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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白首妖师-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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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学童困惑地挠了挠腮帮子:“夫子,后面的我听不懂。”

    “没事,以后你长大就会懂了。”苏小昭说。

    并不是啊,长大了也不会懂的吧?影六无语地想着。

    “好了,我说完了,你从哪户人家里拿过来的,立刻给我放回去。”苏小昭板脸训道。

    “啊呀,知道了,夫子。”学童吓得飞快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杨硕颠着胖胖的身子跑了过来:“夫子,孔圣人说的两小儿辩日,最后答案是什么?”

    影六眉尾抽了抽,圣人都不知道的问题,他也真敢开口问。

    “哦,答案是太阳在午时比较近,清晨时比较远。”“为什么,夫子?”

    苏小昭又信手画了个圆球体:“清晨的太阳之所以看起来大,是因为太阳的角度低,光照需要穿过地面上较长的大气层……”

    许久,“咦,那夫子的意思是大地是圆的?”“嗯,这么说吧……”又许久,“可要是圆的,我们不就掉下去了吗?”“嘛,是因为还有一种东西叫万有引力……”

    最后,小胖子虽然一脸糊涂,但还是挫败地跑开了,到处和伙伴们嚷嚷道:“你们知不知道,苏夫子她什么都知道!真的,我刚才使劲问都问不倒她,不信你们去试试!!”

    影六很无语,原来那胖子是故意的!

    苏小昭支手一撑下巴,百无聊赖:“死胖子,要不是我要维持百问百灵的度娘人设,哼!”

    影六转过头,也托腮望着苏小昭:小疯子居然还能如此有耐心,真难得,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

    “你那些答案,听起来也太不靠谱了,该不会又是你故意误人子弟吧?”

    “是啊。”苏小昭凉凉一瞥,递过一朵花,“毁完他们的人生观,现在就要接着毁掉他们的世界观,一步一步戕害他们的灵魂,这才是复仇的终极奥义:以我的睿智,来使敌人孤独并痛苦。”

    影六接过花,低头结着:“我才不信你什么都知道,一个人哪可能学得了这么多东西。”

    苏小昭再递花:“不一定,等你呆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却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呆在房里,对着一堆书的时候,你也会懂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完全可以通过流水线生产出来,一个模子盖下去,都是一样的。”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影六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身周太过安静了。他不自在地抬起头,努力找个话题:“唔……流水线是什么?”

    “就是我递给你花,你负责结,别废话。”
………………………………

23。第二十三章

    在小胖子嚷嚷开后; 果然许多学童也纷纷效仿; 三不五时地,就凑到苏夫子跟前; 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或是捉住一只蟋蟀; 或是端着一个鸟窝; 或是从泥地里挖出几块不知名的根茎; 他们俨然将这件事当成一个挑战; 仿佛若是问倒了苏夫子; 就可以成为小伙伴中的英雄。

    又一次; 一个学童拎着正活泼挣扎的田鼠的长尾巴; 铩羽而归时; 苏小昭的脸色已呈现发黑趋势,乌沉沉的,快要绷不住了。

    影六憋住笑意,一面结花环一面说:“小疯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闭嘴,没有人能破我苏度娘的无所不知形象!”苏小昭沉声说。

    “夫子夫子……”

    苏小昭回头,看着面容稚气可爱的张虎子,脸色和缓:“嗯,你说吧。”

    这才是认真问问题的好孩子。

    虎头虎脑的男孩眨了眨大眼; 困惑问:“夫子; 我是从哪里来的呢?”

    “扑哧。”影六忍了忍; 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小昭面容如春风般温和; 抬起手; 捏了捏男孩的柔软面颊,说:“乖~男孩子家家的,不要问我这种问题,耍流氓呢你?回家问你爹去。”

    张虎子委屈地一扁嘴,泫然若泣地跑开了。

    “你不是才说了不能破功吗?”影六说。

    苏小昭无所谓道:“没事,形象什么的,在虎子面前随便崩,他感觉不到的。”

    影六:……这样说虎子听到了会哭得更厉害的吧?

