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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甘为公主裙下臣-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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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和牙关哆嗦着,两只眼睛发红。
  “我不怕……阿浮不怕。”
  “阿娘……阿浮不怕。”
  说着这句话,小姑娘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
  回到观里,沈浮就发起了高烧。
  她烧的很厉害,观主开的药吃下去,也是治标不治本,刚刚退了热度,没一会儿就又烧起来,观主给她把脉,表情从凝重到惊讶,“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看像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发热,你们今天遇见了什么事情?”
  赵沁忙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道。
  说起这件事情她就十分愧疚,“我不应该想着自己去处理这两个人的,就应该直接把阿浮带回来……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这件事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你就算是不理这两个人,带着个小孩,也未必能够在两人追上你之前回到观里来,倒是不必过度自责。沈浮的烧必须马上降下去,再烧下去,她的脑子和内脏都受不住了,我这倒是有个法子……”
  “您请说。”
  “说白了,她现在发烧不止,主要是受了惊吓,只要把她的记忆封住,忘了今天的事情,惊吓的源头没有了,烧自然而然地也会退去,等日后年龄大一点了,承受能力更好了,被封住的记忆也会渐渐想起来……到时候接受起来应该就会更轻松一些。”
  赵沁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观主的提议。
  “不、我不要忘记……”床上的沈浮突然哭喊出声。
  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顾自己烧的厉害,一边哭一边喊道:“师姐,师姐,不要让我忘记,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不要忘记……”
  “阿娘,阿娘,阿浮不怕,阿浮不怕……阿浮不要忘记你……”
  赵沁坐到床边,抓住沈浮胡乱挥舞的小手,哄道:“阿浮,不是让你忘记,只是暂时把不好的事情给你封起来,这样你的病才会好起来,不然把脑子烧坏了,以后你就变成笨孩子了。”
  “不、不要忘记……”
  沈浮出乎意料的固执,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眼睛里落下来,满脸通红的她紧紧地拽着赵沁的手,“师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阿娘死了,阿爹死了……”
  “大姐的胸口破了好大一个洞,二哥的脑袋掉在地上,还有叔叔伯伯叔母伯母……他们全都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断掉的手和脚……”
  小姑娘用直白的话语,描述着一副残忍的画面。
  光是听着,一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赵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同沈浮一起生活了六年,自然不可能对她的过去半点都不过问。
  很早以前,她就托人查到了沈浮的身份。
  原本,她以为沈浮是家族流放过程当中,在大人的掩护下逃跑的孩子。
  这种事情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就连皇帝自己都知道这么回事。
  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流放到边关苦寒之地,和直接斩首,不过是马上死和缓一缓再死的区别,如果是一家子一起流放的,基本上约等于灭族了。
  这时候,被流放的犯人,往往就会想办法打通上下关系,就算自己逃不了,但至少要将家里的孩子送出去一个,留个念想下来。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对臣子最后的宽容与恩赐。
  反正真的罪大恶极的那一批,早就在菜市场一个个的点名问斩了。
  但赵沁查到真实的情况才知道,不是的。
  现实比她想象中更残忍。
  押送沈家人的队伍,在神仙山不远处的管道上遭到了袭击。
  连同押运的官士在内,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死的一干二净。
  所有人几乎都是被干净利落的一刀枭首,或者是一剑穿胸,几乎没有哪个人的身上找得到第二道伤口,简直就像是一群被饿狼肆意屠杀的羊羔,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已经快二十的沈浮,其实已经差不多忘记父母和亲人的长相了。
  她只依稀记得母亲很温柔,父亲在外面时常板着脸,一副老古板的样子,回家却经常将她举的老高,经常将她的关节卸下来,气的母亲追着他骂……伯父家的大姐稳重端庄,会做很好吃的糕点,二哥调皮捣蛋,经常捉小虫来吓她,把她吓哭了又会编草蛐蛐来哄她。
  但当年那血腥的一幕,她却如何都不会忘记。
  她因为年纪小,被管得并不严,沈家虽然落败了,但沈父的友人还在,因此押运的官兵,倒也不敢苛责他们,像是对待别的犯人一样非打即骂,毕竟神仙斗法,殃及池鱼,破船还有三斤钉呢,沈家人一封信寄回京城,有的是他们这些小卒子好受的。
  沈浮早上起来,喝了太多的水,中途憋不住了,就一个人跑去尿尿。
  大人都是用绳子捆着手腕,小孩子倒很自由,方圆十里不见人烟,沈家人也不担心沈浮走丢,反正就这么一条官道,他们走的也不快,小姑娘解决了个人问题,出来总能追的上的。
  就连押运的官兵都善意地和沈浮开着玩笑:“小心草丛里有蛇来咬你屁股哦!”
