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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太子宠婢她跑了 [金推]-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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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镜刚喝下一口酒; 手中酒杯停在了半空…
  云鹤刚拿起筷子,去夹菜的手也顿时没了动作…
  眼前长卿一身白裙,面上蒙着一层轻纱; 淡眉远黛,一双凤眸明媚如春,额间红花为钿。
  香香见得二人愣住,一旁捂嘴笑着。
  长卿见情形不太对; 忙走去云鹤面前,“先生,长卿不好看么?”
  明镜一旁仰头闷了一口酒…
  云鹤面色起了几分讪意,“好…好看…”
  长卿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云鹤又起了身,拿起一旁琴箱,摩挲了好一会儿,方才交到她手上,“我这吃饭的家什就交给你了,可得帮我把招牌撑起来。”
  长卿点了点头,抱过来琴箱,方才由得云鹤领着,出了青莲居的大门,又上了门前总督府的轿子。
  杭州城里,华灯初上。
  酒肆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这总督府的小轿子做的华彩夺目,上头还镶金点翠,自是引来了不少目光。路上行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见那轿子里坐着的女子,抱着琴,白纱蒙面,眉眼楚楚。
  “这是哪家儿的小姐?”
  “小姐们哪儿是这般打扮,我看该是青楼里的妓子。也不知是哪家的老鸨栽培出来的新锐花魁。”
  ……
  轿子行过大道,却开始下起小雨来。
  总督府门前,来来往往都是杭州府的名贵,多有借着给夫人贺寿之名,要攀附上总督府这颗大树的。
  总督嫡长公子江弘,正在门前帮母亲迎客。见得那顶派出去接云鹤先生的轿子停在门前,他忙上前去迎。
  轿门被小厮打开,却只见轻轻盈盈一袭白衣,抱着琴箱从轿子里出来。江弘直愣在原地半晌,等姑娘立在面前对他福了一福,方才回神过来,忙叫来一旁小厮给姑娘撑伞。
  “姑娘,云鹤先生可是不来了?”
  长卿答了话,“阿叔身子不适,让松意来替他为大夫人献艺。”
  长卿那日答应云鹤来总督府献艺的时候,便与他说了自己的难处。她此次回杭州却是为了避难,所以连徐府都不敢回。云鹤便给她出了主意,让她对外称呼自己是他的侄女儿,又用他的宝贝琴给长卿另取了个名字,便叫云松意。
  眼前那公子还在恍惚,长卿忙提醒了声,“公子,松意可否入府了?松意还想去问问,大夫人今日想听什么曲目。”
  “自…自是可以的。”江弘这才回神来,亲自领着姑娘入府。见一旁小厮给她打伞不甚周全,雨点都落在她肩头了。他忙一把接了过来,亲自帮她撑着伞。
  总督府假山园林一应俱全,每处景致都不一样。长卿虽是垂着眸的,也颇为感叹这园子比之东宫竟好像还要大些。
  公子领着她入了一间小别院。里头正有几个贵女出来,见得公子,都是一福,“江公子。”长卿这才发觉,这公子看起来器宇不凡,想必也该是这园子里的主子。
  又有个年纪稍小的女子,过来一把拉起着江公子的袖子,“表哥,姑母正找你。问云鹤先生来了没有。”
  江公子侧身让了让长卿的身位,“我正打算去与母亲说,云鹤先生抱恙,让侄女儿松意姑娘来代为献艺。”
  长卿也嘴甜,对那姑娘福了一福,“表小姐。”
  夏常念本是福州知府的女儿,因得和总督府是表亲,这几年一直寄养在总督府中,陪着大夫人度日。此下见得一向性子清冷的表哥江弘,竟亲自为这女子打伞,心里便几分不是滋味儿。“云先生琴艺名动苏杭,这小姑娘,能比得上么?”
  江弘忙斥了一声,“常念,不得无礼。”
  长卿便也微微合身,“松意自知琴艺不足,一会儿只当尽我所能。”
  江弘叹了声气,“好了,我还得带云姑娘进去与母亲挑选曲目。你便先退下。”
  夏常念被江弘这么一斥,闷声没说话,恨恨从长卿身边绕了过去。
  长卿跟着江弘进了屋子,大夫人性子和善,问候了云鹤的病情,又与长卿寒暄了几句,方才选定了一会儿要弹的曲目。
  总督夫人过生晚宴,在院子里侧边小厅会客。酒席开始,总督府排场做的足,从杭州城里请了好些艺人来献艺。贵女们陪着夫人在帘子后头坐了两桌,多有说笑玩乐之声。正堂里另有两桌,两江总督江镇,正在席间与一干门生席间饮酒。
  一行杂耍班子艺人落了幕,众人耳边响起琴音。一开始并不打耳,欢笑声继续,却忽又有几根琴弦,似能牵动人心脉。这才有人来寻琴音,便见得小厅堂侧边,不知何时摆着一张琴桌。
  白衣女子仙衣袅袅,轻纱蒙面却眉眼如画,正弹琴。
  在坐一干男子看直了眼,正接耳而议,“哪家的姑娘?”