    ※※

    这一日野外活动课的最后,二十来个学童坐作了一团,乖巧地等苏夫子选出问题最有趣的提问人。

    最终胜者是孙于延,他提出了一个观察到的关于蚂蚁的问题。

    在将花环给腼腆的男孩戴上后,苏小昭击了击掌,以替代敲云板,就胜利者的问题,对众学童展开说:

    “在自然界中,蚂蚁是一个拥有无可比拟的高度纪律性,和绝对忠诚度的种族。在蚂蚁国度中,一个蚁巢里只会有唯一的蚁后,其余的则被分为雄蚁,兵蚁,和工蚁。我们先来说工蚁的职责……”

    ……

    于是,当谢筠奉公子命令,前来找到苏小昭,听到的便是她与学童们的这一番话――

    “夫子,在蚂蚁的国度里,可以称王的都是蚁后吗?”

    苏小昭颔首道:“没错,在大自然的一些种族中,比如说蜜蜂和蚂蚁,它们唯一的王都是雌性,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咦?可是我们历史上的皇帝,一直都是男人呀。”另一学童说。

    “那是因为,世人眼光大多会被世俗所局限。若是我们放眼整个自然界,就会明白我们的许多认知,都是十分狭隘的…… 时移世易,一切谬误与偏见,总是会慢慢被纠正的。”她说。

    谢筠一开始是惊讶于她说的什么蚂蚁国度,但听到后来,却不由沉默深思:他想他现在大概可以明白,为何公子用尽心思,想将这名女子举荐给太后,而不是收归到自己门下。

    若是太后能听得这一番话,想必会甚为宽慰吧?

    他思索了许久,待到一众学童离开,才迈步走出,来到苏小昭面前:“苏姑娘,我家公子想邀请姑娘,到清茗馆一叙,不知姑娘可否拨冗一见?”

    见苏小昭脸色踟蹰,谢筠复又说道:“公子说,是想以朋友的身份,与姑娘清谈。”

    苏小昭想了想,点头答应。

    谢筠一喜,正要为她引路,却听她一声:“等等。”

    他回头,看见她手上捧着一个花环,递过来说:“小女身无长物,只能以这个花环相赠,算是上次一事我给谢先生赔罪了,可好?”

    谢筠一愣:“赔罪?”

    苏小昭点了点头,说:“对呀,那日在亭子里,我佯装冒犯雍公子的举动,当时一定让先生很为难吧?”

    少女耐心地抬手举着花环,等他收下。

    “没……没有的事。”谢筠不知怎么的,在少女认真的注视下,忽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一句话都说不通顺了,“姑娘是……是为了提点公子,才刻意那样做,我怎么……怎么会怪罪呢?”

    “那先生收下花环吧?”她又举了举手。

    她辛辛苦苦递了这么久的花,才做出的花环,多不容易!偏偏大影儿小影儿都不肯要,她这一番心血可不能浪费了。

    谢筠只觉脸上一赧,接过,讷讷道:“好,多、多谢姑娘。”

    ※※

    “公子在二楼雅间,想与姑娘单独一谈。”到了清茗馆,谢筠说道。

    苏小昭点头,下了马车,往馆内走去。

    待到苏小昭的身影消失,谢筠犹豫再三,微红了脸,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影六:“不知道,苏姑娘她……可曾婚配?”

    影六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转头看着眼前面容白净,似乎有些羞赧的弱冠男子,说:“我也不清楚。苏姑娘暂住在我家小姐的山庄中,我只是一时被派来照料她,其余的事,身为下人我也没有多打听。”

    “哦,这样……”谢筠也不敢再多问,讪讪坐了回去。

    ……

    雅间里。

    苏小昭见到雍和璧后,两人寒暄了一番,相对而坐。

    然后,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忽地说:“这清茗馆,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语气颇有些沧桑。

    雍和璧斟茶的手一顿,正不明其意,又听她说:“不知雍公子,这次找我有何事?”

    见她问得直接了当,雍和璧微一弯唇,只说:“姑娘放心,既然说了是以朋友身份相邀,那么今日,只是想与姑娘对弈一局,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苏小昭说。

    想温水煮她?没门!

    想试图用棋艺羞辱她找回场子?没门!

