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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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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珠藏收敛了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如常地应下。
  *
  谢珠藏一送走女医,立刻就问入墨:“韫哥哥什么时候回、回来?”
  “今儿殿下没特别吩咐,估计晚膳前能回来。”入墨见谢珠藏问得急,不由得也有些紧张:“姑娘要奴才给殿下传什么话吗?”
  谢珠藏摇了摇头:“罢了。”有些话,不能传。她不如等玄玉韫回来,再细细跟他说她的困惑。
  “郭家一案,韫哥哥今日……留消息了吗?”谢珠藏转而问道。
  入墨摇头道:“殿下今日一大早就带着松烟去了文华殿,没有给咱们西殿留消息。”
  谢珠藏微惊。在最开始诬告者死于狱中时,玄玉韫都会记得让她一起听消息。没道理到了有大进展的时候,反而把她撇到了一边。
  这大进展里,难道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吗?
  *
  然而,直到晚膳时分,玄玉韫也没有回来。
  谢珠藏再一想到白日里她从华太医失约和女医的话中所推测到的可能性,更是坐立难安。
  “阿梨,装好晚膳,我们去接韫哥哥。”谢珠藏看着满桌的膳食,只觉毫无胃口。她索性让阿梨拿食盒装上一笼,带着人出前星门,直往前走,打算去箭亭等着。
  好在玄玉韫从文华殿放学之后,直接穿过箭亭,就能到达毓庆宫,连弯都不用拐,倒也方便了谢珠藏等候。
  然而,他们才走出前星门,就迎面遇上了从右边走过来的玄玉韫。
  “韫哥哥!”谢珠藏眼前一亮,高兴地走到玄玉韫身边去:“我正想去接你呢。”
  “阿藏。”玄玉韫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却不闻谢珠藏意料之中的喜悦与轻快。
  谢珠藏愣了一下:“韫哥哥?”
  如泼墨的夜里,灯火在秋风中摇曳,一晃一晃地照在玄玉韫的脸上——他的脸上,亦如他的语调,殊无喜色。
  谢珠藏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谢姑娘不必忧心,只是殿下今夜有要事,需留宿文华殿。”玄玉韫的身后走出一个哈腰躬身的宫侍来,声音尖细。
  “你是?”谢珠藏蹙着眉头,她不认识这个宫侍。
  “奴才名唤高福,在司礼监当差。”高福恭敬地道。
  司礼监,十二监之首,总管所有宦官事务。她认识司礼监的六个大太监,却没见过此人。但司礼监的人跟在玄玉韫身边,想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谢珠藏紧抿着唇,几乎是从阿梨的手上夺过了食盒,塞到了玄玉韫的手上:“韫哥哥……”
  她看着玄玉韫的眼睛,嘴唇微微发颤,可最终也只是道:“好好吃饭。”
  玄玉韫愣了一下,神色显见地松缓柔和下来。他攥紧食盒,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谢珠藏的头,轻声道:“你放心。”
  “殿下,国事紧要,您该走了。”高福低声在一旁提醒道。他始终低着头,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玄玉韫神色一凛,面上的温柔褪得一干二净:“走。”
  他不再回头,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只身没入无垠的黑暗中。月色若水,照在他玄色的大氅上,透出无边的清冷。
  “姑娘?”阿梨心中忐忑不安,看着谢珠藏伫立在前星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从景运门而来。”谢珠藏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开口:“景运门,不是去文华殿,而是去……后宫,养心殿。”
  这一次,谢珠藏的停顿并不是因为口吃,而是因为这几个地名背后所隐藏的巨大含义。
  这让阿梨明明穿着厚厚的披风,可听闻谢珠藏的话,仍然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谢珠藏的声音,如同一块冰雹,猛地砸落在地上,又碎裂成颗颗冰渣,每一颗打在人身上,都是裂骨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
  玄汉帝,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磨剧情。jpg
  ——


第66章 夜半惊
  谢珠藏辗转难眠。
  她拼命地回溯前世的记忆; 却搜刮不到丝毫有关玄汉帝出事的消息。玄汉帝到底怎么了?
  “啪!”
  不知屋外是什么被吹倒了,砸在地上迸发出碎裂的炸响。谢珠藏几乎是即刻直起了身子,撩开床帘。
  那声音沉下去; 只能听见窗外秋风呼啸; 如裹挟着滔天巨浪,于深夜里翻滚。
  “姑娘醒了?”阿梨因听见了声响,从小榻上起来查看谢珠藏的动静。她见谢珠藏直起身子坐在床上; 忧虑地道:“姑娘没睡吗?”
