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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龙磐寺-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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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有一枚尖刺扎入心肺。端木秀峰深深朝前一辑,伏地轻叩道:“公之音貌,犹在日前,而转瞬之间逝者已泯然矣!然丈夫血性却犹存人间。感公之赤诚侠义,倘令孙横塘有报仇雪恨之心,我端木秀峰定当全力助她手仞倒行逆使之徒,血祭在天英灵!”

  说必,又伏地一叩道:“以此为誓!”

  见他这样做派,安九细窄眼眸夹杂着奇怪的光泽,道:“十一,你有杀许显纯之心?”

  端木秀峰口吻极淡:“许显纯当诛!士可杀不可辱,他不该让一个耿直侠义的读书人受尽酷刑而死!景文公活着时,我和横塘投鼠忌器。现在他死了,岂能让鼠辈们过安稳日子!”

  说完以后,他微瞥了一眼天色。嘴角上扬,森然一笑。

  安九心里忽冒寒意,蓦地觉得此刻的端木秀峰早已消失了的一向的温润儒雅,全身弥漫着无可抑止的杀气。

  傍晚凌横塘自城外策马归来时,远远就瞧见端木秀峰站在安九宅门前。

  他站在斜阳里,遥视着她。等凌横塘走近时,才发现端木秀峰的悲悯目光下掩藏着复杂情绪,有着愤慨,也有着绝望,更有一丝杀机。

  心突地一跳。凌横脱口而出:“十一哥,你在等我?”

  “横塘,你不要进宅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端木秀峰消索地说,朝门内比了手势。一位安府的下人便把他的坐骑牵出来。

  去个地方?与爷爷有关?还是他自己的事情?记得前几天计思来了……“计思呢?”凌横塘问。

  “今晨我就打发他回去,有要事让他先办起来……原以为我要过得一段时间才回徽州。”

  原以为?那么此刻他便已决定回去了?凌横塘的脸色随即苍白,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翻身上马,跟随着端木秀峰离开了胡同。

  路是向城外而去。话在嘴别,但是凌横塘却不敢问。

  纵马掠入京城西北处的一片胡杨林,凌横塘识得这正是去居庸关的道路。今晨她与于慧珠曾从这片胡杨林外经过。

  林深处出现一座庄院。这庄院占地甚广,又处于杨林深处,看起是来曾是显赫人家的别院。但又因为古旧色的砖瓦,沾上陈年灰沙的木椽,而使得这座宅院蒙上了颓败荒凉的气息。帝阙西北处,居庸重关东南处,这并不是建别院的好地方啊!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建院呢?况门上无匾,显然在此刻,它只是一座无名庄园了。

  “这房子现在是安九的产业。我们本来是想,把景文公劫出狱后藏身于此,一来因为因为该宅地处西北,官隶多半会向南方追查;二来,此地树林茂密,若有人欺近,这庄中有个木架台,台上的人可看到林外方圆几里处。以便于行事。但是……现在已用不着了……”端木秀峰脸显戚容,目光已转自凌横塘身侧。

  循着他的目光,凌横塘看见了一个庄客径向自己走来,而身后的大门正被徐徐关启。那个庄客身后的屋落大门中,有白色的烛支闪着幽幽的光泽。那个庄客手上捧的是——麻服白衣。

  自庄客手中接过白色麻巾,端木秀峰将之系于自己腰间,轻声道:“横塘快换上衣衫,去拜祭一下令祖父罢!”

  脑中轰然作响。凌横塘看向端木秀峰的目光有点茫然,似听不懂他的话。又过得片刻,她轻轻推开那套送至她面前的麻衣。缓缓朝着灵堂走去,脚步很镇定。

  “能否看看我祖父的遗容?”朝灵前三叩首后,凌横塘开口请求。

  安九轻阻道:“横塘姑娘,你最好不要看……”

  “请让我看一下祖父的遗容!”凌横塘加重了声调。

  “让她看罢!”端木秀峰走过去亲自推开了棺盖。

  “谢了十一哥。”凌横塘在堂下点首致意,缓步走到木棺旁,朝里面久久注视……

  等一柱香快燃尽时,她的身姿才动了一动。直起身来,“请麻烦上钉!”

  在“叮叮咚咚”给棺木上钉声中,凌横塘复又至堂前,在案上取了一只酒杯,筛满素酒后。执酒杯复跪于灵前,才问道:“十一哥,我爷爷他是自杀的吗?”

