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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小通房-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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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中了进士,恐怕该把宋家一脚踹了。
  宋远洲心里暗讽不已。
  但不管王培腾怎么说,他都没有一丝意愿。
  王培腾也看出来了,甚至看出了他的不耐和厌烦。
  这样求下去,是没有结果了,王培腾忽的一狠心,问道:
  “远洲,你这画是一千三百两买的吧?我花一千三百两买过来,你一分不赔,这总行了吧?”
  宋远洲闻言,掀起眼皮正经打量了他一眼。
  “姐夫有这么多钱?”
  王培腾当然没有,他的开支,除了宋溪的陪嫁产出,就是宋远洲每年给的一千两。
  但他却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准备画就行了。”
  他说完,不等宋远洲表态就气哼哼地走了,心里暗骂宋家姐弟钻进了钱眼里,没有大局,没有情义,待他发达也不必顾念宋家!
  他是给了宋家机会的,宋家自己没抓住。
  话是这么说,但这笔巨款从哪来呢?
  王培腾思来想去,出了宋家去街上银楼,斥重金二十两买了几只金银首饰,用上好的匣子装了,回了归燕阁。
  他刚开始也不直说,只是让下人弄一桌席面来,叫了宋溪。
  “许久不同娘子月下吃酒,咱们夫妻也该一同轻快轻快。”
  说着,拉着宋溪吃酒,吃到了一半,拿了首饰匣子出来。
  宋溪一看就明白了,王培腾也坐了过来,伸手搂了她的肩。
  “这些都是给你的。但我现在还是个小小举人,等我登科,给你挣个凤冠霞帔!”
  宋溪没说话,王培腾凑到她耳边。
  “你弟弟不懂官场,他年纪小没见识,不愿意把画给我,我也不为难他。咱们干脆出钱买了那画,只作交易也就是了。”
  宋溪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王培腾讨好地笑着,“一千三百两,我算了算,把你太湖边的别院卖了,正好。”
  太湖边的别院,是宋溪父亲宋毅给她亲手建造的陪嫁园子。
  宋溪心头一酸,看住了王培腾。
  “那可是我爹亲自建来送与我的嫁妆。”
  王培腾登时就有些不耐,可还是忍了。
  “这不是眼下没办法吗?等我登科做官,咱们有了钱,再买回来就是了。”
  宋溪没答应,起身离了席。
  王培腾也晓得她没这么容易答应,倒也不急,当天晚上小意温存地伺候她。
  平日里他多觉得宋溪无趣,死鱼一样,但这回也拿出十八般武艺,宋溪再怎么推他,他也凑上前去。
  王培腾就缠着宋溪,第二日还要痴缠,非得让宋溪卖了嫁妆园子,宋溪不同意,他便板了脸。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你这样做妻子的吗?还是说你外面有人?”
  王培腾死死盯着宋溪,宋溪被他看得脸色青白,皱着眉抿嘴半晌。
  “我下午去卖了园子就是,不要再多说了。”
  王培腾立刻笑了,顺心如意地喊着“娘子”,又要痴缠宋溪一番,被宋溪给推开了。
  宋溪当即就换了衣裳去了太湖边的嫁妆园子。
  那园子她从来都没有住过,她站在门口看着,看了半晌,找了牙人过来,准备将园子尽快卖出去。
  陪房丫鬟劝她,“大小姐,真要卖吗?到底是老爷从前给大小姐亲自建造的啊!”
  宋溪一脸的复杂情绪。
  “父亲的园子太美太好了,我没办法住。”
  她执意要卖,当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
  宋溪在园子里转了很久,或许是留恋,她知道天色渐晚才准备离去。
  可有人匆忙来了,来人一踏进园中,就准确地从画舫里找到了宋溪。
  “为何要把这园子卖了?!”
  宋溪怔了一下,没有回头去看那人,只是半低了头。
  “晾了太久了,我不住也是浪费,卖了就卖了吧。”
  她的声音很低,却被来人一把抓住手腕扯了起来。
  “是不是王培腾逼你?!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宋溪没回答,被那人转身按住了肩膀。
  “小溪,你得清醒清醒!”
  宋川盯住了她。

  ☆、第55章 第 55 章

  “小溪; 你得清醒清醒!”