  “美人蒙面,更是美极。”
  贵女们也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厅侧的女子,更有人注意到了那把琴。
  “那不是云鹤先生的松石间意么?”
  “那是唐代古物,听闻云鹤先生从不外传的,如今竟是交给了个年轻女子。”
  “这琴音…”一贵女话没完,便被夏常念打断了:“弹得普普通通,可惜了这把琴…”
  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尚未出嫁的女儿们。江南总督位高权重,大夫人膝下无女,便接了这表小姐来府上,当着一半是女儿,一半是儿媳这么养着的。眼下夏常念一开了口,贵女们便也纷纷转了说法。
  “可不是,白费了这把松石间意。”
  更有人将表小姐的心事儿点明了些:“表小姐也与云鹤先生学过两年,若有这琴,弹得该比她好听。”
  “这是哪家青楼里的姑娘,也是没见过的。”
  “这琴该不会是从云先生哪里框来的?”
  夏常念听得这些好话,在表哥那里受的委屈,这才舒畅了许多。
  可曲声方才一落,外头表哥江弘便拍着掌起了身,当着众人为那女子说话,“云姑娘师承云鹤先生,正有些青出于蓝了。”
  夏常念面色一僵,这一桌子的贵女,顿时也都收了声响,各自在底下对着眼色。却又见得旁边一桌,被命妇们陪着坐着的大夫人起了身,亲自去与管家吩咐了赏钱。
  夏常念却见那姓云的女子抱着琴要走了。她那表哥还不争气的,亲自去送了人…
  长卿抱着琴,被那江公子亲自打着伞,又送回来了轿子上。管家送了赏钱来,长卿接了过来谢过,方才与江公子道了别,又上了轿子。
  轿子缓缓往回走,长卿在轿子里数了数赏银。整整三十两纹银…她比了比前前自己的俸禄,这赚钱也太快了?难怪云先生每天那么游手好闲…
  轿子正要走过那一串西湖边的小酒肆,忽的一阵颠簸。
  长卿忙捉紧了窗棱。轿子却重重一声响,落在了地上。外头起了一阵喊声,都是轿夫的惨叫。
  长卿忙推开轿门看了看,便见一个汉子五大三粗朝她扑了过来。直拧着她的手腕儿将她扔出去了轿子,又去拿起那架松石间意。
  “琴!”长卿这才反应过来,这帮人想做什么。可她方才摔在地上,腿好像伤到了,一动就疼…正眼睁睁看着那大汉拿着琴,喊着一旁几个帮手走,她忙爬去扯着那大汉的脚,“那是先生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她顾不上自己了,那大汉正一脚要将她踢开。她眼前却忽的闪过一抹剑光,轻剑不过一晃,那大汉的腿便成了两段。
  长卿的眼前都是血,她张着口却喊不出来。她看到那剑光的主人了,是明镜。心里这才安定几分。
  便见明镜一剑指着那大汉的喉咙,“要琴?还是要命?”
  大汉疼的脸都皱成一团,根本顾不得什么琴了。听明镜这么一问,话都没答上来,扶着琴的手顿时松开了。
  明镜弯腰去将那琴箱捡了起来,又背去了背上。方才将长卿一把扶了起来,看长卿还有些一瘸一拐,这才问着,“能走么?”
  长卿看着他点了点头,可腿上摔疼了,只好紧紧扶着他的手臂走路。
  天还下着雨,明镜地上拾起一把伞来,帮她遮着雨,方才带着她缓缓往青莲居去了。
  长卿被明镜扶着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方才一路虽都打着伞,可她身上的衣衫依然湿透了,她忙去衣箱里寻了件干净的来。
  明镜见状这才转身出了门去。
  长卿换好干净的衣服,房门上却又响了响。
  她一瘸一拐去开了门,却见明镜端着一碗热汤立在门外,另一只手里是个白瓷药瓶。“吃药,用药。你自己来。”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硬邦邦的。长卿接了药碗和药瓶进来,便兀自合上了门。
  可方才那般惊吓,她已经太累了,端了药进来,随便喝下了那碗姜汤,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光天白日里。她摸爬起来,却嘶的一声疼。昨日刚刚摔伤觉得不太疼,今日一起来,疼的要命…
  外头却又有人敲了敲门。“吃面。”声音是明镜的。
  长卿却疼的几乎起不来,半晌方才对门外道,“你…你能进来一下吗?”
