眼神纯澈透明,笑着看你的时候能叫这世上所有人心软。
  秋欣然看着她的眼睛,又严肃道:“但公主也要答应我,若当真有什么事情还是要告诉皇后好吗?”
  “好。”九公主抿了一下嘴唇,一下又像忘了所有的忧虑,拉起她的衣角,追问起九宗的事情来了。
  “山上是什么样的哪?和行宫的猎场一样吗?”
  “你师父找你回去干什么哪?原押宿也要一块去吗?”
  “母妃说等我再长大些就能跟着哥哥们一同出宫去了,到时候我能跟着你一块去山上看看吗?”
  ……
  秋欣然一一耐心地解答了她的问题,并将编好的花环戴到了她的头上,许诺道:“我们乐正的师姐很会做胭脂,我去找她们讨一盒,回来送给您。”
  李晗园眼前一亮,弯着眼睛笑起来:“好,那到时候我叫小令进宫来教我画花钿!”
  几日后,秋欣然果真请假回山去了。等夏修言听说消息时,她已走了近半个月。天文课学宫内众生依旧是一片昏昏欲睡的模样,白景明拿着书册在下面走了一圈。
  坐在东窗下的青年在换手支着下颔的空隙里一抬头,习惯性地看了眼先生讲席旁的小书桌。那儿坐着个模样陌生的小道童,也穿着一身青衣吏服,木簪束着头发,正伏案奋笔疾书地将先生课上讲授的内容一字不漏地摘录下来。
  他想起先前坐在那儿的人来,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后,身后的窗户打开着漏进一束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他目力极好,阳光下有时几乎能看清她脸上柔软的绒毛。
  白景明用他一贯缓慢且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讲解书上的记载,底下睡倒了一片,只有她背脊挺得笔直目光追着讲席上的人,低头记上几笔。若是遇上疑惑不通的地方便停下来皱着眉,白景明好似每次都能发现,便又多讲几句,直到她松开眉头,露出个解惑的笑低头又记起来。
  每当这时,他都感觉到,这个课堂上好像只有他们师徒两个,其他人都不过是个旁观者。
  ……
  讲席的香快燃尽了,白景明走回了位置上,路过那小道童身旁时,稍稍停下脚步看了眼他的笔记,似乎轻叹了口气。转身同学宫中的其他人说:“今日的课便到这里,若有疑惑,可另问我。”
  自然是没有的。
  其余人陆陆续续站起来,拱手拜别先生。等先生走了,学宫又热闹起来,瞬间充斥了半大少年们熙熙攘攘的笑闹声。
  小道童收拾了东西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把额上细密的汗水,也跟着往学宫外走去。经过夏修言身旁时,忽然叫这位世子喊住。
  夏修言往日在学宫中一贯话少,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他从未与这位世子打过交道,猝不及防被他叫住,竟是吓了一跳。心中正忐忑,听他状若无意地随口问道:“司天监近来可有空职多出来?”
  那小道童一头雾水,但依旧恭声道:“似乎未听见什么调动的旨意。”
  “原先那位司辰……”他说到一半,似在斟酌后头的话,过了许久才继续问,“往后可是一直由你跟着白先生?”
  “应当不是,”那小道童想起自己大半没有听懂的笔记,沮丧道,“我并非监正的学生,等秋司辰回来我大约就能回去了。”
  他说完窥一眼对方的神色,见他神色淡淡的也不知对这答复是否满意倒像有些出神。但不见他再有什么问话,于是道童便躬身退了出来。


第31章 宜下山   她还未打开看过,不知颜色合不……
  山中不知岁月; 距秋欣然回山转眼已过两个多月。
  已快夏末,山中比外头清凉。卜算宗所在的地方名叫镜湖月,宗内建筑倚湖而建; 抱玉道人的住处就在镜湖东边的一处竹林里。每当风吹过时; 常有竹叶落在走廊上。
  秋欣然趺坐在屋里; 替对面的女冠斟茶,师徒二人一言不发。等一盏茶吃完; 手握拂尘的女冠才缓缓开口道:“你在京中旅居也已一年有余; 可还习惯?”
  秋欣然恭声道:“这一年在老师处学到不少东西,原舟也很关照我。”
  抱玉道人点一点头:“你性子虽跳脱但为人处世倒还得法; 同山中清修相比或许在俗世行走,更适合你修行。这回下山可有所悟?”
  秋欣然侧头望着屋外想了一会儿:“弟子在山下遇见一位少年,他问我为何要学算?”
