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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争渡争渡-第1节

小说: 争渡争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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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渡争渡》门徒同学
文案: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黑帮,年下,三无产品】

CP:火炮x阿杰

内容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火炮,阿杰 ┃ 配角:山青,美玲 ┃ 其它:偷渡客,帮派,年下,强强



第1章 (1)
  阿杰在真正和火炮认识之前,就已经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急诊室。
  火炮背着一个朋友来,一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兄弟。在背上的那个年轻人面色铁青,看似已经休克。不停地痉挛抽搐,嘴里还吐着白沫。
  阿杰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什么情况,肚子里的东西破了,那玩意漏出来人是救不活的。
  这几年国内民间经常见到这样的人,尤其像阿杰所在的这座边境的城市。一不留神吞进肚子里了又拉不出来,基本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没几个人真敢到医院去取,除非闹到了当下的地步。
  同事抢救的过程中,阿杰报了警。
  这些人得知兄弟死去的时候没来得及闹事,便被警察带走了。
  这是阿杰第一次见火炮,浑身臭汗,蓬头垢面。阿杰很讨厌这种人,所以他戴着口罩,和其他医护人员一样把门关了起来。
  第一面是很重要的,而他对火炮有着极其恶劣的印象。
  第二次是阿杰下班回来,经过一个宵夜摊。那天阿杰加班到很晚,已经过了十二点。当时火炮拿着酒瓶子,砸向另一个人的脑袋。
  虽然过了很久才再见面,但阿杰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同时还看到他脸上的一道缝针的伤疤,十来针,像蜈蚣一样趴在他汗涔涔的脖颈上。
  酒瓶子应声碎裂,火炮便和另一伙人打成一团。
  阿杰迅速地离开,如第一次一般有多远,站多远。
  这是他和阿杰的第二次见面,从此火炮这个人在他心中就定了性。
  经历难民潮之后,难民就在富饶的临国扎了根。涌入的人越来越多,犯罪率也越来越高。本地人厌恶他们,但政府不作为,他们也没有办法。
  火炮显然是其中之一。
  肮脏,粗鲁,没钱,没文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阿杰也和其他本地人一样,仇视着这帮乌合之众。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火炮认识,在他眼里,火炮不过是国家底层的渣滓,几十年前还算是自己的同胞,几十年后分裂成几个国家后火炮甚至不是他们的同类,而是硬着头皮和他们分一杯羹的偷渡客,是城市里一块化了脓的伤疤,是白天见不着影子,晚上却在垃圾桶找食求生的虫鼠。
  所以当阿杰第三次和火炮见面时,阿杰是很害怕的。
  因为火炮浑身都是血,阿杰见到他时,正有一个人狠狠地在他背后划了一道。阿杰站得很远,但他甚至都能听见刀和皮肤摩擦出的声音。
  火炮手里没有武器,他被连续划了两三刀,倒在血泊中。
  阿杰赶紧低头从巷子口走过,并暗暗下决心以后下班一定换一条路走,这一条不安全,太不安全了。
  可不知为何当他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时,他又停住了脚步。
  红灯灭了,绿灯亮起,绿灯灭了,红灯又亮。
  他迈不动脚步,看不见绿灯,只看得到红色的一片,一串血花连着刀口飞溅。
  他转回了小路。
  如果那些人没有走,他依然会装作不经意路过,然后绕远道回家。而如果那些拿着西瓜刀的人走了——
  是的,那些人走了。
  阿杰则遍体鳞伤,看似已经晕厥。他的脑袋有伤,背上的裂口也触目惊心。
  阿杰探了探他的呼吸,打了夜班同事的电话,而为此,阿杰还被同事一顿臭骂。毕竟这样的人就算送去医院,也根本付不起医药费。他害他们白出了一趟夜车,还浪费了两袋血包。
  阿杰心里也很矛盾,他还在实习期,并不想给同事添麻烦,但他又实在不忍心让一个明明有救的人死在路边。
  医者仁心,课本上总是这么说的。
  不过阿杰的矛盾没有持续多久就荡然无存,因为火炮醒后偷偷地从医院溜走了。没有钱不算,还连声谢谢也没有。
  从此,阿杰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


