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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

我,渣女,只撩不嫁[快穿] 完结+番外-第2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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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顾朔风要取她的心,她不管愿还是不愿,都只能乖乖受之。
  其实她倒也不是怕死,她已白活了这么多年,得了天大的机会筑基,又实现了亲手隐藏半妖特征的美梦,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活着,不愁吃喝,还能学习最喜欢的阵法,真的已十分知足。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半妖。
  她长大了,也明白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狗一样活着。
  便是顾朔风现在就要剜了她的心,她也不觉得这一生有什么遗憾,只是会……难过。
  至于难过什么,以往她不太明白,如今似乎有些懂了。
  她不畏惧死亡,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哪怕真要取她的心,只要师尊手起刀落时,手能抖那么一下,她便是死也无憾了。
  【徒儿所指,剜心炼丹。】
  幽蓝小字明明灭灭,在顾朔风眼前缓缓浮现,又缓缓消散,细碎星尘拂过眼角眉梢,映入顾朔风幽沉的眸底,萤火一般,转瞬即逝。
  “你不提,为师倒真忘了这桩,那不过是随口之语,若真要剜心,何必将你许给驰钰?”
  这话印证了栖烑猜测,心头大石陡落,油然而生的不是喜悦,而是更难以抑制的酸涩。
  咚!
  身后传来一声钝响。
  顾朔风蹙眉回头,正看到栖烑重重磕下的那一头。
  咚!咚!
  栖烑接连三叩首,一头比一头磕得重,额头泛红,隐隐破皮,一双眼红通通的,眼泪悬在眼眶,如远山雾罩,随时都会落雨滂沱。
  【求师尊收回合籍,徒儿愿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师尊!】
  做牛做马这个还是在话本戏折子里学到的。
  顾朔风眉心拧得更紧了几分。
  “修行大道总要有所取舍,与其纠结这些不可能改变的,不若想想如何尽快结丹才是正道。”
  【可……】
  不等栖烑的小字浮完,顾朔风拂袖而去,赤焱剑一声剑鸣,载着顾朔风小时在茫茫云海。
  栖烑动了动唇,想唤声师尊,终究一个音也没能挤出来。
  明明这些年日日练习,虽算不上巧舌如簧,可唤声名字说上几句话都还是可以的,可栖烑从未同任何人交谈。
  她希望师尊是第一个听她开口之人,也希望师尊是第一个与她促膝长谈之人。
  可如今,当真见了师尊的面,她偏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尊……
  栖烑不想嫁。
  旁的什么事都能答应师尊,独独这一件,求师尊成全。
  求师尊!
  栖烑一路追随顾朔风回了妄熄阁,跪在门前三跪九叩,恳请顾朔风收回成命。
  栖烑跪了整整一夜,顾朔风终于推门而出,面露疲惫道:“此事非同小可,便是你再如何跪,师尊也莫可奈何。”
  栖烑不想为难顾朔风,可又实在不甘就这般认命,戏折子里手无寸铁的大家闺秀尚且敢为命运搏上一搏,她怎能轻易屈服?
  若合籍当真是师尊之意,她咬牙也认了,可 这明显是灵虚子强迫,并非师尊本意。
  顾朔风让栖烑起身,栖烑当真便起了身,她不为难师尊,她自己想法子。
  栖烑没上早课,御剑飞去了静思峰。
  驰钰已结元婴,不必继续住在毗罗小院,有了另辟洞府的资格。
  灵虚子赐予他静思峰后山一处灵气极为浓郁的山壁,由他自己凿山开洞,随喜好打造新居。
  驰钰并未去上早课,盘踞洞中修炼,忽然察觉结界波动,不等撩袍出来,小栖烑已进了篱笆小院。
  驰钰不由睁大了眼,下意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法阵。
  “你是如何破了我的法阵?!这可是元婴法阵!!!”
  区区筑基便破了元婴修士亲手布的法阵,说不出不得笑掉大牙?
  栖烑方才心浮气躁,并未多想便随手破了,破是破了,却也毁了十多块灵石。
  这会儿听驰钰质问,这才想起自己擅闯实在不该,赶紧抱拳行礼认错。
  驰钰看了眼满地黯淡的灵石,微叹了口气。
  “罢了,有事便说吧。”
  大典将至,驰钰再如何淳良君子,这会儿也实在不想见到这个他不想娶的未婚妻。
  栖烑送出小字。
  【师兄可愿与我合籍?】
  驰钰一怔,苦笑一声:“愿又如何?不愿又如何?终究咱们都是清平宗弟子,不能只想着自己。”
  【修士合籍同凡间成亲不同,一旦合籍,八荒皆知,再想分开,难上加难,若将来师兄有了心仪之人,当如何?】
  驰钰背过身去,胸中苦涩蔓延,脑中不断浮现的都是明煊的身影。
  “心仪之人如天上明月,不管我合不合籍,穷尽一生都难结良果。”
  【若连试都不试,又怎会有良果?】
  驰钰摇头,颀长身形微有些佝偻。
  “你不明白,烈阳哪里看得到萤火?高山又如何看得上尘埃?”
