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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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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竹音起身,福了福,“臣无意隐瞒殿下,只是这件事并不光彩。臣自幼失恃,继母为了父亲的仕途与弟妹的未来,暗中将臣说给相爷庶子,直到定亲臣才知有此事。”
  嫡庶分明的制度下,身为官家嫡女却与庶子定亲,足以被世人诟病,并且会认为不是她身有隐疾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经历。
  她呜咽着说:“是舅舅不舍我如此凄惨,连夜贱卖家产,托人才将我送入宫内,这才中止了六礼。”
  萧绎棠抚上她的脸,为她擦去眼泪,“你别哭,我自会为你解决一切。”他虽然神情满是疼惜,说出的话却狠戾无比。
  梁竹音下跪叩首,慌乱地求情,“臣请殿下莫要惩治父亲,他毕竟是生我养我之人。竹音三载后出宫有了官身,量继母也不敢随意插手我的事,”她拉了拉萧绎棠的衣袖,知晓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哀求道:“臣有足够的智慧,定能保自己无虞。”
  萧绎棠低头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尚有一丝血迹的樱唇,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唇,“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失恃的痛,他感同身受,没娘的孩子就像浮萍,想到她亦同他一般,历经无数个冰冷的夜,艰难生存至今,遂轻轻扶她起来,生生控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念头,说了句等着。
  他袍袖飘逸间向寝殿走去,不一会儿手拿一个木盒复又回来,交给了她。
  “身为主君,属下高升总要有贺仪相送,才能彰显天恩浩荡。”他怕梁竹音推辞,赶紧追加一句,“卫恒晋封时,我送他一所府邸,可比这贵重多了。”
  梁竹音心领神会,感激地双手接过,大方道谢。
  方才那温暖的手,令她重新审视了眼前一贯清冷刻薄的他,心中漾着浓浓暖意,从心里将他划归与亲近之人的行列。
  她想起张馡的污蔑,焦急解释,“殿下,那玉带不是我做的!”
  萧绎棠颔首,“如此拙劣,且没有任何由头,我相信不是你。”他负手踱步,“此事不好办就在于张相的身份,下一部计划马上要在朝堂产生波动。这老狐狸,现在处在观望时期,若他也下水搅和一番,只会对咱们不利。”
  他见梁竹音一脸担忧自责,为了安慰她,打趣道:“这事不怪你,只怪我太宠你了,为你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试探着问,“如果我换个目标宠爱,也许是对你的保护。”
  梁竹音真挚地看着他,“臣希望殿下能遇到心仪之人陪在您身边照顾您,不再是虚与委蛇。外面的事,有臣就够了,臣不怕这些魍魍魉魉。”她挺直了腰身,“您信臣,定不负殿下厚爱。”
  萧绎棠一脸苦涩,满腔心事堆积在心里,却无从说起。
  “若是我遇到心仪之人,却只是我一厢情愿,那该如何?”
  梁竹音想到了恩人,与他通信三载,言语间浅尝辄止,并无实质性突破,这个问题也一直在困扰着她,如今被萧绎棠问出,她也染上一些落寞,“那就远远的站在最不打扰他的地方,默默关心着他,希望他过得好,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
  她眼中泛着泪花,粲然一笑,“殿下定然会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否极泰来,总不会错。”
  萧绎棠目光匆匆滑过她的面颊,“但愿如此。”
  离开前,他不忘叮嘱,“让阿蕴帮你按时换药,在宫里,我不便展示医术。”
  “诺,臣遵旨。”
  “这几日不必练字了,伤好了再说,回去歇着罢。”话音未落,他已然走出了西侧间。
  *
  崇文殿。
  萧绎棠听完暗卫的汇报,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她竟然在别的男人面前哭,还为她擦眼泪,看样子像是认识,裴玠为何认识她?
  “师兄,你唤我何事?”
  他刚要命暗卫细查一番,见卫恒前来,想起当时他也在场,便遣退暗卫走至他面前,冷冷质问,“将今日我走以后的事,原原本本道来。”
  卫恒知晓瞒不过他,只得将得知裴玠与梁竹音是表兄妹的关系如数上报。
  原来她口中的舅舅竟然是宣平伯,怪不得她与小姑娘那般想象,竟然是表姐妹。
  他苦笑,难道是小姑娘命她前来与他相识么,真是冥冥之中天意弄人。
  努力逃避,却终究还是无法翻越与她有关的人和事。
  他心中这番触动,到底是为谁?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一切就像双丝网,千千结将他层层缠绕,越挣扎越收紧。
  “还看出了什么?”他艰涩问道。
  卫恒明白他想问什么,嘴唇翕动间,还是选择隐去裴玠的心事,摇了摇头,“并无。”
  “去查张相家九郎,常出入哪里,与谁有来往,做了哪些恶事。”
  卫恒抬头看向他,不明白话锋一转,怎么提到张九郎。
  他想起孟颙曾提过,与那张九郎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上次在雅集,臣曾听说孟颙与他互有往来,这就去探得一番。”
  “那臣去寻梁大人,陪她一同前往大理寺?”卫恒想了想,还是与他确认一番。
  萧绎棠转身拿起她临摹的字幽幽说道:“不必,我亲自陪她去。你去查此事,要快。”
  卫恒只得压下失落的心情,拱手应诺。
  *
  梁竹音回到命妇院,略梳洗后,趴在床榻上一时思绪纷杂。
  担忧张馡一事后续被张贵妃找茬,影响殿下的计划。担忧自己的差事办不好,想到晚间要审问那些妇人,不知是殿下刻意制造噱头为了引出胁迫她的人现身,还是真的让她去套话。
  想起卫恒来接,起身换了一身官服,出门前去命妇院外等。
  当她走至大门处时,远远见那身着五爪团龙的玄色身影,孤身一人负手站在那里,像是站了很久的样子。
  “殿下,您怎么在此?”
  萧绎棠含笑转身,“卫恒另有要事,我只好勉为其难送你前去,就不必谢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妖猫传》一句台词:“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值得做的事,你最终做了,就是因为你甘愿。”
  甘愿,可以接受爱而不得的结局,可以远远看着她,只要她好。
  甘愿,选择尊重她的选择,终究选择放手,给她想要的生活。
  素素一直想写一个互相信任,相互取暖,相互扶持之下成长的故事,可能文笔有限,终究不能描述心中想要表达的万分之一,多谢你们一直在不离不弃的看我的故事。
  今天还有二更。


第39章 真相
  梁竹音抿唇一笑:“谢恩还是要的, ”她想起卫恒的叮嘱,“殿下,我前去审问, 您欲何为?”总要问明他的意图, 好展开行事。
  “依你看?”萧绎棠潜意识里认为她定能明白, 故意将球抛回。
  狐狸就是狐狸, 无时无刻都想着考校她。
  梁竹音早有应对,她环顾四周, 觉得在这里说好像不太妥当。
  萧绎棠看了一眼命妇院,想着去看看她的住处是否妥帖,顺势一抬手,“这里距离你住处比较近,不如去你房里说。”
  梁竹音虽然觉得不妥, 他身份贵胄,去下人的住所有失身份, 但时间紧迫,若在回丽正殿也是耽搁时间,只得依从,“臣那里有些简陋, 委屈您了。”只得在前带路。
  这一路自然遇到来往宫人, 她才发现这馊主意着实令人尴尬。
  听着一声声“殿下万安”她加快了步伐,推开门恨不得他赶紧入内。
  可这人偏生不紧不慢,逛园子般地抬手示意那些叩拜他的人起身,平日里都没这般温和有耐心。
  她只有站在门口干瞪眼。
  好不容易见他进来了, 赶紧在众人悄悄的瞩目中关上了门。又觉得门外很多双眼睛窥视, 心中着实别扭。
  萧绎棠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嘴角微扬, 环视这仅仅两间十尺见方的屋子,虽有些局促,却很整洁。
  他看了一眼妆台上的盒子,只有寥寥几只金钗,脂粉也只那几样,并无这个年纪的女子应有的琳琅满目。
  睃了一眼天青色的帐幔,并无任何装饰,怕是她从小到大,在继母的磋磨下,也很难有心情像那爹娘疼爱的闺阁女子般妆饰自己。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顺势坐在桌前。
  梁竹音不好意思地笑道:“本来阿蕴想为臣这里置一些茶具,但是被臣拒绝了。当值回来已然很晚,着实没有饮茶的机会。”言下之意,您在这儿坐会子就可以走了,反正下次也不会再来。
  萧绎棠挑眉,“你这是在变相控诉我么?”
  梁竹音抠着手指如实说道:“若是以前,是要控诉的。如今殿下允我练字,便不算苛待。”
  萧绎棠听她提到练字,顺势看向她的手,依旧还是他寝衣包裹。他起身环顾四周,“我的话你又当耳旁风,你这里可有金疮药?”
  梁竹音想了想,上次被他罚跪,阿蕴倒是拿来了一瓶。
  她拉开抽屉拿出金疮药与纱布,谁知萧绎棠扯下一块纱布,拎起风炉上的铜壶,去铜盆内将纱布浸湿。
  梁竹音看着他身着公服却做着下人应做的事,那宽大的衣袖也不方便,看上去及其不协调。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过去,“殿下,我来。”却被他推回桌前。
  “坐下,将手伸开。”
  梁竹音知晓反对无用,只得依言照做,顺势解开血渍微微凝固在手上的绢布条。
  萧绎棠并未着急拿下绢布条,而是选择拧紧湿纱布,将水滴在凝固的部位,端起她的手,一点点轻轻的揭开,“疼么?”
  梁竹音看着他专心样子,心中一热,摇摇头,“不疼。”
  “晚间我让小路子给你送来祛疤膏,每日涂抹,不得偷懒。”他揭开布条看着三条极深的血痕,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女人,对自己也这般狠,”他拿起纱布清理着伤口,想到她在裴玠面前哭,心中泛酸,“这世上,有谁能见到你温柔的一面?”
  梁竹音以为他依旧对那次争吵耿耿于怀,赶忙解释:“臣知道错了,”想到肚兜,觉得现在无外人,便鼓起勇气索要,“殿下,臣的衣物可否还给臣。”她不好意思看他,低头捻着衣襟。
  “我这里何时有你的衣物?”萧绎棠为她的创口撒上金疮药,继续装傻。
  “您……睁着眼说谎话,真的好么,那毕竟是女儿家贴身之物。”梁竹音见他依旧打太极,愠怒地说道。
  萧绎棠捏着她的手顿了下,索性承认,“还不能还给你,我另有用途。”熟练地将纱布裹在她的手上。
  梁竹音气急,想要撤回手,却被他捏住后喝止,“别动。”将纱布系上结,不忘叮嘱她,“这几日勿要用右手接触水源,我看你左手稍微好一些,让阿蕴服侍你盥洗。沐浴么,你举着双手也可,总之不能碰水。”
  又查看了左手,确认无大问题,这才为她将衣袖放了下来。
  梁竹音虽然气结,也只得无奈应诺。
  她看了眼铜漏,见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大事当前只得先放下私人恩怨,先说正事。
  “殿下,臣认为前去大理寺,自然是以‘悄悄’行事,就说是宣王命我前来安抚,以退为进,且听那些人说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届时我需提到一些关键事件作为引子,让她们相信我的确是宣王的人,这样会更好。”
  “宣王?”萧绎棠摇了摇头,“你毕竟未接触朝堂之事,看不出谁是操纵这一切之人,也实属正常。”
  梁竹音听得他这般说,想到一人,她与萧绎棠对视,见他颔首,还是想再次确认,“皇后?”
  “胁迫我之人,原来是她……”她虽然感觉这一切定然与皇后多少有关,但是一直认为宣王才是这场争斗中最直接获利者。
  如今想来,宣王虽说是皇后所立,想要废了也轻而易举。
  她看向萧绎棠,“您回宫阻碍了宣王被立储,所以她要对您不利,可您才是陛下的嫡子,那么她势必会欲除之而后快。”想起那表面上宁静淡泊,平日里只知吃斋念佛的皇后,打了一个哆嗦。
  “别怕,我会护着你。”萧绎棠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与她的手近在咫尺,却不敢毫无由头地贸然触碰。
  梁竹音起身,“殿下,臣不怕。不管是谁,若是想要加害您,臣拼尽全力也是要报答您的恩情,您尽管吩咐。”
  萧绎棠看着她一脸严肃,起身走到门前,偏头笑言,“若以身相许,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梁竹音看着他勾人心魂的回眸一笑,若用风华绝代这个词也绝不过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多么让人误解么,幸好对于自己并无杀伤力。
  她刚要反驳,见他已经打开了门,“既然按照你的思路来,最好换件普通的衫裙,我在门外等你。”说罢将门关上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梁竹音摇了摇头,回到内寝插上房门,快速换了一套骑服,更改了头饰。
  她思忖着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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