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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9节

策行三国-第13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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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王宫很简朴。
  “伯求!”紧闭的宫门刚刚打开一条缝,曹操就从里面挤了出来,快步抢到何颙面前,躬身一拜。“伯求,好久不见,想死孤了。别来无恙乎?”他打量了何颙一眼,又哈哈大笑。“看伯求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必然是修仙有成,自然无恙。伯求,你修的是哪家道法,可能告知一二?”
  何颙忍俊不禁,抚着胡须,打量着曹操。“十年不见,大王一如往昔,真是难得。”
  曹操仰天大笑。“能得伯求你这一句赞,孤这十年没有荒废。伯求,请!”说着,伸手相邀。何颙却是不动,仰着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宫门。曹操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不免有几分得意。“蜀地偏僻,不能与中原相比,寒酸得很,伯求可不要笑话。”
  何颙嘴角挑起,收回目光,打量着曹操。“大王谦虚了。你这蜀王宫可不寒酸,比太初宫富贵多了。”
  曹操怀疑自己没听清。“太初宫?”
  “嗯,天子登基的时候,颙也在受邀之列,曾亲登太初宫。比起你这蜀王宫,太初宫才叫寒酸逼仄。”
  “当真?”
  “大王若不信,将来有机会去太初宫时,不妨仔细看一看。”
  曹操很尴尬,老脸有点挂不住。何颙这是当我的面夸孙策啊。他眼珠一转,抚须而笑。“伯求是来做说客的?”
  “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何颙举步向前。“大王非等闲人,自知大势,何必我一个山野老朽饶舌。我这次是假公济私,看看老友,免得将来有遗憾。”
  曹操笑而不语,与何颙比肩而行。两人从王宫正门而入,两旁的执戟郎中身体不动,眼神中却多少有些惊讶,不知道这布衣老者是什么身份,居然让蜀王亲自出迎,而且开正门。如此隆重的礼节,天下有资格享受的人实在不多。
  两人进了宫,沿着直上的青石道一直向前,两侧有长廊,有殿庑,沿途的官吏纷纷停下脚步行礼。偶有认识何颙的人不免惊讶,但更多的人并不认识何颙,反倒更为惊讶,一个个不敢怠慢,躬身施礼。
  何颙一路走来,见绝大部分面孔都很陌生,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禁暗自感慨。蜀地果然偏僻,连这蜀王宫里都没几个认识的名士耆旧。曹操想凭这一隅之地与大吴争锋,未免太想当然了。
  两人来到大殿,收到消息的许攸、辛评等人匆匆赶来,上前拜见,与何颙寒喧。看到这几个老朋友,何颙也有些激动,眼眶有些湿润。
  “子远,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恍如隔世。”
  许攸也难得的伤感。当年随袁绍奔走的人大多不在了,就算还活着的,也都在中原,他根本见不着。“伯求,张孟卓(张邈)、陈子游(陈逸)诸君可好?”
  “好好。”何颙连声说道,向许攸简略的介绍了张邈、陈逸等人的近况。兖州平定后,张邈到建业做了寓公,由其弟张超接任陈留太守,这些年一直没有变动。陈逸一直没有做官,但他过得也很自在,最近又做起了出海捕鱼的生意,日子很滋润。
  许攸听了,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些老朋友都不复当年意气,居然安享富贵。
  辛评却有些羡慕。他是颍川人,知道这几年豫州太平,经济恢复得很快,不弱于当年最盛的时候。出海捕鱼更是利润丰厚,陈逸有这样的生意在手,不愿意做官也是自然。谁都知道吴国监察很严,做官不易,与其如此,不如做个富家翁。