  “不是。是许显纯下得令,乱棍加身后,伤重而死。”

  “十一哥,请借你匕首一用!”

  “横塘,你……”

  “放心吧,十一哥,我不会起傻念头的。”凌横塘嘴角微哂,还似乎笑了一下,眸中闪着幽芒。

  端木秀峰微微犹豫了一下,解下自己腰间的一支匕首,递了过去。

  自端木秀峰手中接过刀刃,凌横塘的手轻抚了下刀锋,捋起左臂衣袖,自己臂上划开了道口子,血慢慢从伤口处渗处。

  将血滴入杯中之酒,她缓缓举杯嘱告:“我凌横塘以血为誓,若此生不杀许显纯,今生不得善终,后世为鸡鸭猪犬,生生世世孤魂野鬼,不得安宁。”

  祷毕。她将酒洒在了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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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四章节 番外:命运的羁辔高挂笼头

  (起4K点4K中4K文4K网更新时间:2006…5…29 20:37:00  本章字数:1952)

  

  从焉支山回来的路并不好走,连绵的沙山,在烈日骄阳下尘土飞扬。

  沙粒灌入靴底,硌得脚底生疼,走路时一瘸一拐。乌雪驹丢我一个鄙夷眼神,以低声的响鼻表示不屑——我千辛万苦自塞外牧场带它归来,上千里的偎依奔波,不意竟获得如此下场。

  蓝天,山脉,饮马河。回首来时的路,生命的足迹已被风带走。

  乌雪驹身上流淌着名族的血液,它的骄傲注定它的孤独。它的孤独,我的孤独,于是我觉定将命运的羁辔高挂笼头。

  这样的天气,端上来的水,浮着一层灰沙。漫饮一口,用一丝清凉滋润咽喉的同时,安九与我打招呼:“年轻人!河北安九,请问你是……”他举起了水囊,坐在一块牛皮凉篷下,眯缝着眼咧嘴傻笑。

  彼时石岩下有盲人弹着三弦琴,而过路的游商却只有我跟他两个。我端起那杯延上沾满了沙尘的碗,也微笑:“徽州,端木十一!”

  “久仰!久仰!”

  徽州,端木氏。南直隶的顶尖。换来一句“久仰”并不值得奇怪,纵然在这人稀物瘠的边塞。我微微一笑:“愧领。”

  乌雪驹终于抬起它那埋于干草堆中的首,用漂亮的黑睛眼斜瞄于我,不再鄙夷,不再不屑。似乎这“端木”二字已令它能稍加敷衍。

  只是它不知道,安九也不知道,“端木”二字于我来说代表着尴尬。

  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没有父亲并不稀奇,但对于我却是一种罪孽。

  他们说:我身上流淌的并非是端木氏的血液,虽然我肖似父亲。

  他们说:我的母亲对山庄有所图谋,所以费尽心机嫁入山庄,生下我以作饵。

  他们更说:祖父对我的私宠,终将为山庄带来祸事。

  他们……是我的叔伯长辈们,嫡亲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叔伯们要诋毁他们的寡嫂孤侄。直至在无意间捕捉到他们看向母亲的一闪而逝的异样眼光时,我才稍有领悟。

  美丽的母亲在一个夜晚离开了山庄。走之间,她在我耳边说:“凤洲儿,娘要暂时离开你,到时我会接你的……”而我选择了闭目假睡。

  母亲并没有食言,她在我十三岁那年又回到端木山庄,在众人的窃窃私议奚落目光中向我祖父禀告,说她要带我走。

  祖父在祠堂中问我:你自己想不想走呢?我看着他,打小开始,他就担当着我父亲的角色,教养我长大,教我文武艺,带我游走江湖。我其实不想走的!

  “我是端木子弟,身上流的也是端木氏的血,但是……”我没有往下说。祖父他已明白我的意思,母亲一去一归,更加坐实昔日的流言,证明了对我们的捕风捉影之词。在山庄中,我将难以为继举步为艰。

  于是,我走了。

  “其实,你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端木山庄家业的人,我的凤洲儿!他们的才干哪比得上你十之一成呢!”母亲叹喟。一别经年,曾经娴雅幽静的母亲显出几分干练。她在鄱阳湖畔购置了宅院,身边还跟着个肖似她的年轻女子。在我到她身边后,她就安排那个女子去徽州做了乐妓——不久后,便听说我祖父跟那个年长我几岁的女子好得一片火热。母亲还介绍了九王爷跟我认识,她在他那借了高贷的银钱,让我做茶业买卖。而九王居然叫我母亲做表姑!