  明镜推门进来,便见她坐在床榻边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脸色也不太好看。还没开口问,便见她去拉了拉昨日摔伤的裤腿。他余光扫见昨日他给她的那个白瓷药瓶,放在小桌上一角,似乎都没被动过。顿时明白了过来。
  长卿只见明煜动作麻利,去那桌上拿了药瓶来,又蹲来她脚边上。
  他手背上青筋分明,那道蜈蚣似的伤疤还有些吓人,正帮她将裤腿卷了起来。她腿上的伤口露了出来,果真流了血,还青红了一块。
  长卿不自觉的想往后躲,却见他抬起眼来盯了自己一眼,“别动!”
  “……”她果真不敢动了,手却死死拧着床榻边角,她怕疼…
  明镜的动作却意外地很是轻巧,那瓷瓶里的白色粉末洒在她伤口上的时候,竟还有几分冰冰凉凉,一点儿也不疼了…上好了药,明镜方才扶着她起身,又道了一遍:“吃面。”
  被明镜扶着出来客堂的时候,长卿只见桌上摆着两碗面条,上头飘着的两个鸡蛋炒得黑乎乎的。长卿嫌弃了一小会儿,方才试探着嗦了两口,虽然不好看,可味道还不赖…
  明镜看她动了筷子,这才也跟着吃了起来。
  吃好了面,长卿正一瘸一拐将碗筷送进去厨房,却看到云鹤从屋子里出来。
  云鹤又是一夜宿醉,脚步还有些踉跄。见得长卿腿脚不便,忙来问着,“诶唷,我的好侄女儿这是怎么了?”
  长卿还未开口,明镜抢了话去,“为了你那把破琴。”
  “……”云鹤可不乐意了,“我那是唐代的名琴。”
  明镜道,“有人要抢琴,将她伤了。”
  云鹤这才愣了愣,忙抬手将长卿手中的碗筷接回去桌上,又扶着长卿回去椅子上坐好,“好侄女儿你可没事儿吧?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松石间意确实贵重,你一个女子拿着,自然招贼。”
  云鹤里里外外将自己骂了一通,长卿耳朵都有些起茧子了,这才忙起了身。“先生若真疼我,便赔我些医药费吧。我这可是替先生献艺方才受的伤。”
  “……”云鹤正想着如何答,外头却有人来访。
  一小厮持着帖子,入来小堂对他一拜,“云先生,我是宋员外家的。我们家主子想请云松意姑娘去府上献曲一首。”
  话没完,又来了一个。“云先生,我家公子明日约了与世家少爷们一同西湖游船,想请云姑娘同行献曲。”
  云鹤接了一贴,又接一贴,乐呵呵地想着这回的赏金可少不了。等的两个小厮都走了,方回了长卿的话,“可别说医药费了,乖侄女儿日后想要什么,阿叔就帮你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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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卿平静的小日子,又变得忙碌了起来。一连着大半个月,长卿奔走在杭州贵家门第之间,弹琴,赚钱。
  云鹤将收来的请帖挑选了挑选,帮她推却了些偏远又为难的,只去些赏金高的。师徒两人忙着敛财,明镜便作了保镖,接送长卿出入。
  云松意三个字,一时间在杭州府里名声大噪。
  贵公子哥儿们多了谈资,江南第一琴师养了个小侄女儿,琴艺嫡传青出于蓝,容貌惊鸿一瞥,却无人见过白纱下的真面目。
  西湖边上那一串的红楼青阁里的姑娘们,争相仿着云松意的扮相,眉间花钿,白纱蒙面。可却也无人像得了那一对凤眸,少了那般明媚。
  这日,长卿难得清闲下来,去了趟酒肆,给云鹤打酒。又在旁边的小摊儿上,买了只烧鸡回来,晚上加菜。回来青莲居的时候,却见得一辆镶金点翠的小轿停在门前。
  长卿认得那轿子,是总督府的。又见轿子里下来了人,正是那江家公子。
  江家公子也正看到了她。她平日里出门,都是布衣平常的打扮,今日没带面纱,也没上妆容,便就这样与江公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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