  “你是怎么答的?”
  秋欣然抿一抿唇; 过了片刻才说:“因为师父说我在卜算上有天赋。”
  屋中静了片刻; 抱玉放下手中的茶盏,忽然问道:“你知道为师为何安排你去宫中吗?”
  “弟子愚钝,不明白师父的用心。”
  “你觉得宫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秋欣然想了想才斟酌道:“弟子认为宫廷是这世上人心最幽微曲折之处。”
  “不错,卜算一道; 看似窥探天机; 到最后窥测的也不过是人心而已。”抱玉道人看着她,目光柔和,“不要害怕去窥测人心; 有朝一日等你看过这世间至善至恶; 或许也能看清你自己心中的道。”
  秋欣然从抱玉道人的屋里出来时; 脑海里还回荡着出门前她那一句:“你年纪尚小,要走的路还很长,不必着急。”她长出一口气; 决定暂时将这些抛在脑后。
  她沿着湖边的小径一路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明日她便打算下山,还有好些东西没有收拾。正想着,远远便瞧了自己的住处外站了个人,一身青莲色的衫子,正是乐正的师姐。
  对方手上拿着个小盒,见她来了故意嗔道:“你如今架子越发大了,明明是同我讨东西,还要人巴巴地给你送来,在这儿等上这许多功夫。”
  秋欣然忙伸手接过,告饶道:“是我不对,本打算下午去找你,不想燕师姐疼我,亲自给我送来了。”她打开门迎对方进屋,燕岚却摇摇头:“不进去了,还要赶回宗里帮忙。倒是快跟师姐说说,你这胭脂是送给谁家小姐的?”
  “宫里的九公主,”秋欣然握着那小木盒,笑道,“她年纪小对这些正新鲜,我来时答应回去送她一盒。”
  她说完,燕岚却愣了愣:“你说的可是清和公主李晗园?”
  秋欣然也是一愣:“什么清和公主?”
  燕岚未料到她竟还不知道,神色不由一滞,眼神闪烁起来。秋欣然心下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忙问道:“师姐是听说了什么?”
  “我说了你也莫急。”燕岚看着她,担忧道,“前几日山下传来消息,九公主意外薨逝,宣德帝悲恸不已,封号清和,落棺帝陵。”她说完,见对方拿着木盒眨眨眼,过了片刻才勉强一笑:“师姐在同我开玩笑吗?”
  燕岚颇为内疚,轻轻抚上她的肩膀:“欣然,抱歉,我不知道……”
  秋欣然觉得十分荒谬,初初得知时,心中的震惊远远压过了一切。怎么会?她才不过离宫两个多月,九公主怎么可能死了?
  走前女孩坐在树下带着花环眼神发亮的模样还在眼前,突然间怎么就成了公主薨逝,落棺帝陵?
  这种荒谬感,一直持续到她入京,看见满城的白幡才终于有了实感。她坐在马上举目四望,长安还是那个热热闹闹的长安,但是家家户户外头都系上了白绢。帝王失去了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下令半个月内全城缟素,不得婚嫁。
  秋欣然回宫后去司天监销假,白景明见她回来难得展颜,问了几句山中的事情。宣德帝好求仙问道,这回九宗进献几枚丹药,她从司天监出来,又赶往宫中在偏殿觐见圣上。
  宣德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许多,便是手中握着那瓶呈上的丹药也未见他露出丝毫欣喜之色。
  秋欣然跪在殿下听龙椅上的男子发出一声怅然地叹息,鼓足勇气提出想去祭奠清和公主的请求。屋中静了片刻,圣上身旁的大太监孔泰都替她捏了把汗,这段时间清和公主在圣上面前是个禁忌,谁都不敢提起。
  秋欣然俯身跪在偏殿冰冷的地面上不敢抬头,宣德帝看着她发间的白色绢花,沉默许久终于应允了她的请求。
  清和公主的牌位供奉在青龙寺后山的佛殿里,外头有侍卫看守,里面供着长明灯,案前摆着鲜花,似乎常有人来。秋欣然负手站在殿前,看着排位上“清和公主李晗园”几个字,终于接受了九公主已经离世这个消息。
  她从怀里取出那盒从山上带来的胭脂。她还未打开看过,不知颜色合不合对方的心意,可如今是什么颜色却也都不重要了。
  她在清和公主的牌位前念了一篇往生经,在拜垫上静坐了一个下午。等出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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