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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江山为聘__作者:行烟烟-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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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看出来。”
  “这事儿还有看不看得出来的?听里面人说,本来是被除了名的,正巧太子去贡院拜谒沈太傅,瞧见这张考卷了,这才得以出头!”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严馥之的身子忽然一震,抓着孟廷辉的手猛地攥紧了,回头激动道:“解元!孟廷辉,你的名字在榜上是第一个!”
  孟廷辉面无波澜,只点了点头,“走吧。”
  严馥之跌跌撞撞地被她拉出人群,看她一脸不豫的神色,不由道:“孟廷辉,你没发烧吧?解元,潮安北路的州试解元!你不高兴?”
  孟廷辉停下,抬头看了看她,脸色犹僵,却没开口。
  除名后又遭恩点,此事历来为锁院秘事,便是她自己也不一定会知道个中详幕,若无人授意刻意传出,旁人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
  虽称是太子开恩钦点的,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州试上违例,她是存了私心的。
  三年一次女子进士科,国中诸路人才济济,而那状元之位就只有那一个。若能中今科状元,那就能够入翰林,将来便有望能升作朝官,而    只有升作朝官,她才能了却心中多年以来的夙愿。
  若吾身可济民,吾不所惜也……她只有走得越高,才能越有希望再次见到他。
  她渴望见到他,因而渴望出人头地,于是才在这次万民瞩目的进士科州试上大胆违了例。
  倘是她的策论能得到主考太子太傅沈无尘的青睐,那么将来的礼部试和殿试便可放心一赴了。
  只是她没想到会被沈太傅除名,更没想到又会被太子钦点为潮安北路的解元。
  声张得如此沸沸扬扬,并非她的本愿。
  而对这个传说中一向寡言冷面、心深难测的太子,她从这一刻开始就没了好感。

章八 京城(中)
   先从冲州坐牛车到吴天府,又从吴天府走水路到寿州,最后同人合租了辆马车,直赴京城。
  入京之日正是四月初八,逢佛生日,京中九大禅院各有浴佛斋会,用香药并糖煎了浴佛水赠与过院之客,城中街上人头攒挤,榴花细柳,气序清和,微风徐徐,彩旗轻扬,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孟廷辉下了马车,抬眼便看见街头那座三层楼高、恢宏雄伟的宜泰楼,立在原地微怔了怔,才挽了包袱向前走去。
  向来都听说京城繁盛,可若非亲眼所睹,又怎能想像得出这种种景象。
  宜泰楼门前的小二看见她,远远地便迎了上来,亲热地笑道:“姑娘是来京赴女子进士科礼部试的吧?”见孟廷辉点头,他便一扬手,“姑娘里面请。”
  孟廷辉走进去,见酒楼一楼大堂甚是清静,不由微笑,“莫不是因赴礼部试的女举子都要住宜泰楼,宜泰楼便在礼部试结束前不事经营了?”
  小二接过她的包袱,领她往柜前去,摇头笑道:“姑娘是从外府来的,不知京中习俗。今日乃佛生日,城中许多人都是一早便去禅院受浴佛水了,因是酒楼客少。”
  孟廷辉这才明白过来,便笑着走到大堂柜前,对掌柜的说:“潮安北路冲州府,孟廷辉。”
  掌柜的看她一眼,转身去后面案台上拿过一封信,递给她:“昨日刚到的,我本来还在纳闷,宜泰楼还没住进来这么一个人啊。”
  孟廷辉讶然,接过信便拆了开来。
  一张薄薄的信笺,飞扬跋扈填满了字,洋洋洒洒数言都在谴斥她的不告而别,最后一句才道,好生保重。
  她唇角噙笑,目光扫到署名处。
  其实不看也知道,能给她写这种信的人,除了严馥之,还能有谁。
  不告而别确是她不对,可她平生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告别。
  告别了又有什么用?
  从此天各一方,有缘自会相见。
  就好像……
  她脑中刚闪过一个人影,思绪便被人硬生生地打断——
  “你就是孟廷辉?那个被太子钦点为潮安北路解元的孟廷辉?”
  大堂中不知何时进来了几个素妆女子,其中一个正挤在她身旁,看见掌柜落笔记下的名字,脸上一副惊讶得不得了的模样。
  孟廷辉想了想,微点了一下头,“姑娘……”
  话未说完,那女子又惊道:“你真是孟廷辉!”