  宋川盯住了宋溪。
  画舫外面的风被阻在了窗外,只有水轻摇着船厢。
  宋溪低下了头,她低声说着; “我很清醒。”
  话一出,宋川便是一声冷笑。
  “你清醒; 就不会答应和王培腾的婚事了; 也不会这些年由着他胡作非为,更不会答应他卖了嫁妆园子!小溪,你太久都没有清醒过了,你好好想想你自己!”
  宋溪沉默,却没有听进宋川的劝阻; 她从宋川手下转出身子; 侧过身往外而去。
  “你不懂的。”
  她向画舫外走去; 宋川转身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懂,你不能告诉我吗?你心里到底怎么想?”
  画舫依旧轻摇。
  宋溪什么都没说; 轻轻地叹了口气; 抽出自己的手离开了。
  *
  歌风山房,宋川说了宋溪变卖嫁妆园子之后离开了,宋远洲砸了茶盅; 脸色泛青攥紧了拳。
  而这些,和同年吃完酒的王培腾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宋溪将园子挂了出去; 不久就能卖了; 同年都祝贺他,但也提醒他。
  “你那小舅子年轻不懂事,看重那身外之物; 他今日要你拿钱转手才能给你; 万一要有人高价买下; 他岂不是转头要给你涨价?你可先跟他说好,这画可是极要紧的,不能出了岔子!”
  王培腾深以为然,回了宋家就找到了宋远洲。
  他身上还带着酒气,神情上满是被人吹捧之后的膨胀。
  他吩咐宋远洲,“那画你可给我好生留着,过些天钱就给你,莫要届时抬价。”
  他这么说,宋远洲瞧着他笑了一声。
  “那样的事,姐夫以为我会做?”
  他这么说,王培腾闻言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我走了。”
  他脚下醉步迈开要走,却被宋远洲出言留住了。
  “姐夫急什么?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
  王培腾一愣,“你还要说什么?”
  他疑惑地看过去,看到宋远洲忽的一笑,笑得泛寒。
  他道,“我不会到时候才涨价,要涨价就现在一口气涨完。”
  这话一出,王培腾登时一个激灵,“你现在就要涨价?!你、你要涨多少?!”
  宋远洲嘴角的笑意扬得更高了。
  “一万两。”
  王培腾就像是被石头砸了脑袋一样,足足怔了几息,声调拔高又扭曲起来。
  “一万两?!你开什么玩笑?那画能值一万两?!”
  宋远洲淡定得很。
  “值不值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家姐所有嫁妆全部变卖掉,够不够一万两来买画?”
  他就那么看着王培腾,看着王培腾的脸色由白变青又变紫。
  王培腾攥紧了手盯住他,宋远洲任他打量。
  王培腾道,“你不要太过分!”
  宋远洲原封不动地把这话还给他。
  “是你不要太过分。”
  。。。 。。。
  谈崩了,就算把宋溪所有的嫁妆都变卖了,也凑不够一万两。
  换句话说,宋远洲就根本不想把画卖给王培腾。
  王培腾一朝登科的梦转瞬间碎了。
  前几日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已经落在了金榜上,今日从歌风山房出来,那名字完全滑落了下去。
  他真想一脚踹开归燕阁的门,将宋溪叫出来大骂一顿,但他抬起脚才想起来,这里还是宋家,还在宋远洲眼皮子底下。
  王培腾恨得牙痒,连宋溪都不愿意再见,一头扎进了花楼里酩酊大醉了一场。
  王培腾醉了几天,本不想再回宋家,不想却被小孔氏的人叫了过去。
  小孔氏见他满身是酒气,捂了鼻子。
  “姑爷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喝成这个样子。你这几日不回家,小溪可担心坏了,是不是你们夫妻闹了矛盾。”
  这矛盾并不是王培腾和宋溪,而是他和宋远洲。
  但他当着小孔氏的面又不能说,是自己让宋溪卖嫁妆惹恼了宋远洲,只能含混了两句。
  “琐事罢了,我这便回去看她。”
  他虽这么说,却一万个不想见到宋溪。
  无趣的女人,每天像一尊佛陀,本想着佛陀身上还能掉点金子,谁想到金子没有,还坏了他的好事!
  他越想越气,往归燕阁走去的脚下就有些抬不动。
  正这时,被人忽的从后面叫住。
  那声又柔又软。
  “姑爷。”
  他回头一看,“香萍?”