  辛评看着面色红润、笑声朗朗的何颙,心中微动。听说何颙当年曾行刺孙策,被孙策拿下后,关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孙策却没杀他,如今还请他做说客,入蜀说降曹操,可见孙策心胸宽广,能弃旧恶,并非虚言。自己虽说依附了曹操,却没做什么伤害过吴国君臣的事,又有弟弟辛毗和荀攸这样的亲戚,想来降吴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不济,总能像陈逸一样做个富家翁吧。
  这时,曹操轻笑一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许攸。“子远,伯求舟车劳顿,我们还是到殿中坐下,慢慢说吧。”


第2451章 今非昔比
  何颙随曹操入偏殿就座。
  曹操本人穿的是常服,许攸、辛评等人虽然穿的是官服,却也只是团团而坐,并非接待使臣的礼仪。老友相逢,畅谈昔日时光。
  何颙也没有提劝降的事,甚至连现在的事都不怎么提,只是说些过去的事。
  人老了,总是习惯性的回忆过去。在座的都不年轻,最年轻的曹操、辛评都年近半百,平时不留意,倒还没有太深的感触,此刻谈起少壮时的豪迈,难免凄凉,岁月之思油然而生。
  许攸习惯性的拍着腰间长剑,一声长叹。“伯求,长剑仍在,你我却不再年轻啦。”
  何颙也是一声叹息。“子远的剑还在,我却已经弃剑多年。如果在鹿门山隐居,握得更多的是药锄。”他脸上又露出一丝笑意。“显思原本打算与我一起隐居,所以我特地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不料显思尘缘未尽,做了邺侯,如今在建业呼朋唤友,我那地方倒显得有些空旷了。子攸若是有意,不妨与我同住。”
  许攸哈哈一笑,却不应答。曹操转转眼珠,也笑了,指着何颙说道:“伯求,子远可是我的智囊,你休想釜底抽薪,坏我大事。”
  何颙抚着胡须,从容说道:“无妨,那我就再等几年。”
  众人一齐笑出声来,意味却各有不同。
  曹操设宴,为何颙接风。席间,曹操谈笑风生,吟诗作赋,直至大醉。
  何颙被人送到安排好的驿舍休息。典客卫臻奉命率领数十甲士随身保护。何颙心中明镜也似,却浑不在意。上了车,他就靠在车壁上,歪着头,打量着卫臻。
  “公振,打开车窗,让我看看这成都的景色。”
  “喏。”卫臻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了车窗。
  风吹了进来,一样闷热,却清新了许多。何颙也不说话,看着窗外的景色。王城里没多少行人,只有执戟而立的甲士和偶尔经过的官吏。时间不长,马车出了王城,进入民居,两侧的行人多了,大多行色匆匆,无暇顾及其他。
  何颙看在眼里,感慨不已。成都很早就是西南都会,繁华绝非建业能比。可是现在的成都和建业根本没法比,不管是百姓的精神,还是街市的繁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一路走来,他几乎没有看到几个人脸上有笑容,更别说建业百姓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和骄傲。
  天子打破市井制度,允许商户沿街开店,改变的何止是商人的心态,而是整个城的面貌啊。曹操虽有智计,但他和天子的距离不可以道里计,焉能不败。
  何颙心生怜悯,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卫臻虽然没说话,却一直注意着何颙的神情。看到何颙眉宇间的悲悯,忍不住问了一句。“何公,以前来过成都吗?”
  何颙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今昔相比,可有差异?”
  “差异倒是不大。”何颙抬起眼皮,打量了卫臻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浅笑。“当然,多了几分富贵,毕竟成了王都嘛,还有皇子和贵人借住。”
  卫臻神情尴尬,却只能装作听不出何颙的调侃。“既然如此,何公为何摇头,面有慈悲之色?”
  何颙叹了一口气,沉吟良久。“公振,你离家多久了,与族人可有联络?”
  “偶有书信往来。”
  “难怪。”何颙瞥了卫臻一眼。“益州虽大,与天下相比,也不过是一眼稍大一些的井罢了。你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有了什么样的变化。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蜀国为卿,为什么没有一个族人来依附你?”