  我忽然间明白母亲她想要干什么!我萌生了退意。

  在这事件中,我很感激计三。做为朋友,他确属无懈可击,虽然他营商的手段有点糟糕。当初跟从爷爷行走江湖时,我不过一剑救他出险境的小恩小惠,他却念念不忘总思回报。

  我又回到了徽州。不是回山庄,而是在计家大院。计三把它祖屋中一个单进的院落奉送给我——我当然不会白住他的屋,按照当时的购屋平价折现了银钱给他。他帮我已够多,我端木秀峰平生不愿欠人人情。

  离开母亲的代价为约法三章:从茶业中赚得的利钱,归她所有(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说是给我将来娶媳妇用,现在看来有待商榷);不可断了与九王爷的生意来往;将来有了心仪的女子,得先告之她,获她首肯后,才得以成亲。

  为生计谋,我拜了杨思源为师。向来我就爱雕刻之技,幼时闲来无事时,常常找一些被废弃的砖块木料,雕着玩儿。徽砚名传天下,我醉心于这些珍玩已久矣,况杨先生一砚通常可换得千金……

  此刻想来,我虽无父亲,却不失父爱。十三岁以前有祖父教诲,十三岁以后有杨先生垂爱。唯独遗憾的是,这端木姓给予我的一丝尴尬 。生意场上常遇上叔伯们,皆掉头装做不识,同为一姓却避之不及。而母亲,却偏生坚持她那个计划……我不得不旦夕生忧,但有时又深以为然:我又何尝输与端木山庄中的任何一人!端木秀峰四字不该成为山庄中人的笑柄,而是一种骄傲,犹如祖父端木华堂!

  和安九离开休憩地时,一队骆驼正穿越过饮马河。

  能吹裂肌肤的风,挟带着细沙撞击着驼的铜铃。

  执起笼辔的手,终将回到草木茂实的江之南。只是滋润的南风应看得见:生衍不息的安寨之梦,不由游子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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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五章节 授艺

  (起6T点6T中6T文6T网更新时间:2006…6…5 21:37:00  本章字数:4028)

  

  整三个月多,从姑苏至徽州,又辗转北上,千里的奔波,换得的结果——便是眼前的一具棺椁。依稀记得那日诏狱中,周景文的嘱托言犹在耳。许多话外指向,隐隐带着诀别遗言成份。

  凌横塘指间微冷。

  端木秀峰站于帷后阴影里,看不见他的脸容。凌横塘瞧着他的身影半晌。那日晚上,她也曾向他询问爷爷对他说了些什么话,但是,却被他以暧昧之词搪塞,阻她探知下情。“你早就知道我爷爷有求死之心对不对!”

  端木秀峰沉默有时,才缓缓点头答道:“是。”

  “那晚我来找你时,你为何不以实情相告?”

  她的口吻带上咄咄逼人的语调。端木秀峰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你……”凌横塘一声长叹,“枉我相信你!”

  “横塘妹子!”安九淡淡道:“我十一兄弟不想让你担心……你怎能错怪他的好意。我们一刻都不曾耽误景文公的事情。探狱归来,就在房内商量如何着手营救你祖父。但是……你的祖父下手要比我们来得快,事与愿违,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下手要比我们来得快……”凌横塘喃喃重复句安九的话语后,亦低首不语了。只是手抚棺木。

  灵堂内帷幕低垂,有风入堂,吹得堂帷四处飘摇,而烛火也明灭不定。

  端木秀峰微咳一声道:“横塘既然已拜祭过了,你们将棺木运回去吧,化完后放在这罐内。”

  几名庄客应声拿着绳索长棍进来,开始起运棺木。“且慢!”凌横塘舒声喝阻。她细细瞧看过棺木,又掂了掂放置于一旁的青花将军罐(注:古人用来存放骨灰的器皿)。才点头。

  眼看着庄客们大开中门将整具棺木抬了出去,而安九也捧过那只青花将军罐随行出去,出门前在端木秀峰身侧咬句耳朵后,才大声道:“放心,我一切会料理妥当的。你们也尽快回城内我宅中,估计完事要至半夜。”

  “安九大哥,我同你一起去,最后拜别亡灵。”凌横塘举步。

  安九目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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