  沈浮信了他说的话。
  因此对自己方便的地方,是挑了又挑。
  草深了怕有虫,草浅了怕被人看见,越走越深,走到一个树洞旁边,才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对了位置。高大的林木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影,第一声惨叫响起来的时候,沈浮甚至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到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屠杀已经开始。
  沈浮很感激二哥,是他顶着挨训的风险,教会了自己爬树。
  她藏在树叶的缝隙里,眼睁睁瞧着自己的父母亲人,一个个的倒下。
  她母亲将一个旁支的庶女抱在怀中,口口声声喊着不要伤我的女儿,饶我的女儿一命。
  但黑衣人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他们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那天的天空很红,晚霞就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6 00:43:42~2020…03…16 23:5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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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2血腥过往
  活下去的人,总是要比死了的人痛苦。
  死了,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情,活着,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死了的人,死了就死了,姑且不论死后是否有第六道轮回,又或是来世之类的东西,一死百事成空,任你有多少的挂牵,多少的抱负。
  活着的人总是要背负着更多——沈浮的肩膀上,就背负着沈家76口人的性命。
  这其中许多人,在沈家被抄家流放之前,她甚至都未曾见过。
  直到大家悲悲戚戚地被聚在一起,她心中才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哦,他们是我的家人。
  小孩子是意识不到流放的含义的,她不知道从今往后,荣华富贵,就再与自己无关,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将被打上罪臣之后的标签。
  她只是隐约有了一个概念,自己要跟着父母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春天可以放风筝,冬天可以赏雪的家。曾经每天跟在他身边念念叨叨的那个小丫头,也再也见不到了。
  仇恨会激励一个人前行,也会压垮一个人。
  沈浮没有被压垮,她只是在醒来以后,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
  赵沁见证了的那个变化。
  旁人知晓的沈浮,武艺高强,青年一辈难寻敌手,却少有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什么。
  只有初升的朝阳见过她每一次的挥剑,日落的晚霞,陪她在山林中奔跑。
  天赋是天赋,能力是能力。
  九成努力,没有那一成天赋,能成为二流高手,却永远入不了一流。
  但当一个人有十成的天赋,又肯付出十分努力的人,就注定比常人走得更远更快。
  门里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尖叫,沈浮脸上出现一抹担忧。
  “那时候我很担心你。”赵沁忽然开口说道,“你还那么小,身上就背负了那么沉重的东西,我觉得你就像是一根被绷紧的弦,随时都有断掉的风险。我想帮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无能为力。
  “可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比任何人都坚强。我以为你扛不过来的痛苦,你扛过来了。我那个时候便知道我低估了你,所以你现在也不必担心。
  “那女孩和你有一样的眼神,你能够撑过去了,她也一定可以的。”
