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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彼岸繁花[综红楼]-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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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俩睡在一起,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嫁到薛家以后,才知道薛家的富有豪奢,这贾府照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差太多了。我的儿,你该记得的了。”
  “嗯。”
  “妈也是后来,你父亲病危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薛家的生意最初是圣人的耳目,才获封了紫薇舍人。紫薇是帝星,舍人的含义,我姑娘懂的。”
  “女儿懂的。”
  “你父亲是中毒,慢慢被耗尽了生机。”
  “宝钗就握住薛姨妈的手,“是谁?为何要毒杀父亲?”
  “你父亲说,要是想保你哥和你的命,就得当是病。他那时候后悔啊,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求个一官半职的,可后悔有什么用呢。”
  薛姨妈的眼泪就无声地在夜里流。
  宝钗伸手抱住薛姨妈,也跟着流泪。好一会儿,娘俩才平静下来。
  “我也是嫁去薛家那么多年以后,你父亲祢留之际,才知道薛家每年都会给那三家数目不等的银两。你父亲交代我,待他死后,我只当内宅妇人不知道这回事。他放心的就是你哥哥也不是能承继家业的人,不会再入了人眼,遭了人算计。趁王家贾家还能依靠,收缩了生意,让你哥和你平安长大,薛家这一嫡支香火能延续,就是他待我这些年的情谊了。”
  “妈妈,妈妈,怪不得妈妈要寄居在贾家。”宝钗想自家在金陵的院子何其豪华,自己的屋子收拾的就是凤姐的现在也赶不上的。
  “你舅妈是史家旁支的,当年入门和我还有你姨妈就一般般。薛家在京要是单门独户住着,妈妈怕呀,怕你和你哥哥有个啥,那就是要了妈的命,也愧对了你父亲。”
  “再说回来,那年老千岁犯事,我才嫁去金陵没多久,接到家里的信是贾家大房的孙子溺死了,大房的媳妇生了现在的琏二爷也去了。再过了没多久,你父亲说,贾代善去了。这贾家啊,就开始走了下坡路了。你姨夫说是自幼好学,但知道那贾代善过世,他连秀才也没考取,可贾家姑娘贾敏嫁得的夫婿,林如海和他同龄,早得了探花进了兰台寺做官了。你姨夫恩荫了个工部主事,就没啥大变动,要不然也不会学甄家,把姑娘送进宫。”
  “我的儿,小选你没得进宫也是好事,那贾家里外认识多少人,贾家的元春,还这么久才入得了圣人眼。若是你父亲活着,或许还能筹谋一二,唉,你父亲活着哪里会舍得你入宫,我们也不会沦落到寄居了。”
  宝钗只能拍拍薛姨妈的背,安慰妈妈。
  “你姨妈今天那般怕是大房那哥儿的死和她有关了,老太太该也是知道这事儿。我的儿,你当不知道好了。谁家内宅没些**呢。早早睡吧,明天我带你先去看你姨妈,看她怎么说,再说看不看老太太的事儿。”
  薛姨妈拍了拍宝钗的手。
  探春少有地偷偷去了赵姨娘的房间,贾环还在抄经书,探春和颜悦色地对贾环笑笑,惊得贾环以为探春换了人。探春拉了赵姨娘去里间,“姨娘,你小声点,问你点事情啊。”
  赵姨娘就说:“姨娘知道姑娘问的是什么事儿。那事儿十有**是大老爷的长子溺死的事儿。但姑娘出了这个门,可不能和任何人说。”
  赵姨娘看着探春,探春点头。
  “那时候你姨娘我是才进老太太院子的小丫头。那年快冬天了,老太爷子宴客后,找不到瑚大爷。隔天在湖里飘上来,老太爷子仗毙了很多人,满府都是血腥气,好多天不散。那时候大太太怀着身子,娘家因为老千岁坏了事进了大牢,大太太生了琏二爷就没了,老太爷子没多久也没了。那时候的大老爷啊,二老爷给他提鞋都不配。呸,呸。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太太怕成那样,八成是瑚大爷的死和她有关,怕大老爷在宝玉身上报仇呗。哎,你说今天那大老爷怎么就不报仇呢?就生我们环哥儿了,这国公府就是环哥的了。”
  “姨娘,你要命,要环哥的命,这话就不能再说啦。”
  “姑娘,我懂,姨娘什么都懂。我要不闹腾,你当太太会容我生下你们姐弟?他要我显她那贤惠名呢。我要是和周姨娘一样,坟头的草都不知道多高了。姨娘我要不和你闹腾,太太怎么会另眼看你,以后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去吧,去吧,别给人看到了。”
  “姨娘别和环哥说。”
  “知道知道。你赶紧走吧。”
  探春满腹心事离开了赵姨娘的小院。


第70章 红楼70
  70
  年后的第一次大朝,贾赦恍若无事站在勋贵圈子里、他该在的地方; 如老僧入定般; 不理会左右的打量。那打量有大大方方的直视; 有贼眉鼠眼的轻瞟; 有不怀好意的憎恶,也有想拉近关系的热乎。
  可贾赦就那么半垂着眼; 看着自己眼前的鞋尖三寸处,仿佛这太极殿的众人都不存在; 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突然有御史出来奏本; 那御史大声奏报:“圣人; 臣弹劾荣国侯爷贾赦不孝。”
  贾赦依律出来跪倒,今上问道:“荣国侯; 现御史弹劾你不孝; 你可有何辩驳?”