  孟廷辉蹙眉,不解其意。
  几个人交头接耳了几句,方对她笑道:“各路来的女举子都到了好些日子了,早有人把你的名字在宜泰楼传了个遍。”
  孟廷辉僵住,挤出个笑容,“今晨方至京外,一路车马劳累,容我先歇一歇,再与姑娘们闲聊。”
  她问了小二两句,便挽了包袱上楼。
  几个人犹在下面窃窃私语——
  “不过是撞了大运罢了,有什么好傲的?”
  “说的正是。潮安北路历年都没出过女状元,她就算是潮安北路的解元又能如何,文章说不定还不如京畿诸路随便的一个举子呢!”
  “能来京赴礼部试的,哪一个不是有真才实学的?等着瞧吧,看礼部试放榜时她能不能中贡生。”
  ……
  她装作没听见似的上了楼,推门而入之时,指尖竟在轻轻发颤。
  虽知京中要比冲州府复杂得多,可她却没想过连这一个小小的宜泰楼都会暗流汹涌。
  尚未开试,她就成了众矢之的,单单一句太子钦点她为解元的传言便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是想告诉她,虽惜她之才,却不喜欢她先前的投巧手段?
  是想警告她,礼部试上不可再孤意违例?
  抑或是想让她心里背着这个大包袱入礼部贡院考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有栋梁之才?
  房间虽小,但却整洁。
  她将包袱随手一搁,然后把自己的身子重重摔上床。
  碎花帐子在头顶摇摇欲落,鎏金吊钩微微闪着光,窗户半开着,依稀能闻见外面街上叫卖煮酒的甜香之味。
  她闭上眼,手指轻轻划着床掾红木。
  这个太子殿下,
  果真是心思难测啊。
  ·
  午膳时分,宜泰楼一二层间明显热闹了起来。
  清晨去禅院礼佛的人们有好些已经回城,聚在楼下笑谈着今日城中那些有趣的见闻;住在宜泰楼里待考的好些女举子也三三两两地下楼吃饭,嘻笑声不断。
  孟廷辉下去的时候,四座人声嘈杂,男女老少皆有,她便捡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要了一碗粥,一碟素菜,独自一人慢慢地吃着,静听周围人都在说些什么。
  有人道:“今晨去城西的太常寺,看见有好些人特从京畿附近的州县赶来,就为分一份浴佛水!”
  “太常寺遗客的浴佛水据说也是要往宫里进的,既然是皇上喝的,大家自然都想去沾一沾这龙气了。”
  “这些年来天下富足,皇上又体恤万民,不兴兵、不加赋,最近又听说北境要与北戬自由互市,真希望这日子就一直这么太平下去……”
  “哎,你们听没听说,待太子册立正妃之后,皇上便要退位让政了!”
  “哪里来的谣言?”
  “不管是不是谣言,只这太子妃一位,你们倒是说说,京中哪家的王公千金能有这福气?”
  “这还用说?非沈家大小姐莫属!”
  “哪个沈家?”
  “还能有哪个沈家,自然是沈太傅家的千金……”
  一桌人都啧啧点头,“倒也是。沈夫人曾氏是当年跟随皇上御驾亲征立过血功的,沈太傅与皇上君臣相得数十年,若论与天家的情份,朝中谁人敢比?沈家千金又是跟着她兄长自幼一道在宫里玩闹大的,与太子的情份更是匪浅,更何况还有颍国夫人这个干娘,怎么说也算的上是贵戚了。再者,沈家千金年已二十都还未许配人家,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自然是等着太子妃这个位子了……”
  说话间,有几个女举子模样的从外回来,坐下后满脸懊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旁边一圈正吃着饭的女子们瞧见了,纷纷凑过来问道:“怎么样,古大人肯收帖子么?”
  一个女子冷瞥了众人一眼,“收什么收?古大人是什么人?那是除了平王,无论谁的人情都不看的人!”她停了下,又撇嘴道:“此次礼部试皇上以古大人权知贡举,我看诸位就省省心思吧,有空多读读书,别奢望能提前投帖问路了!”
  一众女子皆唏嘘出声,失望回座。
  孟廷辉不动声色地听着,慢慢搁下手中的筷子,掏出帕子来轻轻一抹嘴,准备起身上楼。
  身旁那桌方才议论太子侧妃之事的忽而有人低声道:“瞧瞧,正说着呢,就来了!”