  “那怎么一样?”沈浮小声的道,“我有师姐,她又没有师姐。”
  赵沁诧异地看着她。
  沈浮别过头,便是隔着帷帽,也看得出她的不好意思。
  “那时候我虽然沉浸在痛苦当中,却也知道师姐为我做了多少事情。
  “若没有你每天晚上为我擦药,我第二天练剑的时候怕是手都抬不起来。如果不是你为我寻来绣春刀的高手,我又哪里学的一身本事?更重要的是——”
  她想起过往,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
  赵沁于她,就像是苦涩的生活中的那一颗糖。
  她看向赵沁,“是师姐一直陪伴着我,才叫我熬过了最痛苦的日子。”
  如果说她是走在黑暗里的人,赵沁就是那灯火,因为这盏灯的存在,即使天最黑的时候,她也没有迷失方向。
  赵沁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
  她和寻常人是不同的。
  她虽然是个女儿,父亲母亲却比任何人都要宠爱她,父亲甚至不止一次地将她抱在怀中,大声地道:“吾儿不输男!“
  她接受的教育也不是什么三从四德,而是正统的儒家经学。
  母亲教她诗歌,教她认识四季,认识春花冬雪;父亲教她经书,教她正心明德,教她生死大义。
  母亲会为她读:“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然后告诉她:“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但你要记住娘今天说过的话,日后你组建家庭,在挑选丈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这世道容不得女子犯错,结婚就是你第二次投胎,若是你投错了人家,爹娘就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
  沈浮还记得自己坐在娘亲怀里,懵懂地道:“我知道什么是爱啊,我爱娘亲和爹爹。”
  娘亲就抱着她无奈地笑。
  为人父母,总是又骄傲,又担忧。
  她宁愿沈浮是个男儿,也不想她是个女孩。
  不是她重男轻女,而是世道如此,倒不是说谁更轻松,女人有女人的责任,男人有男人的担子,只是男子总比女子活得要自在些,而且男子娶妻,好过女子出嫁,结婚后男子总是更父母住在一起,女子嫁出去后娘家就成了外人。
  她还记得父亲带自己去探望一个将死的老人,指着桌上的蜡烛对她说道:“人的一生,就有如这根蜡烛,活着就是发出光芒的过程,有的蜡烛粗一些,发的光就要亮一些,有的蜡烛长一些,燃烧的时辰就要多一些,但不论蜡烛是粗是细,是长是短,发出的光芒是亮是暗,燃烧的时辰是多是少,都总有烧到头的时候,这就是死亡。”
  “我会死,你会死,每个人的蜡烛都有烧到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死,父亲的蜡烛比你早些点燃,因此也会早些燃尽,所以会死在你的面前,但你不必害怕,也无需过度悲伤,因为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过程。”
  沈父是探花郎出身。
  他其实有状元之才,因为相貌英俊,在殿试上被皇帝点为了探花。
  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上大儒气息尽显。
  沈母出身其实比他高上许多,她是世家嫡女,本应该同其他世家联姻,按理说沈父这穷小子出身,就是踮着脚也摘不到这天上的月亮,偏偏月亮垂青了他,于是宁愿不要众星拱垂也要奔他而来。
  他不像别的人古板迂腐,做的一手好菜不说,还会给沈浮梳头发,给沈母画眉毛,你别的小孩用开水浇灌蚂蚁洞的时候,他会抱着沈浮,给她讲众生平等,又讲心怀慈悲。
  “人于蚂蚁,是庞然大物,因此可以生杀予夺,你将开水倒进蚂蚁窝里面,毁坏了它的家园,杀死了它的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它也无力反抗;可天地于人,同样是庞然大物,天灾肆虐之时,人类同样毫无反抗之力,于是饿殍千里,尸横遍野。
  “不去伤害他人、他物,是对其他人的怜悯,亦是对自己的怜悯,你对世间有善意,天地才会回报你以善意。
  “慈悲不是懦弱,亦非滥好人,君子以直报怨,旁人敬你,你敬旁人,旁人欺你,你便欺负回去。
  “但对于弱小者,你心中要常怀慈悲,不能因为一时喜怒,就刻意伤害对方。”
  他怕女儿太坏,又怕女儿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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