  “臣请圣人准问御史几句话。”
  “准。”
  贾赦并不认识那御史是谁; 只好转身问道:“赦不及御史科举出身,请问何为不孝?”
  那御史年纪只有三十出头; 其背后之人以“老母尚在,尤挟持老母分家; 不赡养耋耄老母,春节不去探望生病的母亲”之由,指使他在大朝弹劾贾赦不孝。在那御史眼里,贾赦就是在家喝花酒; 玩小妾; 调戏丫头的老纨绔。这样的老纨绔; 文,斗大的字不识几箩筐;武:纵马驰骋街道的跋扈能耐都没有,纯粹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败类。御史大声答道:“圣云:于礼不孝者有三,事谓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请问,这第一条,阿意屈从,陷亲不义,第三条,本侯长子年近廿五,是没占吧?”
  那御史点头。
  “那第二条,本侯可占?”
  “贾侯爷,你在老母耋耄之年闹分家,就是不孝。”
  “你怎知是我要分家的?是我母亲说的?还是我二弟贾政说的?”
  那御史嘎巴嘴说不出话,是啊,众人眼光都看向他。
  “我二弟贾政也该参加这次大朝,不如请他来辩驳是谁要分家的,可好?”
  今上就接话:“选。”
  贾政站的远,根本听不见朝堂前面在说什么,及至太监走到他跟前,“贾大人,圣人宣您前面回话,荣国侯府分家可是贾侯爷提出的?”
  贾政跟着太监往前走,心思混乱:分家就是贾赦提出的啊,自己照实说,贾赦混不吝的劲头上来,必然会说出太医给凤丫头的药,必然会拉扯出来几个月前母亲给他下毒之事,那事是今上派了院判的。
  贾政跟着传唤太监走到銮殿前,跪倒回话:“臣,工部主事贾政应召回话。臣与家兄分家是家中老母提及。”
  那御史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了,逼进贾政问:“贾侯爷不赡养荣国公夫人,推给贾大人是事实吧?!”
  贾政心说的,关你毛事啊,啊,啊。嘴里还得给贾赦辩驳。“圣人,是下臣母亲选择和下臣居住一起。”
  那御史不甘心问道:“贾侯爷可有送国公夫人赡养金?”贾赦毛年礼都没送荣国府,这是稍微关切一点贾府的人都知道的。
  贾政被逼无奈只好说:“微臣是家中次子,按分家例,可分二成或三成。是日由拙荆分的家产,政与家兄一人一半,多分的部分为赡养母亲的。”
  贾政横横心,经此大朝,怕是分家的详细,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的了。“另外金陵老家的祭田、店铺、庄子,都归微臣,荣国府也归微臣所有。母亲说,她的私房将来也归微臣。”
  满朝响起嗡嗡声,这贾政得的太多了吧?这祭田可是该归嫡长子的。怪不得能修得起省亲园子啊!
  “贾大人,令堂春节生病,贾侯爷没去探视不假吧?”
  贾政恼了,老母亲生病的事就是不能提的,这众目睽睽之下抖露清楚了,他一大家子还能出门见人吗?
  “御史慎言,政母亲年事已高,莫诅咒家中高堂身体。”
  这就没话说了,贾政一口否认,那御史也不敢请今上核查那日看诊的太医,到底有没有给贾母看病,出诊的记录是看府中公子的。
  “贾大人,贾侯爷春节没去荣国府拜年,是吧?”