  “谁来了?莫不是沈家千……”
  “啧,没瞧见刚停在宜泰楼外的那辆马车么?钦赐四轮的!车上下来的那个年轻女子不就是么!”
  孟廷辉闻言回身,朝宜泰楼门口望去。
  女子一袭妃红色的襦裙,臂纱轻绕三片玉环绶,销金紫绫褙子刚刚没膝,脑后松松地挽着个朝中女官正时兴的流云髻,正施然迈槛而入。

章九 京城(下)
   迤逦昼永,如春风撩岸、百叶激颤,她这一入,一时间将里面在座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大堂掌柜的亲自出来相迎,脸上堆满了笑:“沈大人,不是说傍晚才来吗?我这儿还没给大人准备好呢……”又转过头去唤人:“赶紧去后灶催催!”
  女子轻轻一笑,道:“家母今日身子不豫,没有去禅院,所以我就早来了。掌柜的不必急,我在这儿等等也无碍。”然后便走到一旁桌边,撩裙落座,等人将东西拿来。
  直眉大眼,樱薄小嘴,肤色不甚白,眉宇间虽隐隐透着股英气,可却仍然是美极了。
  孟廷辉看得有些失神,总觉得眼前女子的面孔有一丝熟悉之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心中暗道,倒也只有这等家世出众的美人儿,才能配得上那个万民瞩目的皇太子。
  一旁的女举子里有人细声细气地道:“听说她上个月才入兵部职方司,而且是皇上开了特恩的,颇有其母当年之风。如今沈家一对子女均在朝为官,当真是一门皆荣。”
  “虽说都是沈大人,但这位沈大人可比她哥哥会做官多了,”旁边一人接口,听声音像是京畿诸路的,想来对朝中之事颇有了解,“据传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连二府六部的老臣们都对她赞不绝口。”
  ……
  孟廷辉抿抿唇,眼底突然黑了些,转身回座,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地拨了拨盘里剩的几根菜。
  那名女子在门口静静地坐了半晌,忽然偏过头来朝这边望了望。
  这一望,先前低声议论的那些人登时都闭了嘴,没过一会儿,便都纷纷起身上楼去了。
  孟廷辉垂眸,复又抬眼,看向那女子,微微一笑,然后起身走过去。
  “沈大人。”
  她立在桌旁,轻声道,彬彬有礼。
  沈知礼眼睫动了动,目光迎上她,“阁下是?”
  孟廷辉稍一低头,声音依旧轻轻的:“在下孟廷辉,此番上京赴女子进士科礼部试。在下久闻沈大人才名,方才听人闲言乃知大人在此,因是不忍失缘,冒昧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沈知礼眼中忽然亮了下,“是潮安北路的那个孟廷辉?”
  孟廷辉轻轻点头,“正是在下。”
  沈知礼指了指身侧,笑道:“坐。”
  她便依言坐下,然后从袖中摸出一张薄帖,轻轻搁在桌角,“都说沈大人善为词赋,在下不才,今日见京中盛况,方才于房中亦做了两首小赋,还望沈大人指点一二。”
  沈知礼想了想,才伸手拈过帖子,却不打开来看,只捏在指间把玩着,良久才道:“我先前听闻你在潮安北路州试的事情时,以为你定是个狷介之人,不屑做这种投帖问路的事情,何曾想我却错了。”她看着孟廷辉,将帖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只可惜我与此次礼部试没有丝毫关系,孟姑娘投错人了。”
  孟廷辉面不变色,只轻声道:“只怕在下若真是狷介之人,沈大人反倒瞧不上了。不过是两首小赋罢了,沈大人戒心甚重。”
  沈知礼定定地盯了她许久,红唇忽扬,连笑了好几声才道:“好一个孟廷辉。”她复又将帖子拿过来,一边翻开看,一边继续道:“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被我方才那一席话给吓退了。你说得没错,朝中从来不乏狷介之士,可砭清激浊之人在官场上从来都是不讨喜的。连站都站不稳,空有一肚子经世之才又有何用?可怜这道理竟没多少人明白。”
  孟廷辉依旧轻声道:“谢沈大人。”
  沈知礼阅毕,叹道:“孟姑娘果然好文采。”抬眼笑了笑,“也别叫我沈大人了,我双名知礼、复字乐焉,孟姑娘以后叫我乐焉便好。以孟姑娘之才,此次进士科金榜题名又有何难,到时孟姑娘与我同朝为臣,还望能够相互扶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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