  栖烑没再多言,摸出方云姝的话本,祭出一丝灵力送至驰钰近前。
  【为宗门,抛头颅洒热血自该应当,可凡事总有底线,命可丢,底线不可丢,区区凡间弱女子尚敢一争,你我为何不敢?】
  栖烑转身离开,独留驰钰一人捧着那书。
  顾朔风出关,灵虚子最是高兴,合籍大典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着手准备,如今已全 都备齐,只防御法阵还需得各峰主长老齐心协力。
  这防御法阵是要结在祖师殿的,祖师殿供奉着宗门上下所有魂灯,是清平宗最神圣不可侵犯之禁地,合籍大典当日会诚邀各界前来,自然要严守禁地,以防被有心人玷污。
  第二日早课,灵虚子专门至道台宣布了清平宗休沐三日,各峰抽调人手为大典做最后准备。
  各峰弟子议论纷纷,直说驰钰果然极受器重,区区弟子大典,竟能劳动宗门上下忙碌,掌门亲自来做证婚人,说不得再过万年,下一任掌门就是驰钰的了。
  灵虚子宣布完,御剑要离开,一道幽蓝流光突然自人群飞来,直冲灵虚子。
  灵虚子反应极快,一个弹指轻松弹散那流光,拧眉回身望去。
  偌大的听道场乌泱泱坐满了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转头看向流光发出地。
  栖烑长身而立,青衣如水,面如婉玉,遥遥冲灵虚子抱拳行礼。
  灵虚子瞳孔微缩,幽暗神色一晃而过,扬声笑道:“原来是栖烑,来来来,本座正要有事要寻你,你随本座来。”
  栖烑未动,依然抱拳。
  “掌门师叔!”
  一旁传来驰钰清朗的嗓音。
  灵虚子转眸望去,脸上笑容更真实了些,满脸笑褶道:“你俩都随本座来。”
  驰钰看了眼栖烑,咬紧后槽牙,突然撩袍跪倒,身形笔直,抱拳请罪。
  “弟子有罪!请掌门责罚!”
  灵虚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神情愈发冰冷。
  “本座说了,虽本座来,尔等听不懂吗?”
  驰钰迎头一拜,道:“弟子与栖烑只有兄妹之情,不能合籍,弟子已与栖烑私下商定退亲,也愿结伴前往各派一一赔罪,绝不会丢宗门脸面!”
  轰!
  灵虚子一个震天雷,满座皆惊。
  “好你个不会丢脸!十年前本座便宣告了你们二人的婚事,四海八荒无人不知!如今请柬已发,一切已准备就绪,单维持阵法的灵石便消耗万巨,还有宗门上下为你俩忙碌,这你如何赔得起?!”
  驰钰从未如此当众忤逆师长,这一番怒指让他微有些退缩,可想到明煊,想到未来千万年都要与明煊失之交臂,突觉即便飞升大道仿佛都索然无味。
  驰钰自然 不是因栖烑三言两语,也不是因那区区几册话本动摇,他只是想到了那数次险些害了他的心魔。
  若他当真娶了栖烑,只怕心魔不减反增,哪怕机缘再如何了得,修为再如何高,早晚会酿成大祸。
  驰钰心念一定,埋头叩首:“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请掌门责罚!”
  “你!”