第2章 (2)
  所以他绝对不会想到他和火炮还会有第四次见面,老天似乎非要他俩结识一样。
  而这第四次见面,让阿杰早就规划好的人生道路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飞驰。
  那是距离第三次见面很久之后,阿杰刚刚结束实习培训,本应该顺利入职本院,却突然接到通知让他借调到分院,说是让他先去锻炼几个月。
  阿杰自然是接受的,父母在他小时也总说,年轻人,多做点事多吃点苦是正常的。
  所以阿杰在学校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他甚至还认为这是领导给他的试炼,只要好好完成,前途便光明无限。
  那天他打算给自己买点衣服犒劳一下,至少得买几件白衬衫。他穿着的这一件还是大学时买的,穿了四五年,白色都洗得发黄。
  当时他正在结账,沿街的店铺却突然闯进了一个人。结账柜台离门口很近,那人又抱着一个箱子还提着张板凳,他跑得又急又猛,一下子就把阿杰撞倒,阿杰的脑袋狠狠地磕在柜台边上,瞬间裂了一道口子。
  那人赶紧把箱子放下,一边让柜台的姑娘把他箱子藏好,一边不停地对阿杰说对不起对不起,并用着蛮劲把阿杰拽起来。
  身上的汗味朝着阿杰迎面扑来,阿杰本能地挥手推开他。
  他捂着脑袋抬起头一看,那一脸抱歉还时不时警惕地往外看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火炮。
  “巡逻队又来了?”柜台的姑娘问。
  “来了,今晚来三趟了,最近怎么搞的。”阿杰找了个矮点的位置坐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好像是有个商贸会要开,肯定要整顿市容市貌。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是不要出摊了,我几次下班见到他们都是十二点后才回去。”姑娘走到门口看了看,又走回来。
  姑娘关切地问阿杰怎么样,要不要紧,还找了个创可贴给他。
  阿杰说没事,就一道小口子。
  火炮也一直在堆着笑说抱歉,也就是这空当,阿杰见着火炮也有伤,胳膊上不知道被什么划拉一道大口子,他反倒没怎么在意,抽了几张餐巾纸擦擦血。
  或许还是医者仁心,虽然阿杰从来不想靠近这类人,但还是忍不住对火炮道,“你这口子有点大,淋点碘酒消消毒,或者去医院包一下吧。”
  火炮摆摆手说不要紧,过会自己就好。
  姑娘也笑了,她说哎呀这点小伤哪用医院啊,去了还不得榨干了剩副骨架出来。小病靠熬,大病等死,你说是不是?
  阿杰没接话,他当然不会这么想。他干的就是这一行,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穿着白衣服的豺狼。
  等着姑娘给他打包衬衫的时间,阿杰也往屋外看去。


第3章 (3)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正是市中心最热闹的时候。商铺没有打烊,小摊贩也摆了出来。
  往日里沿街一条路,骑个自行车都穿不过去。尤其到了周末,从六点交警和巡逻队下班开始,满满当当全是推车的、摆摊的,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把这条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但现在小路上一个摊贩的影都没有,只有三辆巡逻车,几个猩红的大字十分扎眼。
  车旁边站着了几个穿制服戴袖章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拉到了来不及跑走的摊贩,呼喝着把他们连人带东西一起登上一辆大卡车。
  不过抓到的并不多,阿杰看了一眼卡车,也不过坐着三五个小贩罢了。
  这些卖黑卡、拿假证、贴手机膜或兜售盗版碟的小贩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逃跑和侦察能力,只消见着巡逻车的影,便有人及时地呼喝一声“来了”,十秒之内一定让大伙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他们大多和临街商铺的人熟悉,就像火炮这样,一查岗,把东西往小箱子里一捅,抱起箱子撒腿就跑。
  跑不过几十米就进到店内,那巡逻队也不会真派人进店把他揪出来。
  阿杰瞥了一眼藏在售货员脚边的箱子,里面有几张新上映的大片,还有几个什么女性搏击俱乐部之类的标语。
  阿杰也买过,说来也搞笑,难民潮之前这种大D版的七块钱一张,□□三级还多加一块钱。难民潮过后或许是竞争变得激烈了,反而降价了,现在五块钱一张,什么类型都不加价。
  这或许是难民涌入的唯一好处。
  姑娘把衬衫袋子交到阿杰手上,阿杰再回头看了一眼火炮。
  火炮还在拿纸巾擦着血,但那口子确实是大,几张餐巾纸都染红了,根本没法止得住。
  但这不关阿杰的事。
  何况火炮压根没认出他来,他也没必要再多管闲事一次。
  阿杰只是来买衣服的,脑袋被磕破了没计较就算好了,他根本没必要再救死扶伤。
  可或许还是职业病发作,阿杰走了几步到了店外,最终又绕回了店里。
  他绕回火炮的面前,火炮还以为他是要钱,刚想开口说自己今晚没挣到多少,阿杰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我帮你包一下吧,”阿杰皱起眉头,浅浅地叹了口气,“我住不远,你过来,我给你稍微处理处理,不收钱。”
  姑娘和火炮愣了一瞬,随即后者连连点头,不住地说好好好,谢谢谢谢。
  阿杰觉得自己学习太好了,好到课本上随便一个字眼,他都能贯彻落实到底。