  “屋外; 怎么了?”谢珠藏的声音喑哑沉闷。
  “是檐角的风灯碎了。”阿梨轻声说着地走上前来:“已经在着人清理了,姑娘放心。”阿梨见谢珠藏的目光只看着窗外; 不由问道:“姑娘,离天亮还要好一会儿,您要不再睡一会儿?”
  “不了。”谢珠藏低声道:“拿披风来。”
  阿梨连忙替她披上披风; 手上拎着一盏小宫灯,给谢珠藏照路。
  谢珠藏裹紧披风; 推开门。
  月色静悄悄地笼罩着西殿的庭院,庭院里唯一的烛火是阿梨手上的提灯。宫人们不敢点灯扰了主子们安睡; 只能趁着月色; 无声无息地清扫风灯的碎片。秋风将树叶吹得唰唰作响; 除此之外; 这个夜晚显得无比的安静。
  谢珠藏走到祥旭门前; 脚步微顿。通过门洞; 她已能看见前星门前持刀燃灯的太子卫率。
  守着祥旭门的是宫侍,纷纷向谢珠藏行礼。阿梨一直屏气凝神; 此时也忍不住劝道:“姑娘,夜深了,您不好出毓庆宫啊。”
  许是听到了阿梨的说话声; 前星门值守的卫士倏地转过头来,狐疑地看了谢珠藏等人一眼。
  这卫士与身边的人交谈了一番,然后朝祥旭门略走了几步,站在祥旭门和前星门的中间,向谢珠藏行礼:“谢姑娘有何事?”
  谢珠藏抿了抿唇:“我忧心殿下,你派人去文华殿,看看殿下可安好。”
  这卫士拱手应下,立刻就派人去文华殿探视。
  卫士的脚步声去得匆匆,回来的也匆匆。
  “回姑娘,殿下入夜应召,去了养心殿,至今未归。”卫士肃声回禀。
  至今未归!
  谢珠藏下意识地把手握成了拳头,急急地问道:“你回来的一路,可见宫道亮灯火?”
  卫士不假思索地道:“只见南三所亮了灯,宫道如常。”
  三皇子住的南三所亮了灯。
  谢珠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话来,前星门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穿着宽袍的影子。
  “来者何人!”卫士立刻将这道影子拦了下来。阿梨一惊,连忙挡在了谢珠藏的身前。祥旭门值守的宫侍也乌泱泱地站成一排,挡住了祥旭门。
  那道黑影跪了下来,声音尖细:“小的是司礼监的人,高望公公命小的来请谢姑娘入养心殿!”
  *
  谢珠藏直奔养心殿,但在养心门前,被扈昭仪拦了下来。
  “谢姑娘,这夜半三更,风大天寒,你往养心殿来作甚?”扈昭仪说的冠冕堂皇,可她的音调明显带着火气。扈昭仪连昵称也不叫,更在“谢姑娘”这三个字上重重地咬字。
  谢珠藏看了扈昭仪一眼——养心殿前,只有她和扈昭仪的仪仗。养心殿大门紧闭,两派持戟卫士目不斜视,好似对发生在眼前的争执看不见也听不见。
  “臣女应召而来。”谢珠藏回道。
  “你应召而来?”扈昭仪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翊坤宫跟养心殿就隔着一个永寿宫,本宫这才能知道养心殿夜半亮了灯,涌来了太医。本宫都进不得养心殿,你可不是嫔妃,怎么会应召而来?”
  灯火在扈昭仪脸上摇曳,更透出几分阴森与不悦:“可别是听了什么动静,矫召而来。”
  扈昭仪这指控,直是恨不能让谢珠藏下诏狱。可正是她的指控这么尖锐刻薄,谢珠藏才安下心来,知道扈昭仪这是恼羞成怒,而无精心算计。
  召她来,恐怕当真是玄汉帝的意思。
  谢珠藏的神容愈发镇定:“扈昭仪惦念陛下,见灯亮就能匆匆赶来。臣女不比扈昭仪,不敢揣测圣心。”
  “你!”扈昭仪脸色更沉。
  谢珠藏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她紧盯着养心殿的动静,刺探帝心吗!她想把刀贴在谢珠藏的脖颈上,却不曾想,竟然被这小妮子反手握住了尖刀,反手贴在她自己的喉管上了!