    苏姑娘眼尾一撩,看着正在执袖布棋具的男人,眸光幽幽的:他对真正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

    “姑娘请执黑子。”雍和璧抬手说。

    苏小昭执起棋子,微一歪头,落在棋盘正中。

    雍和璧微楞:一般人下棋先手,不都是落在右上角吗?

    苏小昭眨了眨眼,语带劝诱说:“雍公子,要不要试一下另一种玩法?”

    ……

    讲完五子棋规则后,看到对面的人脸色稍带犹豫,或许是觉得如此简单的下棋方式,有点不合身份,苏小昭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公子可知,做最复杂的事,做最简单的人,这才是世上最难能可贵的。”

    雍和璧沉吟一阵,淡笑轻摇头,说:“是我拘谨了。”

    苏姑娘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围棋这种玩法,连阿尔法狗都无法做到不会落败,何况是她呢?所以,她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翻身?

    不管怎样,她苏度娘一定要是最酷的!

    ……

    第一局落败后。

    雍和璧笑了笑,稍提起一些兴趣,觉得原来极其简单的玩法,还能蕴含许多有趣之处。何况较之围棋,一局下来,分出胜负也不过一盏茶时间,用于消遣倒也不错。

    第二局落败后。

    雍和璧脸色稍正,才发现这五子棋的规则虽然粗浅,但也不得不全神贯注,以防落入对方陷阱。

    他蹙了蹙眉,多了几分认真。

    第三局落败后。

    看着少女自始至终的淡淡神色,雍和璧忽觉得有些脸热。他自小逢人便被夸赞天资聪颖,连幼时学弈,也是夫子的得意门生,无人出其右。但现在,却在他原先看不起的棋法规则下,被眼前少女局局制胜。

    他微觉赧然,终于开始郑重对待。

    这一局他步步为营,谨小慎微,不留任何漏洞给对手,互相搏杀至最后时,棋盘上已经黑白子错落纵横,两人竟是平局了。

    ……

    一盘又一盘,最后天色将暗,苏小昭起身请辞,还十分热络地说:“雍公子,下次若有机会,我们再同席对弈吧?”

    雍和璧微微苦笑一下,也起身送她离开。

    这女子下棋简直是滴水不漏,任他如何布陷阱,她仿佛都能在一开始就看出并绕开,或是故作中计,最后反将他一军。

    这么多局下来,到后面两人已经大多是平局,若是他偶有疏漏,便被步步紧逼至溃不成军……

    就像是,一个策无遗算的精密之械。
………………………………

24。第二十四章

    在苏小昭像一个胜利而归的小战士; 得意满满地蹦跶入山庄的时候; 雍和璧正坐在馆内,眸光凝定在棋盘上; 思索良久。

    过了一阵。

    “谢先生; 可否与我对弈几盘?”雍和璧抬头说。

    “是; 公子。”

    ……

    看着节节败退的谢筠; 雍和璧眉峰微微一蹙; 复又舒展开。有些难以言说的宽慰; 又有些莫名的纠乱。

    宽慰的是; 幸好他不是自己以为的棋艺一落千丈。而纠乱的是; 他想他大概知道; 为什么始终赢不了那个女子了。

    都说棋品如人品,他向来习惯去揣测与之对弈的人。或是狡诈,或是耿直,或是谨慎,或是莽撞,但不论如何,布局里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下棋人难以易改的痕迹。

    绝不会像今日那位苏夫子一样,从始至终; 仿佛都是在以一种绝对的理智; 不带任何情绪地落下每一步棋……他试图揣摩对方的棋路; 而对方却是纯粹的推算; 以有心猜无心; 他怎么会不输?

    但是普通人,又怎么会在每一步棋,都刻意进行繁复的推算?

    雍和璧按了按眉心:还是第一次,他如同雾里观花,完全看不清一个人。

    越是看不清的东西,就越是忍不住去探究。

    于是这一日,马车驶过私塾的门前时,雍和璧心中一动,想起私塾下课的时间也快到了,于是吩咐车夫停下。没有下人或幕僚的跟随,他循着声音,一路走了进去。

    没有惊动一众学童,也没有惊动远处座上,正执卷授学的女子,他立于一角,听女子朗朗徐徐的念书声传来——

    “光之人照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

    雍和璧顿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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