  “御史当知家兄几月前重病昏迷,是高院判所救。故家中晚辈初三去给家兄拜年。”
  贾赦跪在那里心里的美呀,心说你问吧问吧,有醉梦在哪里,老二只是知道怎么说话的。
  贾政那个郁闷啊,他恨不能当堂咆哮,抓着那御史的脖子摇:关你什么屁事,啊?
  今上见此,就说:“不孝之事已清,众卿可还有它事启奏?”
  阶下一片沉默。掌殿司仪高声宣:“退朝。”
  贾赦走了没多远,身后赶过来一个小太监,是上次在御书房见过的,那小太监恭恭敬敬施礼,“荣国侯爷,”有那资格老的告诉他,称荣国侯爷贾赦喜欢。“圣人召侯爷御书房觐见。”
  贾赦一丝不苟地还礼,然后跟着小太监走,离了众人眼,掏出一荷包,回手一送,恰好落在小太监的袖子里。那小太监一乐,这荣国侯爷看来是打赏惯了的,居然知道自己在他后面多远,怎么甩袖子。
  遂殷勤说:“今上有事烦恼,欠银收的不多。”
  贾赦走在他前面一步,微微颌首。若不是俩人正在说话,但以为贾赦只是在走路。
  贾赦进御书房拜见今上,今上道:“起来坐吧。”
  贾赦起来坐到程荫对面,等今上发话。
  “程荫,恩侯,这欠银收上来的尚不足一成,这是存心给朕好看,和朕示威啊。”
  程荫道:“慢慢收,够用就好。”
  “恩侯,你说呢?”
  “圣人想收谁家的欠银?”
  今上感兴趣了,“想收谁家欠银就能收谁家?” 今上眼色一扫,当值的大太监赶紧带所有人退下去了。
  贾赦点头,“只要他家有,就能收回来。”
  “宁国府呢?”
  “一样。”
  “恩侯有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
  “御史。那些欠银的人家仍旧花天酒地,着人看三月半年的,那些出手阔绰的,有银子自家花,没银子还国库的,圣人抄家罢官好了。”
  程荫抚掌大赞,“高,恩侯就是高。那些欠银多的,多是太上心腹重臣,日日挟持朝廷,令今上不得施展,如此可搬去绊脚石了。”
  贾赦凉凉跟一句:“日后也省了不少禄米,收回不少大宅。”心里说,让你们威逼我母亲给我下毒,一个都别跑。
  今上点头,“可惜不得一次干净,引发朝廷动荡啊。”
  “圣人十年都忍得,不差这三年五载的。”
  今上笑:“不及恩侯,一忍二十余载。”
  贾赦也笑,“今年以太上名义开恩科,三年以后圣上当不乏可用之人。刚刚好。”
  “恩侯,张家三子如何?”
  “长子稳重、通透,次子豁达、坚韧,三子年轻,假以时日,不可小觑。”
  “听闻恩侯可有意将长女与张家三子?”
  “是。”贾赦回的干脆利落。
  “恩侯离朝已久,如今选恩侯长女入宫,也是为安老千岁旧人之心,恩侯可明了?”
  “圣人临朝,以国事为重。小女以女子之身,安朝廷外事,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臣养育。只求圣人善待。”
  “恩侯,朕会善待淑妃。张家第三子,朕为他寻了一门亲事,是皇后的堂妹,恩侯看,可好?”
  贾赦翻身拜倒,“谢圣人恩典。”
  “起来,起来,你以后和程荫一样,别跪来跪去的。朕也就和你俩能说说话了。”
  程荫赶紧伸手扶起贾赦。
  三人一番和煦对话,今上忆起旧日上书房,贾赦对自己的几番回护,说:“若无恩侯,程荫早投胎多少年了,朕也无今日。说来还得多谢恩侯。”
  程荫起身拜谢贾赦,贾赦赶紧拦住,“繁森,若无你,无圣人回护,赦前番就是糊涂鬼。”
  今上就说:“此后朕与爱卿君臣相得,朝政可期。”
  贾赦回府令人请了张昭夫妻二人。带二人向他行过礼,贾赦直接开口说道:“今上召见,就旵儿的婚事,提了皇后的堂妹。”
  张昭夫妻二人赶紧向贾赦施礼,“谢姑父提携。”
  贾赦让二人坐了,接着说:“皇后堂妹如何,并不知晓。只看在岳父在朝野的威望,承恩伯府应该也会好好教导该女妇道的。按大家规矩教导出来的女孩子,若有不如意之处,还望外甥媳妇多花心力教导,莫委屈了旵儿。”
  二人赶紧应了。
  “另一件事就是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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