  然而,不等扈昭仪再说下去,养心殿紧闭的大门忽地就被打开了,高望从房中走了出来。
  “昭仪娘娘、谢姑娘万福金安。”高望朝她们行礼,灯笼映照的眼里,没什么外露的情绪。
  高望还没直起身子,扈昭仪就语气和缓地道:“高公公可算开了门,不然,本宫还不知要拿阿藏如何是好。本宫方才还想劝阿藏,可别听风就是雨。夜深露重,要保重的,可不仅是自个儿的身体。”
  高望在扈昭仪面前低着头,借着暗夜隐没了他的神色:“不敢瞒娘娘,是奴才命人去请谢姑娘来的。”
  “咔嚓”一声脆响,是扈昭仪掰断了自己的护甲。
  “本宫在这儿吹了那么久的风,满心焦虑,也不知陛下是不是圣体安康。你这奴才倒是乖觉,居然给毓庆宫递信。谢姑娘来养心殿,难道能贴身伺候陛下?高公公,你究竟是何居心!?”扈昭仪的话说得又急又快,显然是积蓄了不少不满。
  高望深深地弯下腰来:“昭仪娘娘息怒,奴才是陛下的奴才,命是陛下的,心也是陛下的,哪里会有二心?”
  扈昭仪冷冷地瞥了高望一眼:“照你这么说,把本宫挡在这养心殿外,也是陛下的意思?”
  “娘娘容后责问吧。”谢珠藏开口为高望解围:“高公公,陛下可圣体安康?”
  扈昭仪脸色一沉,正色怒斥道:“还不快让本宫进去!?”她素来以温柔和美示人,可今日她心急如焚地赶过来,竟然吃了闭门羹!
  “回谢姑娘、昭仪娘娘的话。”高望依旧维持着折腰的姿势:“先前太医署在问诊,奴才也不敢叨扰,这才不敢让娘娘进去。现在太医署的人问完了,在辩方,奴才立时就来引娘娘进去。”
  扈昭仪面色稍霁,只要知道不是玄汉帝吩咐叫她吃了闭门羹,她就心安了一半。扈昭仪“哼”了一声,也不管谢珠藏了,甩袖直奔养心殿而去。
  高望依然没有动。谢珠藏便走上前去,低声安抚高望道:“牵累高公公了。昭仪娘娘也是没料到我也来了,所以才会生气。秋风寒凉,高公公腰不好,起身吧,多保重。”
  入墨机灵地上扶着高望直起了腰。
  高望依然低着头:“奴才做奴才本分的事。姑娘体恤,是奴才的福分。”高望说罢,顿了顿,伸手给谢珠藏向养心殿一引,声音也沉了几分:“原是不该夜半惊动姑娘的,只是……”
  谢珠藏神色微凝,她跟着高望走进养心殿。一入殿,扈昭仪那刻意压低,却又难以压抑的声音直往耳中冲:“你们是怎么照顾陛下的!陛下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不能见本宫呢?”
  扈昭仪没想到,自己进了养心殿,居然还是看不到玄汉帝。
  谢珠藏停下了脚步。
  透过重重的门和重重的幕帘,有人低声解释:“奴才们不敢瞒娘娘,只是,这确实是太医令的吩咐……”
  然而,他显然来不及解释完,因为谢珠藏已迎面撞上了提着裙子,怒气冲冲地冲过来的扈昭仪。
  扈昭仪一看到她,立刻就怨怼地道:“陛下不能见人,却召了她?”扈昭仪伸手指着谢珠藏,质问高望:“高公公,你要如何同本宫解释!?”
  “娘娘息怒。”高望又深深地弯下了腰:“陛下召谢姑娘来,原也不是要见谢姑娘。陛下惦念着娘娘,知道娘娘会来,特意吩咐奴才给娘娘准备妥了偏殿的寝具。只是,太医署有吩咐,陛下多见一个人,就多受一份累。”
  “太医署的人任务繁重,只得老奴来担这个罪。还请娘娘千万顾惜自个儿的身子骨,也免陛下病重惦记娘娘。”高望声音沉沉,透着十足的恳切。
  谢珠藏微微抿唇。
  如果玄汉帝不见她,那夜半召她来,所为何事?
  扈昭仪心情也平静了下来:“罢了,本宫知道你素来忠心,起来说话吧。本宫也是一时心急,要知道,陛下不仅是你们的九五至尊,他更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的天,是本宫的命!”
  扈昭仪说罢,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而看了缄默的谢珠藏一眼——扈昭仪也想到了谢珠藏心中的疑问:“既然你说陛下召阿藏来,不是想见她,那所为何事?”
  “这……”高望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扈昭仪眸子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高公公,你领阿藏来,总不至于是叫她在偏殿枯坐吧?既然来了,本宫就跟你们一道去。养心殿也没个长辈在,她进出多有不便,本宫就舍了休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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