  灵虚子勉强压下火气,一个甩袖,栖烑与驰钰全抽到了近前,他一手一个,抓起就走,眨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面面相觑,到处哗然一片,没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驰钰不敢道出心魔一事,怕连累明煊,更怕明煊嫌恶,只咬死了与栖烑是兄妹之情,无论如何不肯合籍。
  有驰钰这个儿高的撑着天,栖烑倒没受多少责罚,只被随着一同关进了婆罗狱。
  明煊亲自来劝,说了许多宗门大义,栖烑跪姿端正,头埋得很低,任明煊嘴皮子磨破也不发一言。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顾朔风如是对掌门说,言辞间道不尽的心酸。
  灵虚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亲自上阵威逼利诱,先是驰钰再是栖烑,驰钰好歹还能说两句谢罪的话,栖烑这种半天打不出个屁的才最是气人。
  灵虚子折腾半宿都是对牛弹琴,精疲力尽地找来毗罗、不修与顾朔风三人一起商议对策。
  第二日一早,驰钰与栖烑被放出婆罗狱。
  掌门神情疲惫道:“你们若坚持不愿,本座也不能勉强,你们回去吧,好自为之。”
  驰钰含泪跪别灵虚子,满心感激与愧疚,栖烑也随着他一同拜别,迫不及待回了烟霞峰。
  妄熄阁静悄悄的,顾朔风不在,栖烑咬了咬唇,规规矩矩跪在院中,静等师尊。
  吱呀一声,左厢房门推开,扈兰鸢探出了脑袋,栖烑下意识抬眸望了一眼,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一见扈兰鸢先笑。
  扈兰鸢连眨了好几下眼,不自然地搓了搓胳膊,嗖得又缩回了头,房门随之紧闭。
  居然……没有骂她?
  栖烑有些意外。
  她捅了这么大篓子,兰鸢师姐怎可能一句也不骂她?
  难不成……兰鸢师姐生病了?
  栖烑越想越不放心,寻思着师尊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干脆先爬了起来,挪到了扈兰鸢 门前。
  叩叩叩!
  连敲了数下,扈兰鸢才姗姗开门。
  “干,干嘛?”扈兰鸢扶着门边,错开条门缝,低着头,像个羞羞答答的小媳妇儿,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栖烑更不放心了。
  这还是那个就因着被她亲了一下,追着她打了好几天的兰鸢师姐吗?
  那日她特意送了兰鸢师姐玉佩,就是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心悦师姐。
  话本里总是爱送玉佩为定情信物,所以她也选了玉佩。
  可看着师姐拿着玉佩,她并未觉得欢喜,又临时起意亲了师姐一下,更是没有话本中描绘的那般天雷勾|动地火,倒是让她越发想念师尊。
  事后她也觉得自己唐突了,本想同师姐解释一下,可不等她开口师姐就摔了玉佩追着她打,凶得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她没寻到机会,一直搁置至今。
  看师姐今日这般,莫不是还在误解当日之事?
  栖烑抱拳行了个礼,浮出一行幽蓝小字。
  【栖烑对师姐只有姐妹之情,绝无其他,那日唐突师姐,都是栖烑之错,栖烑随师姐打骂绝不还手。】
  栖烑自觉这歉倒得还不错,就差没亲自递上荆条负荆请罪了,以往日扈兰鸢那好哄程度,冷着脸数落她几句,再不然上手打她两下,这事也便过去了。
  却不想,扈兰鸢攥着门边的手越攥越紧,突然抬头望向她,柳叶眉纠结,杏核眼晦涩,让人看不懂情绪。
  “你……你不用解释,我懂。”
  那就太好了。
  栖烑松了口气,没再深究她的情绪,探手从乾坤袋摸出枚灵果握了握,笑着递了过去。
  【最后一个,给你。】
  扈兰鸢脱口而出一句:“不用了,给师……”
  话未说完她又顿住了,伸手接过了那枚灵果。
  “多……多谢。”
  谢?
  师姐居然跟她道谢?!
  在栖烑诧然的视线中,扈兰鸢低头把捏着那灵果,红通通的果子一如她噗通通的心。
  “你,你也真是胡闹,就不怕掌门将你逐出师门。”
  不是骂她给师尊给宗门添麻烦,而是……担心她被赶走?
  栖烑隐隐有些动容,万没料到能从扈兰鸢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微上前一步,探臂搂住了扈兰鸢,当年需要仰头 看着的师姐,如今竟比她还矮上几分。
  栖烑刚想紧紧手臂表达下感激之情,却不料,扈兰鸢僵了瞬间,猛地将她推开。
  “你,你做什么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不等栖烑看清扈兰鸢飞红的脸,房门砰地一声摔上了。
  栖烑:“……”
  本来还想问问师尊去了哪儿……
  算了,继续跪着吧。
  栖烑转身要走,屋内突然又传出一句:“师尊去了后山收药,你别跪着了,去寻师尊吧。”
  栖烑大喜过望,掐了【多谢】两字顺门缝传入,转身御剑直飞后山。
  晨光温煦,驱不散烟霞峰常年的翠烟笼罩,烟霞峰后山种有大片灵植,平日有专门的弟子照看,除却烟霞峰,各峰都有百草园,专供丹修炼丹供养整个门派。
  旁的丹修收药需得有长老令,顾朔风是峰主,随用随摘,无人过问。
  栖烑御剑一路寻找,很快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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