  王培腾今日是没什么兴致的,谁想香萍兴致极高。
  “我家大小姐说是病了,这会定是吃了药睡了,我看姑爷还是不要扰了大小姐休歇的好,不若奴婢伺候姑爷?”
  王培腾正不想去归燕阁,顺着香萍的意就去了那等无人的地方。
  香萍今日殷勤的很,也不知从哪端来小酒小菜,招呼了王培腾松快松快。
  王培腾有了美人酒菜,更不想回去找宋溪应付差事了,当下就吃喝了起来。
  吃着宋家的菜,喝着宋家的酒,却还心下暗恨着那宋家的姐弟。
  王培腾吃喝了一番,也没在意酒菜有些奇怪滋味,就是觉得,是不是日头有些厉害的缘故,浑身有些热的难耐。
  他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当即将香萍往怀里一扯,“小蹄子,快伺候伺候你的爷。”
  可谁想,香萍竟然从他怀里突然出来了。
  “哎呀,我好似听见有人寻我了!好姑爷,今次伺候不了你了,香萍先走了!”
  香萍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了人。
  王培腾本想酒菜下肚,美人在怀,谁想到美人却跑了。
  王培腾惊讶之余,这浑身的燥热劲儿更加往上翻腾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帮他解决一下。
  出了整整一身的汗,王培腾静坐着消不下去,烦闷难受,却听见有笑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他仔细这么一听,笑声可不就是从水榭旁边传来的?
  王培腾被笑声吸引,起身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他晕晕乎乎地到了水榭旁边,从树丛里伸头一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秋千上的姑娘。
  姑娘长发柔身,在秋千上轻笑着。
  “计、计英。。。 。。。”
  王培腾浑身一紧,脑中立刻想起了香萍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他这浑身的燥热没有消减,却是更加厉害了。
  热浪一波一波地翻腾着,待计英从秋千上下来,跟茯苓姐弟笑着说了一声,坐到了竹林下乘凉,王培腾体内的热浪已经涌动到了极点。
  那竹林距离他可真是不远,他只看着计英坐在凉荫下摇着扇子,白皙的脖颈露出半截,风吹细发在颈间摇动,他忽的撑不住了,拨开树丛跳了出来,直奔计英而去!
  计英正要从水壶里倒杯水出来解解渴,谁想身旁突然传来响动,待她反应过来,王培腾已经到了她身边。
  那王培腾看她的目光仿佛放着饿狼眼中的绿光。
  计英一看之下大惊,腾地站起向后退去。
  王培腾本想将她直接扯进手中,却被她警觉地躲了过去,登时更加不耐起来。
  “别跑!给我过来!让我尝尝你有多香!”
  这等污言碎语一出,他还要上前,计英一下就把手中的茶水径直泼到了他脸上。
  那水泼在了王培腾脸上,让他足足愣了几息。
  茯苓和厚朴姐弟立刻跑了过来。
  “姑爷这是做什么?!”
  这位姑爷却并没有被喊声和那水弄醒,反而像是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合身向计英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培腾合身扑去的瞬间,忽然有人扯住了他的手臂。
  他被那力气扯得转回了身子,可他还没看清身后扯他的人,一个拳头腾地近到了眼前。
  砰——
  一拳重重落在了他脸上。
  。。。 。。。
  *
  歌风山房。
  宋远洲上上下下打量着计英,“他没碰到你吧?”
  计英低“嗯”了一声。
  “可有扯到了腿伤?”
  计英也摇了头。
  宋远洲稍稍放了几分心,却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吓到了。
  他后怕的很,若是他当时没有及时赶到,王培腾还不晓得如何纠缠计英。
  他这么一想,心下就一揪一揪地疼。
  他低着声音,“英英,是我没有护好你。”
  室内幽香弥散,计英什么都没有说,静默地坐在绣墩上。
  宋远洲叹了口气,去了书房。
  。。。 。。。
  王培腾被泼了两盆冷水,整个人处于一种浑浑噩噩又猛然清醒的状态。
  他看到宋远洲走进来,目光甚至不敢落在宋远洲脸上,只是宋远洲的脚下风中,心下一颤。
  “远洲,我那什么。。。 。。。喝了酒,认错了人,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这般说着,才抬头向宋远洲看了过去。
  宋远洲一脸寒霜,唇下紧抿,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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