  卫臻眉头微蹙。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族人不来依附他,自然是在家乡过得还好,不需要依附他。能过得还好,至少说明没有人针对他们。说起来也是,连曹操本人的妻妾子女都安然无恙,谁会针对他卫臻的家人呢。
  蜀国九卿又如何?暂时的富贵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祸事。族人与他保持距离,他是完全理解,并且非常赞同的。时至今日,再将家族的前程寄托在曹操身上绝非明智之举,有他一人就够了。
  卫臻心情不好,没有再说话。
  ……
  何颙安静的住在驿舍里,连房门都不迈。
  曹操收到回报,心中不安。秋收已经结束,冬季将至,法正传来消息,孙翊、娄圭奉诏赶往汝阳述职,荆州空虚,正是奇袭的好机会。坊间传闻,孙翊因与曹操有姻亲之故,可能会被调离,最有可能接替的是吴国左都护孙尚香。
  孙尚香是女子,但曹操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孙尚香是孙策一手培养起来的将才,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被称为陆龟的陆逊。陆逊用兵又稳又狠,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大胜,陈留、浚仪两战,他已经让世人见识了他的厉害,曹操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孙尚香接替孙翊,对益州绝非好事。当然,如果孙策御驾亲征,那就更麻烦了。
  法正不断送来消息之外,交州也传来了消息。经过大半年的准备,太史慈、甘宁已经进入交趾郡。不过他们没有急于进攻交趾郡治龙编,而是选择了龙编南部的定安、羸楼一线,水陆并进。孟达率部阻击,因兵力悬殊,未能成功,只得退守西于。
  太史慈、甘宁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在定安增筑城池,开垦土地,做长期驻守的准备。不仅如此,太史慈还命部将攻取九真、日南,收取租赋供养大军,又在定安立市,与蛮人交易。
  从各种迹象来看,太史慈的方略与孙坚不同,他是要稳打稳扎,不拿下交趾绝不罢休。曹操很担心,于禁、孟达虽然有用兵之能,却非太史慈、甘宁的对手。时间一久,交趾必然落入太史慈之手。
  曹仁还说,周瑜已经回到牂柯,之所以没有发起新的攻势,是因为他与祖郎共同出兵,威胁犍为属国,有进攻益州郡的可能,迫使曹仁不能分兵增援于禁。很显然,这是在配合太史慈作战。
  三大都督夹击曹仁,曹操心中清楚,留给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曹操反复思量后,召许攸商议。


第2452章 老狂生
  许攸形容憔悴,原本还不太明显的眼袋明显大了一圈,黑了不少。
  曹操知道,许攸这两天很煎熬。何颙的到来让他焦虑了。
  何颙、许攸是同龄人,也是最早随袁绍奔走的人,深得袁绍器重。相比之下,曹操不仅是后来者,也没真正进入袁绍奔走之友的核心圈子。
  一晃十年,袁绍走了,袁谭降了,当年声振天下的党人已经烟消云散,意气风发的少壮派如此也成了须发花白的老人,而他们为之奋斗了大半生的事业也越发缥缈。何颙心灰意冷,隐居鹿门山,许攸又岂能无动于衷。
  曹操心中不忍,示意侍者为许攸设座。
  许攸入座,双手抚膝,向曹操行了一礼,却不说话,只是皱着眉,不住的叹气。
  “子远,为何如此?”曹操调侃道:“相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沮丧。”
  许攸拍着大腿,几次欲言又止。良久,他苦笑道:“孟德,何伯求不是卫觊,你不能总这么关着他。”
  曹操眼神微闪。“子远,孤没有关着他……”
  许攸抬手打断了曹操。“不管你有没有关着他,他都不能一直这样留在驿舍里。用不了多久,子修就会知道,说不定会亲自赶到成都来,届时你们父子怕是不好交待。”
  曹操苦笑。他知道曹昂与何颙感情很深,一直软禁着何颙肯定不合适,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让何颙四处游说,还是直接赶他走,又或者听他的劝,投降孙策?哪条路都不合适,只能先将他滞留在驿舍里,限制他的行动。
  许攸接着说道:“交兵十年,本初父子先后败亡,天子一战而溃,刘备死于河东。如今唯有益州独存。孟德以为是孙策之敌乎?”
  曹操眼神闪烁,却不说话。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许攸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孟德,如今该是决断的时候了。是战是降,皆当早作决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曹操眨了眨眼睛。“子远以为,当战当降?”
  许攸迎着曹操的目光看了很久,忽然笑了。“我有些疑问,在心中盘旋很久,你能否为我解疑?”
  曹操的眉心跳了跳。“你有何疑问?”
  “原本打算出兵江陵,诱孙策主力来战,如今孙策驻汝阳,召天下贤良议政,无意迎战甚明。论兵力,论形势,正面作战你都没什么胜算,那就是用奇了。法正坐镇扜关,莫非是你们有什么谋划,想出奇制胜,又或者欲行公孙述故技,行刺客手段,杀娄圭、孙翊?”
  曹操笑道:“子远以为可行否?”
  “古往今来,岂有刺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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