第4章 (4)
  阿杰在附近租了小房子,走路不过七八分钟就能到。
  那是阿杰上个星期租下的,目的也是为了距离上班的分院更近一点。
  他对这房子不满意,一是太靠近市中心,晚上吵闹,不好休息。烧烤摊一出,烟尘还一个劲地往上熏。
  二是距离城中村太近,这城中村还不是原住民的,而是这些难民的。混乱肮脏,稍微回家晚一点就能遇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蠢事。
  但阿杰不想再挑了,单位给他休息的时间只有两天,他只够把房子租下再稍微整顿整顿,第二天就得去单位报到。所以阿杰打算先住着再说,反正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熬一熬也能过去。
  房子很小,也就三十多平米。单间配套,一进门便一览无遗。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张书桌,还有一台电脑以及电脑旁边堆积如山的文稿与书籍。
  阿杰让火炮在沙发坐着,从柜子里掏出碘酒和纱布。一边包扎,一边和火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闲谈中他知道火炮就住在附近,就是阿杰小区后面的那一整片城中村里的某一处。
  “我见过你,”阿杰随口说,“见你打架。”
  “在哪?”火炮问。
  阿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记不清了。
  其实即便他记得清,想必火炮也记不清。这群人除了坑蒙拐骗就是打架闹事,与其说是“在哪”不如说是“哪一次”更为妥当。
  在阿杰父母的记忆里,破国战乱发生之前,本国是一个肥沃富饶的城市。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警署工作是最清闲的,每天上班喝喝茶看看报纸,到点了就能收工回家。
  阿杰的父母原本也曾想过让他当警察,但后来合计合计,还是当医生合算。
  阿杰的父亲是卫生系统的小头目,在上面也有点关系,等阿杰大了,毕业了,给他在医院里安排个清闲安逸又旱涝保收的职位没有问题,但在警署里就未必有那么多人脉了。
  所以阿杰完美地遵照着父母的意思,一路奔着医疗行业去。
  但谁知道战争就这么来了,把所有的美梦和计划一并打破。
  独立战争过后,又经历了几年政变。现在的国家是一个新的国家,虽然看上去依然比临近的小国发展更好也更稳定,但实际上只有本国人自己清楚,他们的生活甚至还不如几十年前。
  这一切都发生在阿杰读小学和初中期间,年龄小,对这些局势也没有概念。可他仍然是有感觉的,他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玩多晚都没有关系,没有宵禁,父母也不会说外头危险,更不会有人堵在校门口或埋伏在小巷里。
  但上了高中就不同了,上了高中,阿杰也第一次被人收取了保护费。


第5章 (5)
  高中时阿杰国家正经历历史上最大的难民潮,那时候学校老师已经开始交代他们放学要及时回家,学校周围治安不好,跟着大部队回去更安全。
  而那天阿杰不过多解了一道题,谁知就多耗了半小时。
  记得那天从教学楼出来之际,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阿杰还没有走出学校大闸门,就被保安叫住了。保安让他到门卫室里等一会,阿杰很奇怪,但也跟着进去。
  也就是进去没五分钟,突然冲过